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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鎖扣奇緣三部曲之一 第48章 取捨兩難 文 / 司徒平安

    第48章取捨兩難

    「你要告訴朕,你愛他愛到什麼地步。」

    愛他到什麼地步?

    她靜默了好久,低聲說道:「我想跟他廝守每一個日日夜夜,眷戀著他懷裡的氣息,就算與他共度的每個夜晚都是幻夜,我也願意為他化身為影,至死不渝……」

    皇上的心猛的一窒,呼吸都停住了。琳琅不記得什麼時候看過這樣一句情話,當時沒覺得有什麼不同,直到現在她深深感受到這句情話是多麼的美妙深刻,不知不覺就說了出來。殿內靜悄悄的一點聲響也沒有。她的話說完,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聽見皇上的聲音再次響起,更低更沉了。「可以送朕一個擁抱嗎?」

    她緩緩抬起手臂摟上他的腰,將他抱緊,並把自己的頭貼在他肩窩處,皇上的呼吸變得粗重了,似乎可以感受到他的心悸。

    「大哥,謝謝你。」

    交泰殿後門傳來輕微的響動,琳琅直起身扭頭看去,眼睛登時睜大,脫口而出:「婉兒!」只見赫捨裡婉兒面色蒼白的立在門口,正半驚半愣的看著他們,好像撞見了什麼不該探及的秘密似的。

    「你們……」

    皇上無意解釋什麼,伸手扶琳琅起來。

    琳琅沒想到婉兒也在宮中,還偏巧不巧的被她撞見自己與皇上相擁的一幕,這萬一閒話傳出來,對大家誰也不利。

    琳琅有些尷尬不知怎麼解釋才好。婉兒神色有點黯淡,輕輕柔柔的說道:「原來我是姐姐的替身……皇上從來就沒喜歡過我,即然皇上喜歡姐姐為什麼還要娶我呢?」

    皇上無話可說,琳琅心知再留下去不知還要面對什麼樣的局面,她忙福身行禮:「皇上,王爺還在外面等,蓉兒可否告退。」

    皇上默默的點了下頭,她正要走,忽聽婉兒叫道:「姐姐,等一下。」

    她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婉兒微微一笑:「姐姐不要怪婉兒,婉兒說那些話沒有別的意思,聽說你在外面吃了苦,妹妹一直很惦記你。我知道皇上喜歡你,不過婉兒想告訴姐姐,我也有喜歡的人,謝謝姐姐把他讓給我。聽了你那句至死不渝的話我突然覺得,姐姐嫁了個好人,日後一定會幸福的。我也會學姐姐的樣子好好愛皇上,永遠不讓他因為放棄你而後悔……」

    「婉兒……」

    琳琅突然覺得自己小瞧這個妹妹了,想不到婉兒如此大氣,沒有絲毫介意她跟皇上之間的事。

    「姐姐,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皇上的,但是深宮大院真的好冷好寂莫,姐姐有空的話常進來陪陪我好不好?」

    婉兒真誠的問道。琳琅伸手抱住婉兒,親近的拍了拍,「我會的。」

    抬眼看了皇上一眼,他正怔怔的望著自己。

    走出殿門時聽見婉兒在柔聲勸皇上,「皇上,要是心情不好,婉兒給你講個笑話好嗎?」

    皇上低聲說了句什麼,婉兒撒嬌似的央求著,終於得到皇上低低的回應。婉兒比她想像中的要堅強,希望她和皇上能幸福……

    琳琅心事重重的走了出來,一出殿門,門便自動關上了,接著有人從後面一把抱住她。

    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這熟悉的氣息除了福全不會有別人,心裡頓泛起一波倍受呵護的暖意。

