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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十八章 蔡琰 文 / 司雨客

    第六十八章蔡琰

    案上放著一紙詔書,一紙信箋。

    一個是朝庭調我入長安的,一個是父親讓我回襄陽的,聽哪一個呢?

    眼下,其實我已經吃得太多,消化不良了。雖然說我軍一直在勝利,但是很明顯,豫州軍必需回魯陽休整,並散入豫州就食,不然的話,我軍將無法承受當然,我們還有消滅李傕郭汜和李蒙的戰利品,但是那些我打算儲備起來,以後用錢用糧的地方太多。而我如果入長安,雖然我有自信能夠處理好一切,但那裡人生地不熟,萬一有些變動,只怕我難以應對。這是父親讓我回襄陽的好處。可是,眼下如果我去長安,很可能達到雪中送炭的效果,甚至得到獻帝的賞識。到時對付起正在崛起的曹操來,就可以事倍而功半。何況西涼精兵,甲於天下,我如何能輕易捨去他們的示好?

    去,去長安。

    不真正面識天下英雄,以後又如何與他們放對?

    我胸中豪氣陡生。

    「公子,有人送書信至。」文傑走了進來。

    「信?什麼信?」

    我漫不經心的接過信箋,卻如被火燙著一樣,一下子立了起來。

    信箋之上,毛筆淺淺勾勒著一株古柏。

    這是師傅大賢張儉的信,那古柏,是師傅特有的畫押。

    我來不及打開信,先問文傑:「來人在哪裡?」

    文傑答道:「就在營外。」

    「可有一位年高的長者?」

    「是一位長者麼?」文傑愣住了,「聽說,來的是某位大員的內眷。」

    「內眷?」

    我奇怪了,什麼人的內眷,能讓師傅給我寫信呢?

    我打開信一看,正是師傅清雋的筆跡,一如當初在山陽時他與我談論天下時的口吻,只是淡淡的,並不寫離別之類的話,清楚簡單,他老人家新收的弟子,要我護送他平安前往長安。

    師傅親收了一位弟子?

    我知道,師傅只有三位弟子:一位叫荀攸,目前正在長安城,怎麼,聽起來這個名字很耳熟吧。沒錯,就是他,曹操手上五大謀主之一。比我大整整十六歲的大師兄。不過,論起陞官的速度他不如我,他眼下,還是一個郎官,黃門侍郎,六百石,與我平級。這官兒名有點像太監,其實不是,這官兒負責侍從皇帝,傳達詔命的。

    日前他做了一件大事,和一群人一塊打算暗殺掉董卓,沒成功,給關起來了。其餘的人大都死了,連大名士何禺都覺得必死無疑,自己自盡了。可是荀攸毫不在意,言笑自若,董卓奇怪,留著沒殺他。結果這時王允和呂布結合起來,把董卓給幹掉了,此時這位刺董先行者被解救出來,在長安城待著呢。

    第二位叫王粲,這人比我小,卻是我的師兄,很奇怪的一件事。這人打小兒就名氣很大,能詩能文,思路清析,能背頌上千篇文字,能雙手寫字,能一目十行,走馬觀碑,能復圓棋局,總之記憶力那是相當的好,若在後世,參加個奧林匹克,背頌個圓周率什麼的一點問題都沒有。

    不過我的師父並不喜歡他,認為他太好名稱而不營實務,算不得真正的士人。

    當初去荊州前,父親曾向我問起能用的人才,當時我還提起過他。

    眼下師傅怎麼這麼有興趣,居然又找了一位弟子。

    這麼說,營外就是我的師弟了?怎麼又說是什麼人的內眷?

    「文傑,你代我迎進來吧。」

    「公子,他們說,女子入營,不太方便,請公子去到他們營中。」

    這叫什麼事?!女子?等等,難不成師傅給我收的不是師弟,而是師妹?

    拿著師傅的信,我想了想,道:「好,容我更衣前去。」

    在我營盤之外,一行人正在扎一個小營,看起來大約有三百人上下,中間是幾輛大車,車上皆罩著青色的紗,正中是一輛特製的香牛皮小車,雪白車圍在風中飄動著。車上還有著明顯的衛字標記,那是衛家的車輛。河東衛家,是漢代有名的大家族之一,出了無數鼎鼎大名的人物。看到這個衛字,我心裡一機靈,突然之間,我便明白了一切。

    來人是蔡琰!

    眼下長安大亂,陝縣交鋒,陳留穎川才遭西涼軍洗劫,誰家的家眷會在此時入長安?只有蔡琰!她的父親蔡邕因為受董卓的遷連,自時正在長安大獄裡吃窩頭呢。別人不急,蔡邕只此一女,如何不急?

