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 白色恐怖 第四百二十三章 文 / 鉛筆刀

    第四百二十三章

    「黑髮！你！！！」

    絕對的靜止在這一刻崩潰了。天地間一下恢復了活躍。而克隆體剛剛睜開眼睛，話還沒喝完，先就噴出了一口鮮血。

    黑髮的力量實在太大了。也許普通的物理攻擊在克隆體的金甲面前算不得什麼。卻絕對不包括黑髮這樣超乎常規的力量。

    功率全開的睚眥，在某種角度上說甚至代表了天地之力。舉手投足間蘊藏的能量都是數萬公里內所有能量的總和！！

    這麼大的力量，又豈是一層薄薄的金甲可以抵擋？別說作為單兵裝置，金甲本身就比一般機甲小上數倍，就算是真如蛇牙般巨大的機甲，黑髮也一樣能讓它一分兩段！！

    而隨後，噴出的鮮血就成為橫跨長空的血線，克隆體已經好似子彈一樣飛了出去。

    轟鳴聲中，只見克隆體一路飛射，沿途所過之處幾如山崩海嘯。大地被強烈的勁風撕裂，好像地震一般。大量的煙塵紛紛捲起，宛如一條凸起的煙龍。聲勢大的驚人。

    而這樣的效果足足持續了近十秒的時間，直到克隆體撞到遙遠地平線上的一座山脈之上，才停止下來。

    看到這一幕，黑髮本來還像乘勝追擊，卻不曾想還沒等移動腳步，他的右腿突然一軟，直接跪倒在地上。面甲內，代表睚眥狀態的顯示一片紅燈，發出淒厲的警報聲。

    「精神能源剩餘度不足2.12％，黑髮，我……我必須休眠了……」睚眥的聲音雖然依舊洪亮，不過卻能聽出一股濃濃的倦意。

    經過了剛才超常規的輸出之後，就算是這台華國最強的機甲，也不得不暫時露出虛弱的一面。

    要知道，時間靜止需要的能源可不是一般地巨大。再加上後來黑髮連續使用的時間加速。光是這兩樣，睚眥幾乎就吸乾了這個空間的所有能源來供應。

    更是把黑髮當成食物來吸納。可就算這樣，此刻的睚眥戰力也不足全盛時期的一成。想要繼續高強度的戰鬥，無疑已經不再勝任。

    現在，唯一可以依靠的就只剩下黑髮自己……

    這真是一種諷刺。黑髮不禁苦笑。不顧卻也沒有辦法。這只能怪他自己。沒有了足夠的精神能量，自然無法使用睚眥這樣凶悍地機甲。

    而剛才時間控制所消耗的能源，確實過分了些。

    所以，就在這片陰沉的天空下。睚眥好像一層皮膚般從黑髮的身上脫落。不過卻沒有如同往常一樣進入次空間。而是直接摔落在乾燥的土地上。

    「這是？」黑髮一愣，不過很快明白了原因。

    這裡是克隆體所構建的空間。那麼反空間和次空間就都不會存在。睚眥也就不能回到自己的次空間儲藏室中去。只能落在地上。

    不過這樣也好。最起碼黑髮不擔心自己的睚眥會被克隆體搶去。對於這個掌握了空間規則地完成體，黑髮從來也不敢大意。

    睚眥被儲存在次空間，和被對方捏在手中一樣危險。黑髮可不想看到克隆體穿著睚眥的模樣。

    這並不是杞人憂天。要知道克隆體和自己具有同樣的基因。也許真能使用睚眥也說不定。

    這麼想著，黑髮的腳步卻不停頓。沿著被自己一路打出來的壕溝奔去。如此一過良久，終於在那座山脈地腳下看到了克隆體的身影。

    只是這一刻，克隆體卻再也沒有剛開始般的風光了。

    一身威武的金甲，此刻已經扭曲地不曾樣子。好像破鐵片一樣胡亂的搭在身上。原本在身邊高速飛行的三角飛行物大部分都不知道哪裡去了。只有兩個還在勉強運動著。

    不過看那歪歪斜斜的模樣。明顯也發揮不了多少作用。金甲的頭盔早已經在上次攻擊中被黑髮硬生生的打飛。克隆體蒼白的面孔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一臉的灰塵，被流淌地鮮血弄的好似漿糊一般胡亂的煳在臉上，散發出腥臭的味道。克隆體的臉色很不好。或者說，根本就看不出什麼臉色。

    黑髮看到，他多少次努力想要站起身。不過始終未能如願。最後狼狽的坐倒在地上。口中卻發出瘋狂的笑聲。

    「嘿嘿……哈哈……哈哈哈哈……」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啊……黑髮，原來你還有這樣的本事。原來我一直以為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才掌握了規則地力量。沒想到你也掌握了。

    不僅如此，掌握地還是比空間還要高等的規則！我這次敗地一點也不冤枉！」

    猖狂的笑聲。如果在以前，肯定會讓人感到一代帝王的自豪與囂張。但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卻給人一種淒涼的感覺。就彷彿一個窮途末路的梟雄在惋惜一般。

