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鎖扣奇緣三部曲之二 第56章 性情大變 文 / 司徒平安
第56章性情大變
方箏的心情愉悅之極,很為自己的技術沒有忘光而得意,雖然被寄身的底子很弱,還好她反應夠快,看來以後還要多加訓練盡快恢復以前的身手。「喂,紫陽,你還好吧?」紫陽像是被剛才的險情嚇到了,牽著坐騎一味的埋頭走著,不知在想什麼。「紫陽?」紫陽彷彿才回神,扭頭看了她一下,淡笑:「我沒事,今兒的事很快會傳到查哈大人那兒,我負責你的安全卻出現了這樣的事,查哈大人難免要責怪於我。」
「原來在擔心這事,放寬心,這件事是意外怪不到任何人身上,你陪我轉了一天我感激你還來不及呢。」方箏笑。「你要知道我天天窩在屋子悶都悶死了,能出來走走透透氣,比什麼都開心,再多受幾次驚險也值得呀!」紫陽笑了笑,抬頭朝別院的方向看去,查哈巴特爾正等在門口。紫陽停下腳步,「行了,我先告退了,查哈大人在等你。」說完,將韁繩交到後面的侍衛手中,自己負手退後。坐騎繼續朝前行去,方箏沖紫陽招招手,「今天辛苦你了,改天我還要麻煩你喲!」
等她轉回頭,剛好坐騎行到院門口,一轉眼正跟查哈巴特爾望過來的目光相遇,那雙黑漆漆的眼眸幾時都那麼深沉,讓人無法看透他的內心,一想到昨晚發生的事,她的心突的一跳繼而緩緩加速起來。兩人靜默相對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最後還是查哈巴特爾上前伸手接她,方箏猜想他一定樂見原來那個溫順聽話的夫人,便沒有自行下馬,而讓他將她抱了下來。「看你氣色不錯,玩得還開心吧?」
她點點頭,「還好,經常出去走走有益於身心,心情自然也好。」查哈巴特爾看著她,沒了後話,她輕輕吁了口氣暗暗心道:真是的,自己窮緊張什麼,他又不會吃了她。話是這樣說,但心仍是莫名其妙的緊張。
「都去哪裡了?」問著話,他的手依然攬在她腰間。
「去了很多地方,想知道的話回頭講給你聽呀。現在我餓了,先去添飽肚子再說。」方箏撥開他的手,逕自往裡走去。查哈巴特爾見她走遠,便叫過一名侍衛問起話來。方箏回頭望了一眼,查哈巴特爾正跟侍衛談話,像在打聽她的去向,那名侍衛則一一報告她的行程以及發生了什麼事。方箏看到眼中,輕哼:「……果然在監視我,小把玩!」她切了一聲調頭離去。回到房間剛要叫餓,忽見一桌熱騰騰的飯菜映入眼簾,女僕們跪在膳桌旁準備服侍她用餐,原來她們已經摸清她的新習慣早早將飯菜置備好了。她嘩了一聲,脫了披風一屁股坐在桌旁,手指滿意的點了點她們,讚道:「很及時嘛,值得表揚,以後要再接再勵哦!」
女僕們抿嘴笑,盛了飯捧給她。查哈巴特爾進來時正好看到方箏津津有味的大口吃相,以前的尚謠吃飯總是細嚼慢咽,吃得很斯文也有些挑食,現在的她卻一改往日作風什麼都吃,而且吃得很多,很有蒙族人的吃飯風格,一邊吃著還一邊跟女僕們講著笑話,逗得女僕頻頻發笑。「再來一碗!」她把空碗遞給旁邊的女僕,女僕將剛剛吹涼的清粥換給她,她繼續呼嚕呼嚕的喝起來。
看到這一刻,查哈巴特爾眉頭挑得老高,眼中現出越來越多的驚異,想不到她的胃口變得這麼大,好像……他的視線往桌上一掃,已經空了兩碗了!他信步走過去,女僕們忙準備出主人的碗筷,另有女僕迎上去幫他寬衣,方箏抬眼看了他一下,突然啊的叫出聲,像是想起了什麼。他回頭看來,她正拿筷子指著他,似是想說什麼,話到嘴邊沒問出口笑瞇瞇的說:「啊,沒事,吃飯吃飯。」查哈巴特爾來到桌旁坐下,方箏已經吃完了,把碗一擱抹抹嘴道:「我飽了,你著就要往外走。
