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鎖扣奇緣三部曲之三 第81章 命定遇見 文 / 司徒平安
第81章命定遇見
雙兒激動的鼓掌,連連讚道:「哎,小姐,你什麼時候學會的這套戲法,打得太漂亮了!怎麼以前沒見你打過?」
以前麼?嘿嘿,又不是她啦,當然沒打過!方箏惦著棍子笑道:「你說,我這本領對付一兩個登徒子應該沒問題吧?」雙兒啊了一聲,「什麼叫登徒子?反正小姐有這點本事,倒是可以趕走那些企圖調戲小姐的公子哥了。」突然,雙兒的視線朝她身後飄去,臉色驟變,驚呼道:「啊,小心!」方箏還未回頭,就感覺到身後一陣疾風襲來,她條件反射的掄起棍子向後掃去,一道身影從空中躍下,一腳踢開她的棍子從容落地。來人面覆黑巾看不清他的面目,身上穿著一件不知是幾品的官服,人也不說話,展開手腳朝她攻來。方箏嚇了一跳,接連避過幾招來式後迅速予以反擊,與她華麗漂亮的招式相比,對方的動作顯得更為迅捷實用,一招一式沉穩兇猛,剛性十足,若實戰起來有其絕對的殺死力。對方並不急於勝過她,似乎有意看她的身手,但她無論怎樣反擊,對方都能接下來,她越打越狐疑,這人是誰呀,他的身手有點深不見底呀?對方眼中同樣流露出幾分驚奇,她的招式變幻多端,令人眼花繚亂,想不到簡單的動作可以演變出如此繁多的招式,看似有點真功夫,漸漸的,他的眼底浮現出讚賞之意。
方箏好不容易瞅準對方的空當,迅速迴旋踢,將他逼退一米開外的地方。剛要喘口氣,忽聽張進寶的聲音叫道:「好,我也來!」緊接著又一道身影躍進來。方箏被他逼得不得不招架,一邊叫道:「張進寶,你幹什麼?」
「試試你的斤兩呀,看你還有沒有瞞我的地方?」張進寶不給她喘息的空當,一招緊似一招的攻上來。方箏這才真正見識到武將的實力,這樣兇猛的攻擊以前曾在伊達身上見識過,此時再一次領教了猛將的實力,竟被他打得全無招架之力,眼見重拳襲至面門,她唯恐避之不及,腳下一錯步身體撲通摔了個五仰八叉,「啊!」她叫痛出聲。張進寶的拳頭停在半空中,根本沒擊中目標,見方箏狼狽的瞪著他,他故作輕鬆的吹了一下拳頭衝她揚了揚眉,「小丫頭,跟我比,差遠了。」他分明是故意的!,技不如人也沒什麼好說的,方箏悻悻的看了張進寶一眼。
張進寶說完,扭頭問剛才那個蒙面客,「老兄,你覺得呢?」
哎?跟張進寶在一起的人……莫非是……方箏心一動,扭頭朝蒙面客轉去,只見蒙面客緩緩轉過身,臉上的黑巾拉下,一張俊朗面孔露了出來,果然是費揚古。費揚古衝她微微一笑,走上前,伸手將她拉起,「我還是頭一次遇到會身手的姑娘,招式精湛絕倫,論能耐不在驍旗營之下呀。」他的黑眸透著掩飾不住的喜愛之意直直注視著她,竟然看得方箏臉微微發燙。「看來張進寶對你的評價言不屬實,只有親自試過才知,看不到你的光彩是他的錯。還好,我沒有錯過,很高興認識你!」他仍握著她的手,遲遲沒有鬆開,注視她的黑眸透著濃濃的喜愛之情。方箏的視線被他的眼神牢牢吸咐,一句不經大腦的話脫口而出:「彼此彼此。」
那雙黑眸漸漸彎成新月,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彷彿這一次,他們才真正相識,共同的默契和隱藏於心間的尚不被人查覺的情感也開始蠢蠢欲動,一股子久違了的熟悉感重新襲上兩人心頭。這一刻,一場浪漫的愛情故事由此開始了……
