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天使與惡魔 第一章 文 / 鉛筆刀

    第一章

    「不，這不可能。」黑影的聲音很穩定，雖然不大，卻有著給人以沉重的感覺。似乎他只要一開口，就不會改變。

    「五萬晶幣。」黑髮伸手入懷，煙草的淳淳香味又在斗室中飄蕩了起來。

    「不是錢的問題。」

    「十萬。」

    「呵呵。」黑影淡淡冷笑。「血瞳沒有和你說麼？殺手的規矩。」

    「二十萬。」黑髮依舊堅持。

    「你出再高的價錢也沒有用。」黑影的聲音滿是嘲弄。「殺手有自己的規矩。就算你把白銀星中央銀行的所有錢都拿到這裡，也別想打破這個定律。」

    「哦？」黑髮一愣，回過頭，和血瞳對視了一眼。

    「什麼規矩？」

    「殺手是行走在黑暗中的行者。我們行會只負責聯繫和統籌，卻不會勉強他們做任何事情。所以唯一讓他們幫助的辦法，就是提供一個具有明確任務和價格的掛單。有人接單才可以交易成立。至於你需要殺手做下屬的想法，等於把他們直接納入你的直接管轄之中，這是違反行會規定和殺手原則的。我們不能代替他們為你作出承諾。」黑影絲毫也沒有因為黑髮的語氣而激動，依舊穩穩的訴說著。同時，似乎也在打量著血瞳。

    「至於你身邊的那個人。叫血瞳是吧。其實並不能算是一個真正的殺手。所以我們行會也不會用這些規則來約束他。」

    血瞳？不是殺手？

    煙雲繚繞中，黑髮的眼中隱約閃過一絲寒光。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在貝林名聲在外的血瞳，在這裡居然連一個基本的資格都不被承認麼？又或者，是因為一些別的什麼原因？

    沒有再回頭，黑髮隱隱的陷入了沉思。

    對面，黑影則安靜的等待著，一點也不見焦急的意思。良久，才微微的欠了下身。

    「先生，如果你沒有其他需求的話，我想我們的交談可以結束了。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辦，就先離開了。這間房間在一個小時內不會有人來打擾。你可以放心使用。」說著，黑影就要轉身。

    「等等。」黑髮抬起頭。

    「我明白了。那麼，就在行會中掛單吧。任務依舊是尋求下屬。酬金為每個月五萬。如果有人自願應徵的話，我想應該不違反行會的規定吧。」

    「你這不是多此一舉麼？」黑影一聲低笑。「殺手都喜歡獨來獨往，又怎麼會接這樣的單子？」

    「我想這不應該是你所要考慮的問題。」黑髮伸手將煙卷恰滅。「你只要給我行與不行的答覆就是了。」

    「如你所願，先生。」黑影這次沒有再猶豫。回過身，一張雪白的契約直接從罩袍中遞了出來。

    「請填好單據。有人應徵的話，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不過因為你這個任務的特殊性。我們需要收取三千晶幣的報酬。如果有人應徵，每個月的酬勞中我們要有15％的提成。」

    「沒問題。」黑髮微笑著，接過了契約……

    殺手行會的效率無疑是極高的。當黑髮走出房間的時候，已經可以從大廳的看板中看到自己的掛單了。當然，作為一個從事黑暗工作的組織，這些掛單都做了足夠的保護，只有僱主和求職的殺手才可以看到，旁人想要刺探是絕不可能的。

    走出了行會的大門，黑髮似乎還不想立即回商會，兩個人順著大路就開始閒逛起來。

    白銀星果然不愧是商業的中心，一路走來，路邊繁榮的商場和大型的百貨林立。街上人流洶湧，卻大部分都形象怪異。附近三十多個星域的生物集中在一起，將這裡弄的好像動物園一般。

    比如剛從黑髮身邊經過的那個生物，就是一身藍色肌膚，長著兩個腦袋和四條手臂的巨大怪物。在他的肌膚上，被密集的藍色鱗片所覆蓋，在加上龐大的身材，遠遠望去，真的好像惡魔一般。

    「那是蘭巨人。」血瞳注意到黑髮的驚異，低聲解釋道。

    「他們是附近最具有攻擊型的種族。每個人都擁有可怕的力量和強硬的鱗片。性格暴躁，擅長集團作戰。雖然沒有自身的科技，可是依靠種族天生的能力卻一樣強橫。在白銀星上，是身價最高的傭兵。」

    「哦？」黑髮一愣。「他們那種身材，也可以駕駛機甲麼？」

    「不，他們戰鬥不需要駕駛機甲。你看見他身上的那些凸起沒有？那是一種激素的分泌器官。在戰鬥時，可以分泌出一種特別的激素，將他們的**變得如岩石一般堅硬。再加上本身就具有的鱗片。一般的晶體槍械根本無法穿透。而他們的雙手分泌的黏液遇到空氣就會凝固，是製造武器的極佳材料。瞬間形成並投擲的短矛雖然射程不高，但威力卻舒為驚人。」

