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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縣府風雲 第189章 反擊(終) 文 / 三昆也瘋狂

    第189章反擊(終)

    雖然說給細妹子買的戒指價格上甚至不如另外兩個小丫頭的,但是洪文一點也不擔心。對細妹子來說,只要是洪文送她的東西,哪怕再差也會歡喜得不得了;對洪文來說,他覺得那個戒指比其他更貴的戒指更好看更配細妹子,僅此而已。

    反正段部長也沒有限定他歸校的時間,洪文乾脆就耍賴了,決定到醫院去看了細妹子再說。反正黨校對學員的規定是只要晚上11點熄燈前回到宿舍就可以,他還有大把的時間,說不定還可以順便把給謝菲和陳冉兩個丫頭的項鏈也一起送出去。

    到了醫院,細妹子正躺在床上安靜的看書,她的母親則躺在另外一張床上假寐休息。老人家身體已經不行了,最近幾天又一直為女兒操心,不休不眠的照顧著,好要兼顧著家裡的老頭子和年幼的兒子,當然心力憔悴。

    看到洪文推門進來,細妹子歡呼一聲,正要叫洪文,卻看到文哥朝嘴邊噓了一聲,又指了指正在假寐休息的何母。

    細妹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愛的吐吐舌頭,拉著來到床邊的洪文坐在她身邊。

    兩人正要偷偷說說悄悄話,何母卻還是被推門的聲音驚喜了,利落的下床,「小文來了?我出去透透氣,你們聊一會兒。」卻是特意留給兩兄妹說悄悄話的空間。

    洪文朝何母歉意的笑笑,又害怕細妹子害羞,轉頭看著他的反應。畢竟兩人是兄妹的事情還瞞著細妹子沒說,就是怕她在傷病中更加傷心失望。

    哪知道細妹子根本沒有反應,反而笑著對她母親說道,「媽,文哥肯定還沒有吃飯呢,你幫忙去食堂弄碗麵條回來吧。」

    還是小丫頭瞭解自己,洪文想起原來在永和鄉被照顧得幸福得很的生活,手裡不由緊了緊掌中的柔軟小手。

    等何母笑瞇瞇的出門,洪文直接將細妹子的芊芊玉手拿到身前,從兜裡掏出那枚戒指,他準確無誤的替她帶了上去,尺寸剛剛好,好像是為她量身定做。

    細妹子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無名玉指上已經多了枚鑽戒,她心兒亂跳,文哥是為自己買的戒指?是求婚的戒指嗎?細妹子幸福得快要暈過去,她覺得滿足,她覺得自己好幸福!

    洪文為她戴好戒指後,歪著頭端詳了一下,蠻好看的,笑這對她說道:「喜歡嗎?文哥送你的,別嫌棄哦,等文哥以後錢多了,一定為你買世界上最好最漂亮的戒指。」

    洪文的笑容讓細妹子心顫,她心裡好感動,她的美眸萬般柔情的瞧著他,很輕很鄭重說道:「喜歡,細妹子很喜歡,我這輩子都不會摘下這戒指,我會永遠戴著它,永遠都記著這是文哥送給細妹子的戒指。」

    細妹子美眸裡有了絲濕氣,她有種想哭的感覺,她此刻好想偎在他的懷裡,她覺得自己好幸福,先前的那句話,是她的心在回答,這是她的承諾,她要為洪文永遠戴上這枚戒指。

    幾滴晶瑩的淚珠滴落,她還是沒忍住這幸福的淚珠,洪文知道她為自己的禮物開心,但她落淚的樣兒還是讓自己心疼,他伸出輕輕為她擦拭臉龐上的淚痕,歎了口氣說道:「你喜歡就好,開心就好,文哥為你買禮物可不是想見你哭鼻子,來,笑一個,細妹子笑的樣子最好看。」

    其實洪文明白細妹子的心思,但是,偏偏命運弄人,兩人竟然是兄妹,而且自己現在還不能告訴細妹子,太殘忍了!