「看花片嘍,精彩的花片!」
「賣扇子,紙扇、木扇、綾絹扇應有盡有,大家快來看啊!」
「比一比,看一看,上等的緞面一流的蘇繡,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京城的大街上,各個商販紛紛破嗓子吆喝,一聲大過一聲,吸引著往來行人熙攘無比。方箏新奇的東瞧西望,拉著雙兒不停的往前走,害得雙兒被迫一路小跑的跟著。「小姐,你到底想去哪兒呀?胭脂水粉的都錯過去了?」有人管吃吃住,還不限制她的自由,這正是她理想的生活方式。
「聞到香味了沒,烤鴨的味道,離著八丈遠時我就聞到了,附近一定有烤鴨店!」方箏一邊嗅一邊興沖沖的四處踅摸,最喜歡吃全聚德烤鴨的她誤以為京城裡也有這家店,誘惑得她饞涎欲滴,很快視線落到前方一間酒樓。「就是那兒,我們上去瞧瞧去!」雙兒一見忙拉住她,「不要,那兒全是男客,我們去不大方便。」
「有什麼不方便的,要不你等著,我去買!」方箏不由分說,腳步不停的直奔烤鴨店而去。一會兒,方箏捧著一包東西美滋滋的趕了回來,拉著雙兒來到小河邊乘涼。馬路對面是一家接一家的店舖,路上的行人也是絡驛不絕,大熱天的也只有這邊的河邊草地可以舒服的坐上一會兒。河邊成排的垂柳下,不少人在三三兩兩的乘涼,其中有棵樹旁沒有人,但是河邊卻支著一根垂桿,有只小凳子扔在那兒。見那裡沒人,方箏馬上拉著雙兒搶佔地盤,在樹旁坐下來。「來來來,就坐這兒了。這味道不錯,可惜不是地道的全聚道烤鴨,回頭帶你去嘗嘗他們的烤鴨,那味道才地道呢!」方箏打開烤鴨讓雙兒聞,雙兒捏起一塊肉嘗了嘗,頻頻點頭,「全聚德?我聽都沒聽說過,小姐又在吹牛。」
啊?方箏微怔,「沒有,那可是百年老字號的老店?」怎麼會沒有呢,據說全聚德烤鴨店始創於清朝某年間,難道不是這個年代?看來沒有大飽口福的機會了,她略有點遺憾的歎了口氣。附近有不少人在垂約,她好奇的擺弄魚竿也學他們的樣子下餌拋竿。雙兒一邊吃一邊不安的四處張望,「小姐,我們是不是佔了人家的位置?要不換個地方?」
「大樹底下好乘涼,多個人少個人也沒什麼,反正現在人不在先待著。」方箏擦擦手,從紙包裡挑出一塊鴨腿津津有味的啃起來。雙兒邊吃邊問:「小姐,你一點都不緊張嗎?」
「什麼?」
「秀女呀,下月就要大選了,就是決定你命運的時候了。」
「秀女?」方箏忽而想起這位小姐身上還有這樁子事,昨天她離京出走也是為了躲避秀女這件事吧。琢磨了一會兒,漫不經心的點頭道:「沒選上就沒選上,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要是沒選上我就回來繼續過我的快樂日子,能不被選上更好!」雙兒啊了一聲,「沒你想的那麼簡單,小姐就算沒選上也要留在宮中當差,當人家貴人嬪妃們的使喚丫頭,你不是怕選不上被淪落到丫頭的地步所以才要離京出走嗎?」方箏嚇了一跳,「什麼,那豈不是好壞都要進宮了?」雙兒確定的點點頭。