    他不是在前面的乾清殿等她,怎麼進來了?是不是不放心她跟皇上在一起所以等在門口?也不知道裡面的對話被他聽去多少。

    福全抱了她一會兒,輕聲在她耳畔道:「那句至死不渝的情話讓人很感動,我要愛你一輩子,還要跟你定下三世之約,下輩子下下輩子還有下下下輩子……永遠跟你在一起。」

    她的心一窒,抬起滿是幸福笑意的淚眸深深的看著他,「我會牢牢記住你這句話,不求來世,只願今生與你相伴。」他再次將她緊緊擁住……

    回去的路上,兩人沒有坐馬車,而是手牽手走在大街止,心情大好的王爺重新有了逛街的心的心氣,悠閒的陪著她邊走邊看,琳琅則不時的在旁邊的貨攤上挑選著新鮮小玩意,「大哥,這個泥娃娃不錯吧,是不是很可愛?」她拿著一對泥塑衝他笑,王爺眉頭輕揚,戲謔的笑道:「我覺得真娃娃會比假的更可愛一些,你覺得呢?」充滿熱情的目光直朝她射來,她的臉倏的紅透了,嗔怪的揮拳打了他一下,他低笑的接住她拳頭,「好了,不開玩笑了,我們早點回去吧。」

    她剛直起身,恰好一輛馬車打旁邊經過,興許聽見了什麼,車簾猛的被人打開,露出裡面一張陰霾的黑臉。

    琳琅的視線飄過去掃了一眼,登時臉上的笑意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意外和驚慌,她下意識的拉緊福全的手。是鰲拜!鰲拜吃驚的瞪著她,顯然沒有想到會在街上遇到他們。

    等福全扭頭看去,馬車已經過去了,只來得及掃見某人的一個虛影。

    「別怕,他不敢怎麼樣的,等明兒賜婚的旨意下了,鰲拜就不敢對你怎麼樣了。」

    「他的眼神好可怕,會不會對付我們?」

    她很擔心鰲拜做出什麼對他們不利的事。

    福全伸手攬著她上馬車,「好歹我也是個王爺,他不敢明著對我怎樣的。」

    即使坐進馬車她仍覺得有些不安,那束可怕的視線就像能透過馬車直刺入她心裡似的,令人寒意四起。

    回到王府,他們剛進門,寶貴便迎了上來:「爺,有個叫鳳蝶的姑娘求見琳琅姑娘。」

    「這個髮髻好看嗎?」

    鳳蝶取過銅鏡給琳琅看,鳳蝶不愧是個手巧之人,只有她能梳理出這種複雜又華麗的髮型,很有宮廷公主的味道。琳琅欣喜的點點頭,「可惜王爺是滿人,我也是滿人,能穿漢裙的機會越來越少了。」

    「是啊,等你跟王爺成了婚,就是福晉了,再不能穿成這樣了。」鳳蝶笑道,「來,我再給你加幾支髮釵。」琳琅看著鏡中的自己在鳳蝶一番巧手打扮後變得越來越漂亮了,心裡別提多開心了。原以為自己的容顏不會再變回從前了,哪知,托鳳蝶的福,鳳蝶從鰲拜府裡逃出來時冒險偷出了她的解藥,如果恢復了容顏總算去了一塊心病。

    那日她和福全回府看到了鼻青臉腫的鳳蝶,詢問才知,原來鰲拜回府後脾氣大發,將怒氣發到了鳳蝶身上,鳳蝶不堪承受,趁他喝醉偷出解藥逃了出來,從此留在王府中當了一名伺候琳琅的貼身丫頭。鳳蝶難改愛打扮的習慣,即使穿著下人的衣服,但仍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以致於小紅很有看法,總是背地裡跟琳琅說看鳳蝶哪裡像個做事的下人,整日把自己弄的滿身香氣,生怕不引人注目似的,琳琅並沒有介意,鳳蝶的個性就是如此,那是改變不了的。小紅還不時的提醒琳琅防著點鳳蝶,琳琅自然明白小紅話裡的意思,鳳蝶長得漂亮人又嫵媚妖嬈,把她放在身邊,豈不是給她和王爺之間埋下隱患?琳琅不以為然的笑,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因為王爺對鳳蝶的態度好像除了保持應有的客氣外,並沒有投入過多熱情,當初若不是她請求,王爺根本無意於留鳳蝶在府中。

