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風起雲湧 【035】 以血為引 文 / 小小
【035】以血為引
「請問大夫,不知王爺的毒怎麼解?」
一切恢復平靜後,總管迫不急待的問。
聞言,紀雪兒也直直的盯著大夫,希望此毒並不難解。
她只知道寒楓需遇熱才會產生毒性,卻不知這毒如何解,更不明白,王爺明明沒有碰到琴,為何也會中毒,甚至毒素侵入體內,瞬間就發作。
大夫輕撫鬍鬚,為難道:「想解此毒並不難,難的是這解藥的藥引很少有人能做到。」
紀雪兒眼中一亮,追問道:「什麼藥引?」
「寒楓是極陽之毒,須用極陰之藥來解,這極陰之藥的藥引便是女子的鮮血,而且必須是與王爺親密之人,每日一碗,需要二十天,不知各位主子誰能為王爺解毒。
頃刻間,所有人都低著頭,不再說話,身子更是逐步逐步的往門口退去,就怕慢了一點,自已被提名。
紀雪兒原本熱絡的心瞬間涼了下去,每天要從自己的身體中流出一碗血,還長達二十天,再多的血也會流乾的。僅這樣想著,她就退縮了。
「丁總管,我很想用我的血作為王爺的藥引。」
一抹哀色浮現在她白晰的臉上,頓了一頓,她繼而說道:「可是,我目前有孕,實在不易失血過多,我怕對肚中的孩子有影響,我想,總管也不希望王爺的孩子有什麼不測,對吧?」
紀雪兒說的大義凜然,讓人不忍回絕,總管原先充滿希望的神情也在她說完下面的話後變得失望,卻仍得明理的稱是。
「雪妃娘娘說的極是,若是王爺知道了,也不容許娘娘作此決定的。」
四周陷入一片緘默,丁杉犀利的瞳仁一一掃過在場的女子,希望此刻會有人站出來,然而,事與願為,除了雪妃,眾人的頭低得更下了。
可依拿著剛紀雪兒換下的衣服正準備去洗衣房,遠遠地便聽見女子的喊聲,順著聲音望去,就見不遠處一名面容姣好的女子被侍衛左右架著。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我是冤枉的,我沒有下毒害王爺,我沒有。」明知道沒用,跡珂仍是不滿的叫喊,被兩名持衛禁錮著的雙手拚命的想要掙脫,而侍衛的力氣是如此之大,牢牢的抓住跡珂,面無表情的把她拖走。
可依心中疑惑,秀眉糾結在一起。
從女子的裝束上看上去不像婢女,想來應該是侍候王爺的侍妾,看下子,定是犯了什麼錯誤,不然,侍衛縱然大膽,也不敢與主子動手。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好像很嚴重的樣子?
跡珂眼尖的發現了可依,像是遇見了救星般,身子瞬間傾向可依,撲通跪了下來,侍衛不曾料想跡珂會有如此舉動,鉗制著她的手不禁鬆了鬆,跡珂一下子掙脫了開來,雙手死死的抱緊可依的足裸。
「王妃,救我,救救我,我是被陷害的,我沒有下毒,求王妃救救我。」跡珂哭得梨花帶雨,一雙哭紅腫的雙瞳希冀的望著可依。
可依沒想到她會突然衝上來抱住自己,一時間愣了一愣,待聽她口口聲聲喊著救她,不禁心中迷惑。
「你……你先起來,發生什麼事了嗎?」問的對象雖是跡珂,但卻是望著兩名侍衛問。
侍衛一時窘迫,猶豫著該不該說,但一想,好歹對方是王妃,雖伺候著雪妃,但身份卻還是高貴的。
想罷,其中一名侍衛立即恭敬的開口,道:「回王妃,珂主子下毒謀害王爺,總管叫奴才先把珂主了關入大牢,靜後發落。」
「下毒?」可依驚呼,她實在意想不到,跡珂會有如此大的膽子,敢下毒。
跡珂的頭搖得似波浪鼓,急急的為自己辯解:「我沒有,毒是雪妃早就下在琴上的,後又轉送給我,是她嫁禍給我,是她,謀害王爺的是她,王妃,我沒有,我真的沒有,請你相信我。」
跡珂又是嚶嚶哭泣,哭得可依心亂如麻,不知所措。
侍衛不顧她的死命掙扎,硬把跡珂從地上拉起身。
「王妃,恕奴才先行告退。」
可依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心中怎麼也無法平靜,跡珂不斷回頭投向她的求助的目光,讓她不能坐視不管,她覺得,跡珂不像是在說謊,說不定她真的是被冤枉的,去看看情況究竟如何吧?
也不知道文修怎麼樣了?
想著,玉足輕抬,邁著小步,往君香樓去。
剛踏入廳中,可依就覺察到了不平常的氣氛,原本個個高傲的臉上,現在掛著隱隱的不安。
眾人心中均是忐忑的,她們可找不出像雪妃這樣好的借口,可也不想白白犧牲,只有靜默,捱時間,能拖過一時是一時,心中更期盼著有人能夠站出來。
可依站在最後,大家各有心思,遂沒有發現她的到來,她靜靜的觀察著。
丁杉臉色極為難看,枉王爺平日待她們不薄,一到關鍵時刻,竟沒人願意救王爺,心中對這些平日裡高高在上的主子極為不滿,甚至鄙視。
「不知道各位主子想好了沒有?有誰自願以自己的血為藥引子。」丁杉面若寒霜,冷冷啟音。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沒人回答。
「毒是跡珂下的,就應該用她的血來救王爺。」其中一女子憤憤不平的說道。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點頭附和。極力贊同女子的說法。
然而,大夫卻立刻否決掉了。
「不妥,不難保證珂主子的體內沒有毒素,畢竟她與王爺同處一室,到時恐怕王爺的病情愈發嚴重。」
大夫一句話,徹底打消了她們的念頭。
可依也大概聽明白了他們所講的,要救王爺,必須要用血做藥引,總管對文修可謂是忠心耿耿,若可以,他定會用自己的血來救,而不是與她們對峙著浪費時間。
如果她猜的沒錯,必須要用女子的血吧。
眼角的餘光瞥見了床上那一抹黑影,此時,是如此溫和的躺在床上,不似平時的冷絕,暴吝,原本緊蹙的眉宇,也全部舒展開來,被淡然取代,安靜得像個孩子般。
可依不由得碰觸到心中最柔軟的地方,想也沒想,脫口而出:「用我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