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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鎖扣奇緣三部曲之二 第69章 別離前期 文 / 司徒平安

    第69章別離前期

    「你去幫他好嗎?我一個人在這裡就行了,你還要指揮大軍,別為了我耽誤更重要的事。」

    「可我更想陪你……」紫陽輕輕握著她的手,在她耳畔低道:「我不是一個稱職的將軍,此時此刻對我而言,有比職責正重要的事。」方箏心一動,抬眼看向他,紫陽的眼眸中流露出濃濃的愛意,正灼灼的望著她。她笑了,「你對脾氣合得來,稍有好感的姑娘都這樣生死相護嗎?那我太榮幸了。」

    「不,我想守護的人只有你一個。」紫陽低低的念道,方箏不知怎麼扯動了傷口,不住的喘息著,似乎沒有聽清他的話。一波痛楚過去,方箏渾身透濕,凌亂的髮絲被汗水打濕服服帖帖的粘在額頭,「紫陽,你聽我說,把我放在這兒,你去幫查哈巴特爾好嗎?大軍可以沒有我,但不能沒有他。你幫他就等於幫我了,求求你。」

    直到這時,她心裡惦記的仍是查哈巴特爾……紫陽握著她的手緩緩放開,沉默了片刻,低聲說道:「你知道我無法拒絕你是不是?好,如你所願,我這就去幫他……」他扶她靠坐在旁邊的石頭上,俯頭在她額頭落下一吻,低低的說了一句:「我願意為你生,為你死……守護你想守護的東西……」

    方箏心一窒,正要看向他,紫陽已經抽身離去,動作快的連他的表情都看不到。只見他順手從敵人身上抽出刀朝敵軍殺去。她愣愣的望著前方的身影,喃道:「紫陽……」方箏突然意識到,從她穿越到這裡開始,身邊一直圍繞著他的身影,被他的目光柔柔包圍,她原以為紫陽對誰都這樣,直到現在終於明白了,紫陽喜歡的人是她!

    ——那句話沒有特別的意義,僅僅是對脾氣合得來,稍有好感的姑娘表達的一種心意……

    「你說謊……那是騙我的話吧?」方箏的眼底泛起水花,她只是穿越到這裡的一個過客,一縷靈魂,遲早要走的,紫陽卻把真情寄托在她身上,難道他不知道,這樣的感情是沒有結果的嗎?方箏頭疼的閉了閉眼,不知自己還有多少時間,要是就這樣死了,她最對不起的就是紫陽。至少查哈巴特爾可以等尚謠歸來,紫陽卻什麼也得不到,只能天天看著尚謠回想跟她在一起的經歷吧?對了,她忘了,還有捨身保護她的猛將……伊達。

    想不到置身在古代的短短數月裡,自己竟也有了放不下的人。她閉著眼睛昏昏迷迷的想著,忽聽紫陽一聲大叫,她睜眼一看,有人從查哈巴特爾背後偷襲過去,她一咬牙,拼盡全力搭弓射去一支箭,那只箭準確無誤的正中那人心臟。方箏手一鬆,手臂軟軟的垂了下來,倚著石頭只剩下喘息的份了。

    敵人的衝鋒號角響起,密密麻麻的敵人像不要命的敢死隊朝這邊重兵壓來,擒賊先擒王,顯然,他們想孤注一擲先拿下查哈巴特爾。查哈巴特爾大叫:「紫陽,你先帶夫人走!」紫陽也意識到戰爭到了最後的生死一博的時候了,夫人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於是迅速後退,靠夫人的方向靠來。查哈巴特爾趕到昏迷迷的方箏身邊一把摟起她,準備扶她上馬,方箏疼的大叫,渾身都在顫抖,查哈巴特爾心一軟,忙將她放回地上。他扶向她滿是虛汗的面龐,無比疼惜的低叫:「不,你無論如何也要挺住,跟著紫陽突圍出去,聽到沒有!」