查哈巴特爾忙叫住她:「要去哪兒?」
「吃得多了,隨便走走消消食。」
查哈巴特爾示意女僕將披風給她穿上,方箏整理好衣服朝外走了幾步,忽而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著他,一抹鬼笑從眸底飛掠而過,「啊,剛才想說的是,那個叫蝶衣的姑娘長得不錯,難怪你會在那裡過夜。」說完,沒等他回答方箏就轉身出了房間。查哈巴特爾微怔,不曉得她說這句話是何意。尚謠應該知道蝶衣的事吧,蝶衣是個軍妓,在這裡沒有任何身份地位,她這是吃得哪門子醋呀。查哈巴特爾若有所思的想著什麼,一時之間沒有說話。
方箏牽著馬漫無目的的散著步,現在她真有點為尚謠抱不平了,放到她身上才不會這麼委曲求全的待在他身邊呢。不過再怎麼說那是人家的事,現在的她一心想早點回中原,直覺告訴自己簡寧不在這裡,應該在內地才是。好在查哈巴特爾已經答應她等病好就帶她回中原京城看她哥哥尚軒,她一直在等這個機會。想著心事不知不覺走到了校場,那裡的勇士們在練習射箭和摔跤,她扔下馬,朝他們走過去,侍衛們想攔卻沒攔住,她執意湊到摔跤圈外觀看。這次伊達在跟另一個人較量,對方塊頭大,伊達打得很吃力,周圍的人都在跟他助威喝彩,漸漸的,她也入迷了,忍不住叫道:「攻他下盤,下盤!」
一出口,周圍的喝彩聲頓時消失了,打鬥的兩個人也停了下來。伊達意外的叫道:「夫人?」她怎麼又來了?方箏指指他們,「別停呀,繼續繼續,剛才你完全可以鑽他空子攻下盤,這麼好的機會怎麼不用?」伊達愣愣的看著她,方箏誤以為他聽不懂,走過去讓對方按剛才的姿勢站好,然後比劃起來。「哪,剛才他是不是這樣子,你應該這樣反擊。」她一招招分開解析,伊達在她的指揮下走了一個招式,方箏不滿意的搖頭,「不對不對,來,我給你親自示範一下!你,還按剛才的動作進攻!」對手哪敢跟夫人過招,遲疑的看向伊達,伊達咳了一聲將頭轉向另一側,那表情似乎在說:自己看著辦吧。周圍的勇士們面面相覷,很快大家的視線朝她身後飄去……
伴著急促的馬蹄聲,查哈巴特爾帶人朝這邊趕來了。
「別愣著呀,堂堂一個大男人忸怩什麼,快點快點!」方箏一門心思的準備跟對方過招,在她的催促下對手只好硬著頭皮進攻,她展開手腳剛要攔截,冷不丁腰間一緊雙腳登時離地而起,自己被某人抱起來朝格鬥圈外走去。「喂,誰呀,放我下來!」方箏掙扎著抬頭一看,意外的發現竟然是查哈巴特爾。「你怎麼來了?」
「你去哪兒玩不好,非跑來這裡搗亂,這裡是軍營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過來看看,又不妨礙他們什麼。」她不服氣的嘀咕。查哈巴特爾翻身上馬,順手將她抱了上去準備帶她離開校場。她的出現猶如一場鬧劇,可惜才開幕還沒上演精彩就結束了,見事情平息了,勇士們拉起圈子繼續練習格鬥。聽到後面的動靜,方箏忍不住回頭張望,張口便喊:「伊達,下盤……唔!」話才說了一半突然被某人的手掌摀住,查哈巴特爾不滿意的將她的臉扳回,無可奈何的說道:「他們訓練關你什麼事?實在閒得無聊我陪你去別處散散心。」
