第95章錯失 文 / 短髮
第95章錯失
今天天氣不錯，久違了的太陽也探頭探腦的出來了。我身著男裝，有些失望的走在這小鎮的街道上，今天一早就聽憬說要來這採買一些東西，醒來以後都還沒出過那樹林，當然要跟著出來轉轉啦。
出門的時候憬卻反常的要我穿男裝，才可以跟著他一起出門，雖然很疑惑，也並未多問，男裝就男裝嘛，又沒什麼損失。
可是這街道並不如自己想像中的繁華熱鬧，心裡老覺的街道不應該是這樣的呀？看著街邊零散的的攤位，三三兩兩的行人……跟自己想像中的樣子，差了十萬八千里。
一點都不熱鬧，走了那麼長時間，也有些累了，覺的很無聊。憬彷彿看穿了我的心思，臉上一副「叫你要跟著來的？」的表情，興災樂禍。
不過他還算有點良心，將我安置在街邊的茶棚內休息，自己去買東西，無聊的坐在桌邊，只希望他趕快回來，便可以早早回家去了。只要他一離開，心裡就覺的不安，也許是因為在自己的記憶中，就只有他一個人的存在，所以他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如救命稻草一般。
前面突然傳來一陣騷動，隱約間聽到有馬蹄聲朝這邊來，我疑惑的起身，走往街邊。遠處幾名男子騎著馬，正朝這邊飛奔而來，我倒要好好看看，是誰這麼囂張？
馬匹越來越近，遠遠的看見中間一名月白色衣服的男子，身影看起來，居然有些熟悉的感覺！
「嗚……」就在這時，身後傳來小孩的哭聲，我轉身就看見一小孩摔在地上，正趴在地上哭呢。
「不哭啦，沒事的！」我轉過身，蹲下將她扶起，輕輕拍打著女孩身上的塵土，柔聲安慰。這時，馬蹄聲從身後飛奔而過。
「哥哥，你怎麼哭了？」女孩怯怯的聲音傳進耳朵，我猛的回神，伸手往臉上摸去，濕濕的。我怎麼會突然流淚了？
「沒事的，快回家去吧！」笑著看著小女孩走遠，轉頭看向剛才馬匹經過的方向，心中不僅疑惑，剛才心裡突然就覺的很悲慼，像是自己的心突然從身體裡抽離一般，究竟是為何呢？這種感覺，就像連日以來，出現在夢中的那個身影。那樣的憂傷的身影，孤獨而悲慼，每每夢到，心裡都如被刀割一般，生生的疼。我知道那個身影不是憬，可是卻又看不清他是誰，究竟是誰，讓我彷彿要窒息般的疼痛？
「怎麼跑這來了？」憬的聲音傳進耳朵，我愣愣的看著遠方。
「怎麼了？」憬輕握住我的肩，將我的身體扳向他，看到憬一臉緊張的表情，我方才回神，輕笑道：「沒事啦！買好了嗎？」
憬點頭，將手中的東西在我眼前晃晃。
「那回家吧！都快累死了！」說罷，硬攙著憬的手臂往回走，四周紛紛投來疑惑的眼光。
「傻丫頭，你現在是男裝！」憬強忍著笑，忍不住提醒了下，我這才如夢初醒，觸電似的將手縮回。
「咳……快走啦！」
「哈哈……」
「石頭，剪刀，布！哈，你輸了！」我歡喜的拍著小手，差點沒從椅子上蹦起來，每天猜拳都輸，這次終於扳回一城，可得好好罰罰他。我這幾天可是桌子也鑽了，樹也爬了，小狗、小貓也學了，連一輩子都輸了。想起昨天輸了，他居然說「罰你一輩子都只屬於我！」
心裡就冒起幸福的泡泡……
「你傻笑什麼？有必要那麼高興嗎？」憬一臉笑意的將手伸出，在我眼前晃了又晃。
「要你管，我得想想怎麼罰你呢！」嬉笑著打開憬的大手，大眼轉了又轉，一臉壞笑的湊過去，道：「罰你今天背我去集市，請我吃大餐。」
「背你去集市，請你吃大餐，可是兩件事，只能選一件！」憬一本正經的開口，順便在我光潔的額頭上輕彈了一下。
「小氣鬼！有必要算那麼清楚嗎？」捂著微痛的額頭，我撅著嘴抱怨，真的很小氣耶，好不容易贏他一次，就這麼點小要求，還算的那麼清楚。
「逗你玩呢，你看你那樣子，快去換衣服吧！」
「我就知道憬最好啦，我收回剛才說你小氣鬼的話！」得到憬的同意，屁顛屁顛的進了房間。每次出去都得換男裝，不知道是為什麼？難道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嗎？還是在躲什麼人呢？
他說是厭倦了官場鬥爭，所以帶著我隱居到這裡來，不想被別人打擾到我們的生活。忘了以前的事，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反正不清不楚的。憬好像不願意提及以前的事情，我也很乖的不去問，我相信他就是了！
