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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二七章 公瑾,喝好 文 / 司雨客

    第二二七章公瑾,喝好

    人們知道唐人喜歡喝酒,其實好酒之習,漢代就已經很興盛了。

    漢代有種說法,叫做「有禮之會,無酒不行」,無酒不待客,不開筵。而東漢的造酒技術又有所提高,什麼稻酒、黍酒、秫酒、米酒、葡萄酒、甘蔗酒等等品種都一一出現,不少有錢人家中,都有造酒的作房。有了許多美酒,又有了許多的飲酒機會,許多的人也就不知不覺間加入到了酒人的行列,成為酒徒、醉鬼。有意思的是,漢代人並不以「酒徒」一名為恥,所以當時自稱酒徒者不乏其人。如有以「酒狂」自詡的司隸校尉蓋寬饒,還有自稱「高陽酒徒」的酈食其等。

    我並不太好酒,與酒相比,我更喜歡茶。我希望自己能永遠保持冷靜和清醒,能在這混亂的世界裡不迷失自己。

    但是今天,與劉磐相聚,卻只能開戒。

    席上,當真是群英畢至。揚州牧劉繇,豫章太守諸葛玄等人皆到了,太史慈也從丹陽趕來。劉磐、甘寧、黃敘、呂蒙、太史慈這一般武將可是放開了痛飲。

    劉繇、諸葛玄倚老賣老,不住的灌我酒。

    劉繇:「伯瑞,別人不喝,你也得多喝,你不多喝,都對不起令尊。」

    這話說得我一愣,就聽他接著說:「那時我們在雒陽,司空大人和我們一起飲酒,他當司酒官,可倒好,制了一個鐵針,誰喝倒了,就照屁股扎一下,知道疼的就是假醉,提著耳朵灌--我可沒少挨扎。聽說他在襄陽,特意還制了三個酒爵,大爵名「伯雅」,次曰「仲雅」,小爵稱「季雅」,分別容酒七、六、五升。也算是酒中的高手了。你是他的兒子,怎能不喝,乾了這杯。」

    我只得道:「是,是是。」然後干了。

    旁邊諸葛玄道:「伯瑞,這杯也你得喝,不喝對不起你岳父。」

    我暈,我岳父蔡邕又怎麼了?

    「他可是酒仙,你不知道他有一個雅號叫醉龍麼?」

    我搖頭:「不知道。」

    「哈哈哈,那是因為,有一回他喝多了,走到半路上就睡倒在路邊了,所以人們叫他醉龍啊。這你都不知道,當罰一杯。」

    我暈,你們當著我的面,揭我老人的短處,還罰我酒,太欺負人了。

    「快喝!」兩老頭一塊叫。

    得,不和你們爭。我喝。

    「痛快!」

    「這才是年輕人。」

    「想當年……」

    我覺得頭疼起來。

    這時,席面上更加的熱鬧,甘寧和太史慈較起力來,而旁邊的諸位大將們吶喊助威。

    由於這次是見諸葛玄,所以諸葛亮也跟著,他笑吟吟的坐在一邊,雙手抱膝,邊上放著一杯酒,嘴角卻悄悄的翹起來。

    正在宴會熱鬧之時,突然間江面之上,一葉扁舟逆江而來,飄飄蕩蕩,任意所之。小船之上,一襲白衣,凌風飄舉,一坐盤膝而坐,背負長劍,手撫古琴。琴聲幽揚,順風飄來,如高山流水,似間關鳥語,讓人神為之清,意為之定。

    先是劉繇和諸葛玄兩個老頭停下了酒杯,接著諸葛亮站了起來,向江心望去,再接著,甘寧和太史慈放鬆了手,所有人都被這江面上幽幽而來的脫俗超凡的琴聲所吸引,都不自覺得望向江中。

    是什麼人,能彈出這樣的曲子。

    對於琴,我是不陌生的,這個時代,士人以撫琴為一項高雅的活動,一般士大夫公子,琴藝是必修之課。而我的身邊,更有蔡琰這個當世琴家,受這位當世第一才女的影響,我對琴應該是瞭解的。

    可是江上這人,琴韻之高妙,竟似不在我的夫人蔡琰之下,若不是蔡琰隨我回了襄陽,這次沒有跟來,我幾乎以為,是她在江面上撫琴。

    小船悠悠,越來越近,就有擴衛的船隻要去阻攔。我下令道:「放他過來,不可擾了高人的興致。」

    此際,月光照徹大江,江風吹來,似乎無數銀鱗的魚兒在波光中跳動,一片生機盎然。正是四月間天氣,還有酴醾花事未了,正有淡淡的香氣隨濕潤的江風飄動。

    船上的人正酒至七八分,陶陶然略帶著一絲醉意。看那隻船,簡直如同雲上飄來。

    一曲已終,餘音不盡。

    所有人都癡癡的,如在夢中,良久無言。

    那白衣人停了琴聲,站於船頭,輕輕揮動了一下衣袖,小船停下。

    白衣人聲音朗朗,有如玉磬鳳鳴:「孔北海曾言:『坐上客常滿,樽中酒不空,吾無憂矣!』今夜月白風清,群英畢至,惡客過江,酒蟲忽動,主人可願賜一梔醪酒?」

    眾人皆是心生傾慕之心,我長聲笑道:「請貴客上船。」

    說話間,小船駛近,跳板搭好,那客人手扶弦梯,緩步徐來。

    他年紀甚輕,只二十一二歲年紀,長髮飄飄,輕如雲霧。月亮照在他的後背,看起來就如一禎絕美的剪影。

    「天吶,這是男子,還是女子,男人有這麼漂亮的麼?」我身後,黃敘在和呂蒙竊竊私語。

    那人看起來走得極慢,但是眨眼之間,卻已到席前,轉過身來,月光映在他的臉上,只見他肌膚甚白晶瑩如玉,彈吹得破,彷彿是玉石雕刻、霜雪堆成。兩條黑黑的長眉,尾端微微上翹,這讓他的面孔在柔美之中帶上了一絲堅毅,一雙明如秋水的眸子,如黑寶石一樣,放出剔透的光芒。他似乎誰也沒有看,但他的眼波輕輕一動,所有人都似乎覺得,自己的五臟都被他看穿了。

