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六百三十七章 岳震歎絕(上) 文 / 千水月

    「死混蛋，臭混蛋，說句話都不可以，小氣鬼！」

    小倩傳回生命之城，氣匆匆向拍賣分行走去，剛進大廳才醒起螢火蟲傭兵團的人已經活動去了：「我還來這裡做什麼！」

    她剛轉身欲走，迎面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丫頭，炎風在不在裡邊？」

    小倩抬起頭，看見一名鬚髮灰白的老者面容慈和地站在大門口，她本來心情不好，聽到有人稱呼她「丫頭」，頓時就來氣，沒好氣道：「他不在！」

    這老者便是岳震，他見小倩裝著螢火蟲傭兵團戰袍，因此才出口詢問，聽小倩這般回答，接著道：「你能聯繫到他嗎？」

    「他的事情與我無關，你自己去找他！」小倩說完快步繞過岳震走出大廳。

    「咦？」

    岳震眼角餘光瞄見她走路時無意間流露出精妙的身法動作，突然來了興趣，身形一閃擋住她的去路。

    「你擋我做什麼？」小倩修為尚淺，加上正在氣頭上，倒沒有留意岳震施展的速度。

    岳震對她的無禮毫不在意，好奇道：「丫頭，我看你身懷無影訣，你和炎風是什麼關係？」

    小倩一怔，目光警惕地盯著眼前的老者：「你……你怎麼知道的？你認識炎風？」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岳震表情平和，但雙眼暗含精光，讓人不敢直視。

    小倩隱約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威壓，讓她生不起一絲反抗的心理，低聲道：「我和他是朋友關係……」

    她俏臉一陣羞紅，生怕岳震誤會什麼。岳震聽炎峰提過炎老頭的事情，好奇道：「你就是秋立楓的孫女？」

    「你認識我楓爺爺？」小倩吃驚不小，心中閃過幾個念頭，警惕感驟然增強了幾分，「你是什麼人？為何知道我們秋家的事情？」

    岳震瞧得她緊張的樣子，暗覺有趣，笑道：「古武界雖大，卻沒有我不知道的世家。你跟隨你爺爺在外界漂流多年，我的名字你大概沒聽說過。」

    「在外界漂流多年？」

    小倩一時沒反應過來，只是不服氣道：「你不說怎麼知道我沒聽說過？除非你只是古武界的一個小人物。」

    「炎風說她性格冰冷，怎麼一點都不像？」岳震心下詫異，不過被人稱作「小人物」還是頭一回，他見小倩天真爛漫，也不生氣，直接說道：「我姓岳，單名一個震字，古武界的人大多都稱我為岳老。」

    「岳震？岳家族長岳震？」小倩驚得呆了，整個人彷彿離魂了似的。

    岳家，十大超級世家之首，在古武界中絕對屬於超然的存在，她打從懂事起便接受秋立松和秋江南的知識灌輸，對這個名字是如雷貫耳。如今岳家族長就站在面前，她豈能不震驚？

    岳震眉頭一挑，意識到自己認錯人了：「你不是秋立楓的孫女。」

    「岳……岳前輩，我……我不知道您是岳家的族長，請恕晚輩無禮……」小倩聲音變得戰戰兢兢，眼角偷瞄著岳震的表情，生怕剛才自己莽撞的話激怒了這號恐怖人物，「我叫秋曉倩，是秋立松的孫女……」

    「原來如此，」岳震一臉恍然，見小倩突然恭敬了起來，心念一動，「我聽炎風說，秋立松的孫女刁蠻難纏，但我觀你率性活潑，也挺懂禮節。」

    「這混蛋居然在岳族長面前說我壞話！」

    小倩暗暗把炎峰臭罵了一頓，轉念想起那套斷岳劍技，小心翼翼地問道：「岳前輩來找炎風，你們是不是早就認識了？」

    岳震微微笑道：「見過幾次面，勉強算認識。我有心收他為徒，不過那小子心高氣傲得很，死活不肯答應。」

    小倩聽得全身一震，一顆心差點跳出來，暗道：「果然跟爺爺說的一樣，岳家已經盯上炎風了！」繼續試探道：「那岳前輩……是否教過炎風什麼武功？」

    岳震點頭道：「我只是演練過一遍岳家的斷岳劍技，沒想到他悟性奇高，而且過目不忘，當場就將劍技中的基本訣要理透了，確實是一顆不可多得的苗子！」

    小倩見他沒有否認，心下稍安，不過另一個擔憂卻冒了出來：「岳前輩這麼看好炎風，是不是一定要帶他回岳家？」

    岳震哪裡瞧不出她那點小心思，笑道：「師徒是講究緣分的，我雖覺得與他投緣，可他性子極為倔強，哪怕我提出傳他岳家絕學也不為所動，就算有心領他進岳家也不容易。」

    「岳家絕學……」

    小倩做夢也沒想到岳震居然會拋出這麼大的誘餌，最氣人的是，炎峰還拒絕了！

    「他何止是倔強，簡直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當初他獨身來我們秋家，寧願冒死突圍也不肯答應留下來！」一想到炎峰拒絕秋家招婿，小倩便恨得牙癢癢。