「哪裡?一望四處都是大草原,一點可看的景兒都沒有。」她無聊的哼道。
查哈巴特爾低笑,在她耳畔吻了一記,拉過披風將她包裹起來:「去湖邊怎麼樣?那裡景美又清靜,你一定喜歡。」方箏不由想起昨天在深草區發生的事情,查哈巴特爾引她去什麼所謂的景美又清靜的地方,不會又有什麼不軌企圖吧?她沒好氣的哼道:「不感興趣,清靜的地方只會讓我覺得危險。」這時,攬在她腰間的手臂突然收緊力道,查哈巴特爾不滿的說道:「你要是不給面子,我只好送你回別院,這樣豈不更輕閒。」
方箏可不想再被軟禁起來,馬上服軟道:「好吧好吧,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好了」查哈巴特爾驅動坐騎小跑起來,「我想跟你說一下蝶衣的事……」方箏心一動,他不會真的要迎娶蝶衣過門吧?於是嘿嘿的笑:「哦,終於要坦白了。我明白,男人麼哪有不花心的,誰不想擁有三妻四妾,只有一個夫人的確不能滿足你的生理需要。沒關係,你想收就收,不用問我意見,反正這個夫人也是個擺設,擺設麼當然是越漂亮的越金貴,那個蝶衣的確有金貴的資本呀……」方箏最瞧不起花心的男人,一邊想著花天酒地一邊為自己找借口打癡情牌,聽他這一開頭,忍不住大顯奚落之能事。查哈巴特爾沒想到一句話引發她喋喋不休的說個沒完,眼見她越說越離譜忙摀住她的口,「你在胡說什麼,誰說要收她了。」
「難道我說錯了嗎?拜託,外面都傳開了,堂堂一個大男人還藏著腋著,這樣很沒意思知不知道?」
「誰藏著腋著了?你這話裡帶刺呀?」查哈巴特爾不悅道。以前尚謠可從不過問他的事,即便知道也裝成不知道的樣子,很守夫人的本份,現在的她變了許多,都敢跟他正面交鋒了。「我這不是在跟你解釋這件事,你要是不滿意……」
「no!我沒任何不滿意,這樣很好呀!」方箏漫不在乎的說道。對她來說,那是他跟尚謠之間的事,她才不想介入其中呢。「不是說了麼,你想娶就娶不用問我意見,只要你開心我無所謂,有人替我分擔差事我感激還來不及呢,對不對?所以我的態度就是你隨便娶,娶幾個都沒問題,只要你以後不要為難我,我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這話聽著怎麼這麼彆扭呀?查哈巴特爾眉頭微皺,她在發哪門子脾氣呢?尤其看她一副漫不經心的表情彷彿根本不在意此事,倒讓他心裡很不自在起來,什麼時候尚謠變得這麼大方了?「你在胡說什麼,我沒有要娶她的意思!她是個軍妓,你覺得她有資格做我妻妾麼?」敢情嫌對方地位低呀,她還以為男人不在乎這些呢……方箏小聲嘀咕著什麼。他聽到了她的不滿,抬起她下巴讓她直視自己的眼睛,再次重申:「不許胡思亂想!我在紅帳住並不說明跟她有什麼不正當關係,以前她的確服侍過我,但成親後我可再沒動過其它人的念頭!當初迎娶你的時候我曾發過誓,今生今世只娶你一人,我不是皇上也同樣一言九鼎!怎麼,你在懷疑我麼?」查哈巴特爾目光灼灼的注視著她,表情認真而嚴肅,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意思。方箏的心神竟然被他眼中那份灼灼堅定的目光牢牢吸住,完全轉不開視線。他的話語,他的眼神,無一表達著一個意思:他不許任何人對他有所置疑,他身上那股蒙古王的卓然霸道的氣勢顯露無疑。