    他身著一件如雪的白衫,越發顯得體態風流,英姿挺拔,背上卻是一口七尺的長劍,這樣的長劍,便是在馬上用,也都沒有問題的,讓人不由得想,這口劍是不是假的,這樣一個文弱的少年,當真能用得了這樣的劍麼?

    他身上有一種很特別的氣質。你才覺得他是一個文弱的書生,但是下一刻,你能從他身上發現絕世劍手才有的那種鋒利;你才覺得他很難接近,下一刻,他那飄飛的長髮卻又擾亂了你的心。他的身上,有一種打破陰陽的極至的美,這種美,讓他散發出一種特殊的光彩,讓人意動神眩。

    他就那樣淡然的走來,卻奪盡了天上明月的光輝。

    我發現,這一刻,他的氣勢,甚至壓制了我,壓制了小諸葛亮,壓制了甘寧,太史慈,壓制了我們船上的所有人。他就像天上飄下的仙人,玉京走來的公子,而我們,則是俗而又俗的凡人。

    是什麼樣的人,才會有這樣絕世的風采?

    我手邊一個小小的身影一動,我一愣,卻是小諸葛亮搶了我的酒壺過去。

    直到小諸葛亮突然插上,所有人才發現,自己這段時間被這來客吸引,居然一直動也沒有動,都看得呆了。

    小諸葛亮比那個人小六七歲,矮一個頭,這一走上去,氣勢不免稍有不及。可是此刻,他的眸子裡卻閃現出一種堅定,一種遇到同類才會升起的鬥志。我發現,平日裡懶散的如一條蟲子一樣的小諸葛亮,此刻竟然像是一隻驕傲的小公雞。

    「客人遠來,請滿飲此杯。」小諸葛亮聲音清脆,卻氣定神閒,絲毫不亂。

    「多謝小友。」客人微微一笑,「我想,我知道你是誰。」

    小諸葛亮道:「既然相逢為酒,但盡此杯,何問姓字?」

    客人大笑:「好一個但盡此杯,何問姓字。」說罷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小諸葛亮敬過之後,我身後魯肅走出,緩步來到客人身上,送上一杯酒,道:「你的琴聲,越發的高妙了。」

    客人點頭,眼含笑意:「你也在,多謝。」說罷又是飲盡。

    兩杯一盡,周圍的人不約而同的上前,紛紛表示仰慕之情,前面諸葛亮說了,只喝酒,不問名,所以大家都不問名,只表示對他的琴聲有好感,甘寧等幾個武將卻是對他的長劍感興趣,問他會不會用劍。那人一笑:「這劍,不過是懸著擺擺樣子罷了。真正的劍手,卻是坐上主人,以智勇士為鋒,以清廉士為鍔,以賢良士為脊,以忠聖士為鐔,以豪傑士為夾。此劍,直之亦無前,舉之亦無上,案之亦無下,運之亦無旁;上法圓天以順三光,下法方地以順四時,中和民意以安四鄉。此劍一用,如雷霆之震也,四封之內,無不賓服而聽從君命者矣。」

    我聽那客人用莊子諸侯之劍的用詞來稱讚我,於是站起,笑道:「客人何必過謙。客人琴聲之高妙,如鳳翔於九天之際,世間少人,得聞此曲,足慰平生。客人既擅劍術,何不舞之,令我等一開眼界?」

    那客人肅身而立:「如此,獻醜。」

    他站於宴間,右手一揮,輕輕一抹,七尺長劍,如龍吟一般,躍出鞘外。月亮照徹,此劍亮如電光,輕輕揮動,寒光四起。他輕移步,慢轉身,身隨劍走,剎那之間,滿船之上,儘是劍光。如玉龍橫飛,似匹練白虹,他越舞越快,只見劍光不見人。舞到疾處,一聲長嘯,滿船銀光忽然消散,只有一襲白衣,悄然而立,七尺長劍,不知何時竟已還鞘。

    「好劍法!」滿船之上,掌聲雷動。就連甘寧、太史慈這樣的絕世高手,也是彩聲不斷。

    客人微微一笑:「諸位謬讚了。在下這點點微末本事,在我家鄉,只能算是等而下之,強於我者,數不勝數。」

    我笑道:「客人且坐,今觀客人之舞,我心有所感,做一支歌,唱與客人來聽。」說罷我輕輕站起,唱道:「丈夫處世兮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慰平生兮吾將醉;吾將醉兮發狂吟!」

    歌聲一落,也是滿船喝彩。那客人目光閃動,歎道:「久聞劉將軍之名,今日一見,果然雅量高致。此歌竟字字似出於在下心中,在下多謝了。」

    我心中一笑。這首歌,不是我的,十二年後,也是在這大江之上,也是群英滿坐,也是有一個人白衣如雪,身帶長劍,飲酒之後,舞劍高歌,那時的他,就是唱得這支歌。那時的他,面對的是江水那邊,曹操的百萬大軍,他以一把大火,將自己的名字牢牢的勒刻在歷史之上。

    我吸一口氣,用淡然輕鬆的聲音說道:

    「公瑾,今夜你可要喝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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