    這段異樣的戀情該怎麼收場呀?洪文真的不知道。兩人雖然還沒有進入到最後一步,但是該摸的該看的都搞了,現在竟然說是兄妹不能相戀,他真的不知道把他愛到骨子裡的細妹子會如何想?

    「文哥——」細妹子卻是開心的再也忍不住,嬌軀靠向了他,將自己的身子偎進了洪文的懷裡,幸福的淚珠順著洪文脖頸滑到他的胸膛。

    洪文心裡歎口氣,只能強作笑顏,輕輕的抱住她。能拖就盡量拖吧,不要把這個殘酷的真相告訴她,在這段時間裡,自己也加倍的安撫她陪伴她,讓這個可憐的妹妹有個沒有的回憶。

    當然,這洪文心裡,還有更多的鬱悶。要是細妹子不能做自己的新娘,那該選誰呢?幾個女人的影子在心裡飄蕩,他卻是模糊得很。因為在他一直的觀念裡,細妹子就是他的未來,從來沒有變過,即使跟其他女人交往的時候也一直保持著這個底線。

    不過,兩人的私密空間沒有保持多久就被破壞了。

    不是何母沒有眼力急匆匆的回來了,而是謝菲和陳冉兩個小丫頭闖了進來。

    「何雨姐姐,我們來看你,還給你帶了好吃的——」兩個小丫頭顯然剛在家裡吃晚飯就過來了,謝菲提著一大桶雞湯進門就開心的嚷著。

    不過,一陣目瞪口呆後,又慌忙在陳冉的拉扯下捂著眼睛退了出去。

    「嘻嘻,我們啥也沒有看到,你們繼續——」小丫頭可能很不忿,故意在門外嚷著。

    細妹子慌忙推開洪文,從文哥的懷抱中掙扎出來,微微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淚痕,臉上飛起一陣紅暈。

    洪文才不在乎呢,哈哈一笑,對著門外嚷道,「兩個小丫頭快進來吧,正好文哥餓了,想喝雞湯呢。」

    兩顆小腦袋飛快的從門外探了進來,賊頭賊腦的掃視了一圈,發現沒有了少兒不宜的東西,才笑嘻嘻的跑了進來。

    「哼,才不給文哥喝呢,這是專門給何雨姐姐準備的,她是病人需要補充營養。」謝菲炒著洪文皺皺鼻子,揚了揚拳頭,「文哥不准搶何雨姐姐的東西。」

    旁邊她的搭檔倒是不多話,偷笑著直接取了個盆子,把雞湯接過來倒了一部分到了盤子裡,遞給細妹子,然後才把剩下的雞湯連保溫杯遞給洪文,「文哥,給!很好吃的!」

    洪文哈哈大笑,親暱的摸摸陳冉的小腦袋,接過雞湯就津津有味的喝了起來,邊喝邊說好。

    「叛徒——」謝菲嘟著嘴,狠狠的瞪了自己的好姐妹陳冉一眼。

    文靜的陳冉也沒有反駁,只是含笑的看著她,輕聲笑道,「何雨姐姐哪裡吃的了那麼多嘛——你要不給,何雨姐姐也會心疼的——」

    謝菲朝細妹子看了一眼,又朝洪文揚揚拳頭,才沒有再說話。

    「咦?小雨姐姐,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卻是謝菲一瞅之下發現細妹子的美眸有點紅紅的,好像是剛剛哭過,謝菲心疼的將細妹子摟過,對洪文大為不滿:「文哥,你還是不是男人,你把小雨姐姐怎麼了?她這麼善良可愛你還欺負她,幹嘛惹她哭?」

    謝菲的大發嬌嗔讓洪文臉上掛不住了,靠,也不問清楚就亂說,他心裡忒冤,還好細妹子及時阻止了謝菲繼續發難:「菲菲,文哥沒欺負我,我是開心,文哥送我禮物我開心才這樣的。」