「什麼叫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想跟我撇清關係?」捏住她下巴的力道驟然加重,疼得方箏眉頭微皺,「告訴你,我寵你愛你的心可以像草原一樣無邊無際,像天空一樣遼闊,但你若背叛我,我也可以讓你嘗嘗人間最痛苦的事。」他深深的看著她的眼眸,黑眸微微瞇起,低聲道:「你變了……以前你從不懷疑我……」語氣中透著輕易不被人察查的失望與傷心。
方箏愣愣的,不知怎麼竟被他的心境所感染,似乎能從他身上感覺到被人誤解的難過心情。無奈,她歎了口氣認輸的舉起雙手,「算我錯了,這件事先放一邊,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好好談談,把我們面臨的問題解決一下。」查哈巴特爾鬆了手,方箏的下巴處多了兩塊青痕。一得到解放她忙用手撫向生痛的下巴,暗暗心驚:這傢伙是不是人啊,手勁好大,差點把她的下巴捏碎!
「想談什麼?」
「從今兒起你可以不用去紅帳那邊住了,我允許你回來住……」她大方的說道。查哈巴特爾不由瞇起眼,不可置信的重複:「你,允許我回來住?」他還是第一次從她口中聽到允許這個詞,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的夫人是變了,變化大得讓人吃驚。
方箏點點頭,「沒錯,念在我還處於養病階段,你不可以強行要求我做一些有難度的事,還要給我外出的自由。除此之外我沒別的要求。那麼作為交換條件,我會盡量做一名合格的夫人,你讓我做什麼就做什麼,絕不許逆違背你的意思,這樣你覺得如何?」查哈巴特爾半響沒有說話,方箏催了一聲,他這才緩緩說道:「你在跟我談條件麼?」
「你這樣理解也成,你覺得如何?」
「我好像有點吃虧……」查哈巴特爾不滿意的哼道,突然他收緊手臂將她緊緊擁入懷中,拉過披風將她圍起,「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絕不許逆違背我的意思是麼,那我要試試看你能不能做到。」說著,不安份的大手滑入她衣內游移起來,出其不意的舉動嚇得方箏心一驚,連忙按住他的大手,驚叫:「卑鄙,我要再加一條,你不可以毛手毛腳!」「我是你丈夫,你覺得這個要求過份嗎?」他在她耳畔一邊小聲壞笑,一邊咬她耳垂,耳鬢廝磨的親密樣子竟嚇得方箏臉色驟變,她慍怒的叫道:「住手,不然我要發飆了!」
「試試呀,我倒要看看你有幾兩力氣。」他好像找到她的軟肋,故意逗弄她,藉著披風的遮擋他肆意的在她身上攻城略地,而方箏小臉漲紅正微怒的瞪著他。「你最好收斂一下表情,不然會讓別人看熱鬧。」他低笑道。
就在這時,帶人經過的紫陽向查哈巴特爾行禮:「大人。」方箏這才注意到紫陽來了,而那只該死的大手仍在底下偷偷摸摸的緩緩游移,她曲起手指在查哈的手肘的穴位上彈了一下,查哈巴特爾的手臂瞬間一麻停了下來。查哈巴特爾覺得有些異樣,但還是先看向了紫陽:「什麼事?」
「唐努山的瓦剌小王爺明日就要到了,剛剛接到兀良哈的信件,他們也將近日抵達這裡,說是要在綵衣節上向大人奉獻寶物。」
「兀良哈也來參一腳?我看他獻寶是假,刺探情報是真,即然來就一起接待吧,這件事情你來辦。」查哈巴特爾吩咐道。紫陽點頭稱是。方箏奇怪的問:「綵衣節快到了?」查哈巴特爾低頭笑:「是啊,一年一度的綵衣篝火晚會,這是我們蒙古人最盛大的節日,到時附近各部族的人都會朝這裡集結要熱鬧三天三夜呢。」說著,大手又開始使壞了。方箏忙按住他的手,威脅的瞪了他一眼。查哈巴特爾眉頭輕佻,低聲道:「我不喜歡你這種眼神。」
