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鎖扣奇緣三部曲之一 第50章 刺客暗殺 文 / 司徒平安
第50章刺客暗殺
「他還活著,王爺!他沒死!」琳琅用力搖晃狗兒喚了幾聲,狗兒的眼皮動了動,發乾的嘴唇微微開啟說了什麼,她把耳朵湊到他嘴邊,勉強聽到一個令人生寒的名字,
「鰲拜……」果然是他做的!
她心裡撥涼撥涼的,僵在當場。
福全不再猶豫,馬上下令,「寶貴,叫幾個人把狗兒抬進去,馬上去請大夫!快!」
寶貴立刻招呼下人動起來,抬人的抬人,請大夫的請大夫,福全轉而向肅大人詢問詳情,肅大人說狗兒是被人夜裡扔在河溝裡的,估計受傷過重無力爬上來,直到一個時辰前有人清理河溝時發現有人,這才向官府報案。算起來狗兒在河道裡趴了至少在五個時辰以上,沒被凍死算命大的了。琳琅眼底有了水意,看狗兒傷勢那麼重天曉得能不能保住這條命。
「王爺,狗兒就先放您這兒養傷,等他醒了下官再徹查此事可好?」
福全點點頭,「辛苦你了,有消息本王會派人通知你。」
肅大人行禮領人離去。
晚膳後,琳琅來到狗兒房間,大夫過來看過了,說狗兒內臟受到過重創,若今晚醒不過來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看著狗兒奄奄一息的樣子,琳琅心裡別提多難受了,以前多麼活潑愛笑的小子如今卻被人整冶到這個地步,鰲拜有氣不直接衝她來,卻對她周圍的朋友下手,如果狗兒有個三長兩短,如何向他奶奶交待啊。琳琅拿起濕手巾輕輕為狗兒擦著手上的髒泥,眼底一直噙著淺淺水花。
在狗兒家住的那段時間是她過得最快樂的,跟他一起手牽手回家,跟他一起吃街頭小吃,還有全家坐在一起搶盤裡的肉,種種快樂的片斷象電影般在腦海中一一放映。
「姐姐,我決定了,打今兒起開始為你尋名醫,幫你恢復容貌,然後娶你當媳婦……」
「你瞧我,多好的小伙子,沒做過不法之事又沒前科,雖然家窮照樣人窮志不短,這樣的好苗子去哪裡找啊!現在咱過得不富裕,將來我準能掙到很多錢,養你和奶奶絕不成問題,姐姐,你好好考慮下我嘛,錯過這村就沒這店了!」
「……以後你不要戴紗巾了好不好?你不醜,在我心裡你是最美的姑娘,誰也比不上你……」
狗兒天性率真,對人真誠,是個難得的好夥伴,現在他卻因為她落到如此境地,心裡實在愧疚到家了。
她喃喃自語:「要是你能活過來,姐姐就認你為弟弟,好好照顧你。不用再去扛沙包,不用去茶館說書,姐姐會送你去讀書,讓你做個堂堂正正的讀書人……」
福全輕步走進來,她靠到他懷裡,「大哥,狗兒是因為我才變成這樣的,我怎麼跟他奶奶交待才好,奶奶一定會恨死我的。」
「不會,這是鰲拜一手造成的,不是你的錯。」
福全輕扶她的頭,沉道:「自作孽不可活,鰲拜活不了多久了。此人不除不止是我們的敵人,還是整個大清的敵人,留他下去終成禍患。到時,就算我們饒過他老天也不會饒他!」
福全話一落好像哪裡也跟著發出含糊的雜音,琳琅一怔,不敢相信的朝狗兒望去,只見狗兒兩眼依然沒有睜開,嘴唇卻在微微啟合,含糊的聲音就是他發出來的。「……我也不饒他,不饒他……」
「狗兒!」
幾天後,在小紅的照顧下狗兒終於醒過來了,也能試著吃點米粥了,但人還是很虛弱。順天府的肅大人過來錄口供,大家這才知道事情真相:那天鰲拜要聽狗兒的相聲段子,狗兒不願去,鰲拜就派人將他抓了去,當著眾官的面倔強的狗兒向鰲拜啐了口水,鰲拜大怒,命人將他關起來。夜裡鰲拜審他的時候,說出一些對琳琅不利的話,狗兒氣急大罵鰲拜:老子要是活著出去了,一定不會放過你!
