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黑色契約 第七章 文 / 鉛筆刀

    第七章

    可可是一個標準的干羅星人。他一直為這個而自豪。雖然他的身高只有一米，頭部大如籃球，四肢也如同所有干羅星人一樣，乾枯的如同柴火，可是他卻從來沒有任何埋怨的情緒。

    不是麼？作為宇宙中公認的天生就具有商業天賦的干羅星人，他們總要付出一些代價來換取這個天賦。他們不能耕種，不會製造。也不會科技的研究。弱小的身體承受不住任何艱苦的環境下。乾枯的四肢不能使用任何武器，人口更是稀少的出奇。但是這一切都值得。

    大自然是公平的，誰也不會得到任何的偏袒。這一點，是每一個干羅星人都深深瞭解，並奉為金科玉律的真理。

    漫長的歷史，他們經過了無數次的被奴役才換取了今天的成績。干羅星的克裡克商會已經成為附近三十多個星域最著名的品牌。任何人一談到他們，首先想到的，就是錦衣玉食的生活，甘甜的美酒，嬌媚的女人，和無盡的財富。

    可惜，注定要成為弱者的他們，卻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弄到任何一隻真正屬於自己的武力。

    眼望著船艙外飛舞的海盜機甲，那些不斷噴吐出毀滅光芒的惡魔。可可覺得自己更加憤怒了。一雙乾枯的手掌緊緊的握成了拳頭，劇烈的顫抖著，哪怕正在被三個無比嬌媚的精靈女郎緊緊抱住也不能減輕分毫。一雙大的驚人的眼睛中，通紅的血絲就好像網條，密集而猙獰。

    不過沒人怕他。雖然他擁有無盡的金錢，可是在生命面前，幾乎所有人都會選擇後者。

    「沒有人麼？？沒有人可以幹掉外面那些可惡的雜種麼？我每月花費巨資養的勇士，你們，告訴我！！你們到底還有什麼用！！！在僱主受到威脅的時候，你們能做什麼！！？？」大聲的嘶喉著，可可覺得自己快要發瘋了。

    「沒用的可可大人。那些海盜是拾金者。我們出去是沒有任何活路的。他們太強了。過激的武力表示只能引起他們更大的報復。或許，您應該用一些晶幣打動他們。」一個年輕的傭兵皺眉回答。儘管他身上的戰鬥服依舊威武，可是那顫抖的小腿，卻無疑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晶幣是宇宙通用貨幣單位，和謝剋星球的卡裡不同，本身就是稀有礦物且具有極大的價值。）

    「你們！！你們！！」險些一口氣背過去，可可頓時被這些貪生怕死的傭兵氣的不輕。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卻再也所不出什麼。無奈下，只能把自己的目光投向窗外，希望可以獲得哪怕一點點的轉機。

    只要一點點，自己寧可犧牲這艘珍貴的籃天使郵輪，也要衝出海盜的包圍圈。這些該死的傭兵，下次再也不信任他們了。

    可可恨恨的想著……

    突然，就在他眼前咫尺的舷窗外面，一個巨大的機甲頭顱探了上來。倒三角的金屬框架反射出冰冷的寒光，兩隻通紅的眼睛稍微旋轉了下，似乎看到了這個可憐的小干羅星人，嘴巴大大的張了起來。

    它在笑？

    幾乎望到這一幕的所有人都同時泛起了這個意思。

    可是還沒等他們完成驚呼到恐慌的轉變。一道刺眼的藍光就好像天外流星，瞬間就撞到了那恐怖的頭顱之上。藍光散去，一個同樣巨大的拳頭展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轟！！」

    無聲的巨震頓時爆起，也不知道那個拳頭做了什麼，恐怖的機甲頭顱就在所有人的面前爆炸紛飛，化為滿天閃亮的金屬碎片。擊打在舷窗之上，發出清脆的「卡卡」聲。

    天！！那到底是什麼？

    遠處，另外一個血紅的身影正靜靜的挺立在虛空之中。饒有興致的望著被炸成殘害的海盜機體，微微的飄動著，一柄巨大的三連裝旋轉重機槍被它緊緊的持於雙手之中，槍口中閃爍著冰冷的寒光。

    「頭，太暴力了吧，你不要嚇壞裡面的小朋友。」血瞳無所謂的躺在駕駛艙中，一根尚未燃盡的煙卷就那麼謝謝的叼在嘴上，一副懶散的模樣。

    「我只是按照我的手段去做。沒有什麼不對。我不認為盡快結束戰鬥是一種錯誤。血瞳，你應該更知道這一點。」黑髮的聲音瞬間出現在血瞳的耳邊。緊跟著，對面那剛剛幹掉一個海盜的藍色機甲轉過身。

    「當然，我只是在試驗這台新機甲的性能。你不必擔心我搶了你的樂趣。」

    「有沒搞錯？還樂趣？」血瞳狠狠的咬了咬牙。「頭，一共才這麼幾個海盜，一路上你都做掉一大半了。落在我手上的連個兩位數都沒有，還有什麼樂趣。就算你要試驗這台機甲的性能，也做的太過分了吧？」