    「送你禮物?什麼禮物把你弄成這樣了?」謝菲有點不解的瞧著細妹子,旁邊陳冉也是好奇的看了過來。

    細妹子放下雞湯,有點不好意思的伸出戴著戒指的玉手,那花瓣上的鑽石發出柔和的光芒,細妹子瞧著這枚戒指,美哞裡柔情無限。

    「他——他向你求——」謝菲下面的「婚」字還沒說出來,就被細妹子掩住了香口,她對著謝菲搖了搖頭,有些傷心,然後又高興的笑笑。不管求婚不求婚,她這輩子就是和文哥在一起了,絕對不會分開的,形式並不重要。

    看細妹子的神態,謝菲這才明白原來是細妹子收到他的禮物高興才這樣,不過看著戒指想起自己,心裡有些欣慰,卻也一些莫名的傷感和酸意。

    「文哥,你偏心——」謝菲本來不想說的,卻終於還是鬼使神差的說了出來,不過語氣卻是有些撒嬌的味道。

    這下,可是連旁邊文靜的陳冉都有些感同身受的點點頭,可憐兮兮的看著洪文。

    細妹子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這兩個好妹妹一直忙著照顧她,還幫了洪文和自己那麼多忙,好像自己和文哥還真的沒有給他們送過禮物,也不由得有些歉然的看著兩個好姐妹,悄悄扯扯洪文的袖子。

    其實,謝菲也看出了細妹子的歉意,不過心裡的那點不舒服讓她故意無視罷了,反而故意可憐兮兮的看著洪文。

    不過當洪文從懷裡取出包裝精美的禮物時,謝菲的心一下子收緊了,美眸裡甚至突然出現了淚水,「給我的?」

    看到洪文微笑點頭,「謝謝你這麼照顧何雨,也謝謝你幫我們抓住了周興那個大壞蛋。」有些話,是不需要點明的,洪文知道,周興能被抓住並遣送回國,絕對的跟眼前這個可愛調皮的小丫頭有很大的關係。

    謝菲卻沒空理他,亟不可待的拆開包裝,一條精美的鑽石吊墜項鏈映入她的眼簾,不用想都知道價值不菲,更重要的是,這是文哥第一次送她禮物。

    她好感動,戴項鏈的手微微顫抖,老是戴不上,洪文伸出手輕輕的替她戴上,又為她擦拭了下眼角的晶瑩,輕笑說道:「小丫頭幹嘛呢?不會是激動得要以身相許吧?文哥可是會怕怕的哦!」

    謝菲卻沒有被洪文的玩笑逗笑,她徹底被這個禮物感動了,伸出手輕輕摟著文哥,心裡甜蜜蜜的,什麼都值得了——她什麼也不想說,只是摟著他,眼淚順著她美麗的臉龐滑落,珍珠般的淚珠滴在他的肩膀上,浸濕了他的肩膀——她已經忘了要顧忌什麼了。

    直到洪文不好意思的乾咳兩聲,謝菲才從沉醉中驚醒,這才想起這是病房,旁邊還有何雨和陳冉,肯定會被兩個好姐妹笑話死了——她深深的看了看洪文,嬌羞的擦去臉上的淚痕,笑了笑,宛如春風一夜梨花開,然後就低頭不敢看其他人了,卻沒有發現好姐妹文靜的陳冉已經漲紅了臉委屈的要哭了。

