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312章 新的感悟 文 / 麼麼茶
第312章新的感悟
吃晚飯時，柳絮守著爺爺，謝雪瑤陪著柳老太太，這兩個丫頭都屬於比較會來事的，也避免了蕭瑟的緊張和尷尬，雖說他的心境已經有了一些變化，可要做到那麼自然，卻不是那麼容易的，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年夜飯吃起來就是沒完沒了，柳老爺子和柳默兩個人喝著小酒，柳老太太拉著謝雪瑤不停的說話，文靜一個人忙在忙去，柳絮抽空就陪一會哥哥，氣氛倒也算融洽，只是有一個話題比較讓蕭瑟和謝雪瑤尷尬。
那就是孩子問題。老人到了這個歲數，最喜歡的就是孩子，他們的年齡已經不小了，現在就一個願望，能看一看蕭瑟和謝雪瑤的孩子，這也算是柳家四代同堂了，柳老太太巴不得兩個年輕人現在就去登記結婚。
年輕人哪有結婚那麼早的，關於這個問題，蕭瑟壓根就沒想過，他知道柳家的媳婦內定了謝雪瑤，但具體什麼時候操辦婚事，他一直以為自己還小，還不著急結婚，現在被提到了桌面上，整的他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謝雪瑤也是，臉上紅紅的坐在那裡，蕭瑟不說話，她哪好意思接這個話茬，倒是文靜看到兩位老人那麼著急，非常乾脆的替蕭瑟做了主，意思他們大學畢業後就結婚算了，反正蕭瑟有自己的生意，也能養活起那個家。
蕭瑟吶吶的沒敢接話，只是點了點頭，他可不敢忤逆自己的父母，特別是這裡還坐著柳家的兩位老人，看到他的樣子，謝雪瑤不禁低下了頭，她害怕別人看到她臉上的笑容，畢竟和蕭瑟結婚就是她最大的願望了。
吃過了晚飯，一家人又一起坐在客廳裡看電視，春節聯歡晚會真沒什麼意思，基本上都是坐在那裡聊天，打開電視聽個聲罷了，柳絮困的要死，卻硬撐著熬到了十二點，她還要下去放鞭炮呢，準確的說是蕭瑟點火，她在一旁看著。
十二點一到，一家人互相開始拜年，謝雪瑤第一次在別人家裡過年，心裡多少也有些緊張，看到蕭瑟衝著文靜喊媽，她也條件反射的跟著一起喊了一聲媽，頓時整成了一個大紅臉，引得文靜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八字還沒一撇呢，就已經改口了，謝雪瑤羞的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好在柳絮及時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非要拉著哥哥一起去樓下放鞭炮，謝雪瑤自然也跟著一起下去了，臨出門時還能聽到長輩的笑聲。
蕭瑟拿著鞭炮，柳絮和謝雪瑤拿著煙花，來到樓下時，已經有不少的人在外面了，蕭瑟將兩個禮花放好，又拆開了鞭炮的包裝，將鞭炮長長的拖開，點了一根煙，示意兩個女孩子稍微走的遠一點。
三樣東西要同時點，蕭瑟一個人打不開那個時間差，乾脆進入了『靈』的狀態，彷彿一道殘影掠過，他瞬間點好了禮花和鞭炮，然後跑回了謝雪瑤的身邊，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裡，一旁的柳絮見狀，也挽住了他的另一條胳膊。
禮花升空炸開，在夜空中非常美麗，兩個女孩子都看出神了，過年的煙花和平時看到的不一樣，這是一種氛圍的不同，大家追求的就是這種喜慶的感覺，柳絮開心的大呼小叫了起來，歡樂的氣氛甚至都感染到了周圍的人。
大的東西放過之後，就是兩個女孩子玩的小煙花了，女孩子都喜歡這種東西，好看又沒有危險性，蕭瑟也陪著他們一起玩，三個人蹲在地上比試著，看誰的煙花堅持的時間長，輸的人就要被彈一下腦門。
在外面外了大約一個小時，三個人回到了家裡，謝雪瑤和柳絮凍的小臉紅撲撲的，蕭瑟自然是一點事沒有，文靜急忙給三人拿來了熱水，坐在沙發上說道：「今晚你們三個人睡北屋吧，我和你爸睡客廳就行。」
柳家二老的房子不大，就是兩室一廳，以前過年是柳默一家三口睡一起，等到柳絮大了，就是文靜和女兒一起睡，柳默睡客廳，今年多了蕭瑟和謝雪瑤，自然就得把房間讓給孩子們了，估計大年三十的，蕭瑟兩人也不會想要在老人家發生點什麼。
蕭瑟哪能讓自己的父母睡客廳，有心拒絕吧，可一看到謝雪瑤，就有些張不開嘴了，人家陪他回家過年，然後睡在客廳裡，也確實有點不像話，無奈之下只能答應了下來，三個人一起進了房間。
雙人床並不大，睡兩個人倒是夠了，三個人就稍微顯得有些擁擠，蕭瑟睡在邊上，中間是謝雪瑤，柳絮在另一邊，畢竟她和蕭瑟都已經長大了，不能再像小時候那樣一起睡覺了，特別是他們兩個還沒有血緣關係。
在這種時候，有困難就得克服一下，三個人緊緊的挨著躺下了，第一個睡著的就是柳絮，這丫頭早就困了，然後是蕭瑟，謝雪瑤換了地方有些睡不著覺，後來架不住房間裡那麼靜，也慢慢的沉入了夢鄉。