    小紅以這個外來的姑娘看不慣,鳳蝶也對主子身邊最信任的丫頭小紅很有看法,總埋怨說無論自己怎麼做怎麼說很難讓小紅滿意,說小紅瞧不起自己云云,對她們兩人間的矛盾,琳琅只有兩頭哄慰盡量不起衝突。自打鳳蝶來了,府裡的一些男丁顯得格外慇勤大有討好之意。加上鳳蝶天生麗質又會曲迎之事,在王府內如魚得水般,當然,琳琅也很喜歡她的到來,兩人在一起總有說不完的話。

    前些日子皇上終於在朝上宣佈了賜婚一事,當天琳琅便在福全的陪同下進宮謝恩。當時很多相關人員都在場,福全的親生母親寧愨妃,孝莊太皇太后,索尼一家人包括赫捨裡婉兒悉數到場,還有幾位負責辦婚事的內務府官員也在,令人意外的是鰲拜也在場。她進殿時好像曾聽見鰲拜憤怒的在辯解什麼,孝莊太后則把一張褶皺的紙折起交給旁邊的宮女,宮女點燃了那頁紙。從她一踏進殿門那刻,殿裡變得靜悄悄的,所有人扭頭朝她望來。

    當時殿內的氣氛很怪異,空氣中透著一股子不同尋常的氣氛,顯然這裡剛剛結束了一場爭執。就見鰲拜的臉色鐵青,如銅玲般的利眸瞪著從外面走進來的他們,鼻翼呼哧呼哧的顫動,可見他正壓抑著極大的不滿。福全看也不看鰲拜一眼,牽著她的手來到殿前給皇上,太皇太后請安。

    太皇太后看了皇上一眼,皇上示意李德全將聖旨取來,然後走下龍椅親自將聖旨賜與福全,福全欣然謝恩。「臣謝皇上恩典,日後臣必將竭盡全力輔佐皇上,以承皇恩。」

    皇上扶福全起身,淡淡笑了一下:「朕與你是親兄弟嘛,理應從了你的心願,以後蓉兒就交給你了。」說著,落莫的眼神朝旁邊跪在地上的琳琅飄去,當著眾臣的面,皇上不便去扶,便故作輕鬆的笑:「行了,你也平身吧。」琳琅叩頭,被福全扶了起來,她低垂著眼簾盡量不去看皇上的黑眸,因為她知道,儘管皇上裝出一副漫不在乎的輕鬆表情,但他眸底氤氳的神傷是她不想面對的。

    「好了,近期皇家有兩件大喜事要辦,真是雙喜臨門哪。」孝莊欣慰的笑:「這段時間,內務府的各位大人們就要辛苦一下了,要忙的事可不少啊。」內務府的官員們齊行禮。三日後福全與索尼去內務府換了玉碟正式小定,一系列小定之物被身穿喜服的專司人員送去了索尼府上。琳琅本應回娘家安住,福全不放心她的安全問題,便與索尼商議待大婚前兩天再送她回娘家過門。時隔不久,皇上的大婚如期而至,琳琅平生第一次見識到盛大的皇家婚禮,那浩大隆重的場面真真令她驚贊不已。迎親那日,琳琅做為新娘的姐姐,親自陪同在側送她入宮,婉兒被接入坤寧宮偏殿新房後很緊張,拉著琳琅的手不肯讓她離開,央求她多陪會自己。趕上王爺那天沒有差事,也在外面與眾官員們湊熱鬧,她便留下來一直陪婉兒到喜婆進門。

    從坤寧宮一出來,正落入某人的視線中,只見皇上立在前方不遠處正呆愣愣的望著這邊,也不知在看她還是在看新房。琳琅很奇怪,皇上為何望著新房一味發呆遲遲不進呢?她輕步走過去,皇上的視線也隨之移動直到她來到近前。「皇上,喜婆在裡面等呢。」她提醒道。

    皇上點了點頭,不置可否,腳步依然未動。

    「俗話說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皇上,婉兒把一生托付給了您,你可要好好待她呀。」