    洪文卻注意到了,他朝委屈得不行的陳冉招招手,示意她過來,故意逗她,「小丫頭,你怎麼了?可不許吃醋哦,菲菲收了禮物可是以身相許了,你難道也要給文哥獻上香吻?」

    陳冉不說話,只是可憐兮兮的看著她,一向沉靜的她也嘟著小嘴,撒嬌樣的看著文哥。

    洪文本來準備還逗逗她,可是腰間卻傳來一陣巨疼,卻是被細妹子捏住了腰間的軟肉,不滿的看著他——顯然是替好姐妹打抱不平。

    「好了,不逗小冉了,真是的,這麼不相信文哥——難道文哥會偏心,忘了我們可愛的小冉?」洪文不滿的嘟噥著,然後賊笑著又從懷裡拿出一個盒子,跟謝菲的同樣的盒子,笑嘻嘻的遞到陳冉手裡。

    陳冉這才轉哭為笑,亟不可待的取出項鏈,直接撒嬌讓洪文幫她帶上,然後竟然真的給了洪文一個香吻,「謝謝文哥——文哥真好!」然後不理兩個姐妹的嘲笑,摸著項鏈低著頭撫摸。

    洪文可沒想到這丫頭平時冷靜,現在竟然這麼瘋狂,真的敢送上香吻,不由得老臉通紅,偷偷的看著細妹子,還好,細妹子臉上神色很正常,正笑嘻嘻的跟謝菲私語呢。

    幾個女孩各自都滿意的禮物,當然就好說話多了,病房裡巧笑連兮,歡聲笑語一片歡騰,連何母走進來看著都臉上笑開了花兒,顯然受了這群年輕人的感染。

    惦記著黨校的製毒規定,說了一會兒話,看著時間不早了,洪文先送兩個小丫頭回家,然後才急忙回到了黨校。

    第二天上午,大炮喜洋洋的跑過來告訴他,「老大,成了,經過才大處長的極力遊說,加上那個紈褲小子王小二的撮合,省城市局副局長王天答應跟我們合作了。」

    「是嗎?」洪文大喜,「那他怎麼說?有啥整倒張放的材料?」

    大炮聽了這話,剛才的得意一下子沒了,「老大,不能急呀,那個傢伙剛剛才答應我們,還有些猶豫,估計還要考慮一下。」

    「哼——可是,我等不及了呀,遲則生變呀!」洪文長歎,他總是覺得事情遠遠沒有結束,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洪文的感覺沒有錯,半個小時後,段天德的電話打到了他的手機上,聲音很低沉,「周興死了——」

    「啥——周興死了?」洪文大吃一驚,果然出事了。周興昨天上午才被遣送回來,還沒有好好審問呢,怎麼就死了?

    「昨晚死的,據說是『自殺』——」段天德的聲音裡透著一股疲憊,估計他自己也不相信這種『自殺』的說法。

    「狗屁的『自殺』!」洪文忍不住怒了,「要是公安局能讓一個嫌疑犯在局子裡『自殺』,那還要公安局何用?肯定是謀殺,陰謀!」

    這回段天德沒有訓斥他,沉默了半天,才歎道,「我們這麼想又怎麼樣,沒有證據呀!」

    洪文又詢問了半天,幾乎可以肯定,是張放搞得鬼,因為據劉成龍的消息,張放昨天主動要求在市局值班,把原來值班的副局長給趕回了家裡。也只有他,才有這個動機——畢竟,他當初可是一直誣陷細妹子的遇刺是一個普通的打架事件!

    也許,這個張放跟周興有很深的關係,或者有證據在周興手裡,才會這麼的死命頂著?

    洪文這麼猜測,他決定,要下狠招了,不然,何事得了呀!

    正好下午的時候,唐毅的秘書給洪文來了電話,讓洪文去省委書記辦公室。

    洪文知道,機會來了。

    下午3點,他進了唐毅的辦公室,半小時後,市局副局長王天也被省委書記召喚到了省委書記辦公室。

    到省委書記的辦公室來,王天可還是第一次,激動的不行,也很忐忑,不知道這位江南省一把手召喚自己這個副廳做什麼。

    不過,當他看到了沙發上端坐的洪文時,心裡預感到了什麼——還好,心裡有些準備!

