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縣府風雲 第161章 救人(上) 文 / 三昆也瘋狂
第161章救人（上）
聽洪苦竹妻子把整個事情經過完整的敘述一遍，洪文幾個才知道麻煩大了，原來洪苦竹得罪的不光是公安局長的兒子，其中還牽扯到幾個縣級領導的公子哥，也正是因為如此，洪苦竹的案子才牆倒眾人推，沒有一個人願意出來主持公道。
「那個公安局長還兼任政法委書記，官職是最大的，其他的公子哥勢力還有副縣長、財政局長、國稅局長、城關鎮鎮長等幾個實權人物，這些都是我昨天去洪苦竹同事那裡尋求幫助，他們偷偷告訴我的，說洪苦竹這次得罪的人太多，估計是很難救出來。」洪苦竹的妻子已經是憔悴萬分，淚流滿面了，「如果苦竹這次出事坐牢，我們家怎麼辦呀？天呀，天殺的洪苦竹，讓你不要老是那麼正直那麼強，現在好了吧，你個該死的留下我們老的老，小的小，該怎麼活呀？」
「是呀，洪文哥哥，聽我二哥說，您可是一個很有本事的呀，一定要救救我大哥呀，一定要讓好人好報！」洪婷也上前臉帶梨花的看著洪文，「您救了我大哥，小婷以後做牛做馬報答您的大恩！」
旁邊張大炮在一邊乾笑解釋，原來他好洪苦竹結為兄弟，洪婷也就叫大炮二哥了。
洪文在車上已經聽大炮說過，現在洪苦竹一家人的生活費用基本靠洪苦竹支撐著，妹妹能上高中也是大哥堅定的支持著妹妹的想法，不然初中畢業早就讓她出來打工或者嫁人了，北方貧苦地方的女孩子基本是這樣。
到現在洪文一行急著趕路還沒有認真吃過飯，所以大家找了一家賓館放下行李後，大炮就帶著洪文一行來到了縣城最大最熱鬧的步行街吃夜宵，這時候一般的飯店早就關門了，大炮考慮到讓幾個人能吃到當地的特色小吃，也就按耐下心中的悲憤，好好的當起了嚮導。
「嗨，來，哥們幾個好好的喝一杯，這次大發了，不但搞死了礙眼的條子，還搭上了花少這條線，有他老子政法委書記公安局長罩著，兄弟們還怕個毛呀，哈哈，痛快！」一行人正心情沉重的吃著蕭山市的刀削面，洪文聽到隔壁的桌子上傳來這樣的聲音，他偷偷的轉頭看了一眼，幾個染的紅綠黃毛髮的青年正在旁邊大吃大喝，幾個人手上都有著花花綠綠的紋身，一看就是道上混的。
「瘋哥小聲點，讓別人聽見不好，發哥說了，不准我們透漏風聲，還要小心那條子翻案呢，到時就麻煩了。」一個明顯有些膽小的聲音在提醒著。
「怕個毛呀，那姓洪的小子已經進了牢裡只等著後天的判決了，而且說不定花少在要直接把他弄死在牢裡呢！不過那條子也是條漢子，以前不管兄弟們怎麼誘惑拉攏都不濟事，明知道是花少的地頭卻還是帶人衝了進去，現在這樣不近女色不畏權勢的的人不多了，所以雖然是我瘋子的對頭，還把我抓進去過，我瘋子還是佩服他！來，一起碰一杯，算是敬那個小子的，咱們雖然跟他不同道，但同樣要敬重英雄！」
洪文不動聲色的看了看自己身邊的人，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悲傷或者疲勞中，並沒有注意到剛才隔壁的談話。他心裡一動，看著大家基本吃完了，就對江妍低聲說道，「江妍，你和大家去休息，把叔叔阿姨也安排在賓館住下好好休息，我和大炮還有些事情要做，晚些回來。」
江妍看到洪文的眼色，雖然不明白怎麼回事，但還是聰明的招呼大家離開。
