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東海孽龍 第31章 輕裝躍馬向東行，路有餓死骨 文 / 古佛兒

    第31章輕裝躍馬向東行，路有餓死骨

    仙霞客棧裡，寒飛極是尷尬的丟出一塊靈石，這是出門前雲善給他的，本來準備著用來修煉的。

    焦雲四人口袋空空，住店需要靈石當貨幣，他們卻是一個沒有。

    不過還是趙萬有法，他向寒飛要了幾張冰凌爆紙符，在集市逛了一圈，不知從哪換回來了兩塊靈石。有了靈石，五人簡單喝了下酒水，然後換了無匹馬，一路向東奔馳。

    一路上五人說說笑笑，官道小腸都留下了他們的足跡。

    「……這麼說來，並不是只有元化期才能御劍飛行了？」寒飛向趙萬請教道。

    趙萬點點頭，似乎說的口乾舌燥了，眼睛瞄向何一祥。何一祥解釋道：「你想想，我們四年前入宗是不就是一些二代弟子接送的。其他他們都是築基期罷了，他們借助器峰的飛行法寶才能飛行的。這些飛行法寶跟飛劍一樣，但是只能飛行，不能用來攻擊和防禦。」

    「原來如此！」寒飛瞭然的點點頭。經過一天的交談，寒飛對一些常識也懂得了不少。

    大牛是仙道峰的弟子，仙道峰弟子較多，交談很是方便。相比較紫雲峰，弟子那是少得可憐，寒飛所在的小竹峰，除去『失蹤』的白青，加上自己也就就個人罷了。

    整座紫雲峰，總共算起來，也就千多人，而能夠算得上精英的，能登上練劍台的，也就百人罷了。

    仙霞宗收弟子也算是苛刻。每三年，每名外門弟子可以介紹三名有天賦且心性堅定的良善之人。除此，大唐國大大小小的附庸小國也可以從王室中選擇三人。大唐國皇帝還可以推薦對皇室有大功的家族。

    楊家就是皇室推薦的，也因此，寒飛才有機會進入仙霞宗。

    「焦雲，我們去哪裡？難道真要浪跡天涯？」何一祥問前面的焦雲。

    「大男兒當然要四海為家，救苦救難。」焦雲理所當然的說道，絲毫不理會後面四人的苦色，揚鞭策馬而起，越過一個山坡，繼續道：「不過目前還是需要目標與方向的。」

    「去哪裡？去俺家吧，俺教你們耕田！」大牛甕聲道。

    「嘶——」大牛牛話一出，不僅寒飛四人差點摔下馬，就連五匹馬都差點跌倒……焦雲撇嘴道：「爺就算再次強人錢財也不耕田。」

    何一祥在一旁嘿嘿笑道：「大牛，你是怎麼被選上入宗人選的？」

    「俺家人都餓死了，俺把全家的糧食交給了地主，讓他幫我謀個活。俺就當上了個小二，因為掌櫃的看俺人好，就讓我去試試了。」大牛揉著腦袋說道。

    寒飛四人一聽，頓時明白了大牛的淒苦，估計他掌櫃的就是仙霞宗的一名外門弟子吧。

    趙萬沉思一二，說道：「前面有條小河，先停下來休息會，然後咱們再決定去向吧。不然光這樣亂跑可不行。」

    眾人一聽，同時點頭。

    五人下馬，讓馬兒吃飽喝足之後，才一同圍著寒飛烤起的的一堆魚開始計劃起來。

    「我看，還是讓老萬當首領吧。」焦雲想了好久才道。「我閱歷雖然比你們高，但也高不到哪去。老萬辦事穩妥，爺服！」

    「喲？太陽打西邊出來啦？」何一祥陰陽怪氣的道。

    「去！」焦雲啐了他一口，閉口不言。

    何一祥嘿嘿一笑，也不說話，只是看著趙萬，等他接話。

    寒飛也看向趙萬，和大牛同時道：「你來吧。」

    寒飛性子只要不動怒，最是溫和。他道：「二哥，你行事大家佩服，你來當首領最適合不過了。大牛可以充當重攻先鋒，三哥可以輔助你。焦雲有時候行事狠辣，也更好輔助你。我嘛，就當個先鋒偵查吧。」

    大牛問道：「重攻先鋒是什麼？」

    寒飛呵呵一笑，道：「呵呵，就是打架你先上，你開路，三哥和四哥在一旁防守和攻擊，我在後面防衛，這是團隊合作。」

    「明白了！」大牛聽說有架打，也不管懂不懂了。

    其他人則是笑笑，但是對寒飛的安排還是挺贊同的。焦雲更是因為寒飛的一聲「四哥」而在沾沾自喜，完全不管其他商量著什麼。

    趙萬也不說話，則是無奈的苦笑。

    「那就往東走吧，我大師兄說，器峰弟子要煉出威力非凡的法寶，定要先懂得如何控制三陽真火。要修煉好三陽真火，最好放大眼界，東邊大海最是廣闊，海納百川，只有體會一下這個感覺，才能煉出強大的法器。看的越遠，法器威力也就越遠，三陽真火才能更具威力。」趙萬回想起器峰鬍子大師兄的訓話。