    蔡琰自幼成名,後來嫁給河東衛氏的老二衛仲道,可惜這人福薄,蔡琰嫁過去才只一年,衛仲道就死了。衛家嫌蔡琰剋夫,對她冷嘲熱諷,她一氣之下回到陳留老家。陳留與南陽相鄰,難不成她居然去拜師傅為師?還是,師傅認為蔡邕有可恕之道,面對蔡琰的相求,慨然認下這個弟子?

    不論如何,這件事情,對我來說有點尷尬。

    我曾聽父親說過,我與她險些定親,正是因為蔡邕的堅持,才把蔡琰嫁給河東衛氏。今日她求到我這裡,我不能不幫,但內心裡總是有點挺奇怪感覺。

    穿越前我看小說,人家見蔡琰都是在明亮的廳堂之內,在眾人矚目之中,以一首後世三歲小兒都會的唐詩宋詞,來贏得美人的芳心。那個蔡琰,人稱蔡大家,名望之高,才華之強,光芒之盛,把所有英雄豪傑全部拿下,所有的人都追在她的身後,好像是野蜂一樣嗡嗡叫,好像蔡琰是一支野花一樣。

    其實,完全不是的。

    這個時代,禮教大防雖然遠不及後世,但在士家門第之中,還是相當森嚴的。女子是不能隨意見外人的,除非是至親好友。三國中呂布這個武夫在危難時總想和人交朋友,劉備一來,他二話沒說把劉備帶到自己家裡,讓老婆嚴氏出來相見,結果劉備認為呂布這人作事不著調,必須要離開遠點兒,這就是不懂人情事故,好心辦成壞事的例子。

    蔡琰,是大儒蔡邕的女兒,豈是常人可以輕易見得到的,又豈是可以隨意在人前談論詩詞的?你又何時見過薛蟠、柳湘蓮、秦鍾、蔣玉寒等一群人圍著林妹妹,而林妹妹在其中和他們唱和呢?林妹妹,不出大觀園,除了寶玉,別人不得相見。

    不過,世間總有八卦,正因為蔡琰難得一見,所以世間更是把這位才女傳得神乎其神。說她博學多才,音樂天賦自小過人,她六歲時聽父親在廳中彈琴,隔著牆壁就聽出了父親的琴斷了第一根弦。其父驚訝之餘,又故意將第四根弦弄斷,居然又被她聽出。長大後她更是琴藝超人,只一彈起,天空中雲為之凝,水為之滯,花草樹木為之黯然無聲。

    說起來,我這個人比較自負,從來不肯相信世間的女子能強到何種程度。這個時代與我來的那個時代完全不同,我來的那個時代女人是強者,是掌權者,說話聲音都高八度。可是這個時代,女子是天生的弱者,她們接觸不到正規的教育,無法進行社交活動,不能遊學,不能進學,不能隨意與親人之外的男子交談,否則就會被視為行為不端。在這種情況之下,女子當真還能有如何出色不成?

    不過看到師傅的信,我卻不敢輕易下結論了,蔡邕雖然大才,但是由於他被董卓所用,被稱為士人之恥,父親當著我的面就曾數次大罵他,想來其他士人的觀感也是如此。而在此時,師傅居然對我說,他收了蔡琰為弟子,這簡直太讓人覺得奇怪了。

    一時間,我心中閃過數不清的念頭。

    師命不可違背,我必須要遵從,但是帶著蔡琰入長安,其中風險不問可知。眼下王允這個老兒主政,他是一頭驢子,牽著不走,打著倒退,死強死強的,他想要利用我,可我都不知道如何來和他打交道。長安城內暗潮洶湧,士人、并州軍、西涼軍、叟軍,城外還有虎視眈眈的叛亂羌人。

    這一切的一切,都要我去處理,去周旋。

    本來西涼軍一事就很不好辦了,更何況還有蔡邕這件事。我自己就危機重重了,何況還要保護蔡琰。

    師傅啊,你還真是覺得你弟子本事大啊。

    不論如何,我也要去長安了,師傅幫我下了決心。

    一個家人走了過來:「前面可是征南將軍府劉公子當面?」

    我微微一笑,並不答話,旁邊已有文傑代答道:「正是我家公子。我家公子親至,貴主人還不相迎麼?」

    那家人道:「是是是,公子贖罪。我家小姐不方面見外客,還請公子上車相見。」

    我擺擺手:「不必了,既是不便,劉琦在車外便好了。」我走到車前,溫聲道:「小姐放心,既有師尊的信件在此,劉琦也就沒有別的話。蔡世伯之事,能辦要辦,不能辦變著法兒的也要辦。此去長安,小姐既與劉琦同行,還請約束手下,莫生事非。劉琦既然引軍,首重號令,這一節,還請蔡小姐俯允。」

    車簾微微一動,卻沒有人出現,只聽一個溫婉的聲音道:「師兄請放寬心,護送小妹前來之人,皆為僕從,只要師兄一聲令下,他們不敢違背的。」

    只是輕輕的一句話。

    讓我心中一悸,這聲音,好生耳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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