    岳震只聽炎峰略略說過「在閻王殿走過兩回」的話語，只是不知道會是如此勇武大膽，蒼老的臉上不禁露出欣賞之色：「有勇有謀，品性又是上上之選，定能當大任！」

    小倩原本想貶低炎峰好叫岳震放棄，卻沒想到岳霧評價這麼高，心中更加擔憂不已，說道：「我看他是做大少爺做慣了，吃不了苦頭，而且以他那眼高於頂的心態，肯定沒把古武界世家的武學放在眼裡，覺得自己天賦過人，可以自學成才，岳前輩最好不要枉費心機了。」

    「你是怕我把他搶走，讓秋家失去招攬一個千古奇才的機會吧？」岳震一語道破機關。

    小倩見心思被猜中，臉蛋一陣羞紅，咬了咬牙，認真地道：「炎風是我楓爺爺的弟子，算起來也是秋家半個弟子，岳前輩雖然在古武界地位超然，但也不能插手普通世家的事情吧？」

    「炎風本身是外界人，他曾跟我說，他與秋立楓並非師徒關係，而且這其中還有不小過節，頂多就學習了無影訣的前三層，那無影劍技和雷閃訣卻是跟你們交換得來的，跟你們秋家沒有太大關係。他現在也學了我們岳家的武學，若按你這麼說，他也算我的弟子。如果你爺爺覺得他掌握了你們秋家兩門絕技，便要進入你們秋家，這道理有些強人所難，只要他願意，我大可將岳家絕學傾囊相授，大不了讓他立誓以後不再使用秋家兩門絕技便是。」岳震對炎峰是極為看好，他現在的語氣彷彿不是在面對一個實力微不足道的後輩，而是值得他認真對待的勁敵。

    小倩心下大急，反駁道：「您說不再使用秋家兩門絕技，他便不用麼？岳家絕學自然了得，但我們秋家的無影劍技卻不一定會比岳家差！」

    自從跟炎峰學了雙持無影劍技，她的心態一下子高了許多，打從心底裡堅信雙持無影劍技會是古武領域最精妙絕倫的劍技。

    岳震對無影劍技並不陌生，在他看來與斷岳劍技也只能算是各有千秋，若論威力反而還不如靠內力支撐的斷岳劍技，不過小倩表現出的堅定令他心中生疑，好奇道：「你們秋家的無影劍技難道不是四式？還有其他更精妙的招式嗎？」

    小倩心思單純，急著證明無影劍技並不比岳家絕學差，說道：「無影劍技向來只有四式，告訴您也無妨，四式劍招經過我楓爺爺修改後已經完善了很多，威力和速度都提升數倍，施展時更是毫無破綻！」

    「丫頭，你年紀輕輕，說話卻胡吹大氣，你爺爺平時是這麼教你的麼？」岳震故意激道。他並非是覬覦秋家完善的無影劍技，而是出於對武學境界的追求。炎老頭當年在古武界中也頗有名氣，他很想看看秋家絕技經過炎老頭完善後能達到什麼程度，若威力和速度真能提升數倍，確實值得觀賞。

    小倩扁了扁嘴，氣惱道：「誰說我胡吹大氣了？雙持無影劍技確實比原來厲害數倍！」

    「雙持？劍技之道向來以攻守兼備為上道，雙持劍法卻又如何防禦？難道秋立楓在武學之道上另闢蹊徑？」

    岳震越想越覺得驚奇，表面上卻裝著不以為然道：「無影劍技是你們秋家絕技，你初學武藝不過十餘年，又怎麼知道其中的深淺？你說雙持無影劍技比原來的威力提升數倍，我卻是不信，除非你能演練一遍證明給我看。」

    「岳前輩，你該不會是……想偷學無影劍技吧？」小倩一臉狐疑地道。

    岳震被問得有些哭笑不得，啞然笑道：「區區一套劍技，我還沒放在眼裡，只是對秋立楓的才能感興趣而已。」

    小倩對此倒沒有懷疑，畢竟古武領域泰山北斗的地位擺在那裡，總不至於欺騙她一個小姑娘吧？

    「那您只能看一看，如果你們岳家找不出更精妙的劍技，那是不是可以放棄炎風了？」小倩如今是將岳震完全放在對立位置，始終不肯鬆口。

    「若確實如你所說，那我便不再強求他學習岳家絕學，不過一切還要看他自己的選擇。」岳震經驗老道，雖不相信秋立楓能將無影劍技完善到其餘武技無法比擬的程度，但還是留有餘地。

    「那好，我便演練一遍！」小倩終於下定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