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231章 大逆不道 文 / 麼麼茶
第231章大逆不道
好不容易將手頭的雜活給處理完了，葉飄零還在那裡處理文件，蕭瑟忍不住奇怪的湊了過去，文件很多，每一張都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他看一眼都覺得頭疼，想不明白一個剛成立的分部，哪來的那麼多事情。
葉飄零看東西的速度很快，片刻工夫就處理完一份文件，跟著說道：「那些我處理過的文件，你拿過去看看。」
蕭瑟聽話的坐在一旁，拿過處理好的文件看了起來，文件上寫的都是關於情報網的事情，每個城市都有他們鋪設的情報網，找的都是當地混社會的人，這樣的人消息最為靈通，由於涉及的城市太多，只能一個一個的慢慢處理。
先是從大城市開始，先要調查當地誰的勢力最大，還要調查對方的背景，以及牽扯到的所有關係，甚至還有最近遇到的麻煩，然後對症下藥，在什麼領域能給到對方什麼樣的報酬，雙方本著合作的原則互相利用。
不僅如此，還要將情報網內的所有的點穿插起來，任何一丁點看似沒用的消息，說不定和其他情報捏在一起後，就成了最有用的情報，這只是對情報的處理，還不算對人的，那些情報提供者更是要嚴密的防範，避免被他們出賣。
一個分部而已，就不止一套情報網絡，葉飄零還想把情報網絡假設在全國各地，還要三套情報網絡互相監督，怪不得他的錢一直不夠用，別說幾千萬了，就算十幾個億都未必搞的定，好在很多事情他用權利就可以辦到，不見得非用錢不可。
三套情報網絡牽扯到了很多的人，這些人的個人資料和家庭背景都要詳細的調查，以方便將他們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全中國多少個城市？又有多少人？怪不得葉飄零天天忙的連睡覺的時間都不夠。
當然，這只是開始時的麻煩，當一切都弄好之後，就不用那麼費事了，情報系統會形成一定的運轉規律，有三套情報網絡互相監督著，也可以分辨出情報的真假，以及情報提供者的最新狀態，而且這些工作以後就不是負責人做的了。
蠻牛從來也不做這些東西，所有的事情都是土地公做的，然後提交給蠻牛定奪，他的任務就是應付上面的領導，以及社會上的一些事情，負責人的工作基本就是人際關係的運作，否則蠻牛哪有那麼大本事，一個電話就能搞定那麼多事。
葉飄零忙成這樣，算是一種歷練，蕭瑟跟著他學，也是一種歷練，畢竟什麼都不懂的人，是沒法坐穩那個位置的，等到以後，蕭瑟完全可以將事情交給別人處理，他只負責點頭同意或者搖頭否決就可以了。
這種輕鬆的工作距離他還比較遙遠，現在的他只能悲劇的從頭學起，葉飄零也不會讓他現在就幫著處理文件，就是單純的讓他看，從文件的處理方式中學習，不同的人和不同的事情，都有不同的對待方式。
蕭瑟坐在辦公室裡看了一個上午的文件，看的腦袋都疼了，不得不承認，這一個上午，他學到了很多東西，很多原先還看不清的東西，現在都多少有了一定程度的瞭解，葉飄零是真正高智商的人物，他做出的決定永遠那麼不帶感情色彩。
人都會被情緒所左右，從而影響自己的判斷力，而葉飄零不會，這傢伙在工作起來的時候，完全就是一個機器人，一件事情，他能在瞬間考慮到各種層面的問題，然後選擇一個最適合的方法來處理，至於這個方法會不會血腥，他才不在乎。
葉飄零要的只是結果，要的只是利益的最大化，在這個基礎上將風險降到最低，其他的他都不會去考慮，他一點也不介意是否會有一個家庭因為自己的命令而支離破碎，當需要殺人時，他一點也不在乎目標的年齡和家庭環境。
這種處理的方法，看的蕭瑟都忍不住一陣心寒，他以為自己已經夠冷血的了，可和對方一比，他發現自己還嫩的厲害，葉飄零才是真正的一言定人生死，就更不用說權利更大的蠻牛了，他們對人命的漠視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了。
環境改變一個人，這個組織就不是什麼善類聚集的地方，當初蠻牛還為雷公誤殺蕭瑟的事情發過火，結果現在也變了，先不說他親手濫殺的無辜，就是被他下令清洗的那些人裡，又有多少是真的有罪的？
越想越是心寒，不是不明白，只是無法接受，蕭瑟忍不住捫心自問，難道這就是他所追求的嗎？為了這樣的權勢，他所要拋棄的正是他的良心，是他心底的那僅存的一點善良，犧牲千萬人的性命，成就的只是他一個人，值得嗎？
看到他的臉色不對，葉飄零問道：「你又亂想什麼了？」