「你注意聽隔壁那桌人的談話，好像跟你哥的案子有關，那些人估計是混黑道的，你別聲張也別亂看，不要讓他們發現！」等其他人走得看不見了，洪文湊近大炮的耳邊說著，然後拉起酒瓶，大聲說道，「來，咱們喝酒，剛才有老婆在管著喝的不痛快，今天咱們不醉無歸！」
大炮是特種偵察兵出身，剛才只是沉浸在自己的自責和悲傷中才沒有注意到周圍的環境，經過洪文一提醒，那有不明白的，「來，領導，難得你到這裡來一趟，我敬你，這幾天保證帶你玩遍蕭山縣，呵呵！」
隔壁那桌其實找就注意到了這桌，畢竟幾個女人都明艷動人，走到哪裡都是非常吸引人們眼球的，只是現在非常時期他們老大嚴令他們不准亂來壞事，所以他們才忍著沒動。這時見女人走了，又聽見了洪文的話，才收心繼續大喝起來。不過再沒有談論案子的事情，倒是就洪苦竹這個人進行了爭論，那個瘋子哥認為他是個不合時勢的英雄，值得敬佩；另一部分人覺得他完全是個傻瓜，死有應得，只有那個先前勸說瘋子哥說話小聲點的小分頭兩不相幫，只是不停的勸說。
「他們有7個人，你一個人對付的了嗎？」洪文心裡有了計劃，悄悄的問大炮。
「沒有問題，這種貨色再來個兩三個不成問題如果他們沒有刀槍的話。」大炮自信的回答。
「那好，你看他們快走了，你待會跟蹤他們，找到他們住的地方，看能不能找到他們的頭子，如果找到了就把頭子帶回來，不過不能驚動其他人；如果他們路上走散各自回家了，那你就跟蹤那個小分頭，然後把他弄回來。我到賓館等你。」洪文具體指揮著洪苦竹，他相信洪苦竹的本事，畢竟特種部隊還是蠻厲害的，他在不少軍事網站上看過不少報道，「對了，那個瘋子哥你也注意一下，實在不行的，把他弄回來也行，你便宜行事。」
大炮跟蹤那幫人而去，洪文沒有立刻離開，他又找老闆要了一些燒烤，「老闆，剛才那群人是什麼人，頭髮染的五顏六色的，挺怪氣的。」
「小伙子，我看您是外地人，就不要多問了，那群人是本地的最大黑幫的人，據說黃毒賭嫖無一不沾，霸道的很呢，千萬不要惹他們。」老闆擔心的朝周圍看了看，才好心的向洪文解釋。
「呵呵，我是看著他們剛才吃了那麼多也沒有給錢就走了，有些好奇而已。」洪文笑了笑，「您這裡的夜宵真的不錯，謝謝您，我走了。」
一個小時後，大炮帶著被打暈的小分頭回到了洪文房間，洪文正在和江妍聊天。
「大炮，你兄弟家裡人都在你隔壁房間等著你回來，你先去安撫一下他們，讓他們好好休息，然後咱們再來好好審審這個傢伙。」洪文實在有些頭疼，除了要想辦法替洪苦竹翻案，還要安慰照顧洪苦竹的家人，他最不擅長的就是安慰人，還好有江妍江妍陪著幫他，不然他都想打退堂鼓了，事情比他想像的更難。
「領導，這小子是個膽小鬼，讓我來問他吧，保證讓他有問必答，乖乖聽話。」不一會兒洪苦竹走了回來，笑著對洪文說道。
這說法和洪文的想法不謀而合，之所以要洪苦竹弄來這個小子，洪文也是覺得從話裡和行為分析這個傢伙屬於那種比較膽小謹慎，卻又比較乖巧能得寵的那種人，這種人歷史上多的是，大多膽小怕是，一審就招，保命要緊的那種。
事實也證明了兩人推斷的正確。等大炮把那傢伙弄醒，還沒有問他話呢，他就自己趕緊招了。
「2位大哥，小弟司馬文，2位的來意小弟知道，不用你們問，我自己說，不過求求你們千萬別再把我弄暈了！」這傢伙從地方爬起來就小眼睛滴滴轉，看到大炮後就不由摸了摸腦袋，大炮是看到他要自己去網吧才出現走過來把他敲暈的，他跑了沒有跑脫，腦袋上現在還有被敲的一個大包，疼的他要命。
