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376章 文 / 紫月君
第376章
「嗯。」
寒憶兒毫無任何疑慮的跑回了醫院，臨到達門口的時候，她還不忘回頭向他微笑告別。
抬起沉重的手臂，他木訥的向她輕輕揮動著手，臉部那強擠出的笑容，感覺使得整個臉頰都有些抽筋的痛楚。
她終於消失在了他眼眶之內，一瞬間所有裝出的微笑消失的無影無蹤。抬起那憂鬱的雙眸望著四樓的窗口亮起的燈，眼淚再次模糊了他的眼眶。
伸手輕輕擦拭了下眼角即將流下的淚水，他覺得自己好虧欠寒憶兒，好不容易使得她稍稍找到了彼岸，然而自己這個彼岸卻不知在何時會突然逝去……
拖著沉重的腳步，疲乏的身體，他遊走在大街上，周圍五光十色的異彩，早已在他眼中消失了光澤。
一切都是灰濛濛的，就連本該光亮的生活也變得灰濛濛的。
不知不覺，一抬眼，林雨澤已經到達了自己公寓的樓下，當電梯打開的那刻，林雨夕已站在他公寓門口等待了多時。
「雨夕，你怎麼來了？」一抹不自然的笑容展露嘴角，他伸手開啟了公寓的門。
隨著林雨夕的進入，他掏出了插在口袋內的手，徘徊了許久，他嚴肅的質問道：「哥，你的病很嚴重嗎？」
這一問，林雨澤的腳步像是被釘在地板上一樣，一動不動，沉默良久，他故意岔開了話題：「呵呵，喝點什麼嗎？」走到冰箱前，取出了兩瓶啤酒，面帶微笑的扔給了林雨夕。
伸手接過後，他死死握著手中的啤酒，快步上前：「哥，你有話不能告訴憶兒，還不能告訴你弟弟我嗎？？我們是兄弟啊！！！」
林雨澤依舊保持著那抹強擠的笑容，拉開易拉罐的蓋子，他坐在了沙發上，平靜的喝了一口啤酒：「我得了血癌。」
「……」啥那間，林雨夕好似被霹雷灌頂，手中的啤酒『啪嗒』一聲落了地，無法相信的坐在了林雨澤身旁：「不可能，不可能，怎麼會這樣？？？」
「呵呵，我當時也跟你一樣，不能接受，不過……」一口飲盡了手中的啤酒，他淡淡的一笑，輕輕歎息了口氣：「現在我已經逐漸接受了事實。」
「哥啊！！！」林雨夕臉色蒼白，淚水在眼眶中不停的打著轉：「能治療好嗎？」
「治療嘛，哈哈哈哈，我已經不抱有任何期望了。」將自己的病情告知林雨夕後，他心中的沉悶反倒輕鬆了不少。
面對弟弟那驚惶無措的表情，他突然發現，就算自己突然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寒憶兒也一定不會孤單，一定會有人去用心照顧她，未來更會有人接替自己的位置……
清晨一抹暖意的陽光照射進雲家的別墅內。
躺在床上的雲傲天緩緩睜開睡眼：「撕……」腦袋突然傳來一陣刺痛，伸手模模糊糊的按了按太陽穴，一把掀起被子，翻身下了床。但……
目光驚愕的望了望自己的身體，身上的衣服全然不見了蹤影。
雲傲天的睡意一下子驚醒，努力回想昨天發生的一切，可無論怎麼想，也想不起來了……
就在這時……
「嗯，傲天哥哥……」
身後傳來了雲馨語迷迷糊糊的夢吃呢喃，他心頭一縮，緊張的目光一點點……一點點……望向了身後的雙人床……
坐在陽台上，林家兩兄弟秉燭夜談直至天亮。
小時候的事情、小時候的矛盾、曾經的嬉笑、對彼此的不滿、大一些的感觸、坐人的悔悟，兄弟二人不知不覺從天南聊到了海北，從小時候聊到了如今，直至天亮。
「呵呵，天都亮了啊。」陽台後一罐罐空置的易拉罐擺滿了一地，酒醉的紅暈瀰漫在林雨澤臉上泛著濃郁的紅霞。
林雨夕依靠在陽台邊，如夢吃一般點了點頭：「嗯，天亮了，哥。」
舉起雙手伸了個懶腰，林雨澤看了看時間：「差不多到上班點了，我去上班了，你就留下休息吧。」