柳絮睡覺不老實，這麼小的床更不得勁，沒睡多久就把腿壓在了謝雪瑤的身上，後者睡覺也好不到哪去，柳絮擠她，她就往蕭瑟那邊湊合，結果就是蕭瑟讓了又讓，到後來乾脆起來了，把床徹底讓給了這兩個丫頭。
這一下好了，兩個女孩子睡在床上正合適，兩個人也不用你推我擠的睡在了一起，反正不是你壓我，就是我壓你，任憑怎麼折騰就是不醒，蕭瑟坐在房間的凳子上，閉著眼睛打起了盹，這種姿勢能睡好才叫見鬼了。
正月大年初一，兩個女孩子精神煥發的迎來了新的一年，蕭瑟萎靡不振的晃悠進了衛生間，洗了一把臉之後才稍微好了一些，有柳絮在場，他怎麼也不能在這裡打坐修煉，一切等回到家裡再說吧。
起床時都九點多了，將早飯和午飯並在了一起，中午的時候就已經吃完飯了，柳默一家要返回上海，然後在自己家裡過初一，明天他和蕭瑟都得出去拜年，不能一直留在柳家二老這裡。
柳家在這裡住了很多年，街坊鄰居的關係都很好，一大早就很多人過來拜年，柳老爺子也出去給別人拜年，這也是兩位老人一直不願意搬家的原因，柳默不止一次和他們說過，讓他們去上海，反正蕭瑟都搬出去自己生活了。
前一天沒睡好，又開了好幾個小時的車，蕭瑟到家後就直奔臥室補覺去了，柳默中午喝了酒不能開車，否則也能替他一會，直到晚上開飯，他才被謝雪瑤叫了起來，迷迷糊糊的拿過手機想看看幾點，卻發現一堆信息。
都是拜年的信息，昨天在外面放鞭炮聲音太吵，他把手機調成了震動就忘改回來了，今天又是開車又是睡覺的，也就沒注意到，此時挨個打開看了一下，都是朋友們發來的，最先發給他的人居然是芮茗萱。
謝雪瑤沒有查看老公電話的毛病，招呼了他一聲後就出去接著忙了，蕭瑟坐在床上抽了一根煙，翻看著手機的短信，然後又編輯了一條，群發了回去，再怎麼說也是過年了，哪能不給朋友們拜個年。
門又被推開了，柳絮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哥哥，你幹什麼呢？快點出來呀，大家等著你開飯呢。」
「哦，來了。」蕭瑟應了一聲，跟著柳絮一起走了出去。
在自己的家裡，一家人就隨性多了，也沒有那麼多的講究，誰要是吃飽了，想幹嗎就可以幹嗎去，不用硬留在餐桌上陪著，話題也是天南地北的嘮，更多的是說關於明天的事，讓蕭瑟不要失禮。
蕭瑟只知道謝雪瑤的媽媽姓李，關於她家裡的其他人並不瞭解，回到房間後，他躺在床上問道：「明天親戚多嗎？」
「我外公這邊沒有多少親戚，只有一個小姨，明天會一起過去，算上我們就兩家而已。」
「哦，那明天我們要買什麼東西過去？」
「不用買了，我爸爸肯定都買好了，我們直接去就可以了。」
「這樣好嗎？再怎麼說也是第一次登門，空著？」
「那回頭你和爸爸商量吧，買點老人用的東西就行，免得買重了，多花那個冤枉錢。」
「嗯，我知道了。」
蕭瑟摟著謝雪瑤躺在床上，後者很快就睡著了，他卻睡不著，今年的春節給了他一種很奇特的感覺，在他的認知裡，他的親人只有柳默、文靜和柳絮，現在多了兩位老人不說，還得去謝雪瑤的家裡，這一次是她外公家，下一次是不是就得去他爺爺家？
這樣的走親戚是他從來沒有過的體驗，有新奇，也有彆扭，他自己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似乎他越來越不喜歡和陌生人接觸，除了已經認識的人之外，他不願意認識更多的人，社會上的應酬除外，那是為了當局長而必修的課程。
躺在床上思索了很久，蕭瑟漸漸也想出了一些眉目，是他變了，自從加入了組織之後，他就一直在改變著，他已經有些脫離正常的社會了，甚至他的人生觀和價值觀都和正常人不一樣，他終於明白為什麼葉飄零他們一個個都會那麼怪。
因為有了親情的羈絆，蕭瑟才沒有變的和那些人一樣，才沒有只單單的局限在了那一群人之中，才在徹底迷失之前找回了自己，他似乎又有了一種明悟，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彷彿在一瞬間成熟了不少。
其實蕭瑟一直走在別人為他安排好的路上，蠻牛和葉飄零就像是兩盞指路的明燈，為他照亮了前方的道路，也只有這麼一條路，讓他無法分辨這條路到底是對是錯，讓他也無法看到這個世界上還有其他的道路可走。
沿著這條路走下去，蕭瑟就會變成他們那樣的人，而現在他又被拽了回來，或者說是他發現了一些新的選擇，原來他可以不用走上別人的道路，原來他可以有自己的人生，他已經越來越清晰，什麼才是自己想要的東西了。
那就是感情！他永遠無法捨棄的感情，葉飄零他們也有感情，然而他們的感情局限的範圍太小了，僅僅只針對自己的戰友，蕭瑟不想變成這樣，他想要做一個人，真正有血有淚的人，而不是麻木的殺人機器。
這一次回去柳家過年，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只是一件普通人都會做的事情，卻帶給了他深刻的感悟，所謂鏡花水月都是空，只有平平淡淡才是真，上一次的頓悟，他找回了自己的內心，而這一次，他找回了自己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