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 白色恐怖 第二百五十三章 文 / 鉛筆刀
第二百五十三章
微微一愣，黑髮立即意識到應該輪到自己了。隨即整理了一下衣衫，悠悠然的向高台行去。上面，帝國皇帝身邊的迷霧更加單薄了，隱隱的，已經可以看到他的身形。
和所有摩爾人一樣，他的體形也有些消瘦。
不過一身華麗到極點的長袍倒是掩蓋了不少缺點，而常年身處高位，更是讓這位皇帝陛下氣質特異，哪怕是距離了足足百米的距離，仍然可以感覺到那種高貴典雅的感覺。
好吧，黑髮承認，這個形容也許用在女性身上更合適。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卻只能想起這樣的形容。
因為此刻在他的眼中，這位統御了半個宇宙的偉大君主，竟然看不到絲毫霸氣。
這怎麼可能？
常年的征伐，極具攻擊型的摩爾族，他們的君主竟然是如此淡雅，說出去有誰會相信？如果不是親身感受，黑髮甚至懷疑自己面前的是個西貝貨！
不過環境是不能騙人的，周圍精銳的帝國衛士也是不能騙人的。如果這個男人不是摩爾皇帝，那麼黑髮就實在想不到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了。
如果他是假的，那麼只要被外界的臣民知道，恐怕第一時間就會引起暴動。
所以黑髮只能強迫自己承認，宇宙最具攻擊性的種族，他們的君主竟然真的是一個沒有絲毫霸氣的傢伙。甚至從某一種角度來說，更好像是一個性格溫和的儒者。
「面對陛下，請遵守自己的禮節。」一個聲音打斷了黑髮的思考。他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已經來到了高台之上。正面不遠的地方，摩爾皇帝已經近在咫尺。
而正是因為自己剛來溜號，那位一直呆在皇帝旁邊的老者才出聲提醒。
心頭一驚，黑髮暗暗責怪自己的溜號行為。手腳卻是不慢。和所有地參賽者一樣。行了一個單膝下跪的禮節。
然後挺直胸膛，等待著帝國皇帝為他戴上那枚讓無數人瘋狂的獎章。只不過他和其他勝利者不同的是，他並不是低頭躲開皇帝的視線，反而勇敢的迎了上去。
用一種毫無畏懼的目光，仔細的打量著近在咫尺地帝國至高的存在。
看到他這副表現，其他參賽者頓時騷動了起來。可還沒等他們表示出不滿。那個華袍老者先開口了。
「大膽！！貝克勳爵！你太無禮了！注意你的行為。」
「知道了。」黑髮口中淡淡應合，目光卻一點都沒有改變。隱隱的，甚至還有一點笑意。此刻的他。
哪裡還有半點下位者的自知？分明是把自己擺在和帝國皇帝同樣的地位上！又豈是無禮可以形容？那分明是叛逆！！
這下子，就不止是那位老者的呵斥了。甚至還沒等周圍地勝利者反應過來。台階下面的數百名宮廷衛士齊齊一個上步，右手已經達到了腰間長刀之上。
可是卻沒有立即抽出。
因為他們的至高主宰，帝國的皇帝陛下突然開口了。
「你就是那個貝克？幸運的貝克？」
「是地，陛下。」黑髮淡淡應合，同時點了下頭。胸膛卻依舊挺得筆直。略有些臃腫的波爾族的造型不但沒有給他帶來絲毫的猥褻感，反而顯得如同山岡般敦實。
一改以前波爾族給人們地印象。
看到他這副表現，皇帝眼中的笑意更濃了。他淡淡的揮了揮手。讓周圍的宮廷衛士立即回到自己的崗位。這才轉過頭。
「據說你在這次競技大會的表現很優秀？」
「他們都這麼評論。」黑髮也不客氣，一口就承認了下來。
「好吧。那我也這麼認為好了。那麼，作為這樣一個優秀的艦隊指揮官。你對自己的評價又是什麼呢？」聽到黑髮地回答，皇帝笑了。
「運氣。很多的運氣成分。所以他們叫我幸運的貝克。不過我想說的是，他們忘記了一點。」
「哦？哪一點？」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不錯！！」皇帝爽朗的一笑。引得周圍的迷霧一陣晃動。「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這句話才說到了關鍵。前面沒見到你地時候，他們都跟我說你怎麼樣怎麼樣。
說你地成功純粹的僥倖。又說你地指揮完全不符合常規。可是那又能怎麼樣呢？結果才是最重要的。也許在很多人眼裡你的成功只是因為幸運。可是你成功了，這就足夠。」
「謝謝您的認可，陛下。」黑髮禮貌的回答。卻沒有如其他受到表揚的勝利者一樣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