鰲拜冷笑:「你以為自己還能活著出去嗎?」
後來每當鰲拜心裡不爽時就拿狗兒當沙袋直打得他牙碎吐血,幾次下來狗兒被打得奄奄一息,鰲拜以為他死了,就命人將他扔到偏遠的河溝。
狗兒說完自己的經歷,拉著琳琅的手說:「那鬼王八蛋說了,他絕不讓你們順順利利的成親,還說要你們的命,不論是誰的!」
後來福全見他累了,便安慰他好生休息,又派人通知狗兒的奶奶過來見人。
走出房間,琳琅擔心的說:「大哥,我覺得有點心慌,萬一鰲拜真的對付我們怎麼辦?離成親沒幾天了。」
「鰲拜那是恐嚇狗兒的話,天子腳下,他堂堂一品官若真敢做無法無天的事那是自掘墳墓,另外,我會派兵戒嚴這一帶確保那天平安無事,所以,什麼事都不會發生,你就把心塌塌實實的放下來一切交給我就行了!」她抬起頭深深的看著他,福全笑道:「在看什麼,是不是被我迷住了?」她笑著搖搖頭,「你知不知道狗兒很崇拜你?他說那次見你帶兵走在街上,一身戎裝的樣子別提多威風了,還說有朝一日自己也要像你一樣威風凜凜的在人前走一圈呢。」
福全朗笑:「等狗兒的傷好了,若是喜歡,回頭我給他個差事做,皇上不是建了個童子軍麼,就讓狗兒進去摔打摔打,還怕沒有報仇機會?待實力足了將來尋個差事也不成問題呀。」
童子軍……
琳琅恍然想起這還是她給皇上提的建議呢,想不到皇上真的組建了一支人馬,而且已訓練了近半年了。
狗兒正好要尋機會報仇呢,把他放進去再合適不過,也算遂了他心願。興許幾年後狗兒會是這支隊伍裡的精英人物呢!
她興奮的連連點頭:「嗯嗯,還是你想的周到!我也越來越崇拜你了哦,年紀不大閱歷蠻豐富的,頭腦也厲害!」
福全伸手鎖著她的腰拉到自己懷中,戲謔的口吻道:「怎麼樣,這個未來的丈夫人選還算滿意吧?」
她作勢點點頭,配合的回道:「嗯,還不賴!」看他心滿意足的笑,她壞壞的笑:「但是聽過來人說,男人婚前是一個樣子,婚後就會是另一副樣子了,你會不會也這樣?」
「這個麼……等成了親你就知道了。」他故意賣關子。
越是臨近大婚的日子,府裡上下越是忙亂,而兩個當事人卻一副悠閒的樣子,不是湊在一起在後園子裡下棋,就是相互講笑話兩人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好像即將到來的婚事與他們無關似的。
小紅整日裡忙的幾乎快找不著北了,好容易把新房佈置一新,跑來請示福全:「主子,新房佈置好了,管家請你過去看看呢。」
「好,一起去看看。」
福全拉著琳琅來到主寢殿,這裡的廳廊暖閣處處整頓一新,屋簷下掛上了紅燈籠,成親的日子還沒到,這裡已經瀰漫起濃濃的喜慶氛圍了。
走進寢室,裡面的床鋪,紗帳,牆圍,掛飾還有桌巾,椅墊等等所有布料全部換成了清一色的紅鍛面,真有點新人新房的樣子。
福全在床前坐了坐,看完四周滿意的點點頭,「不錯,萬事俱備只欠新娘了,琳琅……」
被叫的人正仰頭研究著掛在牆上的百子圖,聞言,扭頭朝他看去。
福全衝她勾了勾手,笑得十分曖昧,一看就知沒安好心。
琳琅臉微紅,不肯過去。
旁邊的小紅捂嘴偷笑,退出房外將門關上。
「……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