    何一祥也道：「我大師兄也是這麼說的，陰陽丹火是煉丹的聖火，必須要懂得陰柔陽剛，大海之水最好讓我體悟。」

    「俺去哪都成，俺的紫霞天劍決去哪裡都能修煉。不過少宗主也說了，紫氣東來，所以去東邊我沒意見。」大牛也贊同道。

    寒飛更是沒意見了，他已經告訴了他們自己修習的是八卦通天劍訣，坎卦為水，去感悟水則是他心中所需。

    目標一致，那就方便多了。五人啃了烤魚，再次躍馬直衝。目標東海。

    第二日，寒飛歸心似箭，再往前就是關風郡境內了，楊家就是在關風郡玉都城。

    輕裝躍馬跑得歡。五人一路說說笑笑，沒有任何急切，全當是旅遊，暢遊人間。

    關風郡，因為最近大唐國與大秦國戰亂，受到了比較大的波及。所有城市的鐵匠都拚命忙碌，為國家打造出精良的武器和鎧甲。所有城市的商人都完美的貫徹了「無奸不商」的鐵律。狠狠的賺上了國家一筆。

    大雪連天，路有凍死骨。如今春季來臨，但是因為燥熱的氣氛，各大城市如同火爐般蔓延出無限熱氣，蒸乾了積雪。

    一行五人騎馬而來，都是少年俊傑，正氣凜然的氣質和壯碩的體魄以及威儀不凡的劍，路人見了紛紛矚目。

    寒飛五人一路走來一直皺著眉頭，看著路邊的森含白骨或者剛死去的皮包骨屍體，他們的心都狠狠的揪了起來。

    戰亂，饑荒，已經嚴重影響到了平民百姓。

    焦雲率先忍不住了，當看到一些飢餓的百姓時，第一個伸出仗義之手，利用他微弱的心念控制天地靈氣，滋補了快餓死的百姓。

    然而，他這番舉動，不僅未能讓那人感激，反而迎來一頓臭罵。

    「就我做什麼？滾吶，爹爹和娘都死了，我活著還做什麼，早晚被餓死，早晚被拉去當兵戰死，我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讓我餓死算了，嗚嗚嗚……」那人已經餓的神志不清，當被救醒過來後，完全不想再活下去，失去了活著的意義。

    焦雲眼角有淚，但是他更是那種能體會別人心情的狠辣之人，他一劍送了那人歸西，解救了那人的痛苦。

    一路奔馳，焦雲已是眼中絕望，他不再試圖就任何人，除非有人不想死，向他招手求救。

    沒有活著的**，就沒有活著的資格。既然失去了活著的意義，那活著，簡直就是一具行屍走肉。

    關風郡不少村莊小鎮都成為了饑荒之地，成為了難民的墓地。

    一路前行，很快，五人就進入了玉都城境內。

    看著高高的城門，寒飛五人都感受到了沉重肅殺的壓力。

    城門左右，圍滿了想進城的難民，他們一個個眼露絕望之色，沒有一絲光彩。

    不管大人小孩，都是低著頭，沉默的看著地面。

    「大哥哥，給點吃的吧！」寒飛五人剛下馬，就有一名餓的皮膚發黃的七八歲小男孩拿著碗過來討吃。

    焦雲看了眼小男孩，又看了看其他一群無動於衷的人，看著他們死寂的絕望之光。歎息一聲，他柔聲問那小男孩道：「小弟弟，你家人呢？」

    小男孩想了一會，才道：「哥哥和爸爸被抓走了，娘睡著了，姐姐找吃的去了。」

    五人雙目微紅，焦雲更是身體顫抖，片刻後才對小男孩道：「帶我們去看看你媽媽好嗎？」

    「好！」小男孩帶著五人來到一棵樹下。

    小男孩跑過去推著倚著樹沉睡的一名婦女道：「娘，你醒醒，有好心人給吃的了。」

    然而，無論他怎麼搖，那婦女依舊沉睡。

    焦雲身體顫抖，眼眶微紅的伸出手搭在婦女脈搏上。

    「放開我娘！」這是，一聲嬌弱的聲音從一旁傳來，一名十三四歲的少女跑過來，將手中的破碗砸向焦雲，將小男孩和婦女護在身後。

    焦雲抽回手，欲言又止。回頭看著寒飛四人。

    寒飛四人早已淚如雨下，受不了這種局面扭頭不看了。不過趙萬沉默一會，還是深呼吸走過來對那少女和小男孩道：「你們……她已經死了！」

    憑著對天地靈氣的熟悉，他能感受到婦女身上那纏繞已久的死氣，那時死亡好幾天才有的死氣。

    「不——娘沒死！」少女尖叫一聲，然後放聲大哭起來，和弟弟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良久之後，二人才雙雙承受不住，同時昏了過去。

    寒飛走過來扶住二人，大牛則是毫不顧忌的抱起那婦女的屍體。他們二人都是受過心靈創傷的，特別是寒飛，是親眼目睹父母死亡的，心性也算是堅強。

    趙萬深深歎息一聲，找個無人的地方，讓何一祥使用柔和陰火，將婦女火化，收了骨灰後，讓大牛寒飛背著那姐弟兩，一起朝著城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