換好了衣服，甩掉所有的情緒，憬早在門口等著了。壞笑著靠近，猛的一躍跳到憬的背上。
「哈哈，走吧！」樓著憬的脖子，看著他俊美的側臉，心中覺的很寧靜，幸福。
「就你調皮！扶好咯！」憬無奈的搖搖頭，語氣裡全是寵溺。
安靜的靠在憬的背上，突然覺的有些遺憾，以前我們是不是也有過這麼美好的回憶？可惜我都不記得了，我好想知道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他都對我說過什麼話？做過什麼事？
憬的腳步突然停下，我有些疑惑的抬頭，順著憬的眼光看去，一個粉藍色衣服的女子站在不遠處，直直的看著我們。頭髮略顯凌亂，臉上也髒髒的，連衣服也破了好幾處……
「玉兒？」憬愣了一會，看著眼前狼狽的女子，驚訝的開口。他們認識嗎？這位姑娘的眼神，怎麼總是覺的怪怪的？
憬輕輕將我放下，卻聽玉兒開口道：「夢夢？你們怎麼……？」難道她也認識我嗎？為何她的眼中會閃過傷痛？雖然是在和我說話，但眼睛卻是直直的看著憬。
「說來話長，先進屋坐坐吧！」憬將玉兒請進屋，又轉身對我說道：「你去拿件衣服給玉兒換，好嗎？」
我乖巧的點點頭，進了房間，他們兩人怎麼都怪怪的？弄得我一頭霧水。怎麼覺的憬有些不對勁呢？
仔細的挑了一件漂亮的粉紅色衣服，這套穿起來應該很漂亮吧？
「以前的事，她都忘了，我不希望你再對她提起！」剛走到門口，就聽到憬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疑惑，我收回了正要拉開房門的手，靜靜的站在門口，心裡有一絲緊張……
「可是這樣對她來說公平嗎？」玉兒的聲音，摻雜了一些我不明白的情緒，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呢？為何玉兒看憬的眼神會是那般的深情？
「我只希望她像現在這樣快快樂樂的生活，以前那些傷心的事，不記得也罷！」憬說的什麼傷心的事？難道以前不是我想像中的快樂？也不似憬說的那樣無憂嗎？
「你很自私，你怎麼可以……」
「這衣服好看嗎？不知道合不合身呢？」我猛的拉開門，打斷了他們的談話，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有點害怕聽下去。我努力裝出一副沒事的樣子，拿著衣服笑道。
「嗯！好看！」憬輕小著，眼中的慌亂一閃而逝。
「那我去換衣服了！」玉兒說著送我手中接過衣服，感激的朝我笑笑，進了房間。
「別忘了你還欠我一份大餐呢！」輕坐在椅子上，特意提醒了一下，好不容易贏一次，又泡湯了。
「知道啦，下去再去！一定補給你！」
「那這位姑娘是誰呢？」趴在桌子上，歪著頭一臉疑惑的看著憬，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我們的朋友啊，你都忘了，她叫上官玉兒！」憬在一旁提示著，小心翼翼的看著我。
「我才不是問這個呢！我是問你和她是什麼關係啦！」反正我都忘了，是不是朋友還不是他說了算！
「朋友關係呀！」憬一臉疑惑，我白了他一眼，轉過頭不理他，說了等於沒說。
「你吃醋啦？」憬壞笑著將臉湊近，眼神中透露出些許得意。
「不管！你是我一個人的！」有些賭氣，有些撒嬌的賴到憬的懷裡，宣佈著我的所有權，是我一個人的，別人都不准動！自己也不明白為何會如此害怕失去，我的記憶裡只有他，他就像是我的全部一樣，如果連他也沒有了，那我到底該怎麼辦？我生存的意義又在哪兒呢？
「我不准你丟下我！」想著，鼻頭不僅有些泛酸。
「亂想什麼呢？我不會丟下你的，我發誓！」憬輕輕拍著我的肩，如同哄著自己心愛的寶貝一般。他又怎麼會丟下我呢？我在亂想些什麼，他只想給我最好的，不忍我有一點點的悲傷。
門這時打開，我慌忙的從憬的懷中坐起。有些尷尬的看著玉兒，她的臉上還是看不懂是什麼情緒。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玉兒有些不自然的開口，刻意的掩飾著自己的情緒。