琳琅正要走過去將門打開,突然腰間一緊,整個人騰空飛了起來,她驚呼出聲,「啊,你好壞,快放我下來!大白天的關門讓人看話!」
福全不由分說,笑呵呵的將她抱到床上,一同倒下去。
「沒關係,又沒人看見……」
琳琅臉漲得通紅,心跳如鼓,被他壓在身下這樣的親密姿式直讓她額頭冒汗,呼吸變得紊亂不堪。
「不行,大哥,我、我們還沒有成親……」
她結結巴巴的急道。
「那又如何,提前試試也沒關係的。」
他很滿足的將她摟入懷中,相擁而睡。琳琅嚇得心都快跳出來了,「可、可是,我害怕,還沒有準備好,你說要給我時間適應的……」
這下輪到福全奇怪了,「你在說什麼,讓你過來一起試試床鋪舒不舒服,怎麼這麼多話?」
啊?琳琅眨了眨眼睛,試試床鋪?她的腦子有點不轉彎了,難道是她想左了,福全根本沒有這個意思?
福全見她愣愣的可愛樣子,突然嘿嘿的笑起來,翻身將她壓在身下,額頭抵著額頭,鼻尖對鼻尖,暖味的低道:「親愛的,你是不是想提醒我什麼呀?我本想等新婚那天再……啊,如果你很想要我可以現在就給你呀,意下如何?」
她臉燒得更厲害了,「誰想要……誰像你那麼色。起來啦,你壓得我喘不過氣了。」
福全略略抬起身子,卻不打算放開她,他壞笑的頻頻親吻她額頭,鼻尖,還想更進一步的吻她的唇瓣,她卻躲來避去就是不讓他得逞,嗔笑:「別鬧了,你不是說一會兒張進寶他們會來嗎,他們知道我們在屋裡又要取笑我們了。」福全索性雙手捧著她的頭,唬著臉說道:「不許轉移話題,再動我就只好現在要了你了,要不要試試看嗯?」琳琅剛想笑,笑聲未發出便淹沒在兩人的口中了。
「我們要去哪兒呀?」
半個時辰後,費揚古他們到了,琳琅跟著福全上了門外的坐騎,準備跟朋友們出城。
見她在問,旁邊的張進寶笑道:「我們去東郊大榆村那一帶轉轉,過了大榆村那邊的景色沒的說,群山秀水綠樹,山花遍野,那裡還有幾座叫不出名的古寺,很值得一看呀。再過些天天變冷了,就瞅不見這美景了。」
朱厚禮切了一聲,「張進寶幾時有這閒情逸致,還不是聽說她妹子虞美人要帶著幾位姐妹去那邊的古寺拜香,著了迷似的非要跟去看看,拉上我們出來也不過當他的陪襯罷了。」
「跟你說,虞美人的姐妹們那叫貌美如花,平時裡想見都見不到,幾個大姑娘去荒山拜香多危險呀,我怕她們出事,所以才決定跟著一起去,即一起玩了又可以保護她們,何樂而不為呢。」
張進寶強辯。
「你好心,也不想想王爺三天後就要大婚了哪有時間陪你逛山,也不曉得看時候。」張厚禮說。
「喂喂喂,別把好心當成驢肝肺,我可是為了我們這些單身的人好,瞧瞧王爺馬上要成親了我們還沒著落呢,剛好虞美人的姐妹們個個待字閨中,這不是給大伙製造機會麼。」
張進寶不服氣的分辯。
福全不以為意的笑,「算了算了,怎麼也是出來了,剛好一起去城外散散心。話說到這兒,大事就在三天後了,等辦事的時候你們別光顧著貪杯,也幫我照應著場子。」
「這還用說,我們早就商量好了,我跟朱厚禮把部下帶過來幫你維持附近一帶的冶安,朱厚禮的幾個兄弟們換便衣混在下人中間,真有鬧事的,鐵定一腳踢出去,鰲拜那廝想添亂也沒那麼容易。」
福全放心的點點頭,「那是最好,防也就是防鰲拜一人,其它人沒那個膽子。」
「那只鰲犬真有點膽大包天了,在朝上連皇上的面子都敢駁,你說他還怕誰?」
