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鄉長出世 第17章 豁出去 文 / 三昆也瘋狂
第17章豁出去()
這幾天，洪文可謂忙的腳不著地，剛剛接受鄉黨委政府這一攤子，所有的事情都千頭萬緒，再加上班子重組需要更多的溝通，這些都需要他花費大量的精神和時間；細妹子從土溝子村回來後就病了，雖然只是感冒，但是原來那個無憂無慮的細妹子是整個不見了，整天以淚洗面，看著天花板發呆發傻，洪文乾脆讓她去醫院和小雪做伴，兩人相互照顧了；最重要的，跟土溝子村的溝通一直沒有進展，讓他一籌莫展。
上次在老何支書莫名其妙的發瘋之下，洪文在眾人的勸說下帶著細妹子落荒而逃，沒有瞭解這個真相的前提下，他是不敢再進村子裡一步的。而細妹子經此大變，感覺就是天塌地陷，無論洪文怎麼安慰怎麼勸說，卻是始終沒有辦法解釋老何的態度，所以收效甚微。
剛才，負責款項籌集的龍副書記告訴他，根據上次動員大會的精神，款項籌集效果出奇的好，除了土溝子村，其他村都捐款出力十分踴躍，所需款項已經大大超出。
「洪鄉長，土溝子村是您親自負責負責的，不過現在其他村有些傳言，說土溝子村好像在這次活動出了些問題，弄得大家人心惶惶的，土溝子村可是這次修路受惠最大的村子，他們要是不積極，其他人可就有些皇帝不急太監急了，所以——」
龍副書記的話沒有說完，但是洪文知道他的意思，這位老資格的副書記總是倚老賣老，到處喜歡關懷年輕人，但他卻還不能對龍鄉長的關懷生氣，只能是再三保證他會在規定時間內搞定土溝子村的一切，勉強打發走了有些對洪文能力不太信任的老書記。
第二天，鄉里到處就都傳遍了，土溝子村對這次修路不贊同，拒絕出工出力，甚至老何支書把洪文趕出村子的場景也描繪的活靈活現，成為一大笑話。
與此同時，洪文接到縣委辦通知，縣委書記范書記為了瞭解永和鄉這次動員的具體情況，更好的促進工作的開展，決定親自下鄉到各村跟村民交流，幫忙解決具體的困難和問題，時間暫時定在一周之後。
抽鞭子找麻煩的來了！這是洪文的第一念頭。誰都看得出范書記是不贊成修路的，現在洪文違背縣委指示的「絕地全民自救運動」遇到了阻力，可能會變成一個大笑話，縣委當然有責任來糾正指導。當然，這中間還有一周的時間，顯然，范書記還沒有放棄把洪文拉過來的努力，想讓洪文知難而退。
沒辦法，本來還不想老麻煩大傻的洪文只好再次給大傻打電話，把上次土溝子村的遭遇說了一遍，讓大傻幫忙去調查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洪武的身份地位在山裡比洪文高的多，無論是土匪還是村民，洪文知道他都有渠道去探聽消息。
然而這回洪武也失手了。反饋回來的消息只是證實了洪文的猜測。土溝子村確實是受到了土匪的威脅，加上老何支書讓大家不要跟土匪硬頂，村民們只好忍氣吞聲；至於土匪是怎麼打算，老何支書為啥為幫著土匪說話，洪武也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但是有2個消息還是引起了洪文的注意，一個是老何支書這幾天天天神神秘密的往山裡跑，去幹什麼不知道，但是每次回來都顯得很累很沮喪。第二個是，那天把洪文和細妹子趕出村子後，老支書一屁股坐在地方黯然落淚——那就是說，老何當時並不是發瘋，這麼做是有苦衷的。
洪文把老何落淚的事情告訴一直打不起精神的細妹子，小丫頭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喜色，「文哥，這麼說我爸爸不是真的不要我了？他是裝給別人看的，他有苦衷，是不是？」
看到洪文鄭重的點頭，細妹子認真的想了想，「文哥，我還是要回去一趟，即使爸爸把我打死了，我也要問他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我是他的女兒，狗子又生死未樸，我不能也任由爸爸媽媽心裡難受不管的。」
洪文堅決的搖頭，「不行，你回去何叔即使是為了面子也會再次把你打回來。要知道上次你媽說了，你爸這麼做是為了全村人為了你們這個家，你回去不但幫不上忙，還可能讓你父母更擔心的，絕對不行！」
「那怎麼辦？我不能坐在這裡不管呀！」
「我去！」洪文斟酌了半天才決定下來，「我晚上悄悄的去找你爸爸，跟他把事情講清楚，包括現在鄉里遇到的問題，如果這條路這次不能修好，土溝子村就永遠不能擺脫貧困，我想何叔是有正義感有擔當的人，他會為子孫後代考慮的。」
「嗯，我爸爸是個大男子漢，不會做狗熊的！」細妹子倒是對他老爸很有信心，「我再寫封信讓你帶過去，告訴他細妹子理解他的苦衷，不怪他，爸爸最疼我了，上次那麼打我肯定心疼死了。」