蕭瑟苦笑了一聲，說道：「沒想什麼，就是覺得有點害怕罷了。」
「害怕？怕什麼？」
「害怕自己會變成一個惡魔，你一上午處理的這些文件，其中涉及到暗殺的就牽扯到了十六起，這可是十六條人命，十六個家庭，就因為你一句話，他們就得丟了性命，你和我說過的話，我記得，沒有誰是真正無辜的，只是……」
「只是什麼？」葉飄零冷笑了一聲，接著說道：「你在可憐他們嗎？蕭瑟，我不強迫你踏上這條路，但是你想過沒有，今天是你可憐那些人，將來同樣的命運一旦發生在你的身上，又有誰會可憐你？」
好像當頭棒喝，蕭瑟頓時就嚇醒了，這個社會就是這樣，不止是中國，國外也是一樣的，他沒有能力去改變這個現狀，也只能學著去適應它，不止是適應，還要游刃有餘，否則今天那些人的命運，難保不會落在他的頭上。
葉飄零放下了手裡的文件，說道：「蕭瑟，很多人都沒有罪，也沒有錯，下場卻很淒慘，你想過原因嗎？你以為社會上那麼多的慘案是怎麼發生的？為什麼警察局裡有那麼多破不了的案子放在那裡，那些人又是怎麼死的？」
「你認為這個世界上還有公理嗎？說說那些貪官吧，他們貪污，也確實該死，那麼為什麼被抓的貪官總是少數呢？不是他們貪了多少錢，也不是他們張狂的不得了，最根本的原因是他們站錯了隊伍，甚至有的人根本就不是貪官。」
「蕭瑟，或許在你看來，那些貪官都是該死的，但在那些貪官看來，他們是很冤的，畢竟大家都在貪，為什麼其他人沒有事，倒霉的卻是他們，他們又上哪說理去？他們也是因為站錯隊被連累的，說難聽點，在為官上，他們也挺無辜的。」
「還有平民百姓，老百姓是最好糊弄的，只要能吃飽穿暖，老百姓就挺知足了，有的人老實巴交了一輩子，別說反對政府了，甚至連髒話都沒說過，這樣的人該死嗎？我可以回答你，不該死！這樣的人是無辜的。」
「那為什麼這樣的人還要死？你看到的是殺死對方的原因，而我看到的是殺死對方的利益，哪怕他沒有犯錯，如果殺了他能給我帶來利益，那我就會殺了他，以確保組織利益的最大化，在你看來，這就是草菅人命，我不否認。」
「我從來都沒有說過自己是什麼好人，甚至是你，死在你，為什麼你能親手殺了他們，卻還是看不明白這裡面的事情，蕭瑟，我來告訴你原因吧，你從來都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
「我們不一樣，我從小就加入了組織，而你是成年後才加入的，從小到大都生活在正常的社會中，你的家境還算不錯，但也算不上真正的**，說白了，你的心態和環境一直停留在平民百姓的層次裡。」
「環境不一樣了，你已經邁入了更高一層的環境裡，卻依然保留著以前的心態，這才是最讓你糾結的地方，你以為人命是什麼？公理是什麼？在當權者看來，這都是糊弄人的東西，是他們陞官發財的墊腳石，只有你，還是一副想不通的樣子。」
「蕭瑟，我的話說的難聽了一些，但我還是要說，你和那些人已經不一樣了，你的命比他們的值錢，你也有了權勢，那麼你認為這些東西是那麼容易得到的嗎？你是要付出代價的，而這個代價不是別的，正是你的良心。」
大逆不道！葉飄零說的話要是外傳了出去，估計全國的百姓都能往他家門口潑大糞，這傢伙的話簡直是混蛋至極，可是蕭瑟卻沒有辦法反駁他，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反駁葉飄零的話，哪怕從來沒有哪個當權者這麼說過，可他們卻是這麼做的。
電視上總會看到當官的為了百姓做了多少事，又多麼把百姓放在心裡面，結果呢？中國有多少當官的，就算電視裡演的不是做秀，那又有幾個？讓當官的放棄自己的前程，專心為百姓做一點實事，看看有幾個能做到的？
話都是說出來漂亮，做出來的少，這個道理誰都看的明白，能像葉飄零膽子這麼大給說出來的，還真沒有，這也是對著蕭瑟，換了別人，葉飄零也沒必要說這些了，他有一句話說的還是很對的，那就是人命有價。
蕭瑟的命就是比一般人的命值錢，這個不用誰去給他估價，事實擺在那裡，特別是他現在身處的這個環境，對他來說，維護社會的安定是他的義務和責任，那什麼叫社會的安定？說白了只有一條，確保政府的權威，不准老百姓鬧事，社會自然就安定了。
這個組織就是政府的走狗，是朝廷的鷹犬，他們追求的不是公平和公正，他們也會保護老百姓，但凡事總有一個輕重緩急，當政府和某些人之間產生了不可調和的矛盾時，他們頓時就從老百姓的保護傘變成了鋒利的屠刀。
葉飄零總結了一句話，說道：「不要拿你的善良，去衡量這個社會的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