「這可不妙呀,有什麼辦法能不用進宮嗎?」方箏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她可不想剛到這裡就成為被人壓迫使喚的對象,她顧不上吃鴨肉,迫不及待的問雙兒。雙兒說:「除非臨時暴斃身亡……」話沒說完就被方箏劈口打斷,「行了行了,我活得好好的,還不想早死呢。」「還有就是身染重疾……」
一句話提醒了她,方箏大樂,「裝病嘛,這個容易,我裝成肺癆鐵定把他們嚇走!」雙兒用一副不可能的眼神看著她,「怎麼,有什麼問題麼?」「小姐的身體狀況早在初秀時就已經檢查過了,現在裝病已經晚了……」方箏恍然明白過來,琢磨了片刻,笑道:「幹嘛非要肺癆,想點別的毛病不就成了,反正我是堅決不進宮就是。」
「進宮也不是壞事呀,萬一選上了被封個貴人淑妃什麼的,豈不是光宗耀祖的美事。」
方箏連呸了好幾聲,「笨!你以為後宮是人待的地兒嗎?天天跟其它妃子們絞盡腦汁的爭寵,住久了,人都變成陰謀家了。再說我最看不慣男人三妻四妾,皇上更別說了,身邊嬪妃成群,何年何月才挨到皇上掃你一眼,這樣的生活你會喜歡?」方箏對此嗤之以鼻。「告訴你,嫁人就要嫁對你一心一意的男人,千萬別理會那些有妻有妾的人,那種人花心的很,永遠不會把心放你一個人身上。」
「看你說的,沒立妾的那是普通老百姓,現在稍有點地位的人誰不是三妻四妾的,莫非小姐想跟老百姓生活一輩子?」
「老百姓怎麼啦,只要他能養家餬口,沒有不良惡習,對你又好,跟這樣的人過一輩子也沒什麼不好。」方箏喋喋不休的指點著,試圖扭轉雙兒的擇偶觀。見雙兒一副不敢苟同的眼神看著她,就知道讓一個古代姑娘接受她的觀念是件很難的事。「當然啦,要是有哪位貴族王爺的肯一輩子守著你一個人,那就更完美了。」
「對了,裕親王就很專情哦,除了嫡福晉外再沒動過納妾的事,上門的媒婆不知趕走了多少。」雙兒羨慕的說道:「那位琳琅的事我以前也聽說過,當時傳得滿城風雨,據說當時皇上也喜歡她,死活不肯放手,你不知道裕親王娶福晉那時候有多周折,所以直到現在,聽說王爺對福晉還是寵愛有加呢。」方箏點頭讚道:「這才是琳琅的聰明之處,嫁人就要嫁這樣的人,一夫一妻才是理想的生活方式。」
「可是這樣的人打著燈籠也難找哦。」
「找不到就一個人生活,女人又不是男人的附屬品,永遠要有自己的生存方式,有骨氣的女孩絕不當米蟲!」方箏也被自己頗為志氣的話所傾倒,自己真是太有才了,很有當教師的天份呀!正在她洋洋得意的時候,雙兒拿眼帶著幾分懷疑斜睨著她,不服氣的嘀咕:「是麼,聽上去好像蠻有骨氣,我們現在寄人籬下,也沒見你有什麼骨氣呀……」
呃?方箏頓時語塞住了,雙兒隨口一句話就將她滿腔的豪言壯語堵了回來,她只好嘿嘿乾笑幾聲塘塞過去。「情況不同嘛,有人願意養我自當樂意享受,要是沒人管我也不會強霸著人家。總之啦,我要過自己喜歡的生活,如果放我進了宮,那絕對是皇宮的災難,我肯定不會容忍別人欺負,誰敢動我,我就鬧它個雞犬不寧。」
「你太異想天開了,你以為皇宮是沒有王法的地方?沒進過皇宮的人才會這樣說。」