「哦，你知道？」洪文驚奇了，這傢伙難道能未卜先知？
「我記得這位大哥的樣子，在吃夜宵時見過！」司馬文有些懼怕的指了指張大炮，他也看得出洪文是主事的，朝洪文靠了靠，「你們是跟瘋子串通好了想救那個被誣陷的條子吧？我說瘋子那傢伙平常做事挺細心的，怎麼今天會在夜宵攤上大嚷大叫，原來是別有居心呀，可就害苦我了！」
這話讓洪文心口一動，心裡的疑惑一下就解開了，心裡有底，就微笑著說道，「看來你挺聰明的嘛，混黑道真是可惜了。說吧，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只要你說真話，我們保證不動你，而且好酒好菜款待你。」
「好吧，希望你們言而有信！」司馬文知道事已至此，自己是板上的肉了出來。而且他知道人家有了瘋子的內應，他知道的事情別人也遲早知道，隱瞞沒有意義。
據司馬文交代，這事是公安局長的兒子花少和他們的老大發哥一起操作的，因為洪苦竹原來也老是打擊發哥的生意，壞了他幾次大事。警察從洪苦竹家裡搜出來的毒品是發哥偷偷放到洪苦竹家的，其中還買通了洪苦竹家裡的小保姆；受賄的證據也是發哥找一個手下的兄弟揭發的，說洪苦竹收了他們10萬元答應不檢查他們的酒吧，同時花少還找洪苦竹的一個同事，捏造了洪苦竹籤字的一個收據，檢查院就是憑著這些證據起訴洪苦竹的。
「這些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洪文實在有些奇怪，這次好真是瞎貓碰著死耗子，這傢伙知道的真多。
「呵呵，讓兩位大哥見笑，小弟在幫裡甚得發哥看重，差不多相當於軍師的角色，所以發哥很多事情基本都找我商量。」司馬文本來還有些自豪，但旋即又有些沮喪，「為了不出事，我平常在其他人面前都是一個小角色的形象以掩蓋身份，我的身份只有少數人知道，這次算我倒霉，瘋子也是發哥的4大金剛之一，正好知道我的身份，是他讓你們抓我的吧？」
「那毒品到底是誰放的，你知不知道？還有，那個誣陷洪苦竹的同事，知道具體是誰嗎？」洪文沒空搭理他的話，接著問下一個問題。
「毒品是那個小保姆放的，發哥抓了她的家人威脅她；至於那個誣陷洪苦竹的警察，這事情具體經手是花少而不是我們發哥，所以我不清楚。」司馬文回答的異常爽快。
「好了，你把瘋子和你們老大發哥的住址告訴他，就可以到一邊休息了。」洪文對洪苦竹一指，然後就閉眼思考起來。
「大哥，大哥，還容我說兩句話好不？」司馬文這一下急了，他還以為洪文會問很多問題呢，沒想到這麼快就好了，搞得他想好的措辭都沒有說。
「我先問一句，這位大哥是特種兵吧？武警？」司馬文眨巴著眼睛盡量使自己鎮定，這次可是關係到身家性命和前途的大事，絲毫含糊不得，「你們這次是不是上面派來秘密調查處理這個案子的？」
洪文對他的話有些興趣，說不定還能聽出什麼呢，他睜開眼靜靜的在那裡笑著，沒有說話。
司馬文卻認為不說話就代表默認了，心裡一輕，看來自己賭對了——他從相貌上早就看出了大炮和洪文不簡單，平時素來小心的他就洪家的背景很清楚，聽說洪家老大是特種部隊的，有很多戰友，所以做事非常小心有餘地。
