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縣府風雲 第178章 反擊(七) 文 / 三昆也瘋狂
第178章反擊（七）
聽到花襯衫的話，兩個錢迷混混猛然打了一個哆嗦，戀戀不捨的收回那炙熱的目光，半響，那個叫老三的混混才怯怯的看著花襯衫，「老大——那是——好幾千呢——周少可是一共才只給了500——」顯然是不甘心。
不過，花襯衫老大顯然更有頭腦，聞言狠狠的瞪了老三一眼，直接教訓起自己這個不動腦子的財迷兄弟，「有錢還得命花，得罪了周少，你有好果子吃——笨蛋！」
老三這才囁囁的不敢說話，不甘心的再次看了那一堆揚起的鈔票，滿臉痛苦——
「笨蛋，快動手——處理了他不就什麼都是你的——」花襯衫顯然非常瞭解自己的兄弟的心思，不由得直接解說明白了。沒辦法，要是不跟這個腦子有問題的兄弟說清楚，那固執勁還真的讓人頭疼，而這個老三又是身手最好的一個！
說得這麼明白，那兩個混混立馬變了臉色，暴力之氣盡顯，那個先前還猶豫的老三滿臉喜慶的帶頭朝洪文兩人撲去。
聽著這三個糊塗殺手的對話，洪文早就明白了一切，果然，是周興這傢伙搞的鬼，似乎要把他置於死地，竟然還讓人化妝成劫財劫色的混混，估計是準備讓自己失去戒心偷襲，
看來，對方有備而來，危險了。
看到幾個混混往腰間去摸索，洪文心裡更是大急。
糟糕，這是要掏傢伙，看來這些混賬要下狠手了，估計這回周興存心要自己的命。
既然軟的不行，只有硬碰硬了，先收拾一個，然後伺機逃跑，最不濟，要安全讓細妹子先跑開。
洪文心裡打定主意，看準衝在最前面的老三，一個大步衝到他面前，飛起一腳，直接踢在他地褲襠裡。這一腳又準又狠，正中要害。老三一聲慘叫，當即摀住下身，栽倒在地。
「奶奶的，小雜種夠狠——」
背後老二一聲大罵，寒光一閃，一柄水果刀已然拔了出來，狠狠的朝洪文刺來，看情形，就是要命的，哪裡是啥混混。
這時情急拚命，哪裡還有半分遲疑？洪文一個半轉身閃開水果刀，一個勾拳朝老二的下巴輪去，只要輪實了，趁著這個傢伙暈乎乎的機會，剩下一個對手，洪文就能拉著細妹子逃命。
然則這伙小流氓打架打慣了的，而且身手頗高，「戰鬥經驗」也是極其豐富，老二見來勢兇猛，急忙閃身偏頭，「砰」的一聲，拳頭狠狠砸在他肩膀上，雖然讓他退了幾步，卻是未能給他造成致命的傷害。
一擊未能湊功，洪文一聲歎息，苦於不能去追趕，否則這傢伙還真逃不掉。沒辦法，洪文現在不敢離開細妹子的身邊，不然要是被對方抓住細妹子或者讓她有個閃失，洪文百死莫贖。
歎息還在嘴邊，眼角白光閃爍，急往右閃，仍然慢了一點，左臂一痛，被劃了一道口子。
當此危急之時，洪文也無暇去理會這傷口深淺，迎著花襯衫老大的水果刀就衝了上去。
那個老大也沒想到我有這般不要命地狠勁，水果刀再刺過來時就慢了半拍，一下子被洪文佔了先手。
洪文翻手上揚，叼住了他的腕子，順勢一擰，花襯衫老大吃痛，水果刀噹啷落地，洪文順勢一個膝頂，直奔花襯衫胯下，頓時這傢伙就嚎叫一聲軟了下去。
洪文不解氣，這傢伙最陰險最壞，必須重手才解氣，趁勢狠狠一腳踩在他腦袋上，花襯衫悶哼一聲，也乖乖躺下了。
不過就在這時候，側面老二嘴裡罵罵咧咧，又操著刀子衝上來了。
背心來勢迅猛，洪文剛將腳收了回來，身形未穩，只能匆忙的朝後推，身形幾乎就要栽倒。