    方箏的淚水源源不斷的湧出來,一雙淚眸看向他:「援軍……還沒有到嗎?」

    「怕是趕不及了,但你要活下去!不能留在這裡明白嗎?」查哈巴特爾的黑眸也泛起淚花,喘息的親吻著她臉頰,「你要走,一定要走,你是我的希望啊!」他重重吻上她的唇,大力糾纏了片刻,捧著她臉的手不住的哆嗦。

    「不要,我不想離開你……」她虛弱的說道,口氣依然固執。查哈巴特爾用力捏著她肩頭搖晃,也急了,「你想看著我死在你面前是不是?上馬,你一定要走!」他不再聽她說話,一把將她抱起,方箏疼得直叫,那喊聲讓任何人聽了都心疼,查哈巴特爾心如刀割,但為了保住她,他別無選擇只能硬下心腸送她離開險地。紫陽迅速上馬從查哈巴特爾手中接過方箏。她急促的喘息著歪倒在紫陽懷裡,幾乎快疼昏過去了。查哈巴特爾當然知道這樣的搬動對她來說有多殘忍,聽著她的哭喊他的眼睛濕潤了,握著她的手,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鼻翼不住的顫動,「……保重!」

    方箏看著他,嘴唇微顫,動了動口卻說不出話,淚水如決提的洪水源源不斷的淌下來。她好怕這一走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兩人正淚眸相對的時候,忽聽伊達大叫:「快走!」並朝這邊撞來,大家還沒回過神,就見伊達撞到坐騎的瞬間,一隻箭瞬間穿透了他脖項,坐騎驚得彈跳起來。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在場的人都驚嚇住了,查哈巴特爾和紫陽驚呆的看著伊達,伊達喉嚨裡發出咯咯的聲音,眼睛瞪得老大,渾身微微顫抖著。方箏強忍著疼痛朝他看去,一見伊達出事,眼睛頓時睜得老大,驚得心都快停跳了。「伊、伊達……」

    伊達張開手朝她的方向緩緩探來,紅紅的眼睛泛出了淚水。方箏情不自禁的想去拉他的手,剛摸到他手指的剎那,伊達的身子朝後仰後,撲通栽倒在地上。「伊達!」紫陽大叫。查哈巴特爾忙托起伊達的頭,他好像有很多話想說,喉嚨一直有響動,卻無法發出聲音。看到此景,連查哈巴特爾都不禁動容了,紅著眼睛哽咽道:「你是我們草原最勇敢的將軍!我要讓你的大名響徹整個草原!流傳百世!!」

    伊達的眼睛彷彿聽不見他的聲音,眼睛癡癡的望著方箏似乎越來越柔和,很快,頭一歪,無力的閉上了眼睛,沒了氣息。

    「……伊達!」方箏哭著喊著他的名字,聲音那樣虛弱無力。紫陽用力閉了閉眼睛,這一刻是他們誰也不想見到的。阿木爾正在遠處殺敵,還不知道自己的親弟弟已經戰死。眼見周圍的敵軍越來越多的湧上來,查哈巴特爾猛的回神,用刀背拍打馬屁股,大喝一聲:「快走!」紫陽立刻放馬狂奔。方箏探著頭,眼睜睜的看著查哈巴特爾離自己越來越遠,淚水迅速模糊了視線,漸漸看不清他的樣子了。「查哈巴特爾……」你要活著……

    查哈巴特爾彷彿聽到了她的心聲,這位鋼鐵般的漢子臉上不禁動容了,被淚染濕的雙眸長時間的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不捨得離開。周圍的生死戰還在繼續,不斷有人倒下去,刀光劍影在他身後閃爍著,而他像雕像似的全然看不到,全部心神都繫在陷入混亂人群中的坐騎,「紫陽,我最信任的兄弟,一定要把她帶出去……願老天保佑你們平安突圍!」