這天下班，洪文照常回到家，甚至還跟往常一樣在小飯店裡吃過了晚飯，然後才裝作散步的樣子溜躂到一個偏僻的地方，洪武早就準備好了，兩人騎上摩托車就朝土溝子村奔去。
兩人把摩托車停在村外一公里的地方，洪文讓大傻等著就準備步行過去。
「二傻，要不——還是我去跟何叔談吧？」大傻抓住他，有些擔心。
「放心，何叔最多就假假的抽我一鞭子，不會怎麼樣的，老頭子心善著呢。」洪文笑笑拍著大傻的肩頭，「哥，相信我！」
看著二傻闊步而去的自信，洪武感覺到了深深的欣慰和悲哀，自己的弟弟真的長大了，那個一個調皮淘氣需要他保護的弟弟已經開始自立自強了，現在的自己已經不能再能幫他多一點，況且自己馬上就要遠離，到時候，讓孤獨的二傻怎麼辦呢？
「也許，要想實現他的理想，真的該解開一些事情的真相了！」這一刻，洪武終於下定了決心。
洪文輕車熟路的繞過所有人直接來到了老何支書家裡，連門也沒有敲，直接翻窗子進去了。他在何家住了不少時間，農村的房子防備又是松的很，是很容易找到窗子或者沒關的後門什麼的進屋。
時間已經是晚上9點多了，農村人睡得早，細妹子家裡早就沒有了其他人，只有老何支書倆夫妻在堂屋說著話，老何在洗腳。
「你個老不死的，上次把細妹子打的那麼殘，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還疼不疼？」顯然是細妹子的母親在埋怨。
「疼，細妹子肯定很疼，她老子從來沒有打過她，這次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抽她，不但肉疼，估計心裡也疼的很，我對不起她呀！」
洪文一看這正是接話的好機會，趕緊就走了出來笑道，「何叔，嬸嬸，你們不要擔心，細妹子很懂事，知道何叔有苦衷，她不怪你們。」
看到洪文鬼冒似的出現，夫妻倆倒是嚇了一跳，老何的臉頓時就板了下來，「臭下子，你來幹什麼？還沒有挨夠鞭子？」頓時跳下椅子赤著腳就要去抓窗台上的牛鞭子。
「別——別——何叔，你先聽我說行不？」洪文趕緊去按住他，「何叔，我偷偷摸摸的過來，就是不想讓別人看見，說完話我就走，好不好？」
「老頭子，文伢子這麼晚了還跑過來肯定有大事，你就不能聽一聽？」細妹子母親也來抓住老頭子的手相勸，轉頭招呼洪文自己坐下，「文伢子，你坐，剛才你說細妹子原諒她爸爸了？她沒傷著哪裡吧？」
知夫莫若妻，細妹子母親顯然知道老何最關心什麼，這話一下子就讓老何掙扎了一下就停了下來，朝洪文狠狠的瞪了一眼，「放開老子！」然後氣沖沖的又開始爬上椅子洗腳。
洪文苦笑一下，直接從口袋裡把細妹子的信遞給他，「細妹子本來堅持要回來的，但是我怕讓人注意到對何叔不利，所以就一個人偷偷的過來了，沒有任何人知道。」
老何趕緊從洪文手裡搶走信紙，急切的看了起來。洪文暗暗偷笑，這老頭子，看來女兒是真的疼愛，看他顫抖的手就知道了。
「細妹子住院了？傷的不要緊吧？」沒看幾行，老何就急的喊了起來，這下把細妹子母親也緊張起來，「啊——她被打傷了？你個死老頭子，看你下的重手，你個死東西！」氣的她直接邊罵老何邊掉眼淚。
洪文一看也慌了手腳，趕緊解釋，「何叔，嬸嬸，你們別急，細妹子聽說你們有苦衷後，已經好多了，今天已經出院回家，要是你們願意，我明天就帶她回來看你們。」
這麼解釋完，老兩口才送了口氣，老何又板起了臉，「不准她回來，讓她好好在鄉里或者縣城呆著，回來還打死她。」
看完信，老何總算鬆了一口氣，「細妹子沒事就好，你還有什麼事，趕緊說，完了趕緊滾蛋。」
洪文大喜，看來細妹子的信起了大作用，老何終於給他說話的機會了。
「何叔，縣裡已經知道了土溝子村不願意修路的事情，縣委范書記幾天後會到村裡來調研，只要您再說一個不字，這條路就徹底泡湯，我洪文當不當這個鄉長無所謂，但是你得為子孫後代考慮呀，沒有這條路，村子裡就永遠是一副窮苦樣子呀！」
洪文毫不囉嗦的說了一番話，他知道這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但他並沒有把握。
「我知道村裡受了土匪的威脅，還被抓了很多人質，連狗子都被抓走了，但是，如果就這樣跟土匪妥協，那麼我們村子一世就會被他們欺負，你忍心嗎？即使你不怕別人罵，難道你也想讓狗子，讓細妹子背一輩子罵名，說他們的爸爸貪生怕死，讓本來可以過上富足日子的村裡人再忍著一輩子的窮苦？」
洪文是有些豁出去了，平時是萬萬不敢講這些的，有些指責長輩的嫌疑，何叔這些年就相當於自己的父母，對兄弟倆照應不少，「子欲養而親不再」的洪文兄弟倆對親情感受最深刻，所以異常孝順的洪文兄弟對老何也是尊敬異常，一絲都不敢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