「洪文小心，背後——」旁邊的細妹子突然厲聲喊道。
洪文大驚，這時也聽到了背後凌厲的風聲，難道，那個傻乎乎的老三又爬起來了？
洪文還沒有來得及搞清楚狀況，刀子已經到了背部，那個笨腦袋的老三兩眼通紅，勇狠無比的直衝洪文背心捅去——
眼見得這一刀無論如何是避不過去了——說時遲那時快，細妹子忽然從旁邊撲上，攔在洪文背後，背心那一刀直接從細妹子左胸紮了進去。
細妹子一聲嬌呼，身子靠在洪文背上，軟綿綿往地上倒。
洪文有了這個緩衝，就在老三略微愣怔的瞬間，從細妹子旁邊衝出，力貫右臂，狠狠一掌劈出。這混蛋慌忙抬手格擋，一掌正切在他小臂之上，刀子頓時拿捏不住，掉在地上。我隨即左拳直出，猛搗在他胸腹之間的軟肋。老三一聲悶哼，往前便撲。
洪文想都沒想，抬起右膝朝上一頂，正頂在老三的臉上，「喀嚓」一聲，估計是鼻骨碎了，然後這混蛋仰面朝天，直通通摔倒在地。
三個流氓全部倒地不起，洪文兀自不解氣，旋風般衝過去，在每個人的頭部胸部都補了幾腳。
「細妹子，你……怎麼樣？」
洪文匆匆忙忙跑到細妹子面前蹲下來，急急問道。
「文哥，我沒事——」
細妹子雙手摀住左胸傷口，氣息微弱。
洪文朝她胸間一瞥，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藉著天邊最後一分明看見鮮血已經染紅了她潔白的襯衣。
當下顧不得許多，掀開細妹子的上衣一看，傷口正在左乳之下，潔白的胸部和腹部已全部被染紅了。洪文立即將自己地襯衣脫下來，使勁按在傷口上，淚水瞬間盈滿了眼眶。
「細妹子，使勁按住，我——我這就送你去醫院——」
洪文惶急地叫嚷著，伸手要將她抱起來。
「文哥——不哭——沒事——」卻是細妹子艱難的開口。
「傻妹子，你幹嘛幫我擋刀呀，應該文哥保護細妹子的。」洪文追悔莫及，不過心裡隨著細妹子的話也清醒了一些，自己這時候抱著人去醫院，萬一跑動中有個顛簸——
洪文可是聽說過，很多受傷的人可是最怕胡亂動手加重傷勢的。
「細妹子，你等著，我馬上叫救護車。」
洪文已經冷靜下來，直接摸出電話撥打起孟奎辦公室的電話。
幸運的是，孟奎正好還在，正在跟幾個心腹交代收集周興犯罪的證據呢。
「孟奎，趕緊帶人到華夏大學來，周興殺人了——還要最快的救護車！」洪文也顧不上客氣，直接以命令的語氣對孟奎吼道。
「啊——洪文，你沒事吧？我馬上來——」孟奎大驚，那邊卻已經掛了電話。
洪文掛了電話，看著臉色蒼白的細妹子，心痛不已，「細妹子挺住——洪文需要你——」
細妹子皺著好看的眉頭，估計是疼的，但是卻朝洪文艱難的做了一個笑臉，「文哥，沒事，不急——」
「你放心，我不會讓殺人兇手跑了的，絕對不會！」洪文幾乎吼了起來，淚如雨下。
洪文還想去教訓幾個傢伙一頓，抬眼看了眼附近倒在地上的3個歹徒，卻是一驚，幾個傢伙竟然一會子就溜走了，估計是趁著剛才洪文打電話的時候。
洪文更加憤怒，想了一下，又撥了一個電話。
「江妍，細妹子被人捅了一刀，本來是要殺我的——是周興——我請你趕快抓住他，我要周家毀滅，就今天辦，否則咱們朋友沒得做！」
聽著電話裡洪文的怒吼，細妹子又掙扎著要說話，洪文掛了電話趕緊制止她，「好妹子，不要說話，要堅持，文哥還等著你做我的新娘子呢。」
洪文心裡一酸，眼淚又上來了。那一刀正中左胸，深淺不知，他真是十分害怕。