    背後一支明晃晃的刀襲來,查哈巴特爾突然大喝一聲,握緊刀朝敵人砍去。波瀾壯闊的戰爭場面在小小的摩艾鎮上聲勢浩大的上演著,殺聲震天,血流成河,連一向明朗的天空都漸漸沒有了光芒。紫陽一手放馬狂奔,一邊用刀砍向攔截的敵兵,馬背的顛簸讓方箏不停叫痛出聲,紫陽用自己的身軀將她嚴嚴實實的包圍起來,數不清的刀朝他砍來,他的背上,手臂上和腿上滿是一道道的劃痕,但他渾然不覺,終於衝出重圍來到了戰場邊緣,回頭望向混亂不堪的戰場,他緩緩將刀插進刀鞘。

    「方箏?」

    方箏緩緩睜開眼,看見紫陽臉上多了一道嚇人的傷痕,她虛弱的輕道:「你受傷了。」「皮肉傷而已……你再忍一下我帶你去附近的村落。」方箏點點頭,眼睛不由自主的飄向戰場。「好慘烈的戰鬥……他不會有事吧?」

    「他是草原之神,我相信任何邪惡的力量都無法奪走他的生命。」紫陽抱緊她正要駕馬離去。誰知一抬頭,臉色驟變,只見面前赫然出現一隊追來的敵兵,人數不下百人橫亙在他們面前。見被如此多的敵人包圍,紫陽的氣息變了,按向刀柄的手開始抖了起來。他在心裡一遍遍念道:「草原之神啊,請賜予我力量吧……」

    方箏感覺到紫陽的手臂在微顫,略略抬起身子,吃力的看向敵人,完了,這回真的走不掉了!就在他們覺得面臨死亡看不到生機的時候,距離他們兩里遠的地方隱隱現出一道黑壓壓的人群,他們不是縱深排列的,而是平鋪開像一道水平線呈列在視野中,隨著顏色漸漸加深,方箏逐漸看清那是一支蒙古人的隊伍,隨風獵獵抖動的旗幟正是卓卓木那支人馬。

    方箏的心一跳,緊接著劇烈跳動起來。她激動的低喊:「……援、援兵!」他們終於來了!

    因為太過驚喜,她的淚水頓如泉湧,紫陽也看到了,凜然緊張的面龐漸漸現出幾許釋然輕鬆,他輕輕呼了口氣,低笑:「終於來了!」卓卓木急於回援連隊形都不要了,命人馬高速前行,當方箏和紫陽清楚的看到一騎騎勇士們朝這邊快馬狂奔,激動的心情溢於言表。

    擋在他們面前的敵軍回頭望去,紛紛表情一緊,相互看向同伴,每個人眼中都流露出恐懼的神色。不止是查哈巴特爾的援軍到了,還有一支裝束迥然不同的部隊也朝這邊開來,鮮明的明軍旗幟在空中飛揚……

    紫陽面前的敵軍不約而同選擇了逃跑,而且一個比一個跑得快,像撒了鷹似的狂奔。卓卓木領著兄弟們紛紛從紫陽身邊掠過,潮水般向戰場湧去。明軍則顯示出他們訓練有素的一面,隊伍整齊化一的朝目的地行進,猶如一道水銀流入混亂的人群。他們所到之處敵軍不是倒下就是潰逃,轉眼間局勢大變,查哈巴特爾一方控制了整個戰局。「太好了,終於勝利了……」看到這情景,方箏臉上終於露出欣慰的笑,強挺的精神在這一刻徹底放鬆下來,意識也漸漸渙散,身子一軟無力的歪倒在紫陽懷裡……

    方箏夢見自己又回到了學校,跟自己的死黨簡寧一起,時而在教室裡開心打鬧,時而一起在路邊的冷飲店裡吃冰激凌。

    從夜校回來的路上,遇見一夥大戶人家辦喪事,古怪的儀式吸引了她的注意,好奇的站在旁邊看。

    簡寧害怕的拉她:「我覺得有點陰森森的,我們快點離開這兒吧?」

    「看完再說,聽說這種事生者要先給死者讓路,有我在沒什麼好怕的。」

    她的話說完沒多久,簡寧便莫名奇妙的倒在了地上,氣息全無。在收拾簡寧的遺物時,她想起了一位流浪漢,按簡寧留下的線索找到了那個人,得到的答案卻是,要想找到好友必須先完成一項使命。當她啟動那枚有著神奇功能的鎖扣後,她的靈魂奇跡般的投身到另一個姑娘身上,成了蒙古王的夫人尚謠。

