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鎖扣奇緣三部曲之二 第74章 蹊蹺戰事 文 / 司徒平安
第74章蹊蹺戰事
她一動也不敢動,後來見他又說了一遍,這才依言躺下。她緊張的心道:這人想幹什麼,萬一他要是不軌,她豈不成了案板上的羔羊任他宰割?他將她的戒備與緊張悉數盡收眼底,什麼話也沒說,手一揮,一件床單罩上了她。尚謠愣愣拉住被單,好生意外,頭領緩緩直起身離開床頭,散開披肩的彎曲長髮重新紮起束在腦後,穿上外衣,接著他手中突然多了一把短刀,竟然又是她那把,哎?什麼時候又跑他那兒去了?她驚訝的看著他將短刀插到高靴內,很是納悶。他起身扭頭看了她一眼,「今天我有很多事要忙,你最好乖一點,不要給我找麻煩。」
她忙點點頭。「查哈巴特爾應該教了你很多規矩吧,我跟他的脾氣一樣,你若聽話,什麼事都沒有,不聽話……」他的話頭停住,手指在自己脖子劃了一下,那動作是不安份就是死路一條。她再次點頭,還閉上了眼睛。聽見推門聲響起,他走了出去,接著是房門上鎖的鐵鏈聲。她跳下床透過門縫往外看,頭領去了那邊的大屋子。昨兒好像說那些姑娘三天內全部拍完,應該是忙這件事去了。
過了一會兒,就見十幾輛排子車停到了院子裡,打手們不斷將手腳捆住的姑娘以肩扛的方式陸續裝車,那位頭領一直站在旁邊看著,有個姑娘哭鬧的不肯上車,她趁腳繩扯斷了,瘋了似的往門外跑,有個打手幾步追上她一把將她搡回,她被滾落到地上,恰好停在頭領旁邊。頭領蹲下身,扣住她下巴,冷冷的問:「想死想活?」這個人的作風跟查哈巴特爾好像,曾經查哈巴特爾也這樣問過那些不服管束的女奴。姑娘嚇得淚流不止,「大人,求求你放過我,我家有很多錢可以贖我,求你不要把我賣出去!」
「要麼被拍賣,要麼留下來伺候這班兄弟。」頭領無情的說道。
姑娘驚慌的看向四周,那群打手們個個如狼似虎的盯著她,另一個人色迷迷的笑:「為了讓你們能賣個價錢,我們可有很多天沒有碰女人了,你想留下來伺候我們那最好了,我先嘗嘗鮮如何?」說話的人一把將她從地上拉起,伸手插入她破舊的衣內放肆非禮起來,其它男人轟得笑開,姑娘掙扎哭鬧都無濟無事,非禮的男子壞笑:「不聽話就是這個下場,陪我去旁邊玩玩吧,伺候好了就饒你不死。」說著,扯著她往角落處走去,頭領沒有反對將頭轉向了別處,其它男人開始繼續幹活。不久,女人的哭喊聲求饒聲響起,伴著響亮的巴掌聲,男人也在喝斥著什麼,那邊正上演慘不忍睹的一幕,這邊的男人們笑得更起勁了,還有人不滿地說什麼輪不到自己就不行了,尚謠明白了,若有誰不想被拍賣留下來的後果只有死路一條,那就是被凌辱至死。
聽著那邊淒厲的哭聲,尚謠只覺得心慌得要命,腿也抖得厲害,她緊緊捂著耳朵。一會兒那個男人回來了,一副笑得很爽的樣子,沖頭領點了下頭便精神百倍的去幹活了,接著又換別人摸了過去。頭領朝那邊看了一眼,又轉回了頭,似乎查覺到什麼,頭意外的又朝身後望來。乍一對上他的深眸,尚謠心一驚,像受驚的兔子三步兩跳的逃回床,拉開被子躺下。她剛剛閉眼,門就開了,頭領出現在門口,緩緩的腳步聲朝這邊走來,最後停在了床頭。尚謠因為緊張心跳得很快,手緊握成拳讓自己保持鎮定,頭領從她微顫的睫毛和喘息未定的呼吸中一看就知道在裝睡,他看了外面一眼,拿起床單做了個動作。布料撕裂聲響起,她睜眼一看,他從床單上撕下了一大塊布,接著就見他低頭看來,「張嘴。」然後將布塞到她口中。
「一會兒這裡會很熱鬧,你最好不要出聲。」