是地，不是擔憂，是害怕！
害怕細妹子就此不起，他會負疚一輩子！
這個傻妹子，總是為了自己能付出一切呀！
「文哥——別哭——細妹子沒事——男子漢不流眼淚的——」
細妹子伸出一隻染滿鮮血地手，努力想要來撫摸文哥的臉龐，一眼瞥見自己手上地鮮血，猛然覺得不妥，又抖抖的往回收。
洪文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臉上，伸出另一隻手，緊緊按住傷口。
不一刻，附近響起警車、救護車的呼嘯聲和汽車緊急剎車的聲音，洪文終於長舒了口氣，一屁股坐倒在地，左臂忽然鑽心地疼痛起來。
「洪文，你在哪？」
是孟奎的聲音，來的還真快。
「我在這——」
我掙扎著站起來，大聲叫道。
「快，送醫院——」
孟奎猛衝過來，見了滿地鮮血，急得大喊。
洪文強打精神，招呼抬細妹子的護士，「小心點，別讓她顛簸了——」一邊緊緊的握著細妹子的手。
救護車在警車開道下風馳電掣，十來分鐘就闖進了省城人民醫院。
「醫生，拜託了，一定要救活細妹子，一定——」洪文看著細妹子被推進手術室，猛然給匆忙的醫生跪下了。
在車上，細妹子的意識就已經模糊了，但是嘴角一直掛著淡淡的笑容，似乎很安詳。
「放心吧，醫生一定會盡力的。」
孟奎走過來，拍拍洪文的肩膀。
洪文點點頭，眼瞅著細妹子被推進了手術室，心裡頓時空蕩蕩的十分難受。
隨後洪文也被推進了另一間手術室。醫生給他做過檢查，左臂上有一道長達五公分地口子，最深處已經見到骨頭。醫生立即給他清創縫合，一共縫了八針。
從手術室出來，洪文默默坐到了另一個手術室門口，雙手抱頭。
「洪文，什麼情況？」
孟奎走過來關心的問道。
洪文以雙掌使勁搓了搓臉，簡單將情況向他說了一下，問道：「孟所，你們來地時候，有沒有在學校見到那三個混蛋？」
「沒有，怕是跑了。」
洪文點點頭，跑了就跑了吧，只要細妹子沒事就好。可是細妹子真的能夠沒事麼？洪文抬頭望著「緊急手術中」那塊牌子，心裡一點底都沒有。
半個小時不到，醫院外又響起一陣急剎車的聲音，段天德趕了過來，估計是段潔從江妍那裡得到的消息報的信。身後，竟然是謝菲和陳冉兩個丫頭，畢竟出事就在華夏大學，兩個丫頭就是那裡的學生，得到消息倒快。
「文哥，你怎麼樣？」
兩個丫頭急得聲音都變了調，直撲過來摟著我，不小心碰到洪文的傷處，痛得他抽了一口冷氣。陳冉見到文哥身上的血跡，更是「哇」的一聲哭出聲來。
「小冉，別哭，我沒事。」
我摸摸她的頭，安慰道。同時向段天德點點頭，這老狐狸，總算還有些人情。
「孟所，怎麼回事？」
段天德見洪文安然無恙，舒了口氣，遞了一支煙給孟奎，問道。
孟奎簡單介紹了一下情況，段天德勃然大怒：「這還了得！通知市局沒有？」這種命案，一般是由市局刑偵大隊處理的，沒有派出所啥事。
孟奎點點頭：「通知了，我接到洪文電話就通知了，不過這都半小時了，市局還沒有反應，只怕——」
段天德「哼」了一聲，顯然對公安局的反應遲鈍也大為不滿，卻也明白孟奎未說完的意思，又歎息了一聲。
直等到一個小時之後，市局地警察才姍姍來遲。而且只來了一個三輪車，兩名警察而已。、
「孟所，怎麼回事？」兩名警察直接問孟奎，估計幾個人都認識。
段天德冷冷道：「公安局地同志很忙啊，報案一個小時了，才趕過來。」