    江湖術士說:尚謠命有一劫須有貴人相助,於是,她就成了幫尚謠度過劫數的貴人。跟查哈巴特爾之間的相處有爭吵,也有感動之處,還認識了很多朋友,紫陽,伊達等等讓她牢記一生的好兄弟。

    原來命中注定的劫難是戰爭,原本她提前拿到了鎖扣,誰知它卻失靈了,直到那只意外飛來的冷箭刺中她身體的那一刻,她終於明白了:原因不在鎖扣,而是她還沒有完成即定的使命……

    再次醒來,她是被查哈巴特爾搖醒的,自己置身於白色的蒙古帳內,地上鋪著羊氈,周圍從未有過的安靜,似乎一切苦難都過去了。

    她虛弱的問:「我這是在哪兒?」查哈巴特爾的眼睛紅紅的,激動的將她抱入懷中,「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呢?我們還在摩艾……戰爭已經結束了。」

    「結束了?」懸在空中的心終於落了下來,方箏緩緩的笑了。

    查哈巴特爾連日來一直受困於苦戰,連鬍子都不曾刮,粗粗的胡茬劃過她細嫩的面龐硬硬的,扎扎的,好像還帶著點子濕意。她的頭被他按在胸口,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悸動和不平穩的心跳。

    「紫陽呢?他們還好吧?」「都還好,紫陽在跟你哥哥尚軒在一起呢。」

    她淡笑,抬起眼簾看向他,查哈巴特爾不知她要說什麼,捧著她的臉看著,她輕聲說道:「我是方箏。」查哈巴特爾點點頭,「我知道是你,方箏,尚謠做不出這麼瘋狂的事。謝謝你!」

    她的眼淚接連不斷的掉落下來,他一連聲說了好幾遍謝謝,最後一句尚未出口便哽咽的淹沒在她口中……

    一通熱吻過去,他將喘息的方箏擁入懷中,「我該怎麼感謝你才好?」

    「不用感謝我,這是上天的安排,讓我跟你有過一段短暫經歷,即是尚謠的劫數,也是我命中注定要經歷的使命……現在,一切都結束了,我也該回我來時的地方了。」

    方箏緩緩的虛弱的說道。

    她的話剛說完,明顯感覺到查哈巴特爾的手臂一緊,「什麼,你要走?」

    這次昏迷讓她一下子瞭解了所有的事,看得很徹底,也知道自己快要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傷口已經被紫陽包紮好,目前沒有生命危險了,但是她卻覺得自己的氣力好像越來越不濟了,意識時常在清醒和昏迷中徘徊。「尚謠該回來了,我不能再佔用她的身子了……你的夫人是尚謠,是上天注定要陪你過一輩子的人,而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個過客。」

    「我還能再見到你麼?」他握住她的手,頻頻親吻她面龐。方箏歎息,沒有說話。

    「你愛我麼?」他又問。

    聽他一說,方箏眼中漸漸有淚釋出,盈盈淚光在眼眶中打轉起來,鼻翼兩側微微顫動,嘴唇也顫抖的說不出話。查哈巴特爾無須再問,動容的將她再次抱住,抱得緊緊的。方箏極力忍著鼻腔裡的酸意,虛弱的輕道:「我們……是不可能的……」

    門簾被人掀開,紫陽拖著沉重的腳步走了進來,他們扭頭望去,只見紫陽單膝跪地,頭垂得低低的,讓人看不到他的表情。查哈巴特爾意外的看著他,身為將軍的紫陽從未對他行過大禮,今兒這是……