然後,他找出繩子要綁她手和腳,她連連搖頭向床裡縮去,他一把將她扯回近前,幾下便將她的手和腳結結實實的綁住。然後蓋上被子,只露她的頭在外面。「不管聽到什麼也不許出來,不然,你的命運會跟剛才那個姑娘一樣。」說完,他轉身出去,將房門鎖上,繼續監工去了。她試著掙扎了一下,繩子綁得很緊,勒得肉都疼了。她移動身子吃力的挪到床邊,本想下床站起來,結果腳一軟整個人從床上滾落摔到了地上,疼得她眼淚差點流出來。
她像個蟲子似的一點點挪動自己,費了好大勁才移到門口,透過門縫往外看,幫手們都在忙碌著,剛才的大屋子原來是座簡易房,四周的圍布拆去,一座寬敞的舞台出現在眾人面前。她意外的睜大眼睛,原以為她們會被運到別處拍賣,想不到會在這裡!怪不得這裡的場面出奇的大,原來傳說中的女奴拍賣場就在眼前!
她坐在地上,靠著門休息,一夜沒有安睡,加上早上沒有進食水,這會兒肚子餓得直發虛。一個時辰後,外面的場面收拾乾淨了,十幾張簡易桌凳擺在空地上,打手們忙了一陣子開始吃乾糧。另一邊,一個手下在跟頭領談事,聲音低得很低,「老大,外面的人都在議論查哈巴特爾呢,聽說他跟明軍休戰了,因為夫人失蹤的事此刻正朝西涼夏趕來呢……」查哈的消息!尚謠頓時來了精神,忙貼到門縫繼續聽,「我們抓來的那個小姑娘會不會真的是他夫人?從年紀長相還有身上的衣服,哪兒哪兒都對路,應該是真的。」頭領靜靜的聽著,沒有什麼表示。手下的聲音壓得更低了,「老大,查哈巴特爾可不好惹,萬一被他知道夫人被我們抓了,這不是自找麻煩麼?」
「人是你找來的,抓她的時候就沒考慮後果?」頭領冷笑,「即然到了我們手裡,她就不再是什麼夫人了,只是我的女奴。這件事給兄弟們交待下去,把嘴巴封嚴點,誰走露消息我要他的命!」
「是是,可萬一查哈巴特爾來了怎麼辦……女奴拍賣會他可是年年不落呀。」
「他不會來的,正他急於找他的夫人,哪有心思參加女奴拍賣會,三天拍完,拔營回崑崙山。」頭領說完欲走,手下啊了一聲:「老大,兄弟們還想在這裡好好消遣消遣呢,跑了半年不就是想在這裡好好樂樂,這麼快回去不掃兄弟的興嗎?」頭領想了想,「幹完活,放兄弟們兩天假,第三天準時出發。」手下點頭哈腰的樂了,湊到頭領耳邊道:「小王爺一直在打聽那個姑娘的消息呢,問我們哪天拍她,瞄老大的意思是想自己留著吧?」頭領眉頭微皺斜了手下一眼,那人嘿嘿笑道:「那姑娘瞧著細皮嫩肉的,手感也好,查哈巴特爾看上的女人肯定滋味不一樣吧嘿嘿。我是覺得,老大經手的姑娘無數一直沒瞧得上的,這個姑娘好像很對老大的胃口,不如留下來,讓她好好伺候你呀?」說完,樂顛顛的跑了。另有人喊老大:「頭,賣家進場嘍!」
這時,場面的賓客們陸續湧了進來,都是各地趕來的大買家,衣飾各異,來自什麼地方的人都有。一些地位較高的貴族被安排到有桌的地方好茶伺候,其它人只有坐干凳子的份了。漸漸的,這裡變得越來越熱鬧,不少人是這裡的常客,一落座就跟周圍的人攀談起來。尚謠從門縫裡望出去視野有限,只能看到前排和舞台的情形,後面的情形雖然看不到,可從現場的嘈雜聲也聽得出來外面已經爆排了。「喲,這不是索倫固倫族長和貴公子麼?你們也來了?」有人高笑。
衛夫!他也來了!尚謠急切的尋找,終於看見衛夫和他父親被人迎到前排的空位上。太好了,終於碰見熟人了!衛夫若知道她在這裡一定會想辦法救她的!她正要呼救,突然發現手腳被捆得死死的,嘴巴也被堵住,根本無法傳遞消息,急得她出了一身汗。怎麼辦,我怎麼這麼笨,怎樣做才能讓衛夫知道我在這裡?