兩個警察臉紅了，期期艾艾解釋道：「下班時間，大家都——」
「都回家去了是吧？那是不是要個通告。叫犯罪分子都在白天犯罪。不要晚上出來啊？」
「……」
兩個警察看出了段天德身份不一般，不敢吭聲。轉頭問孟奎，「孟所，這位是？」
等得知段天德的身份，更是大汗淋漓，不敢吱聲了。
看來這個張放有些名堂啊。
不過洪文現今不關心這些，只是盯著手術室。便是身旁嬌俏萬分的兩個丫頭，也放到了一邊。
奶奶，這都進去那麼久了，怎的還沒消息？
「警察同志，你們公安局都是這麼辦案子的嗎？」段天德冷冰冰地問。
「你們警察內部報的案子，你們都是這麼個態度，要是普通群眾報案，是不是要跪到你們公安局門口磕頭哀求，你們才肯出警啊？」
兩個警察已是大汗淋漓。
「段部長，確實是……情況有些特殊……」
一個年歲較大，料必職務也是居長的警察答話。
「有什麼特殊？公安局是幹什麼的？就是打擊犯罪，維護社會安定，保衛人民群眾生命財產安全的！你們這樣的工作作風，確實讓人民很難安心呀！」
「是是，段部長批評得對，我們虛心接受，一定……一定堅決改正……段部長，我們，我們可不可以詢問一下當事人？」
警察急中生智，想出了應對的妙招。
段天德「哼」了一聲：「案地點就在華夏大學，三個流氓行兇傷人，受傷的是我的侄子和他的朋友，我侄子在那邊，你們去問吧！」
兩個警察臉色就變得蒼白，劉寶強甚至微微打了一個哆嗦。
這事麻煩大了！
孟奎報案的時候，只是簡單說了一下，並沒有十分詳細，他們來之前並不知道受傷的是省委組織部副部長的侄。
早知道案情如此嚴重，就該叫別人過來挨訓，出頭鳥難做呀。
可是事已至此，也不能不硬著頭皮過來詢問了。
「你趕緊給局裡打電話，叫局領導和刑警大隊的人趕快過來——」
年長的低聲吩咐年輕的。年輕的點點頭，跌跌撞撞跑到醫生辦公室打電話去了。
「你好——」
年長的警察走到洪文面前，習慣性地敬禮——沒辦法，省委組織部副部長的侄子，也是衙內呢，當然也算領導，哪裡敢得罪呀？
「我現在沒有心情跟你們說話，你們直接去找孟所瞭解吧，趕緊給我抓人。」洪文沒好氣的說了一句，懶得再理他，剛才兩個警察跟段天德的話他聽到了一些，直覺的感到有問題，心裡有氣，而且劇鬥之後，渾身乏力，不想多說話。
「好好——您好好休息——」
警察神色尷尬，卻又暗暗鬆了口氣。這個燙手的山芋，誰願意接在手頭啊？
洪文懶得再理他，只顧盯著手術室，這時候，他才知道，細妹子在他心裡是多麼的重要。
這麼久了，還沒消息，急死人了！
可是他更怕醫生現在就走出來，因為這種大手術，少說也得兩三個小時，如果醫生一個小時就跑了出來，那就昭示著凶多吉少。
第178章（七）
前世的電視劇裡，太多的鏡頭上演了醫院急救室裡類似的悲劇，洪文可不想親自去經歷。
說起來，細妹子這一刀是代他受過，如果細妹子不撲過來，現在躺在急救室的，肯定就是洪文自己。
一幕幕和細妹子相處的情景在腦海裡閃過，洪文一遍遍的自責，自己實在欠這個女人太多太多了，小時候無微不至的照顧和崇拜，十年如一日的一往情深，面對任何事情都任勞任怨的信任和支持——而自己，卻是女孩心中連最基本的承諾都不能實現！
傻妹子，你千萬不能死呀，文哥還欠你一場婚姻和愛情呢，你永遠是文哥最可愛最喜歡的妻子！
洪文心中吶喊著，只恨自己的無能，只恨老天的不公！
