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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97章 文 / 長耳朵的兔子

    第97章

    「混蛋!」路虎使勁的扭動著手臂,除了使自己的手腕多出幾道血印子以外,卻沒有掙脫分毫。那繩索打的是死結,根本無法解開。

    太陽漸漸升了起來,陽光肆無忌憚的暴曬著海灘,路虎感覺自己就像是擱淺在海灘上的海龜,體內的水分迅速的蒸發著,這樣下去遲早要被曬成人肉乾。

    路虎張開嘴巴,想要喚醒旁邊的同伴,卻發現喉嚨乾啞的厲害,就像被人灌了一把沙子,竟然發不出半點聲音。一時間,路虎心亂如麻,腦海中不斷回憶著昨晚遇襲的片段。汗水就像瀑布一樣的順著路虎的脊背流淌下來,又迅速被揮發掉。血管裡的血液彷彿都被高溫給燒開了,咕嚕咕嚕的沸騰著。路虎感覺自己好不容易恢復的一點神智,又開始漸漸變得模糊起來,整個身體虛弱不堪,彷彿被人抽乾了養分,就連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

    一陣頭暈目眩,路虎又昏迷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幾個蒙面悍匪來到了木頭籠子前面,用涼水潑醒了他。然後他們竟然將任冰拖到了木頭籠子前面,用槍抵住了任冰的腦袋:「你看這是誰?」

    「冰兒!冰兒!放開她!你們放開她!」路虎撕心裂肺地叫喊著,他不明白任冰為什麼會落在這夥人的手裡,他的心此時疼得就像扭曲的麻花。他拚命的搖晃著身子,搖的整個木頭籠子都在晃動,可是無論他怎麼用力,他都無法擺脫捆綁的繩索。

    一名悍匪輕蔑的瞄了路虎一眼,然後冷漠的扣動了扳機,一蓬鮮血飛濺起來,染紅了路虎的瞳孔。

    「冰兒……」

    路虎猛然睜開眼睛,他的面前什麼也沒有,沒有悍匪,也沒有任冰,只有那一望無際的深藍色大海。路虎劇烈地喘息著,如同一條乾涸的魚,海風吹走他眼角的淚花,原來剛才只不過是一場可怕的噩夢。

    「為了冰兒,我一定要活下去!我答應過她,一定要活著回去的!我不能死!我絕對不能死!」路虎的心中升起強烈的生存信念,當一個人有了信念的時候,精神力量就會變得非常強大。

    路虎猛地咬破了自己已經乾裂的嘴唇,一陣尖銳的疼痛過後,**辣的鮮血就從嘴唇裡面溢了出來。路虎不斷地舔食著流出的鮮血,用自己溫熱的鮮血來濕潤乾燥的嘴唇,同時也讓疼痛的感覺刺激著自己的大腦,迫使自己鎮定下來。

    海浪不斷地拍打著海灘,時間在煎熬中一分一秒的過去,路虎感覺自己的下半身彷彿已經和上半身份離開來,麻木的失去了知覺。由於下半身長時間浸泡在海水裡面,皮膚已經開始發白泡脹,極其容易潰爛。

    毒辣的太陽高懸在頭頂,強烈的紫外線照射下,路虎的後頸和臉上都已經開始掉皮,那被曬裂的肌膚就像乾枯的樹皮一樣,一層一層的剝落下來,看上去格外恐怖。

    一天的時間總算是渾渾噩噩的過去了,當太陽向西邊傾斜的時候,海邊上才感受到了一絲絲的涼意。天際邊上,彷彿有火焰在燃燒,把海面都映染成了暗紅色的色彩,一如路虎心中的怒火。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用狙擊槍,將這群悍匪的腦袋一個一個的像西瓜一樣的爆掉。

    一群蒙面悍匪慢悠悠的走到海邊上,打開了木頭籠子,然後用刀子割斷了捆綁著他們雙臂的繩索,最後像拖死豬一樣,將奄奄一息的眾人拖到海灘上。

    縱然路虎他們是最頂尖的特種兵,在這樣的折磨之下,也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終於擺脫了煎熬,路虎只覺得身體一陣虛脫,腦海裡一片混沌。他只知道自己被人抬上了越野車,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路虎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間乾淨的屋子裡面,手背上還掛著點滴。他艱難的扭動了一下脖子,發現另外七人也都躺在這間屋子裡,無一例外的都掛著點滴。

    經過一夜的將息,路虎感覺自己恢復了不少體力,只是下半身還有些脹痛。他拍了拍昏沉的腦袋,心中疑惑叢生:「這是哪裡?我們不是在那群悍匪的手上嗎?怎麼會被人給救了呢?」

    「路虎!你醒啦?」秋邵華上尉走進屋子,他的身後還跟著幾個士兵。

    「嗯!」路虎虛弱的點點頭,他記得前天晚上秋邵華還是被抓了呀,怎麼他現在卻好端端的站在這裡呢?

    秋邵華身後,一名士兵看了看時間:「路虎,昏迷時間,10小時!」

    旁邊一名士兵拿著一支筆,唰唰唰的在本子上記錄著。

    路虎更加的困惑了,他詫異的看著秋邵華:「上尉,這……這是怎麼回事?」

    不等秋邵華開口,「哈哈!」隨著一陣爽朗的笑聲,蘭木中尉大踏步的從屋子外面走了進來。

    路虎驚訝的瞪大了眼睛,蘭木的左腿不是挨了槍子嗎?怎麼……怎麼他這麼快就痊癒了?而且還……健步如飛?難道……難道這根本就是一個騙局?