    聽到這個聲音，黑髮的腳下不由得一緩，臉上也露出了一抹哀傷。

    他能明白克隆體的意思。事實上，不管作為戰士還是領導者。克隆體都可謂盡善盡美。他的成就如果放在地球簡直是前無古人。

    光是其親手締造的星際帝國，就足以讓任何人視其為神。

    不。不只是這樣。那是就連神也無法創造的奇跡。縱橫宇宙數萬年，征伐種族無數的帝國，足以讓所有形容蒼白失色。克隆體，無愧為宇宙間最偉大的帝王！！

    但是，這樣的帝國，這樣的帝王。也仍然要在大自然的法則前低頭。從渺小到強盛，再到衰落。今天，克隆體終於走到了他人生的終點。

    因為。他輸了。

    在自己的本體面前。他終於輸了。

    也許在很多人眼中，輸一場算不得什麼。從哪裡輸了就從哪裡爬起來。但是這個說法卻絕對無法用到克隆體的身上。因為今天。

    擺在他面前的規則就是……輸，就是死！

    黑髮不是慈善家，更不是一個沽名釣譽的偽善者。他是一名戰士。他能賜給敵人最好的結局。同樣也只有一個。

    死亡，才是一名戰士最好的結局。

    「沙沙……沙沙……」黑髮的腳步落在乾燥地土地上，發出的聲音很輕。很輕。但是在這個寂靜的空間，卻又顯得是如此的明顯。聽到這個聲音，克隆體猛的抬起了頭。

    頓時，黑髮倒抽了一口涼氣。

    只見克隆體的臉上，雙眼的位置一片模糊。竟然只剩下來兩個漆黑的窟窿。大量地鮮血混合著灰塵，從眼眶處緩緩流下。顯得觸目驚心。

    他，竟然瞎了！？

    黑髮心頭一沉，腳步立時停了下來。不過聲音卻依舊冰冷。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要說的？」克隆體揚起頭，微微轉動著，似乎在尋找黑髮的方向。但是臉上的瘋狂笑容卻一點也沒有變過。

    「有什麼要說的？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這不是你心中最崇尚的鐵則嗎？黑髮，到這個時候，你為什麼還要虛偽的說出這番話？不要忘記了，我可是你地克隆體，你心中想什麼我會不知道？」

    「來吧。黑髮！雖然我很不甘心。不過事到如今。說什麼也都是假的。來吧，殺死我。就如同你之前幹掉的那些敵人一樣。我們中間本就無法共存。

    這個世界上，只能有一個黑髮，也只有一個紅顏！！」

    克隆體的聲音是那麼的聲嘶力竭。卻又那麼地無情。一邊呼喝著，他還一邊努力向黑髮靠攏。無法站起來。就用雙手爬。

    乾燥的土地上，他的鮮血拉成了長長的痕跡。兩隻大腿隨著他地爬行胡亂擺動著，就彷彿兩條軟軟的布袋。

    他的腿也廢了……看到這一幕，黑髮長長的歎了口氣。終於明白了克隆體此刻的狀態。看樣子。就算自己不動他，他恐怕也活不下去了。

    連吐出的血液都是黑褐色的，足可見他的內臟受損有多嚴重。

    只可惜，越是這樣。黑髮就越下不去手。

    也許作為一名戰士，黑髮敢於面對任何挑戰，任何敵人。但是他卻無法對付手無寸鐵地人。因為，他不是屠夫。

    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負我。那是梟雄的做法。但黑髮不是梟雄。

    望著不斷向自己爬行，還口出惡言的克隆體。黑髮終久還是歎了口氣，放下了手掌。原本彭湃的殺氣也彷彿陽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

    而對面的克隆體卻非常敏感，笑得更加瘋狂了。

    「怎麼？無法下手？」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意外啊。想不到一向殺戮決斷的黑髮居然還有這樣一面。無法對敵人下手？好笑，實在是太好笑了。黑髮，雖然站在你的對立面。

    但是我仍然要誇獎你一句。你可真他媽地虛偽。」

    「虛弱算什麼？再虛弱地敵人也是敵人。這麼簡單的道理不用我告訴你吧？難道在戰場上。你看到敵人手足斷了你還不下手？裝什麼清高。

    戰鬥就是戰鬥，想當初為了讓摩爾族地威名傳遞四方。我可是連女人還孩子都不放過的。如此偉大的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本體。真讓我噁心！！」

    女人和孩子？黑髮的瞳孔猛然收縮，彷彿看到了摩爾艦隊毀滅星球的景象。滔天的大火與爆炸中，巨大的戰艦好似魔鬼一般，將地面上的生物殺死。

    人們哭喊著奔逃，卻怎麼樣也逃不掉死亡。大火中，孩童的哭喊聲逐漸衰弱，最後只留下一段段焦炭。

    「你！」黑髮的眼睛一下瞪的老大，殺機再起。而與此同時，已經爬到他面前不過十米距離的克隆體也發出淒厲的狂笑，猛然雙手撐地，向他撲了過來。

    隨著砰一聲巨響，半空中的克隆體突然崩解分裂，化為一大團飛舞的黑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