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 白色恐怖 第一百八十八章 文 / 鉛筆刀
第一百八十八章
遊蕩者的歷史很悠久。如果有人可以計算，當會發現在這個宇宙中，它們比大多數生物出現智慧的時間都要早。但這只是大多數罷了。
最起碼核就知道，在遊蕩者出現以前，這個宇宙中早就已經出現過智慧生命。不但如此，那些智慧生物甚至還構建了不次於現在的文明。
那段時期，昌盛的智慧文明如雨後春筍，遍及宇宙的每一個角落。和現在的文明類似，它們也有自己的種族，科技。互相間也有戰爭，交易。
最輝煌的時候，甚至可以發動穿越位面的遷移。
不過正所謂盛極必衰。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一股強勁的病毒開始在宇宙中蔓延開來。
所有感染這種病毒的生物，不管是什麼種族，什麼文明，都會在一段時間後相繼死去。不但如此，這種病毒還具有強烈的腐蝕性，對建築，乃至戰艦都有著同樣的毀滅效果。
沒有人知道這種病毒的由來，不過通過推測，認為它是來自其他位面罷了。而那時的各個文明也作出了各種努力。卻始終無法解決。
病毒好像一股狂瀾，席捲了整個宇宙。數百年後，曾經喧囂熱鬧的宇宙再一次變得寂靜無聲。
所有的文明，所有的生物，都在這股病毒的肆虐下消失了。
按照核的記憶，那段時光，可以稱之為第一宇宙時期。而現在人類等文明，則是只能算得上第二宇宙時期的產物。
遊蕩者一族也是在第二宇宙時期出現的。按道理說，核作為遊蕩者最先擁有自我意識的組織，是不應該具有上述的記憶。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它就是知道。
在它的細胞深處，這份記憶就好像烙印，深深的刻在那裡。連同這份烙印在一起地。還有一個人。
不，或者不能稱之為人了。而應該稱之為神。最起碼在核的認識中，這樣偉大的存在，就只能用神來稱呼。
因為，這個人，就是遊蕩者一族的製造者。他自稱自己為……遺族。
記憶深處的烙印是那麼的隱諱而頑強。在過去的進化過程中，核還全然不知道這些。只有在最近剛剛突破了第三階段之後，這個烙印才打開了自己的封鎖。
將其部分展露在核地心中。只是核卻沒想到，自己還沒來得及消化這份記憶。這個人就已經找到了自己。
「父……父神……」
不需要辨別，不需要求證。哪怕只聽到這個聲音，核就從心底感到極度的畏懼。那一份畏懼，就好像是下位生物面對自己的主人一樣。根本沒有半點理由。
核唯一可以做的，就只能服從。
無條件的服從。
核是特殊的細胞，它與人類之間的最大區別，不是外形和能力的差距。而是自然與人工地兩極！人類雖然懦弱。可是卻擁有這個世界最寶貴的自由。
可核雖然強大，卻正好相反。在遇到自己的創造者時，它哪怕再強大百倍，也頂多是給創造者提供一個更好用的工具而已。
所以它現在惶恐……惶恐的甚至連整個身軀都顫抖起來。
核是整個遊蕩者地核心。它的身軀就是遊蕩者一族的基礎。所以它這一顫抖不要緊。整個死星都炸窩了。
要知道，現在死星的地表下。可都是遊蕩者一族地生物組織啊。它在顫抖，不就代表著天翻地覆？
大地出現波浪狀的起伏，翠綠的草地砰砰出現裂痕。美麗的鏡湖波瀾狂飆。山脈出現明顯的畸形。短短幾十秒的時間，整個死星就彷彿活過來一般。異族們驚惶失措。
四散奔逃。整一副世界末日的景象。熱鬧的集市在幾分鐘內消失地一乾二淨。取而代之的，則是全副武裝的血狼士兵。
高大的血月掠過低空發出的尖嘯，響徹星球的每一個角落。
死星是黑髮的老家。自然具有完備的防禦系統。所以核地顫抖雖然突然，對死星地影響卻微乎其微。星球防衛官巴羅卡第一時間就控制了全局。
隨後立即找到了蘇蕾，對突然發生的地震表示疑惑。
可憐蘇蕾一個小丫頭，雖然內政方面無人可及。但在這件事上，和一個盲人有什麼區別？兩人一照面，都是一頭霧水。討論了半天都沒有結果。
最後終於把目光投向了核地方向。
他們知道。如果有人知道這件事的真相，恐怕也只有死星最大的守護者，遊蕩者一族的核了。
不過，他們卻已經找不到核了。
因為就在顫抖平息後的五秒內。遊蕩者一族的領袖，剛剛進入進化第三階段的核，突然消失了。