「大哥，我這話沒有其他意思，就是想證實一下我的猜想，我剛才想說的是，我想配合你們把洪苦竹救出來，並且把這個案子查清楚，將那些真正以權謀私的人繩之以法，不知道大哥能不能允許我將功贖罪呀？」司馬文重要關頭反而鎮定了，說話有條有理。
「哦？你想將功贖罪？現在我們要問的都已經問了，不知道你要能表什麼功呀？」洪文興趣更大了，他直覺的趕到遇到了一個好機會，臉上似笑非笑的看著對方。
「這位應該是洪苦竹的戰友吧？您跟他都是部隊的，氣質長得太像，只要白頭一露面，肯定就會被發哥和花少知道，這樣你們就暴露了，功夫也會白費哦。」
洪文聽這話就知道這傢伙在討價還價，沒有答應他的條件之前，看來是別想套出什麼東西了。稍一思考，他還是準備聽聽這傢伙的條件，如果不是很難就滿足他，畢竟現在他們人生地不熟，時間又緊，還真不一定能救出洪苦竹，而多一份力量就多一個希望。
「說吧，你的條件。」洪文冷冷的看著他。
「呵呵，我的條件很容易，就是希望您能保證我無罪，並且走的時候帶上我一起，我希望跟著你混！」司馬文收起了先前的懶散和媚笑，盯著洪文一字一字的說道。機會只有一次，他要博一把，不然永遠就混在這個小縣城的黑幫，成就再大也好不到哪裡去，但他也要防備被別人耍了。
洪文一愣，這傢伙還把他當大官了還是大款了？竟然提出了這種要求？他能看出對方的真誠，是個人都希望出人頭地，混黑道到底還是一條不歸路，沒有人願意去死心塌地的，一般都是被生活所迫——這麼想來，洪文覺得答應他也無妨，他目前最需要他的幫助，而且也能看出此人心思靈巧，有些謀略，至於他的用心，可以以後慢慢觀察，至於職位更好安排，小李飛刀的黑幫和細妹子的公司，大把的職位可以安插，只要不讓他接觸到核心機密，想來出不了大錯。
「嗯，沒問題！」洪文阻止了旁邊要說話的大炮，「現在表表你的功吧？要是我不認可，我剛才的話可是不算數的哦。」
「你們不知道吧，你們的對手除了現在大眾已知的，還有這個這個市的市委書記，他是花少的姨父！」司馬文首先拋出了一個大炸彈，試探洪文的反應。
「嗯，還有嗎？」洪文心裡吃驚，但表情上依然不變，他早就有了心裡準備，打定主意裝死也要裝作坦然面對，只是心裡苦笑不止。
看到洪文的鎮定，司馬文有些發怵了，不會對方已經掌握好一切，自己對他們沒有了利用價值吧——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就是死人，他一直堅信著這一點，所以，他很喜歡被人利用，因為別人利用他的時候他也在利用別人——出生貧窮的他只能靠著這點一步步爬起來。
「我可以帶你們去抓住發哥，他一般不住在家裡，他有4個住址，是連瘋子也不知道的。」司馬文趕緊接著說，「我知道那個告洪苦竹受賄的兄弟的情況，也有把握讓他翻供說實話！沒有我，除非你們能讓發哥合作，不然你們撬不開那人的嘴巴，他是發哥的死黨。」
「還有嗎？」洪文漫不經心的盯著他，把司馬文看得有些發毛。
「還有——還有就是我自身的能力，現在我們幫派的企業基本是我在管理著，盈利能力很好，這個瘋子也清楚，我想我能幫政府控制著這些企業，也能在瘋子協助下幫政府穩定發哥被抓後的縣裡黑道大局，不至於造成太多的社會動盪。」司馬文想了想，才又自信起來，不過他的腦門已經冒汗了，剛才的輕鬆不復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