張進寶哼道:「我手上要是有把尚方寶劍,一准捅過去,不死也得讓他癱了,解解氣!」
「行了,別說那沒用的話,鰲拜身手高強,十個侍衛都不是他的對手,你那匹夫之勇就省省吧,別做了他刀下鬼。」
朱厚禮奚落道。
費揚古靠到福全身邊,「王爺,話說鰲拜報復心重又愛使損招,他不敢明著對付咱們,估計也要背地裡尋尋咱們的晦氣,成親那天要特別當心啊,食物方面要特別注意,最好派專人盯著,全部用銀針試過再上桌。」費揚古的話提醒了大家,張進寶嘩的叫了一聲,「對對,這個很重要,還有奴婢和下人們,別讓鰲拜的人混進去給我們添亂才好。」
「我都記下了,那天我會盡量做得滴水不漏,不讓鰲拜尋王府的空子。」福全說。
聽著他們商量細節,似乎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沒有什麼讓人不放心的地方,琳琅安心的窩在福全懷裡,甜甜的笑著,再過三天她就是王爺的福晉了,真是期待好久了啊!
上天待她還不錯,賜給她這樣一個出色的丈夫,從此就要依附著這個人過一輩子了。
見她癡癡的望著自己,福全笑了,拉過披風將她裹起來,她也順勢摟著他的腰,貼著他胸膛閉上了眼。
很快,幾人的坐騎開始提速,快馬加鞭的朝城門衝去,城門的守官認識他們,老遠看到他們後馬上讓人將城門大開,福全他們排成一列馬不停蹄的從城門衝了出去。
這是一群青春年少活力四射的年輕人們,一路上朗朗的笑聲不斷,一行人跑得份外起勁,快活。
一個時辰後,他們終於停下了腳步,琳琅撥開披風朝外張望,頓時被眼前的景色迷的嘩了一聲。果然如張進寶所說的那樣此地如人間仙境一般。
「進寶,你說的美人呢?怎麼連個影子也見不到?」
朱厚禮迫不及待的張望起來,張進寶看了看,「興許她們在前邊吧,我們再往前面走走。」
福全打頭,費揚古他們居後,幾十名王府侍衛則跟在最後,一行人往山林深處走去。走了一段路,山勢越來越複雜了,他們已經進入山區了。
這裡風景優美卻鮮少有人進入,大概也是離京城過遠的原因吧,附近連個農家都看不到。
欣賞過漫山遍野的山花,當他們往山勢複雜的森林進發時,不知為什麼,琳琅心裡莫名奇妙的隱隱不安起來,抬頭看向福全小聲道:「大哥,虞美人她們為什麼要選來這兒,離京城那麼遠,她們馬術有跟你們一樣好嗎?要是坐馬車來走山路也不便呀。」
福全聞言不由一怔,下意識的拉住韁繩,像是想到了什麼,「怎麼,你是說……」
沉吟之餘眼底浮現出幾分疑慮,琳琅點點頭,「直覺告訴訴,虞美人她們不可能會來這麼遠的地方,姑娘家誰有這麼大的體力,來回一趟沒兩個時辰下不來呢。」
福全扭頭看向旁邊的費揚古,她的話相信費揚古也聽到了,兩人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
此刻,張進寶正在前頭跟朱厚禮笑著說著什麼,琳琅過意不去的說道:「我不是懷疑張進寶,興許張進寶被妹子戲耍了,我們空跑一趟也說不定。」
費揚古點點頭:「有道理,我覺得張進寶多半是上了他妹子的當。」
福全唇邊挑起一抹壞笑,俯身用馬鞭挑起塊石頭接在手中,然後朝前面的張進寶擲去,正打中他的頭。張進寶哎喲一聲手捂著頭回頭,「誰幹的!?」
