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玄幻魔法 > 宮·琳琅傳

第二卷 鎖扣奇緣三部曲之二 第67章 用兵有術 文 / 司徒平安

    第67章用兵有術

    此刻,她什麼也不想問不想說,過了這一夜她還沒有從混亂的情緒中擺脫出來,有些辯不清自己的心。布簾微動,外面傳來卡卡羅特的聲音:「大人,早膳已經做好了。」查哈巴特爾沒有動,依然擁著她,「敵人可有動靜?」「目前還沒有任何發現。」「將飯放在地上吧,我一會兒在用。」一會兒外面沒了動靜。查哈巴特爾吻了她一記,扶她坐起,「以前我總喜歡為阿謠更衣,你不要動,也讓我伺候你一次。」

    方箏的睫毛上沾滿淚花,她咬著下唇努力平復翻騰的情緒,但眼圈依依紅紅的。她在心裡一遍遍告訴自己,她只是一個過客不該對他對任何人留情,他是屬於尚謠的……而她不過是借用了尚謠的身子,豈能妄想享受本該屬於尚謠的情感?她鼻腔一直泛酸,像個受人擺佈的木偶似的任由查哈巴特爾將衣服一件件套到她身上,眼底的淚花始終散不去。

    整理好她的長髮,查哈巴特爾抬起她的頭,輕輕柔柔的吻上她的唇,低語:「謝謝你陪我過一夜,我不希望你跟我一樣經歷這場殘酷的戰爭,這個還給你……」他把她一直想得到的東西鎖扣輕輕放到她手上。看著鎖扣她的眼睛漸漸模糊了,鼻尖紅紅的,壓抑在心底的情緒開始緩緩翻騰。「尚謠能否回來就看老天的安排吧,我不能強把你留在這裡,你走吧。」

    說罷,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猛然間掀簾而去。方箏握著鎖扣默默的看著,腦子一片空白。

    她應該高興不是嗎?可是不知為什麼,接過鎖扣的一剎間自己的心變得無比沉重。一股大風忽的吹過來,將一面的布簾扯落下來,正要跟伊達談話的紫陽扭頭朝這邊望來。方箏落莫的發呆模樣被他盡收眼底,當看到她手中的鎖扣時,他的神情倏的變了。伊達也不由睜大眼睛,「那個東西……」那不是讓他找的東西嗎?查哈巴特爾怎麼突然給她了?

    她……要走了麼?紫陽的腳步不受控制的朝她奔過去。方箏坐在石頭上默默發呆了許久,終於回過神來,她翻看著鎖扣正在猶豫要不要啟動時,有隻手覆蓋上來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方箏抬起頭,意外的發現竟然是紫陽。「是你。」紫陽的眼底流露出幾分不捨,輕易喘息的望著她,剛才像是跑過來的。「什麼也不交待,你打算就這樣離開?」「什麼?」方箏愣愣的問。

    「你要走,至少也該跟我們打聲招呼,就這樣悄悄的離開,對得起我們這些朋友麼?」紫陽緊緊握著她的手,緩緩蹲下身,方箏怔怔的看著他,聽得出來紫陽這句話含著質問的情緒,紫陽從未對她發過火的,今天這是怎麼了?「紫陽?」

    「真的要走麼?」紫陽深深的看著她。方箏點點頭,他沉默了許久,歎了口氣:「是啊,我也猜到你遲早要走的……你就不留戀這個世界嗎?我想知道,這個世界可有你留戀的東西?」方箏低頭想了想,點頭低道:「有的,查哈巴特爾對尚謠的感情令我感動,還有你們對查哈巴特爾的忠誠與愛戴也讓我感動,我當然不會忘了這裡的朋友們,伊達,卡卡羅特,阿木爾……」漸漸的,她抬頭看回到紫陽身上,與他相互對視,「還有你。」