    皇上抬眼看了她一下,低低的說道:「朕不敢跨進那道門坎,生怕一旦邁進去迎接朕的將是漫長的後悔之路……」

    「不,皇上不會後悔的,婉兒才是最適合你的人,多多相處皇上就會明白的。」

    琳琅不再多言,行禮退了下去。匆匆來到前殿,福全也剛跟大臣們告辭,正立在乾清殿前等她。

    她快步奔過去抱住他,「哎,你喝了多少酒,這麼大的酒氣!」

    福全笑呵呵的在她額前吻了一記,「不多,只幾杯而已,瞧我走路還是穩穩當當的。」

    她打量了他一眼,他的腳步都有點踉蹌了,遂嗔笑:「胡說,看你走回家都成問題,來吧,我扶你。」

    福全不服氣的說道:「誰說的,我抱你都不成問題,來,試試看!」

    說著他就要伸手來抱,琳琅不依的笑道:「不要,別發酒瘋了,裡面好多人會看見的,走啦走啦。」

    拉著他往外走,走著走著,忽聽福全在後面吃吃壞笑,一雙手猛的從後面抄過來一把將她摟住,沒等她驚呼出聲,腰間猛的一緊雙腳登時離開地面,她只覺眼前一花,轉眼間就被福全打橫抱了起來。她忙摟住他脖子穩住身形,再看福全笑的象偷腥的貓,「瞧,誰說我走路不穩,看我能不能抱著你出宮。」

    殿裡的親友賓客們紛紛扭頭朝這邊看來,有的還朝這邊指了指,費揚古跟朱厚禮正調笑著什麼。

    琳琅臉一陣發燒,掙扎著要下,笑呵呵的福全仍執意抱著她,等出了殿門離開人們的視線,琳琅不再掙扎了,反而安心的俯在他懷裡。

    「大哥,我們的婚禮也會跟他們一樣熱鬧是吧?」

    「羨慕了?雖然我們的婚禮不及他們盛況空前,不過可比他們熱鬧,因為沒人敢鬧皇上的洞房。」福全哈哈笑起來。

    「鬧洞房?」

    琳琅忽而想起好事的張進寶和朱厚禮,這兩個不安份的傢伙唯恐天下不亂,若給他們鬧洞房的機會……琳琅光想想心裡便毛毛的,

    「我先說好啊,你要牢牢看住你那幾個好兄弟,不許他們鬧洞房,我可不想成為他們趣笑的對象。」

    「依你,那天我讓費揚古盯緊他們,只許你欺負他們,不許他們在太歲頭上動土。」

    福全眼眸含笑的說道。一聽就是打趣的話,琳琅沒有絲毫介意,心裡甜甜的,長長舒了口氣,「現在我終於覺得好日子快要來了,跟大哥在一起,心裡特別舒心安逸。」

    福全笑了笑沒說話,「我很重吧,快放我下來,讓別人看見會笑話你的。」

    「沒關係,這是幸福的負擔,多抱一會兒也無所謂呀。」

    就這樣,福全抱著她出了乾清門,一直走到太和殿才放下她。恰好這時,福全遇到了一位大臣,兩人停下腳步聊起來。

    琳琅走出幾步遠在金水河旁玩起來,一會兒費揚古和朱厚禮張進寶他們嘰嘰喳喳說著話趕上來了,「喂喂,王爺,你真不夠意思,還想等著跟你一起鬧皇上洞房呢,這可倒好你一個人先溜了!」