福全瞇著眼睛斜睨著他,「張進寶,你要是誆我們白來一趟,當心我讓你吃苦頭!」
張進寶一愣,末了一笑嘿嘿地說道:「王爺,要是他們說這句話還成,您都有福晉了還盼著見美人呀。別急呀,她們肯定來,昨晚我聽虞美人親口說的,她們會在這兒玩一天呢。嘿嘿,王爺,您問這話不怕未來的福晉吃醋呀。」
福全笑罵:「屁話,我怕你被妹子騙了還蒙在鼓裡呢。」
「騙我?」
張進寶撓撓頭,「應該不會吧,她很少騙我,當時說的有模有樣的,應該不會有假。再說了,她們沒來我們自個玩呀,也不算白來一趟!哎喲!」
他的話剛落,就被朱厚禮拍了一記,朱厚禮大有意見的哼道:「死小子,我可是奔著美人來的,你要害我空跑,當心吃不了兜著走!」
抬頭望向山頂,已經可以望見古寺的大概輪廊了,朱厚禮看了看山路,「王爺,看樣子我們得步行上山了,騎馬是上不去了。」
福全點點頭,「那就留下侍衛在原地待命,我們幾個上山去瞧瞧,反正也來了,那就看看去。」
他拉著琳琅朝山上走去。蜿蜒的山路不太好走,他們盡量選個好走的山徑往上前行,大家不時的被腳下的亂石塊絆倒。
費揚古幫著王爺拉琳琅上去,一邊笑道:「現在我真的相信張進寶被她妹子給騙了,這鬼地方誰會來?」
「我們就來了呀!越是清幽的地方越有看頭,深山古寺嘛人多了就品不出真意了。」
張進寶幾時都有話說。
大家笑著繼續往山上爬著,周圍很靜,偶而林間傳來一兩聲鳥鳴,還有一路行來他們的朗笑聲。走著走著,突然林中響起一聲尖銳的嘯聲,不像是鳥叫。
大家紛紛抬頭四望,張進寶疑道:「這是什麼聲音?」
正說著,很快大家的視線被林中異樣的情形吸引過去,只見樹林中出現重重身影正不斷穿插交錯的朝這邊聚集而來。
他們一身黑衣勁裝,蒙面,腰間帶刀或手中持刀一看就非善類。「不會是綠林草寇吧?乖乖,人數還不少,至少在三十人以上。」張進寶驚道。
琳琅心一緊,下意識的握緊福全的手,「衝我們來的麼?」
「不但衝我們來,還像有備而來!」
福全拉著她迅速跑起來,「費揚古,去古寺那邊!」
古寺就在前方不遠處,地勢開闊,他們加快腳步朝那邊趕去。
朱厚禮叫:「張進寶,你幹的好事,什麼地方不來偏偏挑這個鬼地方,現在好了,我們被賊人盯上了。」
他們剛趕到古寺,就被黑衣人們從四面包圍,福全沉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廢話少說,要麼把姑娘留下,要麼一個不留!」
打頭的蒙面人惡聲惡氣的發話,他的口音很特別,不像是中原人。福全低聲道:「怪了,怎麼是蒙古口音?」
費揚古疑道:「他們要的是琳琅,該不會是鰲拜的人吧,莫非我們來時就被盯上了?」
琳琅心一沉,突突的狂跳起來,難道這就是鰲拜所說的絕不讓他們順利完婚而採取的手段,想殺人滅口嗎?他們幾個人加上侍衛不過十人,應付幾十名刀客好像有點困難。
直到這時朱厚禮的嘴皮子也沒閒著,揪住張進寶的衣領,「我說,這你怎麼解釋?」
「什麼意思,你懷疑我?天地良心,我吃飽撐的幹嘛要自找麻煩?」
張進寶怒道。「喂,你們想幹什麼,告訴你們,裕親王在此,你們膽敢放肆?」
為首的黑衣人手一擺,那群人一轟而上,舉刀朝他們砍來。他們竟然連王爺也不放在眼裡,氣勢洶洶的殺上前來。琳琅緊張的臉色微變,看這群人的架式分明要將他們一網打盡。
