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天下之巔 第五十三章：選擇 文 / 小喇叭
第五十三章：選擇
在場的還有羅學林、凌少齊以及莫如燕等女眷，鄭忠也坐在黃偉聰旁邊，卻是神色沉寂，手上拿著一杯還冒有氣泡的啤酒，卻是目光凝滯的望著那不斷冒出有不斷破裂的氣泡，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那邊的端木求則跟夏侯晴坐在一起，在夏侯晴的腿上還坐著一個長得非常精緻的小女孩，卻是端木求安，只見她安靜的坐在母親的懷裡，年紀雖小，卻也很是懂禮，見到閔雪晴和諸葛霏霏進來便脆聲喚道：「雪晴阿姨好，霏霏阿姨好。」
「既然大家都到齊了，那就起筷吧。」黃雅靜對眾人輕聲說道，自己也夾起一塊肉汁盈澤的冬菇放到身旁的寧鶯鶯碗裡。
午餐的過程裡誰也沒有說話，只是不斷重複的夾起飯菜放進嘴裡，卻沒有嘗到半分美味，僅僅是聊以飽肚而已。羅家惠和黃雅靜看著飯桌上那色香味俱全的菜色，忽然停下筷子愣住了，因為這些都是徐雲龍平時愛吃的菜色，她們便不知不覺的全部煮了出來。可是，如今徐雲龍不在身邊，那即便是再美味的飯菜，對她們來說也淡而無味。
又抬眼看了看周圍那跟「御宅龍庭」一模一樣的格局和裝橫，羅家惠便微微一歎。就算再像那又如何？徐雲龍不在這，那什麼地方都算不上是「家」。
看著羅家惠等女臉上略略蒼白的臉色，閔雪晴哪會不知道她們心中所想，便也放下筷子說道：「各位姐妹，雲龍一定會平安回來的，我們大家就不要再作無謂的擔心了。要是雲龍他回來以後見到你們一個個都變得憔悴不堪，那他也會心疼的啊。」
聽到「雲龍」二字，對面的尼雅就忍不住淚光閃爍，便連忙側過頭去抹掉眼角的晶瑩，同時也說道：「我也知道應該好好保重自己，好讓他回來以後能將見到最健康最美麗的我。可……可是當我一想到那冤家，心裡就悶得難受。」
其他人聽了尼雅的話，便也紛紛露出了淒然幽怨的神色，心中對徐雲龍的思念就更加劇烈了。
「都給我振作起來！」卻聽一把聲音驀地響起，將眾女都微微嚇了一跳，轉頭看去時，才發現說話的是寧鶯鶯。只聽她鳳目一瞪，斷然說道：「你們都是雲龍的妻子，就應該知道在這關鍵時刻不能讓他分心。要是讓他知道你們一個個都不懂得保重自己，他還怎麼專心對付公孫滄溟？虧你們還口口聲聲說深愛雲龍，怎麼都不知道為他著想？」
寧鶯鶯是徐雲龍的生母，如今跟徐雲龍之間的死結也已經解開，眾女對她都是尊重有加，如今聽見她的訓斥，便覺她的話如當頭一棒。沒錯，既然愛著徐雲龍，就不應該讓他擔心才對，眾女心中紛紛想道。同時也知道寧鶯鶯這斥責完全是出於愛護她們，便都向她投以感激的目光。
「婆婆，我們知道了。」葉文清笑道：「我們真的不該讓雲龍他擔心，我們應該好好保重自己，等著他回來接我們。」其他人也都堅定的點了點頭。
寧鶯鶯這才露出笑容，「這才是雲龍的女人。」她一輩子所遭逢的苦難比尋常女子都要多，所以心志也比一般女子要堅強得多。雖然徐雲龍這次要面對的敵人強大得可怕，寧鶯鶯自己也非常擔心，但她一方面對徐雲龍有信心，另一方面也知道與其一味的擔心憂慮，不如安心等待徐雲龍平安歸來。
午飯過後，閔雪晴眾女就回到各自的房間休息，而鄭忠卻把羅學林等徐雲龍的心腹都叫到了一個房間裡。
「怎麼了鄭狗熊？出了什麼事了麼？」從剛才午飯時，黃偉聰就見到鄭忠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如今臉上也是一片沉重冷寂的神色，於是就出聲問道。
卻見鄭忠默默的站在那裡，目光淡淡的掃過黃偉聰、羅學林、凌少齊、端木求等人，忽然說道：「大哥他要我對你們說，萬一他在跟公孫滄溟的一戰中失敗，而公孫滄溟找到了我們時。大哥說，為了保存性命，我們可以向公孫滄溟投誠。」
