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風馳雲卷 【024】 香兒 文 / 小小

    【024】香兒

    小妾說完，便匍匐在地上，動也不敢動一下，靜靜的等待著可依的動靜。

    可依嘴唇輕顫，握著劍柄的手也有些發抖，太過份了，太過份了，娘背了九年不忠的罪名，九年，九年啊！她只是一個弱女子，怎堪被人如此污辱。

    靈動的清眸倏的閃過一抹殺意，胸口，是一波又一波的怒與恨向她襲捲而來，娘有什麼錯，她們要這麼對她。

    「女俠高抬貴手，我已經把什麼都跟你說了，不關我的事啊，都是二夫人的主意。」人一待到了生死關頭，最先想到的，總是自己吧，現在的薛商蕾恨不得把那名小妾殺之而後快。

    誰讓她陷露了她的秘密。

    可依滿不在乎的一笑，只是被面紗蒙著，沒人看得清：「高抬貴手？為何當初你們不高抬貴手放過她，為什麼？」怒吼的聲音充斥著三人的耳朵膜，讓人為之一怔。

    可依臨近崩潰，雖然早已知道娘被陷害，但在聽到事實的時候，她仍是無法接受，她忽地收回劍，高高揚起，當薛商蕾以為可依是要離開了而放鬆了下來，卻在下一秒瞪大了雙眼，緊接著大叫一聲，往旁邊躲閃，一縷青絲被割斷，緩緩飄落，薛商蕾嚇得眼一番，暈了過去。

    「來人哪，殺人啦，快來人啊。」

    驚恐萬狀的兩名小妾怔愣了片刻後，終是大聲叫嚷，喊起引起了四周巡夜的侍衛的注意，繁雜的腳步聲向這邊集中而來，可依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轉身離開。

    待可依離開後，侍衛們才撞開房門，衝了進來，見到的便是滿片狼藉。

    「奴才來遲，請夫人恕罪。」為守的一名侍衛單膝跪了下，說道。身後跟著的人也齊刷刷的跪倒在地。

    「廢物，人都走了才來，是不是想著我們被刺客殺死才如願哪。」說話的那名小妾，把剛剛被可依所迫的怒氣一股腦的發瀉在侍衛身上：「這麼沒能力，相府算是白養你們了。」

    侍衛緘默不語，只是把頭低得更下了，小妾冷哼一聲，道：「還不給我滾。」

    「是，是，奴才告退。」一陣衣服的悉索聲，侍衛們起身退下。

    「等等，回來。」小妾手一揚，喚住了將要離開的侍衛：「二夫人暈了過去，去稟報相爺。」

    「是。」

    「三夫人。」一直站在一邊靜靜看著這一切的另一名小妾走上前，熱絡的說道：「如今你把二夫人的秘密全抖了出來，依我看，等她醒來，便不會放過你了吧。」只怕到時候連她都不會放過，誰讓她在旁，也被她聽了去。

    被喚的三夫人瞥了一眼昏倒在地上的薛商蕾：「我懂你的意思，但剛剛那些侍衛也在場，勢必看見了昏倒的她，如果現在解決了她，我們也逃脫不了，最先懷疑的，便是我倆。」

    「但若是等她醒了，她要對付的就會是我們。」

    「別急，現在我們有兩個人，她只有一個人，未必會鬥得過我們，到時候多留意著點，若她有所行動，我們便見機行事。」三夫人目露凶光，一臉豁出去的模樣。

    大夫診斷後，只說了二夫人因為驚嚇過度才倒致的昏迷，醒來就會沒事，佟千明端坐在椅子上，傲視著面前的兩名小妾。

    「怎麼回事？」

    兩人對望一眼，這才緩緩道來：「那人是來找失蹤多年的允香兒，聽她的語氣，似乎很肯定允香兒還活著，而且是在丞相府內，我們說不知道她被關在哪，誰料她就開始下狠手，二夫人就被她嚇暈的。」

    她們只把大至事情講了一遍，但並沒有說出允香兒被陷害的事實。聞言，佟千明皺起眉，若有所思。

    怎麼會有人突然間想到要來找她，還知道人在他的手裡。

    「好了，你們先回去歇著吧。」佟千明朝兩人揮揮手，示意退下。這次沒有打聽到什麼消息，那麼，下一次她還會再來，佟千明陰陰的扯起嘴角，冷笑出聲。

    他到要看看，事隔九年還要打聽允香兒的，究竟是何方神聖。

    待了片刻後，佟千明便急急的離開，回到自己的寢室。掩好門往內室走去，他走到床頭，輕輕拉了一下掛著幔帳的帳勾，接下來便聽到木板移動的聲音。

    他轉而走到床邊，歇起被褥，暗道赫然出現在眼前，佟千明拿起桌上的蠟燭，跳上床，走入出現的暗道中，順著梯子，一步一步走了下去，那是一個挖於地底的地下室，潮濕的環境，長年見不到光日，隱約還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臭味。

    走過樓梯，再經過一條不長的甬道，他的面前，出現了一個比較寬敞的房間，只有簡陋的一張木板床，上面鋪著一條薄薄的被子，房間的中間放著一張木製方桌，桌上，還放著一碗飯。

    而這房間的另一個角落裡，是一些污穢物，噁心的味道，瀰漫在這個房間內，然而，這個房間的人像是感覺不到任何異味，面不改色。

    佟千明先是看了一眼桌上未動的食物，而後又把目光投射到捲縮在床角的人。

    那是一名女子，全身赤——裸著，未著絲履，身上一條條長長的印痕觸目驚心，那是被鞭子抽打過的痕跡，恐怖的佈滿全身，皮膚不在白皙，早已變得傷痕纍纍，披散著頭髮，始終低垂著頭，就算佟千明到來，她亦不曾抬頭看上一眼。

    佟千明的眼中迸射著凜烈的寒意，他一下子衝到床邊，一把揪起女子的長髮，讓她正視著自己。

    女子被迫抬起頭，露出傾城傾國的容貌，臉上沒有任何傷，可見佟千明無論怎麼虐待她，亦不會毀了她絕世的容顏，只是她的雙瞳被蒙上了層厚厚的灰色，暗淡無光。

    「香兒，別把我最後的耐心磨掉，你不怕我一刀殺了你嗎？」他說得咬牙切齒，彷彿女子再反抗，真的會殺了她。

    那女子，便是可依苦苦尋找的娘——允香兒。

    允香兒瞪著眼前的男子，眼裡，有著說不出的恨意，她蒼涼的一笑，低低的開口：「殺呀，你有本事就殺了我啊。」她被囚在這裡有多久，她已數不清，這種日子，何時才會是頭，若不是為了終有一日見到依依，她才不會殘活於世。

    侮辱，除了每天的折磨，就是他永無止境的污辱，他固然恨她背著他偷人，當初她也以為自己死定了，卻不料，佟千明瞞過了所有人，把她偷偷囚禁在這裡，只因為他留戀著她的模樣。

    她被他下了藥，四肢無力，無法動彈，跟本逃不出這裡。

    佟千明的手撫上允香兒的臉，一遍又一遍，好像怎麼也不夠：「香兒，你可知道你讓我有多迷戀。」說著，一下子把允香兒壓在他身下。

    允香兒別開臉去，屈辱的淚水流濕了被褥，她強壓下厭惡的感覺，任佟千明在她身上盡情的蹂躪，雙唇緊緊咬住，不讓情——欲的呻——呤聲從嘴裡溢出。

    這是她最後的尊嚴。

    依依，娘一定要出去，出去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