    紫陽想等的似乎就是這句話,他深深的看著她,緩緩鬆開手,輕聲問道:「一定要走麼?」

    「我不走,尚謠就不能回來,查哈巴特爾一直在等她,我不能剝奪他們的幸福。」

    「我還能再看到你麼?」紫陽輕聲問。

    方箏遺憾的搖搖頭,不捨的笑道:「不大可能,我會回到我來時的地方,一個跟你們完全不同的世界。紫陽,我叫方箏,你會記住我對嗎?」

    紫陽緩緩的淺笑開來,但眼底卻泛起了淚花,「方箏,一個很帥氣的名字,跟你的人一樣。」

    他拿起她手中的鎖扣看了看,「只要啟動它你就會消失是不是?」方箏點點頭,紫陽的話聽上去很沉重,隱隱感覺到他還有更多的話要說,他默默的看著鎖扣,將它放回她手中,「有句話我一直想對你說,但是又有顧慮,怕別人誤會,現在無所謂了,就當臨別贈言吧。」說著,俯過上半身朝她貼過來。方箏愣愣的看著他,只聽他在自己耳畔輕聲說了幾個字,「我喜歡你,方箏。」

    聽了這輕輕的淡淡的幾個字,方箏的心突然砰然一跳,不由自主的狂跳起來。他說的是她的名字,紫陽喜歡她!她不敢相信的迎上他的眼眸。紫陽緩緩的笑,握住她的手,「很高興認識你,雖然時間很短暫,至少讓我知道世間有你這樣活潑帥氣又有趣的姑娘,無淪你在哪裡,希望你能快活的生活下去。」

    方箏感動的淚水湧了出來,揉了揉發酸的鼻子,勉強的忍淚笑道:「謝謝你,沒把我當成尚謠的替身。」

    她深深的望著他,也學他的樣子俯到他耳邊,吸了吸鼻子低聲道:「我也喜歡你,不過還是希望你找一個溫柔的姑娘娶進門,一個人太過孤單不好。這句話也告訴伊達吧。」

    「我會用心去找,不在乎等多久,一定找一個跟你一模一樣的可愛姑娘。」紫陽淺笑。

    「這句話你不親自對伊達說嗎?」

    方箏搖搖頭,「伊達的心意我知道,可我無法接受,對我而言他是最好的好兄弟,最親密的鐵友,這時候對他說出真相怕他接受不了,不如等我走了,你再告訴他,別讓他對尚謠抱有期望,那樣對他不利。這件事就拜託你了。」紫陽目不錯珠的看著她,有些傷感也有些無奈,他低下頭輕聲道:「不用了他已經知道了。」方箏一愣,扭頭看去,只見伊達正站在不遠處的地方怔怔的看著她。「伊達!」伊達呼哧呼哧喘著氣,直直的瞪著她,大步走上前來一把按住她雙肩惱火的叫道:「我當然也一直把你當成最好的兄弟,最親密的鐵友,你胡想些什麼,我對你可沒有別的想法!」

    他好像生氣了!方箏愣愣的點頭:「對、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

    伊達輕哼一聲抱胸道:「你想走就走,以為我們會為你像姑娘家似的哭哭啼啼嗎,我們是男人,過些日子我們就會連你是誰都記不起來的。」

    「伊達!」紫陽忙制止道。方箏瞭解伊達的脾氣,知道這是他的質氣話,落莫的低笑:「能這樣我就放心了。其實不想臨陣逃脫的,本想跟你們一起堅守到最後……那麼,你們保重。」她按照現代人的禮節微微躬身,然後開啟了鎖扣開關,鎖扣表面的機關開始依次變幻移動,按照來時的經歷再有十秒鐘她就會暈迷過去,永遠的離開這裡。紫陽和伊達都在望著她,她還看見遠處的查哈巴特爾也在一動不動的望著這邊。永別了朋友們,她緩緩閉上了眼睛。五……四……三……二……一……

    數到一之後,方箏突然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勁,怎麼沒有暈眩的感覺?自己也沒有暈倒。睜開眼,眨了又眨,紫陽和伊達也在愣愣的看著她。紫陽試探的問:「阿謠?」「是夫人麼?」伊達也問。