徹夜未眠，再硬拚去工作，林雨夕哪能就這樣放他走？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林雨夕用著命令的口吻說道：「哥，你今天不要去上班了，好好休息吧。」
「呵呵。」微微一笑，他拍了拍林雨夕的肩膀：「你別把我當成快死的人好不好？」
這句話一出，林雨夕保持了沉默，林雨澤的笑容也漸漸消失：「雨夕，幫我個忙好麼？」
「哥！」林雨夕快速坐起身，嚴肅的望著他：「只要是你說的事情，我一定會去竭盡全力去做。」
他相信弟弟說到做到，更加相信看似放蕩不羈的弟弟面對正事比自己處理的都要好，所以……
深吸一口氣，他勉強擠出個笑容：「我『離開』後，幫我好好照顧憶兒可以麼？」
儘管一夜的談天說地，這兄弟二人全部避過了這一話題，在快要結束聊天的時候，林雨澤終於忍不住說出了口。
但這對林雨夕的傷害有多深？他是他最敬佩的哥哥，也是他最珍惜的親人，面對親人患了絕症，他有多難受？？
強忍的一夜喜笑顏開，此時的林雨夕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來：「哥……」單手支撐著他的肩膀，林雨夕那男兒的淚水宛如黃河決堤，一發不可收拾。
林雨澤只是淡淡的笑著，保持著他那優雅的笑容，不這樣做，他難道要和林雨夕一起抱頭痛哭麼？
就算哭有什麼用？生命能延續嗎？整天愁眉不展，只會叫家人擔憂罷了，所以，不如樂觀面對未來的餘生，為家人好，為自己也好。
伸手輕輕拍了拍林雨夕的背，他安撫的說道：「你是男人，這樣哭多難看啊？」
林雨夕不想聽，不想管，就算是男人又怎麼樣？難道就連用淚水宣洩情緒的權利都沒有嗎？？
「雨夕，我在問你一次，幫我照顧憶兒好不好？」
「不好！不好！！！」林雨夕一把推開了林雨澤，那淚水橫流的面頰好似充盈著淡淡的憤怒：「你怎麼總是這麼自私？」
「從小時候你就不經常帶我玩，大一些，我要哀求你，才能跟你生活在一起。」
「現在好不容易生活在一起了，你竟然說要『離開這個世界』，你就那麼討厭我嗎？？」林雨夕的一聲聲質問都在表達他不捨林雨澤的『離去』。只因，他太在乎自己的哥哥了。
「憶兒是你的女人，還是你自己好好照顧她吧！」話落，林雨夕緊握著雙拳快速衝入了對面的臥室內……
「唉。」幽幽的一歎，林雨澤望著弟弟憤然離去的背影顯得是那樣的無奈與荊棘：「我也想照顧她一輩子啊，可是……」輕聲呢喃落下，他那憂鬱的眸子伴隨著早晨那抹光束倍顯灰暗……
地上散落的衣衫，床上凌亂的場面，雲馨語一絲不掛的睡姿，以及雲傲天赤d裸的樣子。
昨夜，那醉酒後的不堪場面，就算憑空設想也能猜出個一二了。
「我……怎麼會和……」雲傲天不可思議的望著躺在床上仍舊入睡的雲馨語，那自責的神色瞬間掛在臉上。
「傲天哥哥……」雲馨語逐漸從睡夢中醒來，甜美的一笑，道：「你醒了。」
他這才想起自己身上什麼都沒有穿，趕忙拉起被子一角遮擋住了自己要害部位，背對著雲馨語坐在了床邊：「我們，昨天……」
雲馨語拉著被子的另一角遮掩著身體，嫵媚的一笑，伸出雙手，從身後緊緊抱住了雲傲天：「我好喜歡你，傲天哥哥。」
天那……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雖然她不是自己的親生妹妹，自己卻對她沒有任何感情可言啊，況且，自己現在根本不想找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