是的，若這麼一個善良美麗的女孩就就這麼玉隕香消了，老天何其不公也？
想像著尖銳的水果刀扎進她嬌弱地身軀那一刻，洪文的心就禁不住一陣顫抖，如同那把刀子刺在自己身上一般——不，要是自己身上那還好了，紮在她的身上，那是更難受呀。
男人保護女人，天經地義，絲毫沒有值得誇耀之處，不然，這個世界要男人何用？但是，現在卻是最愛最好的女人為男人而犧牲！
這時候，門外又響起剎車聲，尷尬站立著的兩位警察臉露喜色，慌忙往醫院門口張望，心想局裡領導總算是來了，面對省委領導，他們實在說不上話呀，站在這裡，他二位都快感到窒息了。
可是兩位警官失望了，來的是江妍、孫燕和段潔幾個人。
「小文，你怎麼樣？細妹子怎麼樣了？」孫燕急急的撲到洪文跟前問道。看到出，幾個女人得到消息後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估計連紅燈都闖了不少，不然不會這麼快，本來需要3個小時的車程只用了2個小時就到了。
「燕子姐——」洪文看到孫燕，這才是除了細妹子後最親近的人，一直控制的情緒頓時發洩出來，抱著孫燕大哭起來，其聲淒厲異常。
走廊裡來回走動的人不多，不過每經過一個，都會不自覺的放慢腳步，生怕驚到這位一身血污。臉上掛著幾點乾巴巴的血塊地年輕人。走近痛苦異常的洪文時，那淒厲的哭聲似乎讓溫度驟然降低了幾度。
苦痛過後，洪文的心已經不亂了，非但不亂，反而非常地冷靜。兇手肯定不是沖細妹子來的，而是自己。原因無他，因為自己已經在找人對付周興，讓周家憤怒了而已。
「燕子姐，我沒事了，你不要擔心，我想細妹子也一定會沒事的，我相信。」洪文平靜下來，看著擔憂不已的孫燕說道。
「小文，那三個流氓都拿著刀子嗎？」見我終於恢復了一點精神，孫燕試探著問道。
「是啊，三個人，三把刀子，後面還有後備的人手，要不我見機快，先下手，可能就看不到你了。」
「啊呀——他們那麼多人，還拿著刀，你幹嘛逞強啊——不會跑嗎？」
洪文淡淡一笑，也許，在孫燕眼裡，自己的命是最重要的吧？他笑道：「沒用，跑不掉的，細妹子穿著高跟鞋。我們要是跑的話，估計結果更糟！」
洪文就是想告訴所有人，細妹子，永遠是跟他相連的，他永遠不會拋棄她。
照當時情形分析，如果他自己一個跑，當然是可以，但是細妹子呢？不是「估計更糟」，而是百分之百「更糟」——然後，他也就更糟了，良心的譴責會糾纏他一輩子的！
洪文拍拍孫燕的手，安慰道：「姐，放心吧，我沒事，就是細妹子——」
孫燕忙道：「別擔心，省城人民醫院的設備和醫生都是全省最好的，一定能救得了細妹子。」
是呀，一定能救得了的，洪文堅信！
這時，江妍才走了過來，柔情的看著洪文，「文哥——」
「我的請求你答應嗎？」洪文已經非常理智了，冷靜的看著江妍。
「文哥你放心，要是不抓住兇手和背後的人，妍妍就死在這裡。」江妍兩眼通紅，她雖然跟細妹子見面時間不長，可是兩人關係很好。
洪文不知道的是，接了洪文的電話後，江妍慢慢的放下電話，臉色先是一陣血色都看不見，接著兩頰泛起血一般的殷紅，飛快地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後，衝著電話裡大聲哭喊：「爺爺，我差點殺了！」