「查哈大人。」這時一個發嗲的女音嬌滴滴響起,意外來客打斷了兩人的小動作。方箏扭頭一看,原來是穿紅衣的蝶衣姑娘,蝶衣姑娘那雙嫵媚迷人的鳳眼瞄了她一眼,便直朝查哈巴特爾飄去,頗有點勾魂攝魄的功力。「今兒是賤妾的生辰,可否請大人賞臉移步紅帳,容蝶衣陪大人喝上幾杯?」
喲?這都賤妾的稱呼上了,可見跟查哈巴特爾關係不淺呀?方箏斜睨著查哈巴特爾,越瞧他越像個偽君子。查哈巴特爾正要說話,她笑瞇瞇搶先道:「好,當然好呀,這麼好的事哪有拒絕的道理。你只管去準備,好茶好水的伺候查哈大人心裡美著呢,又豈會不去?是不是呀查哈大人?」查哈巴特爾剛張口,話都沒出口就又被她打斷:「啊,什麼都不用說,我很明白了,妻子的義務不是照顧丈夫方方面面的不同需求嘛,我很識趣的。」她笑瞇瞇的對蝶衣道:「告訴你那幫姐妹們,有什麼討人喜歡的本領儘管使出來,我家查哈大人來者不拒,準備海納百川了!」
以前的夫人幾時這般聒噪過,方箏一番連諷帶譏的話語把查哈巴特爾說得眼睛直發愣,竟沒了反應,紫陽見此情形忍不住想笑,忙將頭轉向另一邊。查哈巴特爾斜了一眼紫陽,那傢伙肩頭聳動的有點過份,分明在偷偷發笑。再看蝶衣面露喜色,似乎信了她的話,偏偏方箏還在喋喋不休的指點:「……別忘了備上好酒,最好還要有歌舞,衣服呢要越薄越好,當然最好什麼都不穿……」眼看她的話越說越離譜,他忙大力收緊手臂,方箏突覺腰間驟然一緊,話被打斷了。查哈巴特爾發話道:「今兒事多,不一定有時間,回頭再說。」他夾緊馬肚,駕馬跑了起來。
他們一走,鳳蝶轉而跟紫陽說起話來,紫陽理都沒理調頭離去。查哈巴特爾跑出一段距離,拉緊韁繩停下來,抬起她下巴不滿的說道:「你在干涉我的事?」
「身為夫人這點權力總該有吧,再說我多識趣呀,不給你澆冷水,還積極幫你拉籠美人,如此寬洪善解人意的夫人天下少有,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方箏輕哼。
「你怎麼知道我會答應?」「哈,難道你會拒絕?別逗了,你以為我會信?」查哈巴特爾瞇起眼睛,深深的注視著她。方箏掙開他手臂從馬上跳下來,「好了,即然我們已經達成協議,以後可以相安無事了。我準備四處走走,你隨意吧。」看著方箏灑脫離去的身影,查哈巴特爾眸底的費解越來越濃烈,他招了下手,身後的幾位侍衛會意的追隨夫人而去,他則扭頭吩咐:「你去,把那個算命先生給我找來。」侍衛行禮領命。
方箏正悠閒的散步,忽看見前方伊達在跟人說話,眼一亮,興沖沖的跑過去,「伊達,現在不用訓練了麼?剛好,我們來比劃比劃如何?」伊達被突然冒出來的夫人嚇了一跳,一聽還要比劃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夫人?」
「走,我們去校場,我想活動活動手腳,你來陪我。」她熱情的說道。伊達猶如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抬頭朝她身後飄去,方箏回頭一看,紫陽剛好停在她身後,她大樂,「紫陽,你答應要教我射箭的,有空的話我們一起校場呀?」紫陽笑了下,點點頭:「好呀。」伊達忍不住扯扯紫陽的衣袖,小聲提醒道:「夫人要跟我比劃。」