    「查哈大人,紫陽有個不情之請……」

    方箏微微笑,「紫陽。」查哈巴特爾低頭看看懷裡的方箏,頓時明白了紫陽的請求,原來紫陽喜歡上了方箏。

    不久,方箏換到了紫陽懷中,查哈巴特爾退了出去。方箏會心的笑:「很高興這時候能看到你,你好像是專程來送我的,知道我要走是嗎?」

    「江湖術士曾跟我說過一句話,讓我在今日這個時候一定要見到你。現在才明白那個江湖術士是什麼意思,你要走了是嗎?」

    紫陽的手輕輕撫上她面龐,方箏點點頭,「事情都結束了,我也沒有留下來的理由了。」

    「是麼,我們好像還沒開始就要結束了……」紫陽低語,擁緊她,「讓我陪你這最後的時光吧。」

    「紫陽……」跟查哈巴特爾那狂暴兇猛的愛相比,紫陽的愛一直如細水長流,不著痕跡的包圍著她,方箏輕聲歎息:「紫陽,你必須試著忘記我……不然痛苦的只有自己……」她感覺到紫陽的身子僵了一下,「我會想念你的……」

    「我怕自己會永遠忘不了你這個人……」方箏除了歎氣不知該說什麼好,紫陽輕吻著她額頭,「這輩子不能擁有你,希望來生我們能有機會重逢,下輩子不要再錯過你……」

    方箏安心的閉目輕道:「我從不奢求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但是紫陽,我很期待著未來的某一天我們能夠重逢,想遇到你……把這輩子不能回報給你的愛通通的……回報給你……」紫陽的擁抱很溫暖,很舒適,讓她的意識象墜入棉花團似的,只想一直沉睡下去,不願醒來。她好像感覺到紫陽把什麼東西塞到了她手中,還有他輕顫的聲音:「這個鏈子是我的,由三個狼牙製成,送給你……帶著我的記憶……去吧……」

    漸漸的,整個世界變得很安靜,靜得聽不到任何聲音,她安心的睡了過去。

    紫陽低頭看看懷裡的人,她睡得好安詳啊,等她再次醒來就不再是方箏了,兩道淚水靜靜沿著面龐滑下來,落在熟睡的人兒臉上,紫陽如僵住一般依然抱著她,久久未曾離去。

    金色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照射在地上形成無數晃動的小光點,也照映上睡在湖邊的一個小身影上。幾個丫頭和隨從正在離她不遠的地方打鬧,不時傳來嘻笑聲,漸漸的,姑娘的睫毛微微顫動,眼珠動了一下,眼簾慢慢睜開。刺眼的光線讓她不得不以手遮擋陽光,眼睛總算適當了強光。

    看到不遠處打鬧的一小群人,她奇怪的側頭看著,疑惑的自語:「哎,這是哪裡呀?好像……」好像不是她來的地方啊?她站起來打量四周,這個地方很陌生,她從未來過,有點像城市郊區的風貌,但平時她經常隨校隊去各個地方參加比賽,不記得新城附近有這樣一塊地方啊?再看那群人的衣服更讓她疑惑了,現在流行復古風麼,看他們的穿著很像清朝時期的風格,莫非……在拍戲?她往周圍看了又看,哪裡有攝制組的影兒啊!

    她不解的撓了撓頭,無意中視線掃到了衣袖,哎?這是……她意外的發現自己身上穿的竟然也是清朝時期的扮相。綿衣華服,小馬甲外加長裙。她眨了眨眼睛,馬上來到湖邊照照,這一照她樂了,這不就是她原來那張臉嘛,捏了捏臉頰,做個鬼臉,再笑一笑:沒錯,絕對是自己,地地道道的方箏!可是,為何是這身扮相呢?

    不管怎麼說,至少她從尚謠身體裡回來了,又可以做回她自己了。她蹲在湖邊細細打量自己的髮飾,很為自己的新裝束感到新鮮。當她正好奇端照的時候,湖裡映出一支粗大的木棍從她頭後面探出,她一怔,正要回頭看,猛然間後腦被重物猛擊了一下,她眼前一黑,大腦嗡的一聲空白一片,就聽不遠處傳來女孩們的驚叫聲:「小姐!」「主子!」

