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65章 唯一 文 / 麼麼茶
第65章唯一
灰少爺的話讓唯一的眼睛亮了起來，已經很久了，很久沒有放開手腳去打架了，他甚至已經淡忘了那種戰鬥的感覺，渾身充滿了腐朽的味道，但是現在，他重新活過來了，身體因為興奮而微微的顫抖著。
蕭瑟也是從小打到大的，眼光自然不差，從他看到唯一第一眼的時候，就感覺到了對方的危險，彷彿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兇猛的野獸，唯一並不是異能者，他最大的倚仗是戰鬥的本能。
唯一的周圍散發著危險的氣息，最讓蕭瑟動容的是對方的眼神，好像蛇的眼睛一樣冰冷無情，在唯一的眼中，根本看不到生命的價值，能看到的只有對死亡的淡然，不僅對其他人，甚至對他自己也是一樣。
唯一慢慢的走了過來，聲音很低沉的說道：「我不會在乎你多大年齡，也不在乎你有沒有什麼背景，我要的只是你的命。」
蕭瑟小心翼翼的將錢揣好，隨後活動著自己的身體，對方和剛才的小混混不一樣，在不用內功的情況下，是一個值得讓他全神貫注來應付的對手，感受到對方的殺機，蕭瑟隨意的問道：「你殺過人嗎？」
「……」唯一沒有說話，只是嘲諷的看著蕭瑟，這個問題的答案已經很明顯了，但是唯一不能說出口，誰知道周圍的人群裡有沒有拿著手機錄像的，一旦暴光出去，警察局可不會放過他。
「我知道答案了，既然這樣，我就不手下留情了，就算不小心殺了你，權當為被你殺死的人報仇好了。」蕭瑟說完話，率先衝了上來，試探性的一拳打了過去，他只出了三分力，剩下的七分留著情況不對時及時回援。
蕭瑟的速度很快，拳頭剛打出去，就已經到了對方的面門，唯一連眼皮都沒眨一下，身子一閃就讓了過去，順手在蕭瑟的胳膊上一撥，帶偏了蕭瑟的身體，緊跟著右腿狠狠的抽了出去，正中肋骨。
蕭瑟措不及防之下被一腳踢飛了出去，唯一看似隨意的一腳，其實力量很大，蕭瑟仗著身體素質好，才沒有什麼事，換了一般人，這一腳下去，肋骨不斷也得被踢的背過氣去，基本上可以說是喪失了戰鬥力。
不管是小混混打架，還是黑社會砍人，基本上都是普通人，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武林高手了，所謂的能打也只是學過格鬥，身體素質強悍一些的普通人罷了，他們拚命的鍛煉著身體，卻依然有很多弱點是無法修煉到的。
相比身體的其他弱點，肋骨已經算比較結實的了，只是這地方一旦受到重擊，非常容易岔氣，要是換個體質弱一點的，當場就能被打斷肋骨，唯一上來的第一招，就抱著廢了蕭瑟的打算。
摸著還有些隱隱發疼的肋骨，蕭瑟重新站了起來，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總算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還好摔在公路上，衣服要是髒了，回家又不知道該怎麼交代了。」
對於蕭瑟能夠站起來，唯一明顯有些驚訝，他知道自己這一腳有多大的力度，不過也只是瞬間的驚訝而已，長年戰鬥的本能讓他再次快速的衝了上來，兩人之間的距離本就不遠，只是眨眼間唯一就衝到了蕭瑟跟前。
拳擊、踢腿、膝頂、手肘，只要是能用上的地方，全都被唯一狂風暴雨般的作用在了蕭瑟的身上，後者見招拆招，同時腳下不停的四處躲閃著，你來我往打了半天也只是平手的結局，唯一的攻勢再猛，也打不著蕭瑟的要害。
打人者看上去很風光，其實非常累，兩人碰撞之後再次分開，蕭瑟還好，唯一已經有些微微氣喘了，顯然剛才那一輪狂攻對他的負荷也比較大，準確的說是心理負擔比較重，打了那麼久全都白忙，這讓他心裡多少有些難以承受。
甩了甩胳膊，晃了晃手腕，一直挨打的蕭瑟好像沒事人一樣的說道：「打完了？現在該輪到我了吧。」
最後一個字落地時，蕭瑟的攻擊已經到了，一拳直擊被唯一仰身閃過，他猛然急停，轉身對著對方的腿彎處踢了一腳，本來就身形不穩的唯一直接偏倒了下來，蕭瑟用剛收回來的腿，一個膝頂打在了對方的後腦上。
人的後腦非常脆弱，遭到重物鈍擊後很容易引起生命危險，唯一挨了這一下子，腦袋頓時就發暈了起來，蕭瑟可不懂得見好就收的概念，他的一貫宗旨就是趁他病、要他命，兩隻手捏住唯一的肩膀，用力的向後一掰。
這一次蕭瑟確實是耍賴皮了，因為他使用內力了，否則他也沒有那麼大的力氣，只聽的兩聲喀嚓聲響，唯一的兩隻胳膊從肩膀處被卸了下來，他倒也硬氣，愣是沒有叫喚一聲，強忍著用腿後撩。
蕭瑟直接用力一推，唯一踉蹌了幾步，向前摔了過去，一隻腿向後抬起的他根本無法保持平衡，不但沒踢到蕭瑟，整個人還摔飛了出去，兩隻胳膊又不能用，這一下摔的滿臉是血，好在牙齒比較堅固，沒有掉下來。
