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風馳雲卷 【015】 妥協 文 / 小小

    【015】妥協

    丞相府

    佟千明屏退所有的下人，帶佟可欣來到書房內，一進門，便迫不急待的開口：

    「欣兒，怎麼樣？這次回來是不是有好消息要告訴爹？」

    佟可欣苦著張小臉，嘟嘟嘴：「哪有什麼好消息呀，那包藥我用了兩次，兩次都失敗了。」

    佟千明一瞠：「什麼？失敗了？」

    「爹，你別吼那麼大聲嘛，我耳朵都聾掉了。」佟可欣捂著耳朵，不滿的抱怨。但隨即，她又揚起明媚的笑容，望向佟千明：「爹，那藥你還有嗎？」

    佟千明一拂袖，重重的坐在椅子上，唉聲歎氣，卻捨不得罵佟可欣一句。

    「哪這麼容易得到，那是爹好不容易花重金跟暗冥教的人換來的月如意，那些人不可能再給我了。」

    聞言，佟可欣霎時焦急萬分：「爹，這可如何是好呀。」

    「罷了罷了，就算沒有他的協助，皇帝的位子，也一樣是我的。」他陰側側的一笑，很快把佟可欣失敗的事拋之腦後，他還有一個強有力的後盾，談判還在進行中，若能說服他，就如同得到文修一樣。

    然，佟可欣卻不由得驚呼出聲：「爹，你要造反？」驚恐閃過她嬌媚的瞳仁，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的男子。

    她剛剛沒聽錯吧？爹是說……

    「噓……」佟千明慌忙捂著她的嘴，阻止佟可欣大聲嚷叫：「欣兒，別叫。」

    佟可欣雙目含怒，憤憤的甩開佟千明的手：「爹，你可知自己在做什麼，造反，那可是死罪呀。」

    「余諾洋那小子的皇位坐得時間也夠長了，該換換人來坐，試問天下，還有誰比我更有資格坐上去？」

    「爹，你如今的地位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還有什麼不滿足。」

    「只是區區一個丞相而已，不還是要對余諾洋俯稱臣，我要做的，是人上人。」佟千明目光遠眺，深邃的眸閃著不可一世。

    佟可欣無力的倒退了一步，低低地喚了一聲：「爹……」

    佟千明把視線投到佟可欣身上，說：「欣兒，等爹當上皇帝，你就是公主，到時，你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我不要。」毫不猶豫的，佟可欣一口拒絕：「我現在也一樣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她抬眸，凝視著他，肯求道：「爹，趁現在還沒人知道，收手吧。」

    佟千明有些詫異，他以為，以欣兒的性子，若聽到了此事，定是最開心的一個，怎麼現在情況相反呢？

    「欣兒，你怎麼了？為什麼反對。」

    「我不想留下一世的臭名，被後人取罵，造反可是滿門抄斬的大罪，你有沒有想過，若失敗了，我們怎麼辦，你又怎麼辦？我不想因你而白白送死。」

    她是自私，不想失去文修，不想失去王妃的地位，更不想死。佟可欣一想到會被砍頭的可能，眼眶頓時通紅，落下淚來。

    「胡鬧。」佟千明睨了她一眼：「你這是在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皇位，他勢在必得，沒人能阻擋得了他。

    「我要去告訴王爺，讓他阻止你的陰謀，我不要被你害死，不要……。」

    啪「的一聲，佟千明揚手便是一巴掌，佟可欣剩下的話被硬生生打回肚間，時間，在這一秒停止，佟千明怔怔的望著自己打下去的手，瞠目結舌。

    「欣兒……」他低低地喚。

    佟可欣捂著被打的那半邊臉，不發一語，眼淚奪眶而出，掉得越發的兇猛，貝齒緊緊咬著下唇，漸漸發白，倏的，她抬眸，怒視著佟千明，語含悲慼：

    「你打我，從小到大，你連罵都不曾罵過我，今天你為了一句話居然打我。」

    「欣兒——」

    佟千上前一步，想要安撫她，其實他心裡也很懊悔，恨自己的衝動，那一巴掌打下去，他更是心疼不已。

    佟可欣向後退了數步：「你別過來。」哽咽的聲音有些嘶啞，她一扭頭，轉身就準備跑出去。

    佟千明見狀，害怕她把剛剛的一切說出去，那麼，他將前功盡棄，想罷，他臉色陰沉了下來，閃速跑至佟可欣前面，攔住她的去路。

    「站住！」

    佟可依一賅，頓時停了下來，美目一瞠，悲憤的望著佟千明。

    佟千明的面色緩和了下來，一如繼往的寵溺的開口：「欣兒，你聽爹說，你現在無法得到他的心，即使貴為王妃，卻還要與其他女人分享一個丈夫，你甘心嗎？」

    佟千明抓住她要強的性子，開始了心理戰。

    果然，佟可欣止住了哭泣，低下頭，思考著佟千明的話。

    沒錯，她不甘心——

    佟千明臉上浮出一抹淡笑，隨即，又開口道：「如果我坐上了皇位，你當上了尊貴無比的公主，還怕那些女人嗎，只要你一聲令下，她們都得臣服於你的腳下，隨你怎麼處置，甚至可以把她們趕出府，你就可以獨佔他一人，若能為他產下一子，還怕他的心從此不在你一人身上嗎？」

    佟千明繼續誘惑著。

    佟可欣皺眉，說來說去，又繞了回來，她緘默著，不搭理佟千明。

    這讓他開始有些著急，口氣突的一轉，低沉道：「欣兒，若你敢把這事說出去，就別怪爹無情。」

    佟可欣的心底不由得升起一陣恐慌：「爹，你想做什麼？」

    「你不想文王爺受到任何傷害吧？」

    他的話音剛落，佟可欣倒抽一口氣：「你要把王爺怎麼樣，爹，你不可以這麼做。」她急切的開口，生怕慢了一點，文修立馬遭遇不測。

    佟千明眼神犀利，透著陰寒：「從現在起，一切聽我吩咐，記住，文修的命，掌握在你手中。」擋我者死，欣兒，別怪爹無情，要不是你執意如此，爹亦不會這麼做。

    佟可欣身子僵住，陌生的看著他，不明白一直把自己當寶一般寵著的爹，今天，態度突然轉變，為什麼？為什麼？

    她迷茫了，自己究竟該如何做？

    爹怕是說到做到的人，她不想讓王爺受到傷害，可是，她也不想死，不想。

    佟可欣內心無比掙扎，兩種選擇快要把她逼瘋。

    終於，心底的另一個聲音終是說服了她。

    答應吧，說不定爹真的會如願以償的坐上了皇位，那麼，她不但不用死，還會如爹所說，擁有尊貴的地位。

    一咬牙，她做出最終的決定。

    「爹，我聽你的安排，但你必須保證不可以傷害王爺。」

    佟千明如釋重負，提起的心放了下來，笑容重新爬回他的臉上：「真沒妄費爹這麼疼你，如今月如意沒了，無法控制文修，欣兒，你必須想辦法把他的兵符——虎符偷到手，交給我。」

    佟可欣低眉，應道：「知道了，爹。」跨出了這一步，她似乎，已法回頭，唯今之際，只有盡量幫爹，登上帝位。

    但是拿虎符，談何容易，她甚至連虎符的樣子都沒見過，這讓她從何下手。

    佟可欣心不在焉的回到王府，失魂落魄，對週遭的一切，都提不起興趣，一回到環素苑，譴開了初歡，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屋子裡。

    她忽然覺得，自己成了爹手中的棋子，是他踏上皇位的墊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