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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三八章 進退 文 / 司雨客

    第二三八章進退

    落雨紛紛,濁浪滔滔。

    水中的兵馬個個臉色鐵青,嘴唇發紫。

    一個身高足有九尺的大漢爬到岸邊,狠狠的把腰間繫著的空葫蘆解下來,丟在地上。

    河水之中的士兵,雖然拼盡全力在向這個方向劃來,卻還是不時有人被巨浪撲倒,就此沒入水底,消失無蹤。

    可怕的河伯,再一次顯然了它無上的神力,讓那些敢於從的領地上通過人類損失慘重。

    大漢看著這一切,雙眸皆赤,流下淚來。

    一個四十來歲的文士在兩名親兵的保護下向大漢走來,邊走邊打晃:「顏將軍,我們總算是逃出來了。」

    大漢正是顏良,他放聲哭道:「是啊,我們逃出來了,可是我們卻是慘敗於敵手,出兵之時萬餘軍馬,逃出卻不過千數,讓我何顏去見主公之面?」

    文士正是許攸。他卻並不如大漢那樣感慨,只望著滾滾的黃河說道:「這次失敗,或許是好事。」

    大漢大怒:「好事?」

    「不錯。主公輕敵了,他覺得一統幽、冀、青三州,擁立劉和為帝,已經有了一統天下的實力,又有胡族部落相助,可以一統中原。故而輕身前進,跨河而戰,卻不知道劉琦實力如何,此戰只知己不知敵,如何能勝?我軍只以為南軍柔弱,不善征戰,不會用騎兵,卻不知道,南軍混雜,戰力不低,其中丹陽兵,豫州兵,戰力不下於北方之士。原來聽到傳言,說劉琦手下三軍,黃忠軍團擅於用弩,徐晃軍團精於破襲,劉磐軍團長於水戰,我們卻忽略了劉琦還有魏延、張繡、趙雲、陳到四將,這四人所統騎兵,先敗胡族騎兵,再困顏將軍,後誅淳於將軍,都立下大功。這也罷了,此戰對方用兵如行雲流水,略無阻礙,顯然是知已知彼,早有安排。相比之下,我軍卻太過傲慢,前後脫節。曹操出兵之時,主公卻還在鄴城,想不到劉琦早到兗州,一戰之下,曹操敗北,胡族聯軍受挫。主公趕到,卻未曾集中兵力進攻,只圖聲勢,沿河佈陣,在幾百里的戰線上發起進攻,卻不知道,這樣一來,卻給了對方各個擊破的機會。再加上我軍不佔天時,不佔地利,不佔人和,其至連兵器、裝具,後勤都比不得對方,此戰不敗,那都沒有天理了。不過這樣一來也好,起碼主公知道南軍並不都是軟柿子,就此收兵,休養生息,結連盟友,兩三年後,未始沒有統一天下之機。」

    顏良聽到許攸的長篇大論,忽然間出手一推,饒是他沒有使力氣,許攸還是如騰雲駕霧一般飛了出去,直摔到十幾丈外。

    「我告訴你姓許的,都是你們這些只會動嘴皮子的文人,貪生怕死,迷惑主公,我們才會失敗。」

    「你,你敢推我?」許攸火頭大了,他自許高才,哪怕是在袁紹面前都頗受尊重,在顏良身邊參贊,顏良雖然沒有表現出特別的尊重,但也沒有表現出歧視,哪裡知道自己才用妙計救眾人出來,又根據這段時間的經驗,提出下一步的計劃,正當自己都覺得經一塹長一智,水平有所提高時,卻被這個混人一把推倒,是可忍孰不可忍?

    顏良竟然是暴跳如雷:「劉琦贏了一陣,又能怎麼的?我軍照樣還能贏回來!退兵?虧你想得出!我手下的孩兒們白死了?主公帶領十萬大軍南下,若是就此退兵,顏面何在?你敢亂我軍心,信不信我一刀劈了你!」

    許攸目瞪口呆,只想離這個瘋子遠一點。

    「兩位兩位,怎麼了這是?」這時,袁紹的外甥高幹快步走了過來,他也是混身精濕,渾沒有了平日裡精明強幹英俊瀟灑的樣子。高幹是個聰明人,一眼就看出眼前的兩人箭拔弩張的樣子,卻笑著和稀泥道:「這天兒真冷啊,又下著雨,咱們找個地方休整一下,再定下一步的安排如何?照這樣下去,我軍士兵沒有淹死,也全凍死了。」

    許攸知道,眼下雖然情勢已經不適於再戰,但是從顏良的舉動可以很明顯的看出來,袁紹軍的主流琿是不服,不肯承認得到長安軍力的劉琦實際戰力已經超過河北軍馬的事實,還打算找回這個場子來。

    可是,不知進退者,只怕會面對更大的危機,會有更慘痛的教訓在前面等著。

    ……

    袁紹此時怒火中燒。

    此前,並不是沒有人提醒過他,比如田豐就曾對他說,此時出兵時機不對,不應輕易舉兵。在征戰中,也不是沒有人提醒過他,比如沮授就曾對他說,戰線拉得過長,當心敵人分而擊之。