    「王天同志,來了?請坐!」

    唐毅還是維持著一貫地平易作風。

    「謝謝唐書記。」

    王天屁股挨著半邊椅子坐了。

    秘書親自給他斟上茶來。不出意外的話,這人將成為下一任的省城市公安局局長,還是要打好關係的,沒準哪天能用上。

    「謝謝——」王天忙往起站,雙手接過了茶。

    「王天同志,聽說你在調查你們市局的**情況,情況調查得怎麼樣了?」唐毅直接開口了,也沒有直接點出張放,只說市局的**。

    王天已經有心裡準備了,趕緊收起笑容,一本正經了。

    「唐書記,情況很嚴重啊!」王天神色與語氣都沉重起來。

    「那個王虎三兄弟,就是直接刺殺洪文和何雨小姐的那幾個,都是些累犯,幾進宮的社會渣滓,犯的事情很多啊——可是局裡卻是認為這就是小流氓打架——」

    接下來,王天詳細介紹了這幾位的「光輝業績」,聽得唐毅雙眉擰成了一個大大的疙瘩。

    「王天同志,你們公安局怎麼搞的?這樣地流氓地痞,居然在公安局進進出出,成了走親戚——太不像話了!」唐毅氣得呼呼喘息。

    王天趕忙站起來,雙腿立正,垂著頭,大氣都不敢喘。雖說市公安局是張放當家,他畢竟列名副局長,也不能說全無責任。

    「王天同志,你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

    唐毅然不悅:「怎麼,有什麼顧忌嗎?王天同志,作為一個黨員,對組織要忠誠,作為幹部,要做好工作,不能欺上瞞下!」

    「是是,唐書記,不是我對組織不忠誠,就是這個事情,沒有證據,我不好胡亂猜測啊……」王天擦了把汗,囁嚅道。

    洪文笑了笑,插嘴道:「王局長,就當隨便聊聊,唐書記就是要瞭解民情,古來還有風聞奏事呢,你姑妄言之,唐書記也就是姑妄聽之,出了這個門,就沒人知道了,你說呢?」

    王天詫異地瞧了洪文一眼,心道這個小子還真大膽,竟然在省委書記辦公室裡敢這麼說話。

    唐毅目光爍爍地盯著王天。

    「是這樣地,唐書記,那我就姑妄言之了……」王天小心地觀察著唐毅的臉色。

    唐毅點點頭。

    「局裡地人都說,那個王虎的姐姐,好像與張放局長來往很密切,而且,周興這個人,似乎也跟張局長關係很好,兩人經常在一起喝茶吃飯——而且,昨天,有人聽見,關押周興的那個房間裡,還有張局長和周興的爭吵聲——」

    雖說是「姑妄言之」,王天還是非常謹慎地選擇著措詞說,用了「局裡人都說」這樣的泛泛之詞。不過信息卻是清清楚楚傳達到了。

    以張放的地位,如果沒有七八分把握,公安局的人焉敢胡亂猜測?王天敢這麼說?

    第二天,省城市委會議室,市委常委會正在召開。

    十一名市委常委悉數與會,包括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張放也在座。

    會議先是討論政府方面提出的幾項有關經濟建設的議題,大家一一舉手通過,毫無阻礙。隨後,組織部長白旗又提出了幾項幹部任免,都是在書記會議上議過了的,自然也是一一通過。

    「最後一項,是關於市公安局局長的任免問題……」白旗依舊保持著平靜的語調,不徐不疾地說道。

    所有人都是一愣,目光齊刷刷地望向張放。

    張放更是莫名其妙,自己不是兼著公安局長嗎?怎麼這又鑽出來一個「公安局長任免問題」?白旗沒吃錯藥吧?

