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119章 命懸一線 文 / 不羈小四

    x組秘密基地內，徐老的寢室裡，只三人而已，陳天、徐老、老錢。

    徐老白眉緊鎖，面色深沉，似有萬難之事，他一手搭住陳天的命脈，一手緊扣陳天人中天門，可是過了半晌，陳天還是一動不動，如死了一般。

    「徐老如何？」

    老錢很是著急，也是出於深深的自責，在那一剎那。自己為什麼不下令突襲，或許還有半線的機會和可能，可是自己當時已經離出了神，這……老錢做下了自己最為後悔的一件事情。

    陳天……我對你不起呀。

    「難！難！難！」

    徐老一出口便是三個難字，可見情況的凶險，這著實令老錢那還存在一絲幻想的心登時冷了下來，這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呀。前一秒，陳天還活靈活現地在自己眼前，這一秒，他卻躺在床上，半死不活。

    「那廝也是盡了全力了，他的一劍貫穿了陳天的胸腹和腔骨，五臟俱損，五行顛倒。我們道門中人有自我的一套五行之軀，現今，毀壞殆盡，想要修復和矯正，談何容易？內傷還是其次，再重的內傷還有醫治之理，可我剛才斷其脈，才發現體內有一股邪勁四處湧動，以我之能，方才能微微止住，可這不是長久之道呀。邪氣內侵，再加之內傷未癒，這一齊迸發，後果……」

    徐老說不下去了，他相信老錢已經知道了自己所想，任何人都不希望看到如此境況。

    陳天若此，宮本健三郎自然也好不到哪去，他被抬回組織後，黑影立刻下令徵調最優秀的巫師和醫師，為其搶救。眾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留住了那廝的一條命。但是，眼睛和一身劍道修為已經是保不住了，從此世上少了邪魔，多了個空軀殼和瞎眼的宮本健三郎。想必他醒後，定然不如早死，武道癡人，沒有劍術，等於死人。

    「那怎麼辦？」

    一向鎮定自若的老錢現在已經失了心神，全無主意了，慌慌張張，不可終日。

    「不急，辦法還得細想，眼下一時半刻，也不是認真思考之時。我先用『先天逆行針』將陳天諸身大穴、命脈悉數封住，暫保他不死，以圖後效，這實在是無奈之舉。哎……可惜了一顆好苗子了，縱然治活，恐失去週身術法和異能奇術。」

    徐老一直把陳天當作是接班人一般培養，眼見苗子凋零，怎能不歎息哀婉，這實在是一件大不幸。

    「徐老，我……對您不起，也對不起陳天君吶。」

    老錢眼裡已經噙滿淚水，悔恨當初，要是自己果斷自然，也不會造成當下的局面，至少陳天還有的救，可婦人之仁害了他，也害了陳天。

    「也罷，誰也不想如此，你也無需自責過甚。全賴天數，你我只能略盡人事，還是得想開些，不要以因為陳天，亂了方寸。」

    徐老心中怎能不痛，但他是主心骨，主心骨就得有主心骨的擔待和承負。自己亂了，那麼整個基地和對日的情報網絡將會出現嚴重的問題，反而給敵人以機會，這才巨大的危機，比陳天之死尤重萬分。

    「真就沒有法子了？」

    老錢心中還存一點幻想，他想以徐老之修為，總還是有一法的。

    徐老望著老錢，在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陳天，眼神中透出無奈，這個老人第一次頹敗，第一次出現無奈的神情，他搖搖頭，歎氣道：「暫時還是沒有想到，但少則一天，多則數日，我定會拿出一套恢復之道，救其性命。」

    老錢收拾起失落的心情，緩步走出那裡，他沒有再看陳天，他也不敢再看他，老錢心裡第一次泛起了失敗的滋味，五味雜陳的味道他始今方才嘗遍。

    徐老也離開了那裡，曾經自己的寢室，現在卻作為陳天的療養室了，他要去尋求治療陳天的秘法和古方了。他知道就憑現在自己所學和當今的醫療手段，遠沒有達到醫治陳天的地步。

    就在徐老拉上房間門的那一瞬間，陳天週身泛起了紫色霧氣，這其實是他的護體元氣，只不過現在沒有了諸人心神的全力驅使，四處開始溢散開來。陳天的生命諸相開始漸漸消失，現在的陳天已經氣若游絲，命懸一線了，稍有不慎，就即告嗚呼哀哉了。

    陳天身軀、命相幾近喪失，可是他神知和魂靈未死，他在魂靈深處還是有知覺的，即便成為鬼魂，失去了肉身，這般意識還是存在於天地的，除非遭遇滅頂之災，魂飛魄散、形神俱滅，否則這股意識還是極端存在的。這就是造物的神奇，生命有終結，但是意識、神知是不存在終結的，只要施法得利，反魂歸命也不是一件全無可能之事。倘若陳天之師欒真人在此，定然以無上道法，固陳天心魂，招魂引魄，重鑄其五行軀體，成就萬載造化。像欒道長這樣修為的人，是可以做到的，可現在他遠在千里之外，這就成了遠處之水了。

    陳天神知猛醒，才發現自己被困一無知空間內，感官思維都在，他妄圖啟動心法，卻發現使不上力氣，一點作用也沒有。努力睜開眼睛，卻發現眼睛還是死閉，沒有絲毫開合的意思。陳天現在局勢被封於「自我周天」裡，倘使他能安然度過，那麼大吉大利，一切一場虛驚而已，但是反之，陳天必死無疑，成為孤魂野鬼，流蕩於天際蠻荒，一身修為全部作廢。

    「喂！」

    陳天想要喚醒自己「沉睡」的知覺，以睜開眼睛，達到復活之效。可陳天漸漸發現，這一切都是徒勞的，自己再怎麼使勁，那個「自己」還是一潭死水，毫無生機。兩個自己，陳天只有戰勝另外一個周天裡的自己，才能脫險。

    陳天放棄了，與其這樣浪費神識和殘存的精力，不如保存體力，老錢和徐老他們不會不管自己的。他們定會想方設法來喚自己甦醒，不管什麼方法。

    「對，老錢、徐老他們會有辦法的。」

    到時候，自己再配合他們，借外界之力，輔以自己的神知和精神力突破周天，直衝斗虛，進而恢復感知和思想，與「死亡」說拜拜。

    陳天將「自己」無限縮小，聚於一點，只待時機，全力而發，謀求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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