紫陽忍笑道:「好呀,那就比劃比劃,讓夫人看看你的身手如何?」伊達吃驚的瞪著紫陽,那表情似乎在說:真的假的?方箏見伊達還在猶豫,一拉他的手,「走啦走啦!」紫陽騎馬在後面尾隨,看著方箏大大方方的拉著伊達的手毫不避諱男女有別,而伊達象渾身長毛似的別提多不自在了,一邊想甩開夫人的手,一邊緊張的四處張望生怕被查哈巴特爾看見。見此情形,紫陽突然對這個性格大變的夫人產生了興趣,以前的夫人柔弱得令人心疼,而現在的她活潑大方,跟她在一起彷彿多了一個兄弟一個朋友般,讓人不由自主想親近她。
伊達的手下把馬騎來,方箏順手接過來翻身坐了上去,一臉壞笑的看著伊達。伊達愣了一下,回頭看向紫陽的坐騎,兩個大男人共乘一騎好像不大合適吧。方箏揚鞭打發,嘿嘿笑道:「那我們先過去了,你動作快點!」說罷,跟著紫陽一起先行離去。
伊達見手下還在發愣,不由踢了一腳,「沒腦子的,快去再牽一匹來!」很快,他們到了校場,那裡有很多勇士在捉對練習,呼喊聲不斷,方箏興致勃勃的跳下馬,滿意的點點頭:「還是這裡有生氣,一看就讓人熱血沸騰!」身後的馬蹄聲傳來,她不用回頭也知道是伊達趕來了,找了片開闊的空地,轉身道:「就在這裡吧?」
她開始活動手腕和腳踝,看夫人真的要比,伊達頭疼的看向紫陽,「夫人……怎麼對這個感興趣了?真得要比麼?萬一我打傷她怎麼辦?」
「這個麼……」沒人相信夫人會功夫,但看方箏精神抖擻的勁頭似乎真的很想較量,一時之間紫陽也沒什麼主意。「你就陪她比劃幾下,別用力就是了。」兩人小聲說著悄悄話,方箏則在另一邊積級的彎腰下腿做著熱身,那些動作紫陽和伊達見都沒見過,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齊愣愣的看著她。等熱身夠了,方箏招呼伊達,「你到底好了沒有?動作快點!」
伊達跳下馬,慢吞吞的走過來,不敢想像跟夫人過招是什麼情形。方箏挽起衣袖,一副熟練的行家口吻道:「先說比試規矩:允許用任何形式進攻,摔跤,武術什麼都可以,反正是無差別格鬥。三局兩勝,倒地計數十下不起算輸,不許攻擊要害部位。聽明白了沒有?」伊達眼發直,愣愣的點了下頭。「好,那就開始吧!」
紫陽眼中的驚奇越來越多,聽她的口氣似乎還是個內行人士,怎麼以前沒發現?紫陽突然發現以前小看她了,開始對即將到來的較量抱起了期待,很想見識一下她的本事。周圍的勇士們聽說夫人要跟伊達比劃比劃,紛紛好奇的包圍過來。「伊達,你要小心啊!」「是啊,別傷了夫人,陪著玩玩就是了!」「這不是在玩火麼,萬一傷了夫人看他怎麼跟查哈大人交待……」
周圍的議論聲不絕於耳,方箏看出伊達心有顧慮,笑道:「想傷我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你要手下留情當心吃虧哦!」說罷,先發制人風般掠身攻上前,一記旋風踢直襲向伊達面門,伊達一驚,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她一腳踢翻在地。周圍頓時爆發出一陣驚呼聲,他們萬萬想不到夫人真有身手,一招就將伊達掀翻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