她無力的倚的門板乾著急沒辦法。外面響起激烈的鼓聲,拍賣開始了。她緩緩抬眼看去,只見人販子的手下從馬車上拉出一位姑娘推到台上,高喊叫賣:「這位姑娘16歲,身高五尺一,身材健壯皮膚光滑,開價五百兩。」台下的老爺們開始報價,很快價格漲過了上千。有人問:「誰知道是不是開苞過了?」坐在台旁的人販子頭領冷冷的目光掃過去,「我出手的姑娘個個都是清白之身,這是我們的規矩,問這個問題的人應該是生客吧?」
被問的客人牛氣轟轟地說:「她穿著那麼多衣服,怎麼讓我們知道她身體有沒有缺陷?」
「別急,我們讓每一個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台上的手下一把將姑娘身上的衣服撕下來,轉眼間,姑娘變得身無寸縷。看著那個可憐的姑娘站在風中瑟瑟發抖,像個牲口似的讓男人們欣賞,尚謠感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羞辱。女奴……當真比牲畜還不如嗎?為了證明體格健康,手下還捏開姑娘的嘴讓大家看:「懂行情的人都知道牙為骨余發為血余,都瞧瞧,看清楚,這貨色細白牙齒咬金斷玉,就是賣三千兩也值。」
很快台下的客人接連不斷的報價,將開價五百兩的價格漲到了三千兩百兩,最終被一位富紳拍下。手下將那個姑娘推過去,雙方當面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旁邊有人笑富紳:「一看你就沒經驗,這裡的好貨色都留在後面呢。」富紳抱著姑娘大肆上下其手,滿意的直點頭,「無妨,只要我看上眼的,大不了多拍幾個就是。關健是要值這個價才行。」
接下來,第二位姑娘被推上了台,又開始新一輪的叫賣。尚謠眼睜睜的看著衛夫,不曉得他怎麼也來了,以前他從不喜歡光顧這類情色場所的。衛夫眼睛望著舞台一直怔怔出神,好像心思沒在拍賣上面,旁邊的族長碰了碰他勸說著什麼,他這才打起精神看起來。看上去好像族長在鼓動他參與拍賣,不會是想讓衛夫買幾個女奴回去吧?他們要女奴做什麼?過了一會兒,衛夫突然起身朝這邊的過道走來,族長見狀忙追上來,最後在離屋子不遠的地方拉住了他,「衛夫,還沒有結束呢,多看幾個呀?」
「我不感興趣。」衛夫又要走。
「你都已經成人了,該到選妻的時候了,買幾個女奴回去好好調教調教可以豐富你的生活呀。」族長勸道:「你看你,還是個男人麼,哪有男人對美色不感興趣的,這樣將來怎麼成親成家,要知道你要繼承我的位子,是將來的族長,身邊哪能沒個三妻四妾的。」
「我沒有成親的打算,所以不想找女人。」
「我知道,你心裡還惦記著她,現在她是查哈巴特爾的妻子,是人家的人,你這樣想下去有什麼用?」聽了族長的話,尚謠怔怔的看著他意外極了,想不到衛夫仍喜歡著自己。族長好言軟語的勸慰道:「乖兒子,跟我回去,就算沒興趣也是可以後天培養的,這又不是選妻子,只是個玩物罷了,多幾個玩具不是好事走走走……」衛夫聽得很不耐煩,但還是被族長強拉回去。尚謠用身體撞門試圖發出聲響,可惜外面的喧囂聲太吵,她的努力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只有離這邊最近的一個打手扭頭看了這邊一眼,沒發現任何異常便又轉回頭去。
