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31章 文 / 長耳朵的兔子

    第31章

    夜幕漸深，任逍一個人坐在房間裡，面前的電視機閃爍著，任逍的視線卻停留在手心裡的那張照片上。照片上是妻子小柔和自己的合影，小柔幸福地依偎在他的肩膀，甜甜地微笑著。只可惜，佳人已逝，這一切的美好都已成為銘刻的過往。

    咚！咚！咚！

    敲門聲將任逍從痛苦地回憶中拉扯回來，門外響起小竹的聲音，「肖仁，你在嗎？」

    任逍打開房門，小竹站在門口，此刻的她穿著與早上截然不同的衣服，看上去成熟冷艷，緊身的衣裙包裹著她豐腴的軀體，使得她平添了一種嫵媚。

    她的右手裡提著一隻烤鴨和一塊生日蛋糕，左手提著幾罐啤酒，她站在門口顯得有些侷促不安，「我可以進來嗎？」

    任逍點點頭，小竹走進屋裡，任逍關上了房門。

    小竹將手裡的東西放在桌子上，「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沒有朋友，我想你算是我的朋友，所以我買了塊蛋糕，我這樣做是不是有些冒昧？」

    任逍搖了搖頭道：「沒關係的，我不知道你今天生日，所以也沒有準備什麼禮物……」

    「不要緊的，我只是從來沒有過過生日，今天下班碰巧經過一家蛋糕店，所以我就……」小竹說。

    不知為什麼，任逍聽著小竹的話語，竟然感覺心窩裡酸酸的。他指了指板凳道：「站著做什麼，快坐下吧！」

    「謝謝！」小竹坐了下來。

    任逍道：「你剛剛下班吧？」

    小竹點點頭道：「是啊，連衣服都沒有來得及換咧！」

    任逍裝作很隨意地問道：「你在哪裡上班呢？」

    小竹笑了笑，「在酒店當服務員！」

    「哦！」任逍知道小竹不願意多說，他也不好多問。

    任逍打開一罐啤酒，「今天你滿多少歲？」

    「二十一！」小竹說。

    任逍端起啤酒和小竹碰了碰道：「祝你生日快樂！」

    「謝謝！」小竹笑著喝了一口啤酒，「你是第一個陪我過生日的人！」

    任逍笑了笑，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調動氣氛，他本來就是一個不擅言辭的人。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不知不覺就把話題轉移到家庭上。

    小竹問任逍：「肖仁，你家有幾口人？」

    任逍道：「兩個，就我和我妹妹！」

    「那你爸媽呢？」小竹問。

    「死了！」任逍說。

    「對不起啊！」

    「沒關係的！那你家呢？」

    「也就兩個人，我和我奶奶，我爸媽死得早，已經記不清楚他們的樣子了！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來喝酒吧！」小竹舉起啤酒，自顧自地喝了一大口。

    夜更深了，小竹起身告辭。任逍將小竹送到門口，忽然說道：「小竹，工作太辛苦的話，就換一個吧！」

    小竹笑了笑道：「我知道，還有兩天就領工資了，領了工資我就辭職！謝謝你，晚安！」

    「晚安！」看著小竹纖細的背影，任逍的心裡泛起淡淡的哀傷。

    名人閣休閒中心是a市一家集沐浴，按摩，蒸拿，ktv等為一體的休閒娛樂中心。今天是小竹最後一天在這裡上班，小竹在這裡的工作很簡單，那就是陪客人喝酒，俗稱「陪酒小姐」或者是「公關小姐」。

    小竹因為模樣長得清麗，所以出台率一直比較高，那些四五十歲的大老闆最喜歡這種清秀的年輕女孩。這裡的公關小姐都是沒有底薪的，她們全是靠著客人給的小費生活。當然，遇到出手大方的客人，她們一晚上也能掙好幾百塊。小竹也不知道自己當初為什麼會跑到這裡來打工，那時候她剛從鄉下出來，不知道什麼叫做公關小姐，還以為是坐辦公室的呢，的招聘，就稀里糊塗的就跑這裡來應聘了。

    後來小竹知道了什麼叫做公關小姐以後，本來想離開這裡的，但是她又急切需要用錢，所以也就勉強在這裡幹了下來，這一幹就是三個月。這三個月來，小竹明白了許多東西，也看清楚了那些臭男人的嘴臉，只是她有些不明白的是，那些一起工作的姐妹們為什麼為了一點銀子就能輕易和那些男人上床？小竹堅持認為，自己的身子只能留給自己心愛的人，所以小竹一直都小心地保護著自己，她算是名人閣裡的一枝獨秀。不過她越是這樣出淤泥而不染，那些臭男人反而越趨之若騖，大概正應了一句俗語：「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

    小竹走到穿衣鏡前，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性感的淺白色連衣裙，使她看上去更有種出塵脫俗的感覺。她掏出化妝盒，對著鏡子補了補狀，然後別上自己的號碼牌……21號，施施然走了出去。有時候，小竹會覺得，自己就像是擺放在櫥櫃裡的商品，任由客人挑選。