「我是沒進過皇宮呀,改天有空,找人帶我進去轉轉,要是有機會能拍個照留個影那就更好了!」方箏美美的念道。恰好這時,魚標動了,她驚喜的叫起來迅速收竿,一條大魚活蹦亂跳的摔到岸上,方箏順手抄過旁邊的魚簍將它裝進去,並晃了晃,「嘿嘿,今天可以打牙祭了!走,我們回家!」把魚簍往身後一甩,摟住雙兒的肩,大步離開了原地。她們前腳剛走,樹旁便閃出一個中年男人,他望著方箏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想著什麼,走出幾米開外的她們嘻嘻哈哈的笑著,雙兒奇怪的問:「這簍子不是我們的,這樣拿走沒事麼?」
「哦,對哦,不過簍子又不值幾個錢,應該不會有事吧……」兩個姑娘家開心離去。樹旁的中年男子招招手,旁邊湊上來一個守衛,「這個姑娘特立獨行必有不同尋常之處,跟上去,看看她是誰家的姑娘,或許能為我所用。」守衛領命,迅速跟了上去。雙兒走著走著,突然不安的回頭,小聲道:「小姐,我覺得有點不對勁,好像有人在跟著我們,會不會遇到什麼宵小之輩了。」
「不會,大白天的哪有那麼多壞人,是你多心了。」方箏打哈哈道。一拐過街角,她立刻拉著雙兒貼到牆壁上,雙兒緊張的問:「怎麼?」方箏做了個噓聲的手勢,下一刻,有人探頭張望,當那人的頭剛冒出,方箏一拳擊過去正打中那人鼻樑,那人哎喲一聲身後登時飛了出去,方箏也連連倒吸冷氣,不斷的甩手,「這傢伙骨頭真硬,好痛好痛!」
看到那人摔出幾米遠,方箏樂了,輕鬆的拍拍手,「好了,警報解除,回家嘍!」方箏是個樂天派,什麼時候都能尋到樂趣自余自樂。
「方小姐,費大人正在找你,請你回來直接去偏廳用膳。」一進門,在門口恭候多時的丫頭馬上上前說道。她的一個丫頭喜兒也陪在旁邊,喜兒一把拉過雙兒,小聲埋怨,「你們怎麼現在才回來,費大人已經等了小姐半個時辰了……出門也不打聲招呼,讓我一通好找……」等主箏扭頭看過去,喜兒馬上什麼也不說了,催促她趕緊過去,方箏擺擺手,說了聲知道了,一路小跑的直衝向下人所說的偏廳。一進門,發現桌上已經擺好飯菜,費揚古正坐在靠牆的椅子上看書,聽到動靜,抬頭朝她看來。方箏喘息未定,忙整整自己的衣服,笑瞇瞇的打招呼,「不好意思,來晚了。哎,少見,進寶居然沒跟來?」
費揚古笑了,合上書放在旁邊的桌上,站了起來。「他去裕親王那邊吃飯了,今兒不來這兒了。」他一抬手,候在旁邊的丫頭們端著洗水盆拿著手巾走上前伺候主子淨手。「這傢伙整天去朋友家蹭吃騙喝,連自己家也不用回嗎?」方箏在桌旁落座。這時,喜兒端盆走過來,她伸手在裡面洗了洗,正要習慣性的甩甩,旁邊的雙兒忙將手巾遞過去。方箏擦擦手坐了下來。費揚古撩衣衫就座,笑道:「他孤家寡人的誰也不用惦記,平時經常輪家蹭著吃飯。」
「他不是還有個妹妹麼?」
「他妹妹也有去處,常不著家的。」費揚古夾菜放到她碗中,「在這裡住著還算習慣吧?以前你們府上吃飯時都有誰?」都有誰?方箏微愣,這個她怎麼知道……她心虛的笑,「就是家裡那幾口子人,平時沒什麼外人去,吃飯很冷清的。」就胡說吧,反正他也不知道,也無從驗證。
「你爹是個清官,性情耿直,是個真正幹事的人。無論是京官還是軍營裡都有不少人佩服他呢。可惜,突然提出卸任回鄉的事,皇上百般婉留都無濟於事,他的離開是朝廷一大損失啊。」
飯菜做得很合口,為了避免被人問及更多家裡的事,方箏埋頭吃得不亦樂乎,塞的滿嘴都是,吃了一會兒突然感覺氣氛變得安靜了,費揚古好久沒出聲了,抬頭一看,他正捧著茶杯淺笑的望著她。「看你吃得那麼香,都不好意思打擾你了,看你吃飯也是一大享受啊。」方箏喝了口茶嚥下口中食物,長長舒了口氣,「感覺好久沒有吃到這麼好吃的食物了。你家廚子的手藝沒的挑!」