    怎麼搞的?她為什麼沒有穿越回去?難道這個鎖扣失靈了?她嚇了一跳,忙檢查鎖扣然後重新扳動開關,又是一連串的機關變幻,最後依然什麼事都沒發生。不是吧,要是壞掉了,她豈不要永遠留在這裡了?她慌忙一次次實驗,紫陽和伊達圍在旁邊看著,就連阿木爾和查哈巴特爾也圍了上來。

    「這是什麼東西,自己會動啊,有意思!」阿木爾新奇的嘖嘖道。

    查哈巴特爾瞇著眼睛在旁邊緊盯著鎖扣。試驗了無數次總是失敗,方箏頭都大了,頭疼的閉了閉眼,完蛋了,看來她真得要留在這裡了!她抬起頭沖紫陽苦笑:「失靈了。」

    「什麼?」「失靈了,這下回不去了……」

    阿木爾完全不知情,好奇的看著小玩意問:「它不是在動嗎?怎麼會壞了呢?」其它人徹底無語了,紫陽和伊達相對大眼瞪小眼的對視著,查哈巴特爾則瞇著黑眸看著方箏又看看鎖扣,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伊達咧開大嘴驚喜的笑起來,「什麼什麼,你不走了是麼?繼續當我們的夫人是麼?」那副興奮的樣子似乎完全忘記即將到來的大戰。而紫陽恍然想起什麼,突然手捂著額頭懊悔的低了下去,頭疼的低語:「說早了……」剛才那句表白的話讓他覺得很沒面子,簡直不知接下來該如何面對方箏。

    查哈巴特爾拿過失靈的鎖扣,眼神變得頗為複雜。方箏歉意的低道:「抱歉,我也不知道會是這種局面……」

    「謠謠……不能回來了是麼?」查哈巴特爾低問。方箏緩緩點了下頭,就在這時,士兵前來報告:「大人,瓦剌大軍攻上來了!」查哈巴特爾顧不得多想,將鎖扣收進衣袖,立刻下令:「全體集合!」所有人迅速集結,方箏被戰前的緊張氣氛所感染,正要跟著伊達跑過去,誰知剛邁步就被查哈巴特爾扣住手腕,「你不能留在這裡,伊達!」伊達跑了過來,「你立刻帶上百餘人護送夫人撤離此地。」「不行,我不走!」方箏急力爭辯,查哈巴特爾看也不看她一眼,對伊達厲聲道:「記住,戰火不休,不許夫人回來!否則我拿你項上人頭是問!」

    查哈巴特爾從未下過如此嚴厲的命令,伊達驚愣,立即接令:「是,屬於保護完成任務。」

    「如果她不聽話,允許你使用非常手段,總之,我不希望在這裡看到她!」查哈巴特爾說完正要離去。方箏忙衝上前攔住他,「我可以幫上忙,不會給你們增加任何負擔!你需要人手,或多或少我都可以盡點心力。你不相信我嗎?」敵人的號角聲在上空低沉鳴響,壓迫著大家的神經,死亡的腳步漸漸近了。方箏急切的望著查哈巴特爾,查哈巴特爾停下腳步,留戀的吻上她的唇,低低的說道:「只要你平安的活著就是幫我最大的忙了,幫我把血脈延續下去,為了……我們的孩子。」

    孩、孩子?哪兒來的孩子啊?方箏愣愣的,查哈巴特爾猛的拉她入懷用力抱住,感受到他的體溫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什麼,查哈巴特爾鬆開她後再沒二話,抽身離去。她有點發怔,腦子亂亂的無法集中精神,他們只是溫存了一夜,不會那麼巧,一次就中招吧?她緩緩摸向腹部,不敢相信會有小生命在裡面降生。也許那只是查哈巴特爾期冀的念頭而已?不過她記不清昨夜是不是她的安全期……

    大軍準備開拔了,眼見查哈巴特爾要跟著隊伍出發,她忙叫道:「查哈,那點人我不放心,至少需要兩百人。」紫陽奇怪的朝這邊望來,查哈巴特爾眉頭微皺,想不到她會要人手,想了片刻,說道:「我把伊達下面的兩百人撥給你。」當初隨方箏一起的兩百人再加上新分的,一共三百多人,這樣的護送隊伍夠壯觀的了。查哈巴特爾沒有計較,很快領著人馬上路了。