不過這已經足夠了。皇帝陛下剛才的話雖然不多。意思卻是清晰之極。他對黑髮的欣賞此刻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來了。很多人甚至以為在下一句話上。
皇帝就會給黑髮一個大大的好處。
可是，事情卻並不是人們所想的那麼簡單。就在眾人還在羨慕黑髮的時候，他們的至高主宰，帝國的皇帝陛下卻突然話鋒一轉。
「嗯，所以說麼，你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實力。獲得了本次大會最高的獎項。
這個獎項代表了什麼，你想必非常清楚吧？一個帝國艦隊的指揮權，我想這恐怕是大多數人對你今後前途的猜測。毫無疑問。這也是帝國的慣例。可是……」
皇帝的話音一頓，突然低落了下來。
「你認為，僅僅是因為你獲得的這次勝利，就配得上這份前途嗎？又或者說，就是因為這份前途，你才會如此自信，甚至可以在我面前挺起胸膛？無視皇室的尊嚴？」
話音一出，底下的勝利者頓時一片驚惶。皇帝這句話說得實在太重了。這不正是對黑髮剛才無禮行為的報復嗎？如果按照這句話的邏輯發展下去。恐怕再來幾句。
那位幸運的貝克就會被掛上叛逆的名頭。輕則前途盡喪，重則隕命當場！！
藐視皇權。這可是天大的罪名啊。帝國皇帝這一頂大帽子壓上來，是個人都得趴下。
僅僅一句話間，剛才還對黑髮羨慕萬分的那些勝利者們個個神采飛揚，就等著黑髮的回答。看看他能落到個什麼下場。
面對這種情況，黑髮卻沒有半點慌亂，只是淡淡一笑。輕輕開口。
「我沒有無視陛下您的尊嚴，而事實上，您的威嚴早已經遍及宇宙，有帝國大軍經過的地方，就有您的臣民。您的威嚴，不需要我的行為來體現。」
「哦？那你剛才的行為是什麼？」聽到黑髮的回答，帝國皇帝來興趣了。輕聲問道。
「是職責。」黑髮肯定的點頭，臉上一片堅韌。
「是帝**人的職責。帝國的軍人，就必須有帝國的風格。帝國縱橫宇宙，所向睥睨。帝國的軍人也應該無所畏懼，永不退縮。所以我不能低頭，也無法低頭。
哪怕現在面對的皇帝陛下您也是一樣。我們是您手中的劍，如果劍彎了，它也就失去了存在的價值。這就是我的理由，」
「好！」聽到這個回答，皇帝哈哈一笑。「看來我還是小瞧你了。原來你不止是指揮方面有自己的風格，就連辯才也一樣犀利。很好，我很滿意。」
「謝謝陛下。」黑髮眉毛一挑，不卑不亢的回答。
僅僅幾句話，剛才的緊張氣氛頓時消散的無影無蹤。真是讓人大跌眼鏡。直到這個時候，眾人終於明白了。
原來剛才皇帝陛下根本就不是在為難貝克，而是一個小小的考驗。沒想到卻讓他輕易過關。還得到了皇帝的歡心。從這點看來，恐怕誰也阻擋不了這位貝克勳爵的大好前途了。
果然和傳說中的一樣，是個幸運的傢伙啊。
下面的事情就很簡單了。和所有勝利者一樣，開心的皇帝陛下親手為黑髮戴上了獎章。
只不過區別在於，其他人的獎章是一枚精美晶石的構造，而皇帝給予黑髮的，卻在那枚精美晶石的周圍，還鑲嵌了一圈金色的金屬。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不過一看就與眾不同。
而在接受這枚獎章的同時，那位一直陪伴在皇帝身邊的華袍老者也一聲咳嗽。然後宣佈。
「帝國競技大會，艦隊指揮決賽獲獎者，貝克勳爵，獲得帝國二級皇室勳章。晉陞子爵。具體安排將由帝**部討論後公佈。」
「本次頒獎結束。競技大會勝利者共計三百二十六名。共頒發帝國三級皇室勳章三百二十五枚，一級皇室勳章一枚。請各位勝利者按照先後順序退場。
穿梭機已經安排完畢。十五分鐘後，戰艦入口關閉。」
隨著這道聲音，大殿的後部，也就是黑髮來時的位置再次打開了洞口，一艘穿梭機徐徐從下方升起，很快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而眾多的勝利者也在兩排皇家衛士的拱衛下，井然有序的逐漸退下。
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會離開的。和當初接到的情報一樣。在皇帝的授意下，幾名勝利者被單獨留了下來。
等一會，皇帝會與他們單獨見面，如果幸運的話，還可能與他們共進晚餐。這幾個留下的人中，黑髮毫無意外的獲得了一席之地。
不動聲色的，黑髮掃了一眼其他幾個幸運者。果然不出所料，先前被他注意的三個傢伙都名列其中。
這下，恐怕好玩了啊……黑髮暗自的想著，按照皇家衛士的指引，緩緩向旁邊的通道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