然後，她才打電話給父親，「洪文的事情，我管定了，我以後要是再在車站被人殺了，我不要保鏢，父親你給我收屍就是，我跟洪文一起。」
五分鐘之後，江家後院地葡萄架下，一套價值三十萬的古董茶具，變成了一堆碎片。清脆地響聲過後，在座的江家父子，一起沉默不語。
秋風中已經枯黃了大半的葡萄籐在瑟瑟的發抖，一陣風吹過細細碎碎的響。
「嘿嘿嘿！」連連冷笑了三聲後，江老爺子站起來，臉色平靜的說：「我的孫女被人打了你還不告訴我，你膽子不小嘛——她是你的女兒，更是我最疼愛的孫女，你連女兒都保護不好，當著個省委書記有屁用呀？」
江松林一句勸說的話也不敢說，站起身子說：「您老消氣，我馬上去辦！」
江老爺子淡淡的點點頭說：「找個袋子把剛才的碎片都帶上，這是江南省委書記唐毅上次來看我的時候送的，直接送給他。」
江松林歎口氣，堅毅的點點頭，「您放心，政治，還是沒有親情重要的。」
這些，洪文都不知道，他只知道，江妍答應了，而且，很堅定，那就夠了。這一刻，他不再是利用江妍，而是以朋友的身份請求。
楊勝天挎著槍追到了醫院，找到洪文後往面前一蹲，摸出兩支煙來，點上後遞給洪文一支，狠狠的吸了一口說：「你說怎麼搞，大哥幫你。」
洪文冷冷的說：「去幹你該幹的事情，這裡是省城，不是你的長湘市。我現在要的是證據！其他的，以後再說。」洪文說的斬釘截鐵擲地有聲，目光中的殺氣足以說明一切。
楊勝天嘿嘿一笑站起來說：「放心吧，省城老哥也有人的，一定沒問題，看我的。」
「那行，你跟孟奎所長配合吧，多謝了。」洪文也不客氣，患難見真情，這時候，說啥都多餘。
走開幾步之後，楊勝天又突然回來，使勁的拍拍洪文的肩膀說：「兄弟，保重！」
洪文揮揮手，楊勝天使勁一扭頭衝了出去。門外，他帶來了自己20幾個人。
「我要抓住他們，死活不論，出事了我負責。」忍了好久，洪文終於還是衝著門外吼了出來。
江妍衝到洪文身邊，死死的抱住洪文的頭，不住的低聲說：「別激動，別激動！千萬別激動！我已經給爺爺和爸爸打了電話。」
洪文掙開江妍的手，語氣異常平靜的說：「我現在冷靜的很！你放心，我不會衝進人家家裡去砍人的。」
省委書記唐毅接到江松林的電話的時候，正戴著難得一戴的眼鏡，湊在棋盤前打譜。借完電話之後，雙手猛的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棋盤，黑子白子撒了一點。
一貫溫文爾雅的唐毅，暴怒的吼了一聲：「周中德，周雨雲，你們這兩頭豬是怎麼教育下一代的？」只有省委大佬知道，副省長周雨雲是周興的親叔叔，所以周家才那麼囂張，市委副書記，那只是周雨雲的一條狗，明面上看護周家的狗。
一番暴走之後，唐毅總算是平靜了下來，不過依舊顯得有點煩躁，拿起電話又放下，放下又拿起。終於還是拿起電話，撥了省委政法委書記的電話。
「事情出了，就要一查到底，不管涉及到誰，都拿下！」電話裡的唐毅充滿了一種無奈！
想了想，讓秘書找到洪文的電話，唐毅還是撥了過去。
「洪文嗎？我是唐毅。」唐毅還是無奈的口氣。
洪文平靜的沒有一絲激動：「唐書記，這次，我不退步。」
這話一出口，尤其是語氣中帶著一絲滲入骨髓的冷意，唐毅心裡咯登一下，心說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心有不甘之際，唐毅最後勸了一句：「洪文小傢伙，你要冷靜一點，要以大局為重。」