    方箏留在原地望著大軍漸漸遠離,旁邊的伊達問:「夫人,我們出發吧?」

    「是該出發了,不過前進的方向由我來定。」方箏慢悠悠的說著,扭頭朝伊達看來。她的唇邊勾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眼底閃爍著不安分的眸光,伊達一觸及她的視線立刻有種壞事的感覺,這個夫人好像不好對付!查哈巴特交待讓他將夫人護送到大後方,若按她的想法走,那豈不違背了查哈大人的旨意?想罷,他只覺得背後有無數小蟲在爬,麻麻癢癢的。

    「夫人想怎麼做?」

    「查哈巴特爾那點人不夠應付敵人的,我們最好想個法子分散敵人的兵力,逐一消滅。」方箏心裡已經有了一個好主意。伊達額頭的冷汗涔涔而下,開始擔心將來如何應對查哈巴特爾的怒氣了。一刻之後,方箏和伊達帶著三百餘人出發,走上了一條與大軍截然不同的路線。「夫人,我被你害死了!若不死在戰場上,將來也會死在查哈大人的刀下。」「那真是可惜啊,希望到時善良的尚謠能幫你解圍。」方箏帶著少量兵力朝瓦剌方向進發,她的計劃是兜一個大圈繞到瓦剌後面,然後伺機行動。在他們前往腹地深處行進的時候,查哈巴特爾的大軍已經跟瓦剌和兀良哈的聯合大軍接觸並混亂起來,信務兵不斷將前線的情況反饋回來,雙方戰況激烈,誰都沒有採用任何戰術就這樣硬對硬的拚殺著,雙方死傷慘重等等。伊達幾次想帶兵殺回去支援,方箏則默不作聲的狂奔,腦子裡想著對敵戰術,過去曾看過孫子兵法,這時候卻不知哪一招更適用於現在。花了整整一天的功夫終於趕到敵人背後。前線的信務兵來報,雙方已偃旗息鼓各自整軍休息中。此刻,方箏他們正藏身於一片小樹林中,臥在瘋長的野草中埋伏著觀察著敵人的動向。正是傍黑時分,他們不必擔心被敵人發現,而且敵人也絕想不到有人會出現在大後方。

    方箏瞇著眼睛觀察周圍,瓦剌士兵們坐在地上在抓緊時間吃飯,她看了一會兒低聲道:「他們長途跋涉過來肯定要預備很多糧草,若斷了他們糧草,會不會逼他們緊急退兵?」這是退敵的首要進攻方案,不過她這麼想相信敵人也想得到,伊達點點頭:「肯定離這兒不遠,而且有重兵把守,怎麼,你想先幹掉糧草營?」「要不我們去看看?」

    伊達直到現在還在猶豫支持方箏是不是個好辦法,就算她的計劃成功了,查哈巴特爾獲勝了,他也逃脫不了違背軍令的軍法處置。可他也想盡一份心力挽回大局,眼下只有跟她一起行動是唯一的辦法了。「我們走!」伊達留下一半人在這裡繼續堅守,然後和方箏帶著其餘人馬悄然離開樹林,朝西邊行進。根據敵人信務兵來往的方向,他們朝前走了一個時辰終於看見了要找的糧草營,有三百多人在值守。「才三百人,太好了,我們可以跟他們干一仗拿下糧草營!」伊達躍躍欲試的說道。

    「不用那麼大費周折吧,省著力氣對付前線的敵人吧。」「啊?你有什麼好主意?」

    不久,一名瓦剌士兵朝糧草營的方縱馬而來,跑著跑著,突然馬失前蹄哨兵一個跟頭栽了下來。埋伏在旁邊的勇士趁機上前結果了那人性命。不久,喬裝改扮過的自己人拿著敵人信件進了糧草營,方箏和伊達領著部隊大大咧咧出現在敵軍對面,擺出準備進攻的架式,他們的到來引起敵軍的驚慌,立刻組織人馬攻上來,方箏他們也不戀戰,邊打邊退,就在他們雙方交火的時候,敵軍的糧草營中央燃起了火苗,火苗越來越大,很快幾點火光迅速連成一片變成一片火海。伊達一聲令下,所有人迅速撤離。敵軍見糧草營被燒大驚忙趕回去撲火,那時方箏和伊達已經優哉游哉的揚長而去。