拍賣女奴的活動已經開始了,外面仍有不少人在往裡進,這些人無論買與不買都要先交為數不菲的一筆進門費才可進門觀看。尚謠好像還聽見瓦剌小王爺的笑聲,突然,她想起頭領曾說了句可疑的話:已經有人預訂你了……怪不得瓦剌小王爺想要你……小王爺怎麼知道她在這裡?她被抓的事除了親衛隊,應該沒有任何人知道,小王爺居然這麼快就知道了。
難道自己被抓的事跟小王爺有關?她越想越覺得哪裡不對勁,究竟什麼地方出了問題?只聽小王爺高聲笑道:「急什麼,好貨色還在後面呢,我要拍就拍絕色……」他等的就是她吧?尚謠心裡的火一拱拱的往上湧,直到現在他還『惦記』著她,真是色心不死呀!「哎哎,齊齊格大人,請等下!」小王爺像是叫住了某人。尚謠往外一看,被叫住的原來是人販子的頭領。這下,小王爺也進入了她的視野,只見齊齊格朝這邊走來的中途小王爺上前攔住了他。小王爺看了旁人一眼,神秘兮兮的拉頭領走到場外,恰好這個位置是靠近小屋的地方,他們的談話自然也被屋裡的尚謠聽得一清二楚。
「我點名要的那位姑娘齊齊格大人就不要拍了吧,我可以出一大筆錢買下她。反正對你來說她也是意外之財,如果不是我設計騙她去了客棧,你們也不會憑空得到這麼好的貨色,對你們來說這可是空手套白狼的好事呀。」
什麼?尚謠吃了一驚,原來那張字紙有問題!是小王爺做的手腳!這傢伙真是壞到骨子裡去了。齊齊格聽完他的話,只是冷哼一聲,「齊齊格大人,我這是好心想讓大人白賺一筆,不然我完全可以直接搶到她,何苦要勞動大人的人如此大費周折你說是不是?」小王爺自以為很聰明,誰知齊齊格一眼就看穿了小王爺的心思,根本不買他的帳,雙手抱胸冷笑道:「這麼說我還應該感謝您是不是?」
「感謝的話就免了,我們怎麼說也有幾年的交情,稱得上朋友了。那個姑娘就直接送給我如何?」
「如果你自己能辦到的話,何須我的人動手,你是怕事情敗露將來被查哈巴特爾知道,所以才找我的人做你的擋箭牌。小王爺,這算盤你打得好精啊,不過,人即然到了我手上,怎麼安排由我說了算,就算你想要也要按我的規矩來,對不住,我只認錢不講交情。」齊齊格撥開小王爺朝這邊走來。小王爺正想追他再說幾句,結果被頭領身後的打手攔住。這場拍賣會從早上一直熱熱鬧鬧的進行到傍黑時分才漸漸消停。尚謠坐在地上倚著門板已經餓得沒力氣了。之前看見衛夫離席而去,她唯一的獲救希望也被落空,身心雙重打擊下,失望的她再也不想動了。「還有兩天……」希望衛夫還能再來,因為他今天沒有拍下任何女奴,興許族長還會拉他過來,她要想辦法跟衛夫取得聯繫才好。
天黑了,門鎖被人打開,齊齊格回來了。他關上門,點燃燭燈,掃了一眼發現尚謠歪坐在窗子下面。她手腳均被綁住仍不老實,居然挪到那邊去了。他走過去,用短刀割斷繩索,因為綁得太緊,細嫩白皙的手腕被勒出一道可怕的青痕,皮膚隱隱泛著血絲,抬頭再看尚謠,她的心思像是飛去了別處。