    「就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就這麼錯過去了!」

    朱厚禮他們大有意見,埋怨著福全不夠義氣。

    還是費揚古淺笑著跟那位大臣打招呼,才引得他們紛紛說起客套話,張進寶嘿嘿笑:「項侍郎,第一天上任還好吧?那只鰲犬沒咬你?」

    「還好,當班的人不多,大都去皇上那邊討喜酒了,頭天較清靜,差事不多。」

    福全點頭笑道:「你這頭老鷹說什麼也要在這個位置上堅持住,不為皇上力爭保你,也為我們大伙,咱不能便宜了那傢伙。」

    項侍郎頻頻點頭稱是,說著定不負皇恩的話。

    大家朝這邊走來,經過琳琅身邊時福全順手牽起她的手,幾人一起結伴出了午門。宮門附近停著很多私家馬車,都是準備著自家主子的,朱厚禮和張進寶沒有備馬車,一向是騎馬來,所以他們一出現,各自的下人牽坐騎的牽坐騎,駕馬車的駕馬車紛紛迎來。他們仍立在原地熱絡的聊著天,不知從哪兒跑來只小狗,琳琅蹲下身逗弄著那隻小狗。就在這時,身後傳來另一群人的談笑聲,旁邊聊天的福全他們意外的停止了話頭。她抬頭看福全看去,只見他們都朝著一個方向看著,氣氛變得好似有些微妙。她不由轉頭往身後瞧去,撥開被風拂亂於眼前的髮絲,只見鰲拜帶著幾位官員從午門闊步而出,朝這邊行來,原本要打他們身邊經過,但當鰲拜看見他們時,腳步越來越慢最後乾脆停了下來,所處的位置恰好離琳琅最近。琳琅抱著小狗戒備的望著鰲拜,雖然她不像以前那樣害怕他了,但心仍微微有些加速。

    如今她已經是王爺未過門的福晉了,她不再怕鰲拜明裡搶人了。

    鰲拜看了她一眼,陰沉的目光越過她朝福全身旁的侍郎看去,嘴角抽動了一下,他手指著琳琅懷裡的小狗,衝自己人笑:「你們說,這侍郎是狗呀?」

    這句擺明了在罵侍郎是畜生,侍郎臉色變得很難看。鰲拜身後有個人興災樂禍的笑,「大人,是狼是狗這不明擺著嗎?就算三歲孩子都分得出來。」

    福全眉頭微皺道:「鰲中堂,好歹你也是一品大員,別欺人太甚了。」

    鰲拜不以為然的冷笑:「不過是提個問題罷了,有人多心那就沒辦法了,難道是狼是狗也犯了你們的忌諱?」

    在鰲拜旁邊的那幾位像是官職不低,卻個個附庸在奸人身邊,眼見新任侍郎氣得無話可說,琳琅清清柔柔的開了口:「這個很好區分,狗尾巴往下耷拉著,狼尾巴上豎嘛。」

    上豎兩個字取了尚書的諧音,恰好鰲拜兼任著某尚書之職,剛好即回應了剛才的問題,又針鋒相應的罵了回去。鰲拜萬萬想不到反擊自己的竟是柔弱的琳琅,眸中頓時迸出暴怒的眼神死死的瞪向琳琅,她居然動也不動的回視著他,看來有福全的庇護這丫頭底氣也硬了,竟然敢反抗他了!

    鰲拜眼中的狩獵與報復之意越熾越濃,這時,肩頭被人攬住,琳琅側頭看,福全來到了自己身旁。

    進寶哈哈一笑,「說得好,如今我也學會區分了,記著狼尾巴上豎就成了。」

    鰲拜惡狠狠的瞪了進寶一眼,調頭離去。

    見張進寶還在哈哈笑,朱厚禮拍拍他的肩,驚訝道:「我說,你真不怕死呀,要是鰲拜的眼神能殺人的話你早死了千萬次了。」

    「我沒說錯呀,長了見識還不興說說呀。看鰲拜那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樣,我還是頭一次見到呢。」

    張進寶笑得一臉嬉皮相。朱厚禮手指了指他,連話都免了,雙手抱拳以示佩服。

    侍郎上前衝琳琅拱了拱手,「這位就是琳琅姑娘吧,多謝仗義執言。」琳琅笑著搖了搖頭,福全拍了拍她肩頭以示安慰。琳琅心裡明白,雖然大家一時解了氣,但她卻要為這隨口的一句話承擔後果了,鰲拜臨走前的看她的那個眼神像把刺刀直直沒入她心底,讓她意識到,鰲拜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會在她面前刻意討好的人了,他變得刻薄尖銳,報復心強,最重要的一點,他不會再放過她了……

    為了她的安全考慮,福全讓她在成親之前不要冒然出府,如果有辦的事就交下人去辦,以防鰲拜尋機報復。

    她知道,鰲拜才不會傻傻的派人長時間守在王府外等她落網,至於會採用什麼辦法報復她就不得而知了,總之危險隨時有可能出現,興許就在身邊也說不定……

    「琳琅,在想什麼呢?該回魂嘍,王爺回來了!」

    鳳蝶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琳琅猛的回神過來,自眼角的餘光好像看見門口方向立著一個人,扭頭看去,福全正雙手抱胸依著門口唇角帶笑的望著她,眼中閃爍著幾分驚艷。