    「這仗打得真漂亮!我們不費吹灰之力就幹掉了糧草營,等瓦剌王知道,不知會氣成什麼樣呢。」伊達頭一次笑得這麼痛快,嘴巴咧得老大。方箏心情一點也不輕鬆,「不知敵軍現有的糧草可以支撐幾天,我們至少要捱兩天以上才行,查哈巴特爾?」伊達想起搶回來的那點糧草,的確不足以支撐幾天。「現在我們拼的不止是體力,糧草才是決勝關鍵。」方箏沉重的歎了口氣。回到原來埋伏的小樹林,敵軍又跟查哈巴特爾的人馬廝殺起來,遠遠望去只能看見重重黑影和閃閃晃動的刀光。伊達見狀正要帶人上去支援,方箏忙叫住他,「伊達,不可以,我們要保存體力,明天才是我們發揮作用的時候。」

    「明天?」看著遠方混戰的局面,伊達好容易才克制住衝動的戰意,他緊握著刀長久的望著那邊的戰場。相信所有人的心情都跟他一樣,恨不得馬上衝過去與敵人博殺,方箏當然也想,但不得不考慮這點人的實力,此刻衝過去那也只是杯水車薪,起不了多大作用。「等他們人疲馬乏的時候,我們再出擊,比現在衝出去要好用的多。」

    果然,戰場上的殊死博殺進行了足足一夜,方箏他們藏在草叢中同樣一夜未睡,漫長的黑夜讓他們見識到了戰爭的殘酷與無情,想上陣殺敵的心情越來越濃厚,像積壓的火山一樣蓄勢待發。在大家的焦急等待下,東方的天空終於隱隱現出絲絲縷縷的曙光,天快亮了。等待了一夜的勇士們抖擻精神做好了衝殺的準備。

    「雙方的體力都到了極限,這時候上去剛好殺他們個措手不及,一個頂十個總沒問題!」伊達說。方箏沒有說話,指了指敵營後方,「那裡的士兵都沒動呢,肯定是強有力的後緩,我們人數不多不能冒然現身,不然肯定遭遇他們的後備軍。」方箏想了想,壞壞一笑,拖動受傷的腿靠樹坐起來:「還用我們原來的計策,把灰塵搞的濃一些,聲勢越大越好,然後弓箭手趁機進攻。我們最好打一槍換一個地點,跟他們玩游擊戰術。」

    伊達細細品味了一會兒,大為驚奇的打量方箏,「你快趕上我們的軍師了,這個主意妙極了,就按你說的辦!」大家迅速行動起來,給坐騎上武裝——每匹馬後面都拖了一大根干技,突然從樹林中竄出,灰塵滾滾的朝戰場方向衝去。大家一邊狂奔,一邊大聲吆喝,嘈雜的動靜很快驚動了敵方大本營以及混戰中的雙方人馬。敵營的人先是嚇了一跳,誤以為遭遇敵襲匆匆結隊準備抵抗,誰知卻見灰塵朝戰場方向滾去。戰場上的人們奮戰了一夜個個累得筋疲力盡,當瓦剌王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時渾身剎那間透出一身冷汗,整個人都驚呆住了:怪不得遲遲不見援軍的影子,原來他們在這裡!這十萬大軍若殺進來,他的人馬豈不全軍覆沒?旁邊的士兵們都在吵嚷著:「那是什麼?難道是查哈巴特爾的援軍?」

    「不好,他們出現在我們後方,肯定要奇襲我們!」「這是查哈巴特爾的戰術,我們中計了!」敵軍被突然出現援軍嚇得混亂起來。援軍的出現不止讓瓦剌這邊的人吃驚不小,連查哈巴特爾也意外的呆住了:哪兒來的援軍?這一戰所有兵力都拼上了,根本沒有剩餘兵力。看了來人的作戰風格他忽而想到什麼,一雙黑眸漸漸瞇起,表情變得越來越陰沉,如同蒙上了一層陰霾。紫陽踢飛一個敵人後抬頭望去,少頃,扭頭跟查哈巴特爾看去,兩人臉上都出現了一模一樣的表情:不會是方箏他們吧?