洪文看了一眼身邊的江妍，淡淡的對著電話說：「我很冷靜，即使我不要前途了，我只要人現在在我面前活蹦亂跳對我笑！」
拿著電話，唐毅半天說不出話來，洪文既然這麼說，那就是代表江家的力量在說話，唐毅知道，江妍是在醫院的，在洪文身邊。
慢慢的放下電話後，光噹的一聲，唐毅一下就震醒了。一陣惱羞成怒的表情閃過，唐毅正要拿起電話，鈴聲先響了。
「我的孫女的事情，就是我老頭子最大的事情。」電話裡江老的聲音很平靜的傳來，接著電話逛的一聲掛了。
唐毅的背後一下冒出一片冷汗，呆呆的坐在椅子上。良久，滿腔的羞憤和怒火，化作一聲怒吼：「周家，操你媽的。」
半個小時後，唐毅的辦公室裡，周雨雲孫子似的坐在沙發上，渾身都在止不住的發抖。
「洪文和何雨同志的遭遇，是某些人對黨和政府公權力的公開挑戰。是我們江南省省委的奇恥大辱！我已經和省委其他領導通過氣，一定要從嚴，從速的偵辦此案。」
周雨雲的臉色已經變成了一種死灰色，其實洪文的生死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事件的本身。儘管規則不是自己破壞的，當時等於是自己破壞的。
周雨雲哪裡知道，洪文這麼一個小官僚，竟然會牽扯出江家這麼一個龐然大物呀！現在，一切，都晚了。
這個時候後悔已經沒有任何用了，結果已經注定！
醫院裡，又是2個小時過去了，公安局地人還是不見動靜。
段天德和孟奎默默坐在那裡，腳下已經一堆煙頭。兩人臉色冷得可怕。兩個小警察站得雙腿都麻了，愣是不敢坐一下，不住抬手擦汗。估計兩人這會子，一定在心裡將局裡領導的人祖宗十八代的女性都問候過無數遍了。
又過了大半個小時，市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張放，才帶著刑警大隊地幾個人匆匆忙忙趕到了，一進門就打哈哈。
「哎呀，段部長，這個實在是——不知道晚上會生這麼嚴重的案件啊——」
洪文斜眼一瞥這位牛得一塌糊塗地張局長，見他三十四五歲年紀，與梁國強年歲相當，五短身材，肥頭大耳，一看就是個典型的官僚，小眼睛骨碌碌亂轉，不知心裡在打什麼鬼主意。
段天德冷冷道：「下次要犯罪分子殺人放火之前，先給張局長打個報告好了！」
張放神情就是一滯，道：「段部長真是太幽默了……」
正說話間，手術室的門打開來，一個五十餘歲的醫生很疲憊地走了出來，大夥兒趕緊迎了上去，帶著希冀的神情眼巴巴地望著這位判生死的大夫！
醫生緩緩搖了搖頭。
洪文一顆心頓時沉到了谷底！
「醫生，怎麼樣？」洪文緊緊抓住了身旁江妍的手。
「手術已經結束了，傷員被刺傷了肺部大動脈，還好偏離了心臟部位，送院還算及時，不過現在仍處在昏迷之中，能不能脫離生命危險，今後二十四小時是關鍵……」
洪文總算穩住了情緒。
這麼說，就是大有希望了！
「醫生，我們可以做些什麼？」
「什麼都不必做，我們醫院會二十四小時監護病人。」
老醫生看上去也是十分疲憊了，縱算大領導在場，也不想多說什麼，擺擺手逕自走了。
不一刻，細妹子從手術室裡推出來，神態安詳，倒似沒有經受什麼痛苦，只是臉色蒼白得可怕。洪文正準備伸手去探探她的呼吸，被護士嚴厲的眼神予以制止。
「江妍，今晚上我要留在醫院。」洪文想了想，「外面的事情，麻煩你了。現在，只有你能幫我對付，我的好哥們。」