    可是,袁紹都沒有聽,他雖然養了無數的謀臣武將,但是從內心裡,他還是驕傲的,他是袁紹,出身於四世三公之家,長成就名動天下,無論是地方豪強,還是朝中大員,誰不知道袁紹是天下有數兒的名士高人,誰不知道袁紹才是大漢天下的支柱,甚至,早有不少手下認定,他才是真命天子,才是收攏這個亂世的唯一人物。正因為如此,他覺得,沒有人能打敗他,當然包括小小的劉琦。在他眼中,劉琦不過是一個黃口孺子,不堪當他一擊。哪裡知道,自從南下以來,處處受制,處處被動,大將曹操、顏良盡皆失敗,淳於瓊更是戰死沙場,傳首六軍。面對這種情勢,袁紹氣得紅了眼睛。

    他要報仇!

    不錯,他的確是打了敗仗,但那對他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傷害,因為他的真正主力都在自己的身邊,還未曾出動,胡族騎兵這些日子放羊一樣四處燒殺,可是收攏起來,還是一把無堅不摧的寶刀,只要自己軍力收縮,以鋼克柔,劉琦就再無可乘之機,會被自己的巨力砸得粉身碎骨。

    他下令,要求文丑、高覽、曹操三軍趕回中軍,準備再戰,同時要求逃得性命的顏良、高幹、許攸等人盡快回轉中軍,聽侯統一指揮。

    「大將軍,田豐求見。」

    「讓他進來。」

    「是。」

    不多時,田豐走了進來。田豐是河北三傑之一,人們都知道,河北的謀士很多,但是有三個人是最好的,一是沮授,二是田豐,三是許攸。沮授謀略過人,田豐忠貞無雙,許攸詭計多端。至於袁紹最信任的審配、逢紀、郭圖等人,論能力,卻是稍弱。

    「參見主公。」田豐看起來近些地睡的不好,臉色有些發青,眼皮下有兩個明顯的眼袋。

    「元皓啊,坐。你來見本大將軍,有什麼事?」

    「主公,臣還是那句話,眼下軍事不利,我軍該當回軍。」

    袁紹帶著笑的臉沉了下來。

    「主公,眼下劉琦軍馬氣勢正盛,連戰連捷,又有天子名望,南方諸州通力持援,我軍接連受挫,後方未穩,胡族騎兵雖然勇猛,卻是異族,其心難測,我軍未若回軍,避其鋒芒,以期再戰。」

    袁紹狠狠一拍桌案:「夠了!田豐,我待你不薄,你卻屢次亂我軍心,是何道理?眼下我軍已過黃河,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進則有一線之機,退則無葬身之地,你可明白?」

    田豐道:「主公,我軍人馬雖多,然精兵卻少,久戰兵疲,徒費糧草,以田豐之見,以留精兵萬人,游而擊之,破壞敵人的城鎮田舍,讓敵軍防不勝防。而我軍休養生息,待敵軍兵疲無力,再出動主力渡河,未必不能大勝。可是眼下我軍失利,還為了區區面子而留在這裡的話,只怕對主公不利。」

    話未說完,袁紹舉起小案子丟過來:「滾出去!」

    幾個衛士衝上,拉起田豐就往外拖,田豐猶自叫道:「主公,田豐所言,句句是為主公打算!」

    袁紹咬咬牙,幾度想下令把田豐投入大牢,但還是忍住,眼下正是用人之時,田豐有名的臭脾氣,不理會他算了,犯不著真的收拾他。

    「主公,曹大人來了。」

    袁紹一愣,隨之道:「收拾一下大帳,然後請孟德進來。」

    袁紹與曹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損友,兩個自幼就一起淘氣,一起喝酒,一起偷人新娘子。長成之後,兩人也各自都是名動一方的豪強,袁曹並稱於世,好像就像是一個人。可是袁紹知道,曹操絕非池中之物,他的本事,不在自己之下。憑著幼時的情份,曹操兵敗來投,他不能不管,可是憑著他對曹操的瞭解,他卻無法不防。用人要疑,疑人也要用,這就是袁紹的觀點。

    不一時,曹操已經大笑著走了進來:「本初,我給你丟人了。」說著一屁股坐在案旁,拈起一顆葡萄丟進嘴裡,閉眼道,「滋--酸,真酸。」一邊說著,一邊提起一串葡萄,一口口的咬下去。

    袁紹只做看不見,道:「孟德,下一步,我軍當如何?」

    曹操道:「你是大將軍,聽你的,你說打,我就接著打,我還就不信了,劉琦是神仙,不會失敗?」

    袁紹喜道:「孟德之語,正合我心。原來,我的確是有些輕易劉琦,沒想到他的軍隊強大至此。不過眼下他底牌已經翻出,再戰之下,我軍絕不會輸於他。」

    曹操點頭道:「正是此理。對了,本初,你可聽說關中發生變動了麼?」

    袁紹一愣:「這卻未曾聽說。」

    曹操笑道:「韓遂入主長安了。」

    袁紹搖頭歎道:「又多了一個敵人。」

    曹操搖頭笑道:「錯了,是又多了一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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