她肯定被查哈巴特爾寵慣的十分嬌貴,從未受過這樣的苦吧?齊齊格將刀插回靴子,將她抱了起來。回到桌子旁邊,他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手臂環著她的腰,一邊倒水一邊問道:「外面的情形你都看見了?」說著,把杯子湊到她唇邊,尚謠就著他的手抿了一口。一天沒有進食水,紅盈盈的嘴瓣顯得略略發乾。等他鬆開手,她仍捧著杯子小口小口的喝著。他手拄著頭,靜靜的注視著她。「小王爺好像對你垂涎三尺,一直追問你拍賣的事,他對女人只有三天熱度,玩過也就沒興趣了,與其跟他倒不如跟我走,我不會把自己的女人像破鞋一樣拋棄。」
尚謠一直默默的喝著水,什麼話也不說。他抬起她下巴,讓她直視著他的眼睛,「你覺得呢?」
「我是查哈巴特爾的妻子,在他還沒有死,還沒有拋棄我之前,我不打算跟任何人走。」她聲音很輕,柔柔的,口氣卻無比堅定。齊齊格冷笑,「是啊,當盜賊頭目的女人肯定不如蒙古王王妃風光,可惜你不再是了。」「查哈巴特爾肯定會來找我的,他不會放過任何想打我主意的人。」尚謠輕聲說道。話剛落,手中的杯子不見了,下巴被他扣住了。
「我做的就是女人生意,想打誰的主意只憑我一句話。就算查哈巴特爾來了,想從我手中奪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他淡淡的笑,「顯然,你低估了我的能力,我闖蕩江湖十幾年這點實力還是有的。」說完,拉近她的頭,用心想一親芳澤。她用手抵住他的肩,使暗勁撐著就是不肯讓他如願,他輕笑,看不出這柔弱的小貓還有點力氣,他握住她的手輕而易舉便將她的手拉開,反背到她身後,「還是聽話一些比較好。」他沒有給她後退的餘地,手扣著她後腦,強勢的吻了上去。她用力掙扎,想推開他,可怎麼用力也無濟於事,他的力道大的驚人,她被牢牢鎖住完全動彈不得。
他的掠奪一如查哈巴特爾的作風霸道又強勢,在他的索求下,她漸漸覺得自己快要沉到谷底了,隨著氣力的消失,意識也開始分崩瓦解,原本就沒有多大力氣的終於失去抵抗癱軟在他懷裡。一通深吻過去,他放開了她,看到那雙迷離幻散的迷人瞳眸,他一貫冷靜的面龐泛起極淡的笑,嘴唇擦著她的唇瓣低語:「你的味道能讓男人們為你瘋狂……我決定了,帶你走。」
少頃,迷失的心神終於找回,她的清眸逐漸變得清亮起來,見自己仍在他懷中,她掙扎的要離開。
「從現在起你是我的女奴,一輩子的,女奴!」他緊鎖著她的腰,宣佈著她的歸屬。
「休想,我不是任何人的女奴,我是王妃,查哈巴特爾的女人!」她憤怒的瞪著他。他遺憾的搖頭,「你要學的聰明點,太固執可不是好事。」這時,一個奇怪的聲音響起,他豎著耳朵聽了一會兒,目光移到她腰部,尚謠臉通紅,一天沒吃飯的她肚子早就餓扁了,剛才的聲音就是肚子發出的咕咕聲。他恍然想起吃飯的問題,提高聲音衝門外叫道:「來人!」不久,豐盛的食物陸續擺到桌上,手下退了出去。
齊齊格用手指點點桌子,示意讓她吃。尚謠也不客氣,拿起碗筷動手吃起來。出身富裕之家的尚謠有著良好的修養,即使很餓很餓的情況下吃起飯來也是斯斯文文的,樣子很優雅。齊齊格眉頭輕揚,好心的勸道:「在這裡你不必太過拘束,想怎麼吃就怎麼吃,一天沒吃東西應該很餓了吧?放開吃,怎麼痛快就怎麼吃!」
