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牛氣的鄉黨委書記 第33章 壯觀的走私 文 / 三昆也瘋狂
第33章壯觀的走私
回到家，安撫好受到驚嚇的細妹子睡覺之後，洪文坐在陽台上看著遠處的萬家燈火，心裡很是沉重。今晚又得罪了一個副縣長，還是沒有緩和的那種，雖說當然非常爽，但後果嚴重呀，以後做事要更加小心了。
更讓人揪心的是有關洞田王的事情。看付明的態度，對待洞田王的一個手下都會關照有加，不顧讓自己心裡不舒服也強硬化解下來，那麼洪文一旦查處洞田王，可想而知付明的態度；而付明作為梁書記的多年的秘書，付明的態度基本上就很好的表達了梁書記的態度，何況洞田王梁星還是梁書記的親侄子，即便梁書記再正直無私，涉及親情估計也很難做到公正明斷吧？否則也不至於讓梁軍蒙蔽借勢胡鬧到這個地步！
陷身泥潭，步履艱難呀！
洪文又給張大炮打了個電話，為了讓張大炮能暗中調查好情況，他特意批准張大炮買了一台手機方便聯繫。
「洪書記，我正準備給您打電話呢。」電話很快接通傳來張大炮興奮的聲音，「我現在正在317國道旁邊，今晚這裡有一齣好戲，不知道您感不感興趣？」
「不要像堂客們一樣囉嗦，直接說情況。」懶得跟這傢伙廢話，不然讓他吊了胃口沒完沒了，這傢伙就愛耍貧。
「我得到可靠情報，還有一個小時，洞田王的偷運走私車隊就要通過國道磷礦檢查站，我現在正等在旁邊看好戲呢，還帶了攝像機呢，您要不要過來看看？」
「偷運？他們跟檢查站的都勾結上了？線索可靠嗎？」洪文一聽來了興趣，礦務局為啥那麼窮而私人老闆那麼富，就是因為走私很嚴重，礦務局應該徵收的管理費和稅收都中飽私囊了，但是自己前世那麼多年，還真不知道這群人是怎麼走私的。
「100%可靠，我現在已經看到了不少車隊已經在檢查站外面排隊了。」張大炮對洪文懷疑他的情報準確性很氣憤，氣呼呼的，「您不相信算了，到時候我拍了帶子給您看。」
這麼一說，洪文倒是真的來了興趣，掛了電話，換了一身厚點的衣服，開車直奔大炮所說的地點。把車停在離檢查站一公里的隱蔽地點，坐上大炮派來接他的自行車，沿著一條小路偷偷的來到了檢查站外的黑影裡。
今晚月亮並不大，到處都是黑乎乎的，檢查站燈火通明，但是200米外的地方卻是一片黑暗，根本看不清什麼。張大炮領著一個手下就是等在了這裡。
洪文原來還真沒有注意過這裡。好傢伙，整個檢查站比邊防海關也不遜色嘛！偌大的建築像一幢門樓，旁邊不遠是個兩層建築，估計是管理部門。收費崗樓有十個，都亮著燈，來去各有5個，遠遠地看著一片燈火通明。
洪文在大炮引導下來到離檢查站最近的黑暗裡，大炮笑嘻嘻的又遞過來一個望遠鏡，「紅外線的哦，二手貨，不過試了試，蠻好使的。」
架著望遠鏡細細看了看，好真不錯，連檢查站崗樓裡收錢開票的小姑娘臉蛋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每輛車的過交費、驗票所有環節細節都能看的清楚。可惜現在拉礦的車子很少，幾個檢察員都是懶洋洋的。
看著10個車道都打開的檢查站，洪文有點狐疑地問：「大炮，都沒有幾輛車過境，他們打開這麼多車道幹嗎？就是要勾結走私偷運，少打開一條道就少一個人知道呀，也少被監控一下呀，不更好？」
看來外行就是外行，大炮和手下倆人一聽都嘿嘿直笑，大炮笑道：「領導，這你就外行了吧？監控也是人操作的呀，他們需要的時候把電閘一拉，全部斷電了，監控還有屁用！」
「斷電也得有原因呀，他們肯定是要寫事故報告的，不然誰都可以開閘，還不得全亂了。」
「哈哈，當然不是誰都可以亂拉閘，他們有限制的，具體的還不知道，要問礦務局。不過好像是有時間限制。至於斷電的原因，太好解釋了，電壓不穩呀！現在全國上下到處都缺電，檢查站雖然說不用擔心拉閘限電，但是電壓不穩很正常呀，不穩就跳閘唄，哈哈。」大炮的語氣很不屑。
洪文聽得出大炮語氣裡的氣憤。現在大興縣雖然說電線已經拉到了家家戶戶，但是全國供電緊張，農村基本還處於礦油燈時代，最多白天或者晚飯前後來那麼一會兒電讓大家過過癮，有代表性的享受一下；就是在縣城，也是經常斷電的。
但沒有想到的是，全國人民因為電壓不穩而抱怨，檢查站的人卻是因為電壓不穩而狂喜，甚至把這個作為了一個為自己收黑錢提供便利的因素——無恥呀！敗類中的敗類！竟然連這種空子也想的出來，要是把這些心思放在工作上，那政府工作效率得提高多少呀！