    只見那伙援軍來勢洶洶,一排弓箭手從灰塵中現身一字排開瞄準敵人放出一陣箭雨,對面立刻放倒了一大片人,當瓦剌王組織兵力朝這邊攻來時,那伙援軍迅速撤回到灰塵中,繼而朝別處衝去。見此情形,查哈巴特爾忍不住低咒:「該死!」瓦剌王很快注意到那援軍的行動十分怪異,他們從不與部隊正面衝突,總是趁雙方大軍繼續拚殺時,他們便在背後趁機放出一陣箭雨。因為援軍總是藏身於灰塵之中,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有多少人,但從攻擊力度來看,他們的人數並不如先前想像的那麼多。雖然他們的攻擊在總體上來說並沒有造成重大傷亡,但是這樣的戰術卻讓敵軍心煩不已,每當他們正面與查哈巴特爾較量時,還要時不時的防備來自背後的冷箭,這著實讓他們頭疼!

    「這招戰術使得不錯,是吧?」紫陽一邊殺敵一邊跟查哈巴特爾調笑。查哈巴特爾臉色很難看,幾乎是一刀放倒一個敵人。「回去我要砍了伊達這小子!」他咬牙冷道。剛才援軍放箭雨的時候,他已經看清了對方的樣子,果然就是伊達那夥人。伊達沒按他的命令帶夫人離開,反而深入敵人後方搞偷襲,這怎麼不讓他憤憤惱火。在援軍不斷的騷亂下,瓦剌王也忍無可忍,暴噪的叫囂:「來人,傳令給留守營地的後備軍團,讓他們全力剿殺那伙突然出現的援軍!」

    「夫人,我們該撤了,他們的後備軍追上來了!」方箏正拉弓放箭,伊達一把將她抄上馬背,高呼:「撤退!」

    後面的追兵動作十分迅速,很快追上了他們。援軍被迫與對方短兵相接廝殺起來,伊達揮舞著大刀,一邊砍殺一邊突圍,方箏便利用中間的空檔連連朝衝過來的敵人射去。來軍人數有他們四倍之多,迫於壓力,伊達不得不帶人朝自己的大部隊的方向退去。不久,他們跟大部隊會合,很快就被陷入眼前的混戰當中。查哈巴特爾看到方箏也在其中,火冒三丈,衝過去一把將伊達從馬上揪下來,敵人趁機刺來,查哈巴特爾一腳踢開那人,補上一刀了結了那人性命,然後緊緊揪住伊達衣領低吼:「見鬼,為什麼沒帶她離開,等打完了這場仗,你的死期也就到了!」

    「大人,屬下是被逼的,夫人說如不按她的話去做,她就自裁了結性命。我若硬將夫人押走,萬一她真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跟大人交待?夫人的脾氣大人又不是不知道,我拿她也沒撤呀。她拿性命相脅,逼我把部下交給她,屬下怕出事就照她的話去做了,結果……結果就這樣了……」查哈巴特爾幾時見伊達這麼囉嗦過,大眼瞪小眼的看著他,「堂堂將軍竟然沒辦法冶服一個女人?還被女人冶服了?嗯?」查哈巴特爾完全不信他的鬼話。

    「這就是事實。」伊達縮了縮脖子,用力嚥下口水,忙跟敵人廝殺起來,來自背後的冷冷視線讓他渾身寒意四起,心裡直發毛。查哈巴特爾呼哧呼哧喘著氣,伊達以前犯錯從不為自己辯解,這次竟然囉囉嗦嗦說個沒完,活像個老太婆!還有那番解釋聽上去就像受了某人的唆使。查哈巴特爾的懷疑沒有錯,其實在行動的前一天,伊達曾問方箏如果查哈巴特爾怪罪下來怎麼辦,方箏便想出了這個借口讓他交差。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