    另一個聲音也在急急催促:「抱起她快走!」接著,她的意識消失了,身子軟軟的倒在某人懷裡……

    「沒抓錯吧,她真是兵部尚書方書海的掌珠?」

    「千真萬確,我們還問過下人,沒錯的。」

    「混帳!據我所知方中堂半個月前已經告病回山西老家了?怎麼可能將掌珠一個人留在京城?」

    方箏醒來時正好聽見這段談話。說話的人嗓音很粗,像是個急脾氣,聽上去好像在談論她的事。發生了什麼事?她的眼睛被黑布蒙著,嘴裡也塞著東西,試圖動一動,發現手腕被反綁在身後了。怎麼搞的?莫非遇到劫匪了?她支愣著耳朵想聽他們在說什麼,結果越聽越狐疑:兵部尚書?這不是古代的官銜麼?

    「老大,只剩下掌珠不是更好麼?少了我們很多麻煩事。」說話的這個人有幾分竊喜,只聽一聲清脆的巴掌聲,粗嗓音的男子低罵:「你懂個屁,她家人不在京城我們朝誰要贖金?看你辦的事,不是抓個沒背景的野丫頭,就是抓個要不到贖金的千金。我白養你這個飯桶了!」

    「老大,是你說要挑有錢人家的丫頭抓,我好不容易抓回一個你又不滿意……這劫匪的活好做麼,稍不留心沒準就被順天府的官員抓進去了,我這是在玩命啊,容易麼我。」說話的人滿腹牢騷。順天府?這名字聽起來好熟悉啊,好像在哪裡聽說過?方箏納悶的想著,一邊用力掙扎,突然聽不到他們說話的聲音了,少頃,一隻大手揪住她衣領,一把將她從地上拎了起來,口中的東西也被人拿掉了。

    「你叫什麼名字?」粗嗓音男子問。

    方箏咳了幾聲,好容易把嗓子癢癢的感覺壓了下去,喘息的說道:「你們是誰?我不報警,你們也不要傷害我,有話好好說。」

    「我們都是苦漢子,只劫財不劫色,你有錢麼?」

    「有有。」方箏忙點頭,「聽這位大哥的口氣是個好說話的人,不妨鬆開我,我們面對面的談?」若手腳被縛,即便再有能耐也無法施展拳腳,她只想先讓自己解脫出來再說。

    透過黑布,她隱約能看見兩個模糊的人影,他們相互看了一眼,好像在懷疑她的話。豎著耳朵聽了一會兒,見對方一直沒有說話,便又道:「我有錢,不過都在銀行卡裡,不如我們商量著來,只要你們別傷害我。」

    「銀行卡?那是什麼鬼東西,我們要銀子,不要卡!」揪著她衣領的人粗聲道。另一個人湊到老大耳邊私語:「這丫頭好像不怕咱們?別有什麼問題吧?」方箏象得到了提點,馬上戲劇性的做出一副很膽小的樣子,點頭如搗米:「我真的好怕啊,你們放了我,要多少銀子我給!」

    興許變臉變得有點快了,一點過渡都沒有,那兩個劫匪愣愣的看著她,足足有半晌沒有出聲,也沒有任何動作。這時,那位老大手略略鬆了少許,「府上在什麼地方,可有人為你付贖金?」

    「有,長安大街西涼巷239號,我哥哥在那兒,肯定會付你們錢的!」

    方箏心裡有個壞壞的聲音在笑:哥哥要知道她被綁架了,鐵定會給他們一頓臭揍!

    以她二哥全國武術冠軍的功底放眼新城還沒有遇到過敵手呢。

    粗嗓音的男子放開了她:「我會去打聽的,如果拿不到贖金你的小命就玩完了。

    龍眼,你在這兒盯著,我出去一趟!」老大轉身離去。叫龍眼的人點頭哈腰送老大離去。

    開門的時候,門外的嘈雜聲傳進來,好像有很多人在這裡。

    隨著門一關,很快屋子只剩下他們兩人,龍眼不懷好意的欺身上前,撫向她臉頰,「其實沒有贖金也沒關係,只要你好好伺候大爺和這裡的弟兄們,同樣可以饒你不死……」

    方箏絲毫無懼,微笑道:「那位大哥已經走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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