    媽媽桑名叫李娜，是一個三十多歲的風塵女子，早年做過野雞，現在換了包裝，搖身一變成了家雞，據說她的出台費還挺貴的，一晚上都是四位數。

    李娜看見小竹就像是看見寶貝一樣，「哎喲，我的小竹呀，你可算是來了！」

    小竹道：「怎麼了李姐？」

    李娜道：「三號包房的客人真他媽挑剔，小紅小張她們都被趕出來了，我實在沒轍了，只能找你上了！」

    小竹本想推辭的，但想到這幾個月李娜對她還算不錯，再說自己這也是最後一晚工作了，於是小竹點點頭，跟著李娜朝三號包房走去。

    包房裡烏煙瘴氣，音浪震耳，一群打扮怪異的年輕男子在裡面搖頭晃腦，，有好幾個姐妹已經被他們摟在懷裡，骯髒的手在女人的身體上肆意遊走。

    李娜貼著小竹的耳朵悄聲道：「這些都是a市有名的富家子弟，你可要受點委屈了！」李娜說完，風情款款地走到一個染著紅頭髮的年輕男子面前，笑著說道：「喬少爺，美女我已經給你找來了，你看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喬少爺盯著李娜飽滿的胸脯『淫』邪地笑道：「李姐，要不就你陪我吧？」

    李娜端起一杯紅酒道：「喬少爺說得是哪裡話，我們這些老太婆可遭不住你們這般折騰。來，這杯酒是我敬你的！」李娜一仰脖子喝下杯中紅酒，然後轉身對小竹道：「小竹，還站著做什麼，快過來呀！」

    小竹有些不太情願地走到喬少爺的面前，那個喬少爺長得實在是不敢讓人恭維，小竹所能想到的就是兩個字：「猥瑣！」

    喬少爺色咪咪的眼睛在小竹的身上來回轉了幾轉，然後用命令地口吻說道：「把頭抬起來！」

    小竹抬起頭來，喬少爺挖著鼻屎笑道：「李姐啊，早說你們這裡有這麼好的貨色，我也不用發脾氣了嘛，對不對？來，美女，站著做什麼，快坐下坐下！」

    李娜微微一笑道：「那喬少爺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小竹，你可把喬少爺給伺候好了！」李娜說著，退出了房間。

    「來，美女，我敬你一杯！」喬少爺說。

    小竹只得端起酒杯道：「不敢，應當我敬喬少爺一杯才對！」

    「你會唱歌嗎？」喬少爺問。

    小竹點點頭，趕緊走到點播機前面隨手點了一首歌唱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她的眼前老是晃蕩著肖仁冷酷的面容和那結實的肌肉，越是這樣，她越覺得那個喬少爺俗不可耐，只讓人感到噁心。

    小竹正唱著歌，忽覺一雙骯髒的手按在了她的屁股下面，小竹咬了咬牙，繼續唱歌，對於這種騷擾，她已經見怪不怪了。不過，那雙手實在是有些不太自覺，在她屁股上停留片刻之後，竟然撩起她的裙子，從她大腿下面摸了進去。

    「呀！」小竹尖叫起來，憤怒地轉過身子，喬少爺正『淫』笑著看著她。

    「喬少爺，請你放尊重點！」小竹厲聲說道。

    「呵呵，出來賣的還這麼大脾氣，摸一摸有什麼了不起！」喬少爺說著，從兜裡抽出一疊百元大鈔拍在小竹的臉上，「他媽的，這下讓我摸個爽吧！」

    小竹的嘴唇顫抖了兩下，忍住沒有哭出來，「對不起，我上個洗手間！」小竹說著，轉身蹬蹬蹬地跑出了包房。

    另外幾個公關小姐在那裡賣弄風騷地**：「喬少爺，來摸我們吧！」

    喬少爺哼了一聲，『淫』笑著走了過去，從兜裡摸出一包搖頭丸，「誰只要磕一顆，我就給她一百塊！」

    喬少爺還沒有說完，那些小姐都紛紛搶著磕那五顏六色的搖頭丸，另外幾個富家公子也一人磕了一點。喬少爺走到邊上，悄悄在一杯紅酒裡面下了幾顆搖頭丸，然後慢慢給搖勻了，他的臉上露出『淫』褻地笑容。

    小竹站在狹小的衛生間裡面，捂著嘴巴輕輕地啜泣著。她的心裡雖然憤怒，但卻無可奈何。小竹不是沒有遇到過像喬少爺這樣色咪咪的客人，只是她還沒有受到過這樣低劣的侮辱。當喬少爺摸出鈔票拍在自己臉上的時候，那種低賤的感覺是常人無法體會的。

    小竹呆立了半晌，擦乾眼淚走了出去，她在心裡對自己說：「不要緊的，過了今天，我再也不會來這種地方上班了！」

    走出衛生間的時候，小竹看見鏡子中的自己，她覺得自己像極了妓女。

    包房裡音浪刺耳，所有的人都在搖頭晃腦地舞動著，他們的面容在迷離的燈光下面，顯得無比猙獰，無比醜陋。在小竹的眼裡，他們就像是一群失去生命的殭屍，令人感到噁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