鄭忠的話，對端木求眾人來說便有如晴天霹靂，心中都同時悚然一驚，顯然是沒有想到徐雲龍會讓鄭忠向他們傳達出這樣的信息，一時間竟是愣住了，久久不懂得反應。
而鄭忠則是冷冷的觀察著每個人的表情變化，也不知他心裡在想著什麼。
「鄭狗熊，這……這話真的是老闆讓你告訴我們的？」黃偉聰難以置信的道，臉上的表情很是古怪，好像沒有預料到徐雲龍會說出這樣的話。又聽羅學林猛然揮了揮手，斷然說道：「不可能的，姐夫絕對不會作出這樣的決定的！」旁邊的凌少齊卻是瞇著眼皺著眉一句話也不說，端木求也抱著手低頭沉思，似乎在思索其中的端倪。
卻聽鄭忠冷哼一聲，那對銅鈴一般的眼睛射出凶戾的光芒，落在每個人的身上，良久以後才問道：「不要懷疑這話的真假，你們先告訴我，萬一大哥真的被打敗了，你們會不會向公孫滄溟投誠？大哥說了，到時候公孫滄溟很可能會把對他的仇恨發洩到你們身上，你們都是有家室的人，即使是為家人考慮，大哥也不會怪你們的。」
眾人聞言都沉默下來了，沒錯，他們已經不是當年那些了無牽掛的少年人了。
羅學林腦海裡浮現出樊小琪那嬌俏可人的身影，凌少齊想起性格硬朗，對自己卻是真情實意的莫如燕，黃偉聰心中滿是李馨兒那叉腰嬌嗔的俏麗身影，而端木求，則也想起了苦等自己多年終於等來結果的夏侯晴，以及剛剛得回了父親的端木求安。
見到眾人沉默思索的樣子，鄭忠並沒有出聲打擾，只是他放在背後的雙拳卻在不知不覺中緊握了起來，臉上的神色也越來越沉寂凝重，目光裡閃爍著絲絲冷光。
「那鄭狗熊你呢？你沒有家人麼？」黃偉聰忽然對鄭忠問道。
鄭忠淡淡看了他一眼，「我鄭忠從小就父母雙亡，是師傅他老人家把我養育成人的。但當我進到部隊裡不久時，我師傅也都去世了。所以在遇見大哥之前，我一直都是孤家寡人。」頓了頓，他說道：「對我鄭忠來說，大哥和各位大嫂，就是我的家人。」
「老鄭。」端木求抬眼看向鄭忠，對他說道：「主人他既然讓你向我們傳達這個意思，那他也一定讓你在必要時向公孫滄溟投誠了。我想知道，你的決定是什麼？」端木求這話一說出來，羅學林幾人都紛紛將目光投在鄭忠身上。
卻見鄭忠聞言便是臉色漲紅，那寬敞結識的胸膛猛然起伏著，顯出他異常激動的情緒。似乎在憶起當時的情形，鄭忠雙眼微微發紅，眼裡流露出一種不知是恨是怨的目光，那兩隻碩大的拳頭也緊緊握住，更因過分用力而微微顫抖。
「在離開北京之前，大哥把我單獨叫了去。」過了好久，鄭忠的情緒才慢慢平靜下來，對眾人開口說道，「大哥他對我說，『鄭忠啊，我不在的這段日子，就要你們好好照應雪晴她們了。』那我當然是拍著胸口對大哥說，『大哥你放心，我們幾人就算死，也一定不會讓嫂子們受到丁點傷害的！』」眾人聽後都點了點頭，心中也猜到了鄭忠會這樣回答。
鄭忠又道：「但大哥他聽了我的話卻是慢慢搖頭，他跟我說，『對公孫滄溟的這一戰，我也沒有必勝的把握，要是我敗了……雪晴和霏霏還要照顧若風跟若雲成人，所以暫時不會有事，但飄雲和靜姐她們，大多會不肯獨活而跟我同去地獄，這無論是我還是你們都改變不了的。只是，我怕公孫滄溟會把對我的仇恨發洩到你們身上，少齊跟學林他們都已經有了自己心愛的女人，端木求更是已為人父了，一旦被公孫滄溟找到，那就絕對是滅門之禍。』」
聽著鄭忠的複述，眾人猶如見到徐雲龍在親自跟自己說話似的，「有時候，我覺得是我害了你們，如果當初我不從『罪惡要塞』將你們帶出來，你們或許就不用面對公孫滄溟的仇恨了。雖然沒有自由，但至少能平平安安的度過一生。呼……邢雨已經因我而死了，我不想在看見你們之中的任何人再為我犧牲，尤其是端木求，求安她好不容易才有了爸爸，我真的不願意見到她變成無依無靠的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