「大家小心!」
福全說了一聲,忙把琳琅推到自已身後,跟大夥一起迎上去阻截。
來人帶刀,而自己人都是輕裝而來誰也沒帶武器,過招時難免處於不利地位。福全讓琳琅退到古寺裡,他們則牢牢守在寺門口不讓襲擊者入內。
可是他們人多勢眾,身手不凡,沒多久,福全他們就個個帶傷了,明顯不支了。儘管他們各自奪了對方的刀,手中有了武器,但對付他們的車輪戰就明顯不敵了,大家殺得氣喘吁吁。
「不行呀,王爺,我們得分一個人下山搬救兵!」
費揚古急道。「這樣下去我們會是死路一條。」
這個時候,侍衛已經倒下了兩個,還有三個苦苦力戰只能自保。福全當然也知道這樣拖下去對已方不利,他喘息著搖頭:「行不通,我們人少,走一個其它人就支撐不住了勢必落個全軍覆沒。再說誰能逃得出來,他們人太多了!」聽著他們的對話,琳琅知道情勢對他們極為不利,心一個勁的哆嗦,難道他們要死在這裡了麼?她越來越有種中埋伏的感覺。回頭打量院子,她匆匆跑到寺裡尋找可用的東西,這裡荒廢了多年處處破敗的不成樣子,地上有很多帶灰的乾草,還有很多糞便,不知是什麼動物的糞便,於是她急中生智,忙從地上收集干糞,抱到院中央又找來乾草壓上去,用火折子點燃,很快一道直且濃的滾滾青煙升空而起。原本擔心山頂的風會將煙吹散,想不到濃煙卻呈直線滾滾升到空中,真像烽火台上的狼煙。恍然間,她想起剛才撿糞便的時候,裡面夾著很多毛髮,現在細想應該是狼毛才對。想不到這一帶會有狼出沒,至少以前這座寺廟曾是個狼窩。
很快,濃煙引起正在外面打鬥的人們的注意,有人喊了句什麼,拚殺聲更激烈了。
一定是蒙古人發現裡面有人在放信號,想盡快結束戰鬥。
唯有這樣做可以通知山下的侍衛們,這是他們獲得生機的唯一機會。琳琅加快動作,不斷將周圍的干糞拋進火中,製造更大的煙霧。
外面傳來福全的讚聲:「做得好,琳琅!這下我們有救了!」
「妙啊,我怎麼沒想到這個法子呢!」
朱厚禮驚喜的叫道。張進寶喘息的說道:「我們只要撐到援兵來就可以了!哈哈,干吧兄弟們!」
他們個個傷痕纍纍,好在沒有致命傷,還能短時間支撐住。費揚古接下張進寶的對手,「你受傷了,這裡我來,你去王爺那邊。」
琳琅一邊關注著福全他們的動靜,一邊不斷撿糞便,撿著撿著突然脖子一涼,一把冰冷雪亮的鋼刀橫在她脖子處。同時一個冷冷的聲音道:「死丫頭,你的末日到了!」
頓時,她身子僵住再也不敢動了,手中的干糞掉到地上。福全他們只顧著守住寺院大門,孰不知有的黑衣人從側面跳牆進來,除了拿刀抵著自己的這個人外,還有五六個人正在翻牆,如果他們不是為了應付福全他們而形成包圍之勢,那麼很有可能沖狼煙來的,他們要熄滅火堆!
她緊張極了,就在這時那邊傳來福全的驚叫聲。
「琳琅!」
突然,橫在她脖下的刀顫了一下,噹啷掉在地上,那名黑衣人的身子斜斜的朝她壓來,沒等她逃開就被那人撲倒在地。慌亂中她看見福全的身子剛剛轉回繼續抵抗黑衣人們,同時大喊:「不好,他們進院了!」
原來剛才是福全救的她,但對手太多,他無暇分身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