    市委常委、組織部長白旗,四十歲不到年紀,中等個子,臉皮白淨,臉上唯一的特色就是眉毛較濃。如果在街上碰到,不是熟人,任誰也看不出他是市裡的「大官」。

    白旗正眼都不瞧張放一眼,繼續說道:「目前張放同志擔任著市委政法委書記和市公安局局長2項職務,工作太忙,經書記辦公會研究決定,張放同志不再擔任市公安局局長職務。市公安局局長職務建議由現任市局副局長王天同志擔任——」

    「楊部長,等一下,書記辦公會研究決定?我怎麼不知道?」張放顧不得禮數,打斷了白旗的言。

    大家都笑了,多半帶著些譏笑。

    楊部長不都說了,是書記辦公會地研究決定,你張放又不是市委書記或副書記,幹嘛一定要讓你知道?

    雖說這樣地事情,一般情況下會先跟當事人通個氣,徵求一下意見,不過通不通氣也只是一個程序罷了,書記辦公會上拍了板地事情,豈同兒戲?你想得通要服從,想不通也要服從,這是黨地組織紀律。

    你張放仗著有個當副部長的親戚撐腰,連省委書記交代的案子都敢拖著,犯罪嫌疑人都是說放就放了,難道還要人家唐書記對你笑臉相迎?

    果然白旗淡淡地回敬道:「章書記,照規定,書記辦公會上做地決定,無須事先徵得當事人地意見。」

    這話將張放噎得不輕,一顆大腦袋下地粗脖子漲得通紅,氣急敗壞地叫道:「你……你這是搞突然襲擊……」

    黨群副書記敲了敲桌子,說道:「張放同志,不要激動嘛,書記辦公會這麼決定也是通過慎重考慮地,而且通過了省委的備案,每個人地精力都有限,你工作過多,不利於集中精力開展主要工作嘛!」

    「要集中精力開展什麼主要工作?難道公安工作不重要嗎?」

    「正是因為公安工作十分重要,所以才需要一個專職的局長嘛。你的職務是市委政法委書記,主要職責就是有效協調公檢法司四家開展工作,更加有效的打擊犯罪分子的囂張氣焰嘛——現在,社會治安的形勢很嚴峻啊。市委這麼決定,主要還是考慮到你的工作更好開展。」

    不愧是黨群書記,講起話來條條是道,滴水不漏,直叫張放無可辯駁。

    「是啊,張放同志,目前寶州市地治安形勢確實是不容樂觀啊,要知道,前一陣的,中央還一再強調要掃黃打黑大行動的。」

    市委書記也跟著發話敲打,語氣有些不耐。

    張放惡狠狠地盯了幾人一眼,又盯向其他人,卻都是坐著沒有任何人出來為他說話。

    幾個常委都端起茶杯喝水,正眼都不瞧他一下。

    開玩笑,別說書記辦公室決定了的,也別說市委書記的強勢,只要仔細聽,就知道這裡面有多麼大的貓膩:已經通過省委備案了,那就是說,這是省委書記敲定的事情,誰還敢放個屁看看?張放沒有仔細聽,可並不代表其他常委沒有帶著耳朵。

    再說張放如此跋扈,不顧遊戲規則,常委們均起了敵愾之心,要通過區區一個議案,有什麼為難的?

    「既然如此,那我提議張迪同志擔任公安局長,他能力比王天強,能夠更好的……」

    「張放同志,幹部任用是集體決定地,請你注意組織紀律!」

    張放話還沒說完,白旗就冷冷地打斷了他。

    「有哪一條組織紀律規定黨員不能表自己的意見了?」

    張放倒也不是完全的草包,反應挺快的。

    一直默不作聲的市委書記咳嗽了一聲,會議室安靜下來,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主席位置。

    「既然張放同志提議張迪同志擔任公安局長,有了不同的意見,那麼按照組織原則,進行表決吧,同意王天同志擔任公安局長的請舉手——」

    市委書記說完,第一個舉起了手。

    大伙心裡雪亮,這個時候不舉手,那就是擺明和市委老大和省委老大過不去了,傻子呀!

