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黑色契約 第五章 文 / 鉛筆刀

    第五章

    茫茫的宇宙，一艘鯊魚模樣的戰艦靜悄悄的飄蕩著。就好像恆古就已經存在於那裡一般。戰艦的表面成漆黑色，看不到半點燈光。巨大的艦身上，隨處可見一些微小的電弧在躍動。彷彿活物。

    黑髮進機械車間足足有一個星期的時間了。在這段時間中，厲風早已經到達了謝剋星球的外太空。能源循環裝置也開始了正常運作，逐漸的恢復整艘戰艦的動力。不時的，一些大大小小的日用機器人出現在了這艘戰艦的各個角落，就好像城市的原住民一樣，開始忙碌起來。

    「哎呀！！那是我的鞋！！混蛋，那不是垃圾，是我的鞋！！還給我，你這個渾身鐵皮的怪物，把鞋還給我！！！」

    一陣刺耳的哀嚎打破了戰艦中的寧靜。緊跟著，一個手中抱著比它腦袋還大的鞋的小小機器人就好像旋風一樣從房間中穿出，飛快的消失在走廊的盡頭。在它的身後，血瞳就好像丟失了最心愛玩具的孩子，大聲的咒罵著，拚命追趕。

    而不遠處的另一個房間中，安靜看書的蘇蕾不由得長歎一聲，合上了書本。

    這是第幾次了？自從這些奇怪的小東西出現在戰艦之後，血瞳幾乎沒有片刻消停過。衣服，鞋，武器，匕首。幾乎所有攜帶的東西都被這些小怪物當成了垃圾。被毫不留情的送進了廢物回收處。不管血瞳怎麼抗爭也無濟於事。要不是這裡有足夠的換洗衣物，恐怕他早就得裸奔了。

    沒辦法，誰叫黑髮不在呢？除了他，又有誰能看懂這艘浮空艦上的文字，並進行操縱呢？蘇蕾感到自己一陣頭暈，如果他知道這些小傢伙的胡鬧，恐怕也得焦頭爛額吧？

    黑髮當然不知道此刻戰艦中的情況，因為他全部的精力，都已經投入到了自己新座機的組裝之中。

    就好像地球很久以前流行的名詞「diy」一樣，對於一名合格的技師來說，組裝機甲這種勞心勞神的工作，卻具有著無以倫比的樂趣。

    什麼樣的手臂適合格鬥，什麼樣的手臂適合射擊。什麼總體的重量與引擎動力的黃金比，各種輔助武器的搭載與換裝。環境適用性和專一性的取捨。種種種種，都是每一個技師在組裝過程中所需要注意到的。

    記得在很久以前，一個地球上非常著名的王牌技師曾經說過。

    「最好的機甲，不是投資最高，裝備最先進的機甲。而是最適合自己的機甲。如果一個技師連自己的機甲都不能左右，那麼，他是可悲的。」

    黑髮很認同這句話的觀點。

    說到底，機甲只是一種武器。真正能夠給敵人以滅亡的，並不僅僅是武器，而是操縱武器的人。

    無型號機甲早已經被黑髮小心的拆卸成了無數零件，凌亂的放在了車間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而正中，則被一個新的身影所佔據。

    那是一台標準的人形機甲。高度大約在十米左右。表面成深藍色，粗略上看，就和普通的機甲沒有多大區別。可是如果有人細心的觀察就會發現，它的搭配原則，是非對稱的。左臂比右臂略微長了那麼一小塊，肩膀也稍微大了點點。這直接導致了它的外形照一般機甲相比，少了一分和諧，多了一分怪異。

    五台無型號機甲，經過黑髮的調試，已經基本弄清楚了它們的長處。而眼前的這個深藍色身影，就是他的一個嘗試。

    「幽靈。」機甲的名字。

    這是一台宇宙戰專用的機甲。采種的是機械機甲最普及的復合引擎。動力源並不出色。最起碼和黑髮以前的小鬼相比，在速度上要略有下滑。不過因為被黑髮加裝了很多輔助噴口的原因，在宇宙中的靈活性出類拔萃。並不遜色任何戰機。兩隻手臂依舊是一格鬥一射擊的搭配。不過取消了霰彈槍，用手腕上方的槍械模塊所替代。以便解放兩手可以做其他用途。

    總的來說，單從外形上看，這根本就不是一台可以拿的上檯面的機甲。性能也毫不出奇。如果拿到市面上，恐怕也就頂多和最低級的蠕蟲級機甲混個平手罷了。

    不過它之所以可以被黑髮所看重，是因為在那貌不驚人的機甲外表下，所隱藏的三大能力。

    「擴張端口，多元化控制中樞，和最可怕的……」

    「隱身技術。」

    毫無疑問，擁有了著三項能力之，這架看起來一無是處的機甲就立即變成了極為可怕的存在。當利用擴張端口裝備所有套輔助配件時，它的戰力，將遠遠的凌駕於小鬼之上。並且可以根據環境的不同需要來進行任意換裝。戰鬥方式非常靈活。

    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黑髮掏出一根煙點上，吞雲吐霧起來。

    星際的旅行是枯燥而乏味的。就是黑髮也無法避免。不過他怎麼也想不到，當他走出機械車間的時候，受到的歡迎居然如此熱烈。血瞳幾乎是衝鋒似的撞進了他的懷裡。兩手緊緊的握住他的肩膀，拚命搖晃著，卻什麼也說不出。

    「他怎麼了？不過幾天沒見，不用這麼激動吧？」黑髮愕然的望著滿面淚流的血瞳，對身邊的蘇蕾訝聲問道。

    「如果你每天換洗的衣物都會在第一時間被人當垃圾扔掉，並且連鞋子也不放過的話。我想你也會和他一樣激動。」忍著笑，蘇蕾回答。

    與此同時，血瞳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終於說出了他見到黑髮以來的第一句話。

    「頭！快把那些鐵皮罐頭關了吧，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啊……那些小混蛋，哪裡是回收啊？那分明是搶劫啊。不光要換下的，現在連身上穿的都要扒啊……」

    哈哈哈哈，血瞳的淒慘控訴頓時引來了一陣笑聲。不光是蘇蕾，就連黑髮都被血瞳這種梨花帶雨的模樣逗樂了。周圍以巴羅卡為首的一群沙盜更是笑的前仰後合。雖然他們也被這些小傢伙折騰個不輕，可很明顯沒有血瞳那麼倒霉。

    「習慣麼？」笑聲中，黑髮突然對巴羅卡問道。

    沉吟了下，這位肥厚的大胖子摸了摸下巴。「還可以。不過我仍然記得，我那些孩子的慘叫。如果可以，我更希望用你的人頭來換得他們的安寧。」

    「很好。」黑髮微笑。「我隨時歡迎你來取走。不過在那之前，我希望你能履行你的義務。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這艘船的水手長。」

    「是的，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