她想起以前自己在大漠時生活時的情形,天天吃的飯菜種類很有限,總是跟著蒙古王查哈巴特爾大口吃肉,頓頓吃肉,吃得最後一提肉就泛膩。而費府的飯菜以素食居多,偶而搭配點精瘦肉,吃上去又爽口又味道十足。費揚古聽了笑道:「那就多吃點,想吃什麼跟我說,我讓廚子做給你吃。」她點點頭繼續吃起來,這回吃得就斯文多了。
「對了,跟你說點事。」
方箏抬頭正要聽,突然覺得背後有種被人注視的感覺。奇怪,有人在監視她麼,莫非是先前那個宵小跟進來了?她剛要回頭看,恰好費揚古夾菜過來,忙不迭的道謝。他口中勸她多吃,視線卻不著痕跡的朝門外飄去,眼神中顯出微微不滿。「怎麼了?」方箏問著就要回頭,費揚古說了句沒什麼低頭繼續吃飯,看他若無其事的樣子,剛剛困擾她的被人注視的感覺已經消失了,但她還是忍不住好奇的回頭望了一眼,只來得及掃見一角衣衫從窗前閃過。「啊,剛才你要說什麼來著?」
「關於你家宅院的事。」費揚古重新說起來,「跟你簽公文的那個人我們已經找到了,但他拒絕退回房子,哪怕我們多付銀子也不行。後來一打聽才知,那個人是鰲拜手底下專門收購別人宅院房產的人,進了他的手很難再要回來了。」
那就是說她要在這裡一直住下去了,方箏想了想,試探的問:「你不介意多養一個閒人吧?」費揚古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倏而笑了,故作認真的說道:「啊,雖然多一口子人有點麻煩,不過多添一雙碗筷也沒什麼,想住下來嗎?」方箏低頭看著眼前的飯菜頗有些不捨,如果離開這兒的話去哪裡找這麼好吃的飯菜,還是免費的,她動心的點點頭。「這裡住得挺舒服的,環境也好……」
是吃得好吧?似乎飯菜更令她情有獨衷!費揚古從她眼中讀出了什麼,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方箏不知他在笑什麼,總覺得他笑得那麼古怪,他親自把壺為她倒茶,「喜歡就住下,我這裡有些冷清,多一個人也熱鬧。只要你住得習慣就好。對了,你老家在什麼地方,我想給你父親去封信,告訴他你的近況好讓他老放心。」
「啊?」方箏又愣了,這兒她哪兒知道啊!旁邊的雙兒忍不住低道:「小姐,你不會這也忘記了吧,怎麼搞的,是不是被人打壞腦子,怎麼以前的事都忘記了。」雙兒替她把家鄉地址告訴了費揚古。方箏小聲分辯:「我是受驚嚇過度,一時忘記而已。」然後虛笑一下,繼續埋頭吃飯。飯後,喜兒雙兒過來伺候她洗手,其它丫頭收拾起飯桌,費揚古走過來,「剛好今兒沒什麼差事,你想出去走走嗎?」
「好呀,帶我游京城!」她開心道。他笑著彈了個她一個爆栗,「聽著象外來人似的,走吧!」不久,兩人來到一條熙攘的街市,這裡人來人往象趕集一樣熱鬧,路邊的貨攤也是一家挨著一家,各種商貨應有盡有。費揚古拉著她撿著人少的地方走,「本來想帶你去城外的跑馬道,不過來回要半天功夫,以後有時間再帶你去,這裡是京城出了名的逢八集,剛好今兒是個集會,平日裡你一定很少出來逛街吧,剛好趁這個機會好好轉轉。」
