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第五章(7) 文 / 徐徐

    第五章（7）

    家琪說：我們總要有點生活質量的吧，今天是週末呢，出去吃飯是件輕鬆的事情，又可以不洗碗……要不我把錢給你，你說你請客！

    家琪爸歎口氣：其實我一點都不想出門，很累，動都不想動，身體越來越吃不消了，精力也不濟，家庭裡的事情啦，爭端啦，都是需要消耗精神的……還有，你媽，現在對我很防範，拿走了幾乎所有的工資，每月就給我500塊的零用費，她說是為你存錢，其實，她是不放心我，我真覺得奇怪了，都老夫老妻，我根本沒那想法，還能怎樣，但她說一切都要靠預防，現在沒那想法不等於以後也沒那想法……家琪，這也是讓我覺得特別累的一個原因，不信任，防備這防備那，唉，這樣的家庭生活，真的不愉悅，不輕鬆……

    家琪聽著老爸的訴說，除了摟摟他的肩膀，不知還能說什麼。

    就是，老爸老媽的事情，他還能插嘴說什麼？小諾說話很簡單，不經大腦：你爸媽不幸福，連性生活都沒有，勸他們離婚吧！可是他這個兒子，能這麼說嗎？

    好啦，老爸，老媽防你，是因為在意你，不想失去你，怕你被其他人分享了，她若不愛你，那就隨你怎樣了……她對你對家是很負責任的，就是因為太負責任，所以讓人感覺累……你不是說，老媽是你最可依賴的人嗎？

    人老了，就會有點像小孩，總想聽點好聽的，尤其想在自己老伴這裡聽到些溫暖溫柔的話……家琪爸喃喃地說。

    家琪在爸媽家做完家務，洗碗拖地又修好了一個出點小狀況的錄音機，再陪他們一起看電視，等回到家時，陽陽已經睡了，小諾在寫論文。

    回來了？小諾抬頭看他一眼，問了一句，然後又低頭在電腦上打字。

    家琪有點無趣，小諾的工作效率越高，越襯出他的無能。

    家琪啊，你有空的話，整理一下家裡的東西吧，平時我是愛干清潔活，但是也不是說一年到頭這些家務事都要我來做吧，我已經夠忙夠累了！我們家裡已經好多天沒打掃了。小諾不看他，就在那裡說話。

    家琪有點煩，他剛剛在老媽老媽那裡聽了很多老人之間互相埋怨的話，然後又做了很多家務，刷鍋洗碗忙了好一陣，但後來老媽到廚房一看，又說他把帶洗潔劑的水滴得滿廚房地板都是，踩上去，亂糟糟一片腳印……家琪很委屈，做家務不是他的長項，修家電才是，他不過是因為老爸老媽今天互相看著煩，所以搶了幹活，可是主動幹活看來並沒有回報，老媽還嫌他幹活質量太次。

    現在才回到家，小諾又叫他幹活。

    家琪不想幹。他的家務活質量不好，再怎麼幹都不會讓女人滿意。於是嘴裡嗯嗯著，手上卻打開電腦，準備下點什麼電影看看。

    小諾可能寫論文不順利，起了兩次身，不是拿書就是拿字典，並拿眼睛瞟了幾眼沙發上的家琪，帶著不滿的眼神。

    小福利房裡沒有專門書房，就是在客廳裡做了個立櫃，一些書和雜誌什麼的就放在立櫃的某一層，現在那裡亂七八糟的，小諾已經不耐煩地在那個地方翻了兩次了。

    家琪，你有沒看到我前幾天打印出來的一疊東西，a4紙，十來頁，裝訂在一起，用個塑料軟殼套著的？我寫論文要用的。

    家琪說：沒見著。

    小諾有點惱：家琪你能不能收拾收拾家裡的這些東西？這麼些書啦雜誌啦廣告啦，你看著就不覺得煩啊？我看我們家裡都快成垃圾堆了，尤其你的東西，更加亂！真是些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