    「也就是說，他們的武器就是**？」黑髮恍然。「真是一個奇怪的種族。」

    說話間，又有一個華麗的轎子突然出現在兩個人的視線中……

    那是一個需要十來人才可以抬動的大東西。遠遠的望去，就好像小山一般，在這人來人往的街道上顯得極為特殊。和周圍現代氣息濃厚的環境格格不入。轎子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裝飾品，華麗的讓人吃驚。

    周圍的人群頓時騷動起來。就好像被什麼東西驅趕一樣，幾乎所有的行人都極力向兩邊退散，躲開那個巨大的東西。每個人的臉上，都出現了驚恐的表情。

    看到那個轎子，血瞳也臉色一變，猛然伸手拉住黑髮，就要往一邊躲避。

    「怎麼？」黑髮一愣。身子卻不由自主的被血瞳拉了過去。

    「等會再說。」血瞳的表情似乎有點緊張。直到拉著黑髮躲到了街道的角落，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臉上露出後怕的表情。

    「那是比剋星人的座架，很危險。頭，我們不要靠的太近。」

    「嗯？」黑髮眉頭緊皺，長髮下的目光逐漸變的冷了起來。瞳孔微微縮放了幾下，遠處那那轎子頓時在他的視線中變得清晰無比。然後突然一聲冷哼。

    原來，那頂轎子根本就不是用人來抬的。而是壓在一個同樣華麗的平台上，平台的下方，正有一群美麗的女郎跪伏著爬行。每個女郎身上的衣服都稀少的可憐，只夠遮掩最關鍵的部位。在陽光下，每一次移動，都乳波蕩漾，肉光至至。儘管每個人的表情都痛苦不堪，卻只能用纖柔的背部，承擔起轎子的全部重量。

    「比剋星人是宇宙中最大的奴隸主。他們種族的生存手段就是倒賣奴隸。擁有獨特而唯一的合法奴隸捕捉權。只要是他們看上的，任何生物都可以進行捕捉。政府勢力不會進行干涉。」一邊的血瞳臉色也有些不好，言語中滿是怒意。

    「你說的是任何？」黑髮立即抓到了血瞳話語中的關鍵。

    「對，任何。不管是什麼國家，不過身處哪裡，不管對方是什麼身份。只要比剋星人喜歡，就可以進行捕捉。並宣佈對方成為奴隸。比如現在，只要他們喜歡，就可以合法的捕捉街上任何一個生物。包括你和我。」

    「這怎麼可能？」黑髮頓時被血瞳的介紹弄糊塗了。

    「沒什麼不可能的。」血瞳也臉色難看。「宇宙中稀奇古怪的種族很多，比剋星人只是其中之一罷了。因為他們勢力龐大，武力強橫，再加上風俗使然，才可以這樣橫行無忌。當然，他們也不是傻子，一般情況下只會捕捉沒有背景的人物。並不會因此得罪什麼勢力。而他們所販賣的奴隸，也是上流社會最喜歡的貨物之一。」

    沉默了片刻，黑髮算明白了血瞳的意思。

    說白了，比剋星人之所以這樣霸道，也是受到上流社會縱容的原因。那些掌管著一個國家，一個星球，乃至一個星域的龐大集團根本就不需要顧及下面生物的生死。對於他們來說，只要獲得自己所需要的東西就足夠了。而一般的團體，又根本就不具備和這樣一個種族開戰的實力。

    實力，一切都是實力。不管在哪裡，弱肉強食都是大自然殘酷的法則。沒有任何生物可以脫離在外。

    沉默的望著那頂轎子離開自己的視線。黑髮陰沉沉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絲笑意。頓時讓身邊的血瞳一愣。

    「頭，你？」

    「走吧血瞳，我們回去。」黑髮伸手一揮，再不作停留。

    經過了剛才一幕，兩個人好像失去了談話的興趣，一直到據點都沒有隻言片語的交談。只不過不經意間血瞳的身上出現了淡淡的殺氣，而黑髮則變得更加陰冷。兩人所過之處，附近的行人都不由得打了個冷戰，臉上露出驚訝迷茫的表情。

    克裡克商會的大廳依舊金壁輝煌，黑髮剛一走近，就看到蘇蕾正恬靜的坐在沙發上，手中拿著一個精緻的皮夾。看到他的身影，立即站了起來。

    「先生，這是你要的資料。商會附近一共有大小勢力十七個，詳細的分佈和武力情況全在裡面。」

    「嗯。」黑髮結果皮夾，看也不看就直接扔到了血瞳的身上。

    「心情不好就要去發洩。給你的。五天時間夠不。」

    「時間足夠，有限制麼？」血瞳的眼中滿是凶光。

    「除了不可以使用機甲，無限制。」黑髮同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