    表決結果毫無懸念,十票贊成,一票反對。

    「那麼,同意張迪同志擔任公安局長的請舉手——」

    結果明明已經出來了,市委書記還是不願意馬虎了事,該走地過場一定要走一遍,不能留下半點瑕疵讓人詬病。不過,也可以看出,這位市委老大對張放是很不滿了,要故意削他的面子。

    自然,結果是一票贊成,十票反對。

    張放氣得青筋暴漲,卻也只能徒喚奈何,常委會結束,第一個拂袖而去。大伙望著他矮胖的背影,均露出鄙夷之色。

    任命文件一下達,立即在公安局掀起軒然大波。以往大家覺得地位「固若金湯」的張書記,吃癟了,一貫在局裡夾起尾巴做人的王天猛然抖了起來。

    第二天,王天又來到了省委書記辦公室,不過隨同的,還有市委書記,當然,還有洪文。

    唐毅推掉了一切應酬,專門在辦公室等著他們。

    「謝謝唐書記,謝謝唐書記……」

    王天滿臉堆笑,腰差不多彎成了九十度。難為他四十歲地人了,還有這般本事。貌似本衙內上輩子四十歲的時候,地上掉了一百塊錢,腰都不能彎得這樣利索。

    唐毅微微蹙了蹙眉。

    瞧得出來,對王天這般狗腿摸樣,唐毅不是很看得慣。他還是比較喜歡腳踏實地幹工作地幹部。不過眼下初來乍到,無人可用,也只好將就了。無論如何,王天總算是洪文推薦的人,而且是要有用處的。

    「王天同志,都是干革命工作嘛……這次提拔使用你,也是工作地需要,你要更加努力啊……先坐吧……」

    洪文暗暗好笑,唐毅的官腔真高,比當時勸服他的時候調子高多了。

    「是地是地,我努力工作,不辜負唐書記的信任……」

    「王天同志,公安局內部,要大力整頓。開展工作要拿出魄力來,雷厲風行,有市委市政府和省委省政府為你撐腰,不要怕得罪人,明白嗎?」

    怕王天畏手畏腳,唐毅特意為他打氣。畢竟名義上,張放還是他的頂頭上司。

    「明白明白,請唐書記放心。」

    出了唐毅辦公室,洪文總算出了一口氣。

    把張放這塊石頭搬開,這個案子應該比較好查了吧?下面的,就要楊勝天和張大炮、孟奎等人的了。只要把王虎等人抓到,那就是有了更直接的證據了。當然,張放犯法的證據,一樣要收集。

    結果,不出洪文所料,還真的有了接二連三的好消息。

    沒兩天,小李飛刀知道了洪文,喜氣洋洋。

    「大哥,事情辦得怎麼樣了?有好消息?」洪文是擺脫了整個省城黑道出手幫忙抓王虎等人的。白道有白道的優勢,黑道有黑道的地盤,公安局不能抓到的人,估計從黑道就很好辦。

    「辦妥了。」坐在黨校花園一個大樹的樹蔭下,小李飛刀說道,「從郊區把那三個傢伙逮了回來,那幾個傢伙根本就沒有跑遠,據說心裡也不怎麼害怕呢,以為張放能護住他們,哈哈。」

    「那幾個傢伙怎麼說?要想辦法撬開口才能送公安局呀,我可不想又看到一個『自殺』的。」

    「那個王虎就是個軟蛋,我的小弟才捏住他的脖子,就嚇得屁股尿流,什麼都招了。」小李飛刀笑著說道。

    以小李飛刀的威勢,王虎確實完全不夠瞧的。

    「他怎麼說?」

    「他說,王虎的姐姐,就是張放的情人,最受寵的情人,兩個人經常私下相會……」

    嘿嘿,這對狗男女還真是囂張啊,這樣地事情,連一個流氓混子都知道了。

    「在什麼地方相會知道嗎?」

    小李飛刀搔搔頭,說道:「這個,王虎就不清楚了。」

    不過,他隨即又笑道,「還有呢,那個傢伙交代,張放和周興還涉及到合夥走私,王虎幾個就是具體的操作人。」

    洪文點點頭,這就難怪張放要死保王虎三人了,不光是情人的弟弟,更是知道自己秘密的小弟呀!要是被抓進去招供了,那張放自己不也完了?