唯一不是不厲害，他最擅長的就是針對敵人的弱點進行攻擊，這也是打黑拳必備的知識，用來對付一般人的話，他這一套很厲害，可對方是蕭瑟，唯一的強項就不明顯了，因為他知道的這些東西，蕭瑟也知道，而且比他研究的還透徹。
剛才唯一的瘋狂進攻，招招都不離人體要害，要不是蕭瑟已經把這些變成一種本能的話，他也沒辦法在這種攻勢下堅守下來，要是換了一般人，用不了幾招就能被唯一抓住破綻，然後被一擊干倒。
所有的攻擊手段都無效，唯一表面上看不出什麼來，其實心裡是很驚訝的，再加上體力消耗過大，這才被蕭瑟偷襲一擊得手，而且攻擊的地方還是他最想不到的，畢竟不是誰都有那麼大的手勁，能生生掰斷對方的胳膊。
唯一強忍著疼痛，渾身哆嗦的慢慢站了起來，腦袋還依稀有些發暈，因為疼痛顫聲的問道：「你怎麼會知道那些的？」
蕭瑟撇了撇嘴說道：「自然是學的唄，整的好像挺神秘一樣。」
唯一還想講話，卻不防蕭瑟再一次在說話時偷襲，被一腳踹在了下巴上，仰天飛了出去，蕭瑟緊緊跟上，右腿抬起猛然下跺，直接踹在對方的小腿上，又是一聲喀嚓聲，聽的在場的人渾身寒毛都立起來了。
「貌似這一次又是我贏了呢，你怎麼辦？是認輸呢，還是讓我繼續？」蕭瑟笑瞇瞇的問道。
「我死都不會認輸的！」唯一疼的大聲叫了起來。
從唯一的臉上，能看到不屈的意志和不服的態度，卻看不到絲毫的恐懼，一旁本來準備替唯一宣告認輸的灰少爺，聽到他的喊聲後也不由得停了下來，這是唯一自己的選擇，他只能選擇了尊重。
「很有骨氣，值得嘉許。」蕭瑟嘴裡說著讚揚的話，手底下卻一點也不慢，再次抬腳踩斷了唯一的另一隻腿。
唯一疼的渾身不停的抽搐，滿臉都是冷汗，兀自咬牙堅持著，死活也不肯認輸：「有……有本事……就殺了我……」
蕭瑟喜歡打架，卻不敢殺人，往常打架最嚴重的無非就是把對方打殘廢了，也曾經遇到過嘴硬的，但都是假裝嘴硬，幾招狠的下去全都老實了，像唯一這種不怕死的，他還是第一次遇上，不由得有些頭疼。
真殺了唯一？不用想都知道不現實，別說蕭瑟沒那個膽子，光在場的人證就足夠他叛死刑了；打殘唯一？他現在已經是殘廢了，還要怎麼殘？蕭瑟這個勝利者，卻讓躺在地上的失敗者大聲嘲笑了起來。
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呢，蕭瑟本身就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主，聽到唯一躺在地上不停的挑釁，他實在是忍無可忍，一腳踹了過去，正好踢在對方的臉上：「閉嘴！你在囉嗦，我……」
蕭瑟本來想說我殺了你，可轉念一想，對方根本就不怕死，只能硬生生把後半句話給嚥回了肚子裡，滿臉鬱悶的轉過身去，看著灰少爺問道：「喂！你是管事的，這次怎麼算？」
這個問題還用的著想？瞎子都能看出來是唯一輸了，然而唯一寧可殘廢了也死活不認輸，別人還真沒法替他做這個主，就連灰少爺都不行，聽到蕭瑟的問話，灰少爺無奈的攤開了手，表示自己沒辦法。
「媽的！」蕭瑟忍不住暗罵了一句，跟著說道：「你好歹也是他老大，難不成你真想讓我殺了他嗎？」
灰少爺歎了一口氣，說道：「唯一是我的兄弟，我很瞭解他的脾氣，如果我冒然替他認輸，他的自尊心絕對接受不了。」
蕭瑟真的快崩潰了，這他媽的什麼世道，什麼時候開始，輪到打贏的人為難了？他越想越覺得憋屈，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猙獰，終於滿臉殺氣的喊道：「媽的！既然你想死，我成全你！」
蕭瑟握緊了拳頭，對著唯一的喉嚨狠狠的打了下來，這一拳要是打實了，絕對會將對方的脖子打斷，突然，從旁邊伸出來一支手及時的擋住了他的拳頭，蕭瑟抬頭看去，攔住他的人是一名騎手。
對方戴著安全帽，在這個環境裡是非常特殊的存在，他攔住蕭瑟後，也沒有摘下帽子的意思，只是說道：「你年齡還小，打打架就算了，犯不上因為這麼點事就殺人，你可以不愛惜自己，但總要為你的家人考慮一下吧。」
騎手的話讓暴怒的蕭瑟瞬間冷靜了下來：是啊，他說的太對了，要是我真殺了人，爸爸媽媽該有多失望，小棉花和謝雪瑤又會多傷心，幸好！幸好這個人攔住了我，我才沒有釀成大錯。
蕭瑟感激的看著對方，誠摯的說了一聲謝謝，再也不理地上的唯一，轉過身說道：「灰少爺，這一局就算平手好了，我也不要你的錢了，我只是偶爾才來到這裡的，以後也不會再來，我們後會無期。」
說完話，蕭瑟騎上自己的破二手摩托揚長而去，在場的人裡面沒有一個人敢攔他，灰少爺也不敢，他急忙安排手下將唯一送去醫院，他則走向了那名騎手，說道：「剛才的事情多虧你的幫忙，謝謝。」
騎手翻身跨上自己的摩托，擺了擺手說道：「不用，我也只是閒來無事才過來玩玩的，不想看到年輕人因為衝動犯下大錯，看樣子今天也不能繼續比賽了，那我也告辭了，一樣……後會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