「我送你吧！你不是迷路了嗎？」憬站起身來，詢問似的看向我，我有些尷尬的輕輕點頭，道：「那我就不送你了！」玉兒輕輕點頭，就朝門外走去。
「馬上就回來了，乖乖的等我！」
玉兒是路上遇到歹徒，逃跑的時候慌不擇路，迷了路，說來也巧，竟誤打誤撞的就到了我們這裡。所以理所應當的讓憬送送她，我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她一個姑娘家，出門在外，確實很不安全啊。
「好了，你回去吧，我認識路了！」玉兒轉身朝憬輕聲開口。送得再遠，也有會離別的時候，沒想到，再次見到他，居然會是這樣的情景。他與夢兒已經在一起了，她更沒必要打擾他們。
「這些銀子你拿著，路上當盤纏！」憬將一個荷包放在玉兒手中，接著道：「去到長安小心一些，也還請你不要將我們的行蹤說給任何人知道。」
「我不會說出去的！」玉兒當然知道憬是什麼意思，她也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你想這樣騙她到什麼時候？藥總有失效的時候，倘若有一天，她憶起所有的事，你打算怎麼處理？」做為朋友，玉兒覺的有必要提醒他一下，也許夢夢是不會原諒她的。
「我知道，我只是不忍心看她傷心難過。」憬想起那個調皮的人兒，嘴角不自覺的又上揚了一些，她現在很快樂不是嗎？這就足夠了，其他的他不想再多想。
「反正，該說的我都說了，我也希望你們能夠幸福！後回有期！」玉兒說完，轉身離去，她害怕自己多看他一眼，所有的偽裝都會瞬間瓦解。
今生，她與他不可能再有任何瓜葛了，從來他的眼光就不曾在她身上停留過。她沒有任何的機會進入他的生活，在他的記憶中，她亦不會有任何存在的必要吧？
…………
氣勢磅礡的皇宮內，還是絲毫改變都沒有，一樣的死氣沉沉，除了樹上新發出的嫩芽兒有些許的朝氣外，其餘的景物都被罩上一層寒霜。
清冷如常的鳳霞殿內，怒放的梅花早已開始凋零，滿園破碎的花瓣鋪滿了道路，樹上孤零零的幾朵殘花，想是懼怕死亡的到來般，在風中微微顫抖。
翼站在這寂靜的院中，只是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她的一眸一笑，在他腦中，依舊清晰。此時，他彷彿聽到了她銀鈴般的笑聲，看到了她那調皮的神情，那充滿活力的身影在院中穿梭。
「夢兒……」翼嘴角輕動，夢囈般的開口，眼前的景像突的全部消失，留下的只有那濃厚的落寞與憂傷。翼緊緊的捏著拳頭，只覺的眼睛像針扎般的痛，眼前的一切都刺痛了他的眼，他的心……
這幾月來，他從未放棄尋找，為何她卻如人間蒸發般，永遠消失在他的視線之內？她怎這般的狠心？留下他獨自一人承受這相思之苦。她怎可這般的折磨他，讓他在這深宮中獨自徘徊，獨自傷痛……她，欠他一個解釋。
玉兒遠遠看著遠處落寞的身影，心中百味交集，前半月，她獨自闖宮，若不是遇到他正好出宮去尋找夢夢，她估計早就身首異處了。這麼長時間來，每日他都會在這鳳霞殿內一站就是幾個時辰，那般濃烈的憂鬱，將這鳳霞殿的天空都染得陰霾。
他們兩兄弟，竟都是用情如此之深，她該不該將實情說出來？憬他這樣的躲藏又能藏到幾時？那樣的做法，不過是在自欺欺人，夢兒的真心本就不是屬於他的，就如他不屬於她自己。
冷風吹過，玉兒像是下定了決心，緊了緊衣服，朝那抹身影走去。
「有事嗎？」玉兒還未走到身前，翼已經開口，臉上的寒氣比這空氣更冷幾分。這上官玉兒說她有辦法讓真兇原形畢露，真兇是誰，他比誰都清楚，只是無奈她事做的天衣無縫，讓他抓不到任何把柄。
卻又不甘心這樣將她逐出宮去，就一直將她留在宮中，她還以為她的那些小把戲能糊弄得了他？以為將她獨留在後宮，她就機會當那後宮唯一的主人？
她還不配！他的後宮，永遠都只有一個人都資格做這的主人。
「我知道夢夢在哪裡！」
玉兒站在翼的身後，氣若幽蘭的聲音緩緩飄進翼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