洪文這下明白了，難怪沒有什麼車也10個車道全開，敢情是為等會收黑錢做準備呀。而且，更讓人氣憤的，敢情這個檢查站這一個班次的所有人都參與進來了，難怪這個秘密能保持讓外行人沒有聽到風聲呢。
團體**，這才是最可怕的！大興縣上次震驚中央的集體**案好歹還保全了幾個乾淨的，這個檢查站倒好，要是被查下來，根本就是一鍋端呀。
洪文想，也不知道礦務局的蘇局長知道這個現象不？他看得出，蘇局還是很想搞好業績想上進的，可惜呀，估計是被手下這些人蒙蔽了！
大炮繼續說道，「這些走私的一般都是事先聯繫好了，所有的車在這兒排隊，到時候信號一發，排隊地車開足馬力，集中過站——即使上百輛車子，也能在幾分鐘之內全部過站！」
「幾分鐘之內過上百輛車，那得賺多少錢？」洪文心裡發毛，一輛最小載貨20噸的車最少按正常繳費需要交4000元以上，現在他們有上百輛車子，即使只給檢查站的人十分之一，那也是上十萬的金額，太賺錢了。
「那檢查站和走私者之間怎麼聯繫的？」洪文繼續問道。
「一般有一個總的聯繫人，就是這個時間段的代班班長，走私的頭子先坐著車過去和他們聯繫，把錢直接給了人家。多少輛車清楚，人家安排你什麼什麼時候過站，然後再通知車隊這個時間以前，到這裡排隊，到時候統一過站——」
洪文若有所思地問：「全部正常交費過後，司機手裡還掙錢嗎？我的意思合理合法地把礦運出去？」
「這夠嗆，現在磷礦的價格並不高，比如拉二十噸礦石，外面的收購價，比全額納稅費後只是高了300元左右，這麼算一噸載重20噸的大車如果正常拉運，不過五千多塊錢地利潤，刨去油錢、車輛損耗、人工，這些要耗去4000以上，所以基本就不賺錢了，如果超載的話還可以多少掙點，也沒多少——但如果逃了稅費，只要給一半給檢查站，那賺的可就多了，就要多出2000的收入了，再加上超載的，對運輸戶來說，這就可觀了——」大炮顯然對這些都瞭解得很透徹，侃侃而談。
洪文越來越心驚了：「噢，這麼大的**事件就沒有人發現？就沒人管？」
「怎麼沒有發現，這裡經常是一撥又一撥的開除人，有時候多的時候一個月能換一批人，但是這些人都心裡又算，腰包裡也早就賺滿了，所以也不抗訴也不鬧，悶聲發大財，這樣也就到不了上面領導耳朵裡了，下面都處理乾淨了。」大炮的一個手下這時也忍不住了，不屑的說道。
「都這麼嚴厲的開除人，還有人敢幹？」
「這社會，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這些人在被開除以前，早撈夠了呀，據說只要在這裡上班一個月，就比得上其他地方上班好幾年的工資，這兒的人，就是給個金飯碗，也不換呢。」大炮悶聲說道。
幾個人說著話，看著約定的時間馬上要到了，洪文架著紅外線望遠鏡緊張的盯著，不過奇怪的是，根本沒有什麼動靜——
「大炮，是不是時間搞錯了——」洪文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大炮興奮的叫道，「看看——洪書記，開始了，開始了，那個人就是個洞田王手下的一個小頭目，經常跟檢查站打交道的。」
洪文看到那個小頭目在檢查站前下車，走到一個穿制服人的身邊，兩人躲進監控照顧不了的角落裡，嘀咕幾句，很快穿制服的檢查員就滿意的拍拍小頭目的肩膀，拿著一個塑料袋走進了檢查站。
大炮繼續解釋道：「一般他們這錢論墩算，一萬算一墩、一個裝些零食的塑料袋裡隨便就能裝上十幾敦，外人根本看不出什麼，還以為是買的東西或者帶著的盒飯呢。檢查站收了錢，就等於時間已經確定了，一會燈光全部滅了，只留下站頭的幾盞應急燈，那就是信號——等著吧，馬上就看到了。」
不一會兒，只見原本一片通明的檢查站，毫無來由地膨地陷入一片黑暗，然後，幾盞應急燈亮了。與此同時，滅燈如同大戰的信號一般，沿著檢查站向北，足足上百輛重型卡車的車燈霎時亮了，就像憑空從天而降了一條火龍，綿延在路上拉了幾百米………
大車排成兩列隊形在等著，大車轟鳴著，冒著黑煙，燈光閃著，100多部大車就像一個軍隊一樣，有條不紊的全部全部湧向檢查站，雙向車道成了單向，都爭分奪秒但卻井然有序地從10個車道流水樣地出站——簡直比國慶閱兵有得一比。
幾分鐘的事一晃而過，未來及從震撼中回過神來，照明燈霎時又亮，來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