    琳琅站起來朝他跑過去,被福全一把抱住懷中,並在她額頭吻了一記。

    「你的臉終於恢復如初了,一點瘡疤也看不到了。」

    他驚喜的說道。她嫣然一笑:「這要多謝鳳蝶偷出來的解藥,我終於可以光彩的嫁給你了!」

    福全仔細打量著她,伸手撫上她細嫩水靈的面頰,眼中的寵溺越來越多,看著這張煞是動人的笑臉,攬著她腰的手臂漸漸收緊,他情不自禁的俯低頭想要吻她,快要觸到她的唇時,被琳琅的手摀住了。她臉紅紅的,低聲道:「有人在呢。」

    「有人在怕什麼?」

    福全還是在她唇瓣上輕啄了一下,這才抬頭看向屋裡的鳳蝶,鳳蝶忙說道:「啊,我還有事,先出去了。」

    琳琅不好意思的錘了他一下,正要叫住鳳蝶,鳳蝶已經魚兒似的溜了出去,腰間的手臂驟然收緊,她一下子貼回到他懷裡。「看你,你一來,鳳蝶都不好意思待了。」

    「本來就該機靈點,哪有主子回來了,她還留在屋裡傻傻的當人家的礙眼石。」

    福全低笑,「這個鳳蝶只有一點讓我滿意,手藝過得去,能把我的福晉打扮得如天仙般漂亮,迷得人沒了魂……」話沒說完他的唇已然落下,嚴嚴實實的覆蓋上來。

    大腦轟的一下什麼都不知道了,全身驟然變得火熱不堪,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福全很會引導她的熱情,總能輕易挑起她體內的情愫蠢蠢欲動,一顆心毫無抵抗的在他熱情中淪陷。

    「唔……」她頭微仰,手臂不自覺的在他腰間收緊,生怕自己滑落到不知名的空間。

    鳳蝶站在不遠處看著屋門口相擁的兩個人,眼神漸漸變得黯然,透著一抹令人看不懂的複雜眸光。腦中迴響起鰲拜的威脅話語:「這是你唯一可以獲得自由的機會,想辦法在大婚之前將蓉兒帶出王府,你的差事就算結束了,你可以選擇做普通老百姓,也可以選擇繼續留在王府,只要我不說沒人知道你的身份,或許你還可以取代蓉兒成為王爺新福晉也說不定,這就要看你取悅人的本事了。去吧,把蓉兒交給我,你就可以平步青雲做你的黃粱美夢了……」

    她早就猜到王爺會對琳琅保護得滴水不漏,所以試探的問了一句,如果做不到呢?

    鰲拜陰森的冷笑:那間豹房,我隨時為你留著……言下之意,她要麼陷害琳琅選擇活路,要麼就只有下地獄一途了。

    「鳳蝶,你在這裡做什麼?」

    小紅的聲音響起,把出神的鳳蝶嚇了一跳,惶惶的應道:「啊,沒、沒什麼,我正要去打理書房呢。」

    小紅不滿的斜了她一眼,「書房?那裡可不是你能進入的地方。王爺已經交待過了,你只管陪女主子散心就成,別的差事做不做無所謂,你可真是好命呀。」

    鳳蝶臉微紅,在這裡她最怕的就是小紅了,伶牙俐齒,說起話來毫不留情。

    聽說小紅現在是主子身邊的紅人,而且還是最信得過得身邊人,她初來乍到的自然不敢得罪小紅,免得日後的日子不好過。

    等鳳蝶走後,小紅疑惑的朝主子房間看了一眼,那裡明明沒有人嘛,也不知鳳蝶在看什麼?

    小紅嘀咕的朝主子房間走去,「這個鳳蝶總愣愣的盯著主子,越看她越不順眼……還是外來的丫頭會唸經呀,什麼活都不用做,太好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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