江妍堅定的點頭。
孫燕卻是眼睛一瞪，連連搖頭：「不行不行，堅決不行！」
「我不放心細妹子！」
孫燕說道：「傻小子，都有醫生呢，你留在醫院有什麼用？聽話啊，先回去休息，明天再來看細妹子，放心。手術成功了，就沒事了——要不，燕子姐幫你盯著也行，你一定要好好休息，傷害沒好呢，再傷上加傷——」
洪文仍然倔強地搖頭。
「你是洪文吧？請你把情況跟我們說一說好嗎？」肥蠢的張局長擠上前來問道，他已經知道了洪文的身份，不過，一個副處級幹部，還是小縣城的，還沒有放在眼裡，
洪文還他老大兩個白眼球，高高揚起了頭。
張放被他噎得差點背過氣去。
就衝他今天姍姍來遲，也不值得洪文給他好臉色。奶奶地，警察局長可以這麼玩忽職守？
「小文，好好配合公安局的同志，把案情搞清楚，早日將犯罪分子繩之於法！」段天德這時候了話。
「好的，段叔叔。」對段天德，洪文還是很感激的，特別是他今天的表現。
洪文總算穩住了情緒。
這麼說，就是大有希望了！
「醫生，我們可以做些什麼？」
「什麼都不必做，我們醫院會二十四小時監護病人。」
老醫生看上去也是十分疲憊了，縱算大領導在場，也不想多說什麼，擺擺手逕自走了。
不一刻，細妹子從手術室裡推出來，神態安詳，倒似沒有經受什麼痛苦，只是臉色蒼白得可怕。洪文正準備伸手去探探她的呼吸，被護士嚴厲的眼神予以制止。
「江妍，今晚上我要留在醫院。」洪文想了想，「外面的事情，麻煩你了。現在，只有你能幫我對付，我的好哥們。」
江妍堅定的點頭。
孫燕卻是眼睛一瞪，連連搖頭：「不行不行，堅決不行！」
「我不放心細妹子！」
孫燕說道：「傻小子，都有醫生呢，你留在醫院有什麼用？聽話啊，先回去休息，明天再來看細妹子，放心。手術成功了，就沒事了——要不，燕子姐幫你盯著也行，你一定要好好休息，傷害沒好呢，再傷上加傷——」
洪文仍然倔強地搖頭。
「你是洪文吧？請你把情況跟我們說一說好嗎？」肥蠢的張局長擠上前來問道，他已經知道了洪文的身份，不過，一個副處級幹部，還是小縣城的，還沒有放在眼裡，
洪文還他老大兩個白眼球，高高揚起了頭。
張放被他噎得差點背過氣去。
就衝他今天姍姍來遲，也不值得洪文給他好臉色。奶奶地，警察局長可以這麼玩忽職守？
「小文，好好配合公安局的同志，把案情搞清楚，早日將犯罪分子繩之於法！」段天德這時候了話。
「好的，段叔叔。」對段天德，洪文還是很感激的，特別是他今天的表現。
「你好，洪文同志，我是省城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楊龍，請你同我們回局裡去做個筆錄吧。」
「就在這裡問吧，我今晚要守在醫院，哪也不去。」
洪文發飆起來，反正跟省委書記也是這態度了。
楊雙清有點為難地望著張放。張放一張臉黑乎乎的，沉默稍頃才點了點頭。
洪文看了心裡又是一動。
「那好，洪文同志，咱們就在醫生辦公室做個筆錄吧。」
洪文點點頭。
醫生辦公室不大，容不下許多人。楊龍和另一名刑警坐在一起，我坐在對面，段天德和張放靠牆坐著旁聽。
雖然這不大合規矩，但張放再跋扈，也不敢公然驅趕省委組織副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