    蘭木走到病床邊上:「我來代替上尉給你做個解釋吧!其實我想不用我解釋,你現在也應該差不多猜到了大概吧!」

    路虎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前天晚上所發生的事情,應該是我們訓練的第一堂課程吧!」

    「哈哈!沒錯!」蘭木微微一笑道:「那群悍匪其實只是我們自己人扮演的,昨天的浸豬籠就是你們這次訓練的第一堂課。我很欣慰,你們都挺過來了。並且,我要在這裡恭喜你,你是第一個甦醒過來的人,在這第一堂的訓練課程裡面,你取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績!」

    路虎長長的吁了口氣,雖然第一堂課取得了第一名的成績,但是路虎卻怎樣也高興不起來。那種生不如死的滋味,現在想想都還心有餘悸。況且,這還只是訓練的第一堂課,就已經如此殘酷,那以後的課程豈不是更加可怕?

    經過一天的調養,風暴小組的隊員們身體已經沒有了大礙,他們都是各個特種部隊挑選出來的優秀特種兵,身體素質相當過硬。只是被烈日曬裂的肌膚,短時間內是無法復原了。

    半夜的時候,教官努哈刺勒吹響了集合哨,所有隊員翻身從床板上爬起來,以最快的速度集合完畢。為了應對突發情況,他們在睡覺的時候都沒有脫下衣服和裝備。

    天幕一片漆黑,如同一塊黑色的大抹布。幾顆星星在雲海裡若隱若現,海風呼呼的吹著,寒冷蕭瑟。路虎和其他七名隊員就像木頭樁子一樣的站立在營地中央,一動也不動。

    一輛綠色的軍用小卡開到營地外面,努哈刺勒做了一個上車的手勢,八名特種兵紛紛爬上卡車。伴隨著低沉的悶響,軍用小卡載著路虎他們一路顛簸著往海邊駛去。

    二十分鐘後,軍用小卡停了下來,八名特種兵從車上跳了下來。路虎抬頭一看,佇立在他們面前的是一處陡峭的山崖,山崖高約五十米,坡度有七八十度,遠遠看去,幾乎與地面垂直,如同一個站立在島嶼邊上眺望遠方的巨人。山崖的一側是奔騰的大海,海水不知疲倦的反覆衝擊著山崖底端,白色的浪花洶湧澎湃,發出雷鳴般的轟隆聲響,氣勢驚人。

    此時雖然站在遠處,但那翻滾的浪花飛濺開來,仍有不少水沫子濺落在路虎的臉上,冰涼刺骨。

    努哈刺勒伸手指著那處山崖說道:「你們的任務是要用最快的速度徒手翻越那處山崖,當然,若是從上面跌下來,其結果就是粉身碎骨。所以如果有害怕的,現在就立刻站出來!如果沒有,那就出發!」

    努哈刺勒話音剛落,八名特種兵根本沒有絲毫的停滯,就像八條獵狗般狂奔而出,向著那處陡峭的山崖拚命跑去。要想徒手翻越這麼陡峭的山崖,難度是巨大的,更何況,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還有數十斤的負重。

    八個人幾乎不分先後的跑到了山崖下面,然後伸手抓著那些突兀的石塊,開始了攀登。峭壁上光禿禿的,只有嶙峋突兀的石塊,有的地方甚至只有一條石縫,沒有頑強的毅力和無畏的勇氣是不可能爬上去的。八個人就像緊貼在懸崖上的壁虎,一點一點,非常艱難的向上移動。

    山壁由於長時間被海水侵蝕,表面非常的濕滑,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從上面滑落下來,這更是加大了攀登的難度。路虎一口氣爬了十數米,渾身都已經浸濕透了,也不知道是冒出的冷汗還是那升騰的水霧。海浪在下面咆哮嘶吼著,猶如奔騰的千軍萬馬,誰若是掉了下去,只怕瞬間就會被海浪給吞噬。

    路虎又往上爬了幾米,右手剛剛抓住一個錐形的突兀石塊,但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那石塊承受不了他的重量,竟然崩咯一下斷裂了。路虎的身子頓時失去了重心,呼地往下墜落。

    「路虎?!」旁邊的文博想要伸手去抓路虎,卻沒有抓住。

    遠處,教官努哈刺勒的雙拳猛然握緊,心頭突地一跳。雖說如果有隊員掉下山崖,他不會承擔什麼責任,但作為風暴小組的教官,他可不想看見任何一名隊員發生什麼意外。

    路虎貼著那山壁嘩啦啦的往下滑落,堅韌的戰鬥服都被磨破了,渾身上下被劃出了數道血口。不過路虎並沒有輕易的放棄,憑藉著超乎常人的反應,但見他閃電般伸出雙手,十指恰好插進了一條石縫,總算是止住了落勢,晃晃蕩蕩的懸掛在山腰上。

    不過危險並沒有解除,此刻的路虎完全憑藉著雙臂的力量在支撐著他的身體,一旦雙臂失去勁力,他將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而更為尷尬的是,路虎現在所處的位置,隊友們根本無法從側面爬過來幫助他,是生是死,一切都要靠路虎自己了!

    凜冽的海風像鞭子一樣的抽打在路虎的身上,路虎整個人就像鐘擺一樣,在懸崖外面左右晃蕩著,隨時都有可能掉下去。豆子大的冷汗從路虎的額頭上滾落下來,又迅速被風給吹乾。脖子上的青筋高高蹦起,眼膜充血發紅,他在竭盡全力的支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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