尚謠看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真的放下了筷子,拿起一塊熟羊肉大口大口的吃起來。手指肉上沾滿了油,嘴唇邊也沾著肉屑,但她已經顧不得優雅了,吃得十分痛快。齊齊格手拄著頭,在一旁饒有興趣的看著,唇邊隱隱現著一絲好笑。她一邊喝水一邊吃肉,沒一會兒功夫,一塊大羊腿就被肚子報銷了。終於吃飽了!她用帕子拭了拭嘴,長長舒了口氣,然後坐直身子。齊齊格見她吃飽了,起身將她抱到床邊,又從床單上撕下兩條布,拉過她的手纏起來,很快,兩手腕都做了簡單包紮。做完這些工作他深深的看著她,「明天我不捆你,但你要聽話,不許給我找麻煩,明白?」
她摸著手腕,緩緩點了下頭。他在床邊坐下來,她下意識的往裡移,只見他在床的外側躺了下來,合上了眼睛。她輕輕吁了口氣,抱著膝蓋靠牆出神,不知明天有沒有機會……雖然現在這個人對她還算客氣,沒有碰她,但他終究是個人販子,沒有禮法可講,誰知道哪天會對她起壞心。所以她要盡快逃出去,至少要讓查哈巴特爾和朋友們知道她的下落,明天衛夫他們還會來吧?怎麼跟他取得聯繫呢?她把耳環摘下一隻拿在手中看著,口中喃喃念道:「應該有希望吧……」夜漸漸深了,不知何時她頭垂在膝蓋上沉沉睡去。
清晨,窗格漸漸開始透亮,偶爾外面響起一兩聲鳥鳴,尚謠從沉睡中醒來睜開眼,意外的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身上蓋著被子,齊齊格已經不見了。「奇怪,什麼時候躺下的?」她坐起來打量四周,桌上放著幾盤小菜,像是剛剛端進來的,房門半掩著,可以看見外面的人正在忙活第二天的拍賣活動。她走下床,準備去外面看看動靜,剛走到門口碰巧齊齊格拿著兩隻碗和筷子往裡走。他順手關上了門,攬著她腰坐到桌旁,「吃點東西吧,我們一忙起來連飯都顧不上吃,下一頓就是晚上了。」
原來他早起鼓搗早膳去了,桌上的四盤菜都是男人們愛吃的羊肉和牛肉,昨天是餓急了才吃得下,現在看著這些油膩膩的東西,她直反胃,一點想吃的**都沒有。齊齊格拿起羊腿撕扯著嚼著,她只是捧著馬奶茶小口的喝著,他看了她一眼,拿出短刀切了幾小塊肉放她碗中,「吃吧,沒有好的體力你走不出草原和大漠。我帶來的姑娘們因為身子骨差,運到這兒就死了三成之多,沒有好的身子你哪裡也去不了。」
她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還沒放到嘴裡,心裡突然湧起一股噁心,她忙捂著嘴推開碗。齊齊格見狀,用刀插起那幾塊肉吃到嘴裡,一邊吃邊道:「算了,看來晚上你才會有胃口。」尚謠手撫著胸口不住的喘息,噁心感一過去心裡便如火燒一般,身子發虛渾身直冒冷汗。怎麼搞的,她生病了嗎?尚謠不安的想,這種感覺以前也曾有過,那次好像是……懷身孕的時候,難道這次……她臉色蒼白的不敢往下想了,自眼角的餘光她注意到卓卓格在看著自己。要是被他知道自己懷了查哈巴特爾的孩子,他興許會殺了她或是殺了這個孩子也說不定,他可是人販子,什麼事都做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