    頓了頓，好像突然感覺到了什麼，鮮紅的機甲猛然一個轉身，避過一串紛舞的彈雨，手中的重機槍爆吐出長長的火舌，頓時將身後不遠處的一台試圖偷襲的海盜打成了碎片。血瞳這才說道。「不過我還真是很羨慕你能弄來這樣的機甲。如此強大的威力，我看得要羨慕死了。」

    駕駛艙中的黑髮聽到這話，頓時露出會心的笑容。恐怕，這才是血瞳的真實目的吧。

    說起來，今天的幽靈，可跟在機械車間時完全不一樣了。首先因為披掛了反應裝甲的原因，整個身材都大了一圈。然後又在非對稱搭配的機甲左肩上，加裝了巨大的爆裂發射器。可以一瞬間爆發出近十枚格鬥導彈的強大威力。最後，因為要在宇宙中戰鬥的原因，兩腿的外測和兩個肘部，也增加了輔助引擎的噴口，極大的擴充了靈活性。再加上手腕上的槍械模塊加載了霰彈，近距離格鬥戰的霰彈爆發也就齊了。

    剛才那一台海盜機甲，就是被黑髮一拳命中頭部後在爆發霰彈幹掉的。那種極限暴力的爽快感，就連黑髮這種早就習慣了殺戮的暴徒，也不由得從心底產生興奮。也難怪血瞳會這樣羨慕。

    「你喜歡，我就也給你做一套，不過零件你要自己出。」黑髮冷冷的回答著，臉上卻不由得露出一絲笑意。

    果然，聽到他這話，耳邊的頻道中頓時傳來血瞳控制不住的歡呼聲。巨大的惡魔機甲就好像小孩子一樣急速的飛舞起來。巨大的三連裝重機槍就好像不要子彈一樣，瘋狂的向最後幾台試圖逃跑的海盜傾瀉著密集的彈雨。就如同一個神經病一般。

    「轟……轟……」

    茫茫的星空中接連爆起幾團耀眼的閃光。最後的幾台海盜機甲到底沒能經受血瞳的瘋狂，只勉強作出一些象徵性的抵抗後，就接連變為宇宙中的殘骸。那一片片的殘肢和亂飛的血珠，注定了它們主人的命運。

    「頭，你說話一定要算數啊。零件不是問題，最多我把這些年的積蓄全給你。你一定要給我作出一台和幽靈一樣強悍的孩子出來。「血瞳興奮的聲音這才傳入黑髮的耳膜。

    「沒問題。」黑髮淡淡的回應。手上微動，藍色的幽靈頓時一個急停，隨後轉過身來。

    在他身後的遠處，巨大的厲風正迅速的靠近過來。那鋒利的撞角上，還掛著梭魚戰艦的殘骸，凸現猙獰。

    身邊傳來一陣輕微的波動，血瞳的惡魔瞬間出現在幽靈旁邊，兩台巨大的機甲就那麼輕鬆的站在虛空之中，一同望著逐漸靠近的厲風。在它們的背後，那落難的郵輪就好像還不知道危險已經過去，根本就沒有移動的意思。

    「嘿，你說巴羅卡會不會攻擊我們。」眼望著厲風越來越近，血瞳突然說道。

    「不知道。」黑髮回答。只是語氣卻要比血瞳輕鬆上很多。

    「我只知道，他並不是一個傻子。」

    「呵呵，頭，你還是那麼殘忍。真希望巴羅卡現在就動手把我幹掉。也許我就可以逃避那一年的勞役了。」血瞳笑道。

    「放心，我會先幹掉你。」

    果然如黑髮所想，厲風並沒有作出任何攻擊的姿態，就連原本密密麻麻展現在外面的火力點，也都盡數收到了裝甲之中。通紅的外表已經恢復了原本的黑色偽裝。遠遠望去，又是一艘無害的運輸艦了。

    迅速的停靠，回收。對接。黑髮和血瞳再次回到了厲風之上。面對著迎面走來的巴羅卡和他面帶興奮的手下。黑髮停下腳步，凝視了片刻後，突然說道。「你失去了一個機會。」

    「不，我不那麼認為。」巴羅卡微笑著回答。「我覺得我躲過了一個陷阱。」

    「如果你剛才開火，說不定以厲風的火力可以幹掉我和血瞳，為你的兒郎報仇。」

    「如果那樣的話，我和我現在的兒郎，恐怕會死的更快。首領，我不會忘記，你才是這艘船的船長。我僅僅是一個水手長罷了。」巴羅卡的笑容有些僵化，可是眼神中的自信卻依舊。言下之意卻是，哪怕他開火，恐怕這艘船也不會攻擊黑髮。他更清楚，到底是誰更加熟悉這艘船的一切。

    「很好，看來我找到了一個聰明的水手長。」黑髮滿意的點點頭。轉過身。

    「現在，我們應該看看我們的戰利品了。沙盜先生們，希望你們的職業操守可以讓我輕鬆一些。和你們相比，那些清理衛生的機器人似乎不夠專業化。」

    「沒問題船長！！！」巴羅卡和他的手下轟然應諾。每個人的眼中……

    都閃現出嗜血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