    還有周興的死,這就好理解了,走私,那可是要砍腦袋的,張放當然不可能讓周興招供然後牽出自己。

    有了證據,事情還真的好辦了,幾天後,張放以身體原因住進了省第一醫院,請假半年。隨後,又請求辭去政法委書記的職務。

    市委同意了張放的請求,一周後,宣佈劉成龍出任省城政法委書記,張放出任省政協副主席。

    張放本來很不甘心的,只是據說,被下掉公安局長那一晚上,他給副部長的叔叔打電話,那邊卻是很厭惡的口氣,「看在你爸爸的份上,我能保你一條命,已經是很盡力了,還算你小子運氣好。」

    張放這才知道,自己是惹了多大的禍,要不是幾個勢力鬥爭平衡,他根本就是早就進了監獄了。所以,能得到政協副主席的職務養老,也算知足了。

    至於王虎幾個兇手,半個月後以故意殺人罪被判處無期徒刑。

    搞定一切,已經是一個月後了,洪文也可以從黨校嚴密的規定裡逍遙一些,週末能回家了。

    晚上,激情過後,躺在春江樓孫燕的床上,洪文思緒連天,感歎不已。

    孫燕居然也沒有睡意,已經是深夜裡,和洪文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

    聊了一會。孫燕換了個姿勢,背對著洪文,抓著洪文是一支手在手裡玩,口中低聲說:「細妹子的事情,你說了嗎?」

    洪文面對這個問題,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做出回答:「沒有呢,好為難呀,燕子姐!」

    「那就一直不說吧,別讓細妹子傷心。」孫燕想了想,幽幽說道,「不過,聽說你要調到其他地方去了,那細妹子怎麼辦?還跟你走嗎?」

    「我不知道——也許我走之前會跟她說明白這事情,不過拖太久的,越拖越麻煩,不過,燕子姐,我真的想你跟我走,我需要你,燕子姐!」

    孫燕一直在擔心,萬一洪文真的一直跟細妹子這樣不清不楚的,那會怎麼樣?兄妹亂倫呀?

    不過,聽了這個回答,特別是這個小傢伙對自己的依戀和要求,心裡頓時鬆了口氣,高興起來。

    洪文還在琢磨,孫燕怎麼會問這個問題呢,沒曾想身子的孫燕屁股突然往後微微一拱,頂在那活兒上面,慢慢的細細的研磨起來。

    一愣神之間,孫燕已經回過頭來,一隻手抱著洪文地頭往面前按,主動地把嘴貼上來……

    一場風波來地突然。去地似乎也不慢。從上倒下似乎都在有意無意地盡快收尾。不管是江家還是省委領導或是其他京城勢力,似乎,一下子都平靜下來了。

    當然,暗地的交易肯定還在繼續。不過,明面上,不管是江家還是唐毅或者江南本地派,貌似都獲得了一定的利益,很是滿足了。

    連省委領導對大興縣委的憤怒,也沒有了任何的跡象,一切就像風兒一樣,刮過去就沒了,甚至,幾個省委常委還對大興縣感興趣了,相繼表示要去好好看看,調研一下。

    中組部下來一個副部長,在省裡接待宴會上,多次強調要維護好江南省安定團結地大好局面,保持江南省經濟持續高速穩定地發展,這種話聽起來一點實質性地意思都沒有,但是,知道事情緣由的人,卻是不難聽出這是中央的警告。

    局外人是看不出來的,局內人看來也只能是會心的一笑。

    不過,洪文的黨校學習也快結束了,他,真的要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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