「嗯,想得周到!」方箏滿意的點點頭。在他們身後,四個護衛形影不離的跟著。方箏跟別的女孩不同,對花花綠綠的布,各樣的水粉胭脂等姑娘家喜歡的物件都不感興趣,倒對街邊賣農具的東西時常停下來摸一摸試一試,費揚古好奇的觀察著她,想瞭解她是怎麼樣一個姑娘。經過一家首飾攤子後,他忍不住笑問:「方姑娘好像對姑娘家的東西不怎麼感興趣呀?」
「那些東西對我來說夠用就行了,沒必要買那麼多。人就一個頭,有的摘就成了。」方箏記得她有個首飾盒,零零碎碎的飾品也有不少,今早雙兒為她梳頭時用的就是首飾盒裡的物件,不過她不喜歡往頭上戴那麼多首飾,只撿了兩三個簡單小巧的讓雙兒給她插上去。雙兒不可理解的看著她,小聲嘟囔小姐怎麼轉性了,說以前的她可是恨不得把所有首飾往頭上插,一副不把自己打量得很有女人味死不休的架式。方箏才不管以前的掌珠是什麼樣的人,只要她喜歡一切隨性。走著走著,她在一家賣農具的攤位前停了下來,蹲下身,從中挑了個耙子握了握。攤主馬上慇勤的問:「小姐要耙子嗎?」
「你賣這根棍子麼?」方箏問。一句話問得攤主愣了,「這個……耙子都是整個賣的,哪有拆開來賣的?」方箏握了握棍子,感覺很合手,「我只要這根棍子,我要耙子有什麼用?」小販聽得一頭霧水,「小姐,你倒是要還是不要呀?這是耙地的,你確定要麼?」
方箏正要說話,費揚古忙說了句我們不要,拉著她離開攤位。「沒你那麼買東西的,你要棍子做什麼?」
「我覺得很合手呀,這比你府上練功的棍子好用多了,人家為什麼不肯賣,我買下耙子自己改造一下不行嗎?」方箏分辯道。費揚古這才明白她想要什麼,又好氣又好笑的說道:「你想要什麼跟我說,棍子要從別處買,哪有跟賣耙子的要棍子的。」
「雖然短是短了一點,可我要求也不高嘛……」沒等方箏說完,費揚古已經拉她去了別處。一想到她剛才的舉動費揚古就想笑,她真是很特別,該是姑娘家喜歡的不喜歡,偏偏對那些男人們用的物件感興趣,「我說,你上輩子一定是個男人,這輩子投錯了胎變成女兒身,我覺得舞刀弄槍上陣殺敵更適合你。」方箏莞爾一笑,「有眼力,被你看出來了,我可是真的上過戰場哦,殺敵麼,說起來我也是經過浴血奮戰從鬼門關裡爬出來的人!」她頗為得意,想想自己還是個女巾幗呢。費揚古含笑的看了她一眼,又補了一句:「上輩子你還是個話癆,滿嘴跑車。」
「我說的是真的!」方箏轉念一想那都是上個穿越的事了根本無從證實,他不相信也正常,想罷她只好悻悻的歎道:「算了,當我胡說好了。」走了一會兒,她不依的更正:「我對姑娘家的東西也很感興趣!」為了證明什麼似的,再遇到首飾攤,她也似模似樣的擠到姑娘群中一起挑選起來。別的姑娘拿著首飾比來比去,相互議論著質地如何如何,而方箏埋頭在首飾盒裡撥拉來撥拉去,恨不得把盒子裡的飾品都倒出來,也不知她在踅摸什麼。費揚古看了直想笑,恰好有位熟人上前搭話,他便跟人攀談起來。好不容易方箏從裡面挑出一件金不搖,看看左右滿意的問道:「喂,這件也不錯吧?」她的話剛落,周圍的姑娘們突然驚呼一聲嘩啦全跑了,方箏撓撓頭,不理解的看了看手中的飾品,疑惑道:「這很普通呀,怎麼把人都嚇跑了?」她拿在手中當微型武器比劃了幾下,怎麼也想像不到它的威力在什麼地方,很快她興趣索然的扔回盒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