偌大的遊蕩者領域，不管那些主腦怎麼尋找，也找不到它們核心的身影。曾經一呼必應的波頻徒勞的傳遞著。卻再也得不到半點回應。核。
就好像從未出現過一樣，在遊蕩者一族的老家消失了。
而與此同時。在另一個時空中，黑髮右腕的那一塊小小的黑色晶體。正散發著淡淡微光。旁邊的胖子亨利正用一種戲謔的眼神，望著這塊晶體的改變。
「嘿嘿……終於找到你這個小東西了。想不到，當初順手扔掉的廢棄品，現在已經成長的這麼完善了。哈哈哈哈，我亨利，果然是這個宇宙中最偉大的造物主！！」
黑水晶閃爍了一下，隨後傳來微微顫抖的聲音。
「請問，您……是遺族嗎？」
「呃！？」胖子亨利一下愣住了。高舉的雙手也停滯了半空。一雙小小的眼睛瞪的溜圓。再次仔細打量了黑水晶一番，才長歎了一口氣。
「第三階段嗎？小東西，你達到了這個等級？」
「是，是的。」核的聲音依舊很不穩定。在它的細胞深處，一抹畏懼深深的烙在那裡。讓它根本無法保持平時的平靜。
上位者，眼前這個大胖子，對核來說就是無可抗拒的存在。它畏懼，它害怕。一切都沒有理由。核不知道，自己下一刻會得到什麼。
平時引以為豪的能力在此刻都彷彿消失的無影無蹤。它甚至認為，只要對面的胖子喜歡，他抹掉自己的意識也只是只？
桌上的黑髮依舊昏睡著，全不知道自己身邊發生的事情。血肉模糊的左臂平平的攤在桌面，漆黑的骨骼越發模糊了。都快形成一團黑霧。
如果有人可以用放大數億倍的顯微鏡觀察，當可以發現，這團黑霧，赫然是由無數纖維組成的！
胖子亨利現在的心情很複雜。
本來他以為自己只是找到了一個好玩的玩具。雖然這個玩具很新穎。可早晚會玩膩。並被他毫不猶豫的拋棄，就好像他島嶼下面那個巨大洞穴中的無數玩具一樣。
可是他卻沒想到，這個玩具會給他帶來這麼大的驚喜。
核，遊蕩者。這都是它們的自稱。可是在胖子亨利的心中，這種細胞只有一個稱呼……廢棄品。
那還是他剛剛起步的時候，作出的東西。那個時候他還沒有太多的認識，技術也不夠熟練。作出的細胞不但不具備威力，甚至連最基本的生存能力都沒有。
每一個細胞都有這樣那樣的缺陷。並且頂多存活幾天的時間，就會衰敗了。
如果他沒有看錯，核就是那個時候的產物。也是他當初製造的無數廢棄品中的一員。
只是他卻沒有想到，現在出現在他面前的核，卻進入了第三階段。甚至拋棄了表面的細胞結構，而變成了結晶。
第三階段，那可是比外面的『天使』還要高的等級啊！！
要知道，在胖子亨利的領域中，階段這個單位可不是簡單的阿拉伯數字『1』。而是由無數細小層次組成！每一階段，都等於一次天翻地覆的變化。
中間的差距，豈是天淵之別？
一個廢棄的細胞，竟然可以自己成長到第三階段。這樣的事實，又怎麼能不讓亨利驚訝！？
至於怎麼評估核的等級，那就更簡單了。就好像過去地球的商人會給自己的產品定一個商標一樣。亨利的細胞也有這個東西。
只不過那是一個烙印，承載著第一宇宙時期的記憶。只有在開啟第三階段之後才可能接觸到。核既然知道自己是遺族，那麼，就說明它已經開啟了這段記憶。
否則，它只應該在感到畏懼而已。
「你……擁有自立因素了？」亨利猶豫了一會，終於問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問題。
這也是他剛冒出來的想法。本來看到黑髮左腕上的黑水晶時，他還不認為這個細胞會有多麼特殊。不過現在他實在拿不準主意了。所以，他必須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畢竟，如果這個細胞擁有自立因素的話，他就再也不能把它當成是一個工具了。就好像人類和家畜之間的區別一樣。
擁有自立因素的細胞，本身就已經是一個可以和任何人物對話的存在。甚至於初步打破了自然與人工之間的阻隔！！
頭一次，胖子亨利對自己的作品產生了期待。
在他熱切的目光中，那個小小的黑水晶突然爆出一團白光。隨後，一個怯怯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偉大的父神……是，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