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風雲淡，小樓春雨 第五七章 道可道，面裡乾坤 文 / 風嵐
第五七章道可道，面裡乾坤
四人穿過誅仙鎮的主街道，拐進了一條窄小的小路，要不是天空還有那麼幾顆明亮的星星，這小路上就是黑乎乎一片。
「阿凡，這是帶的什麼路啊？」白燕語小心翼翼走在路上，這黑乎乎的街道小路，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找到的。
納蘭容若則打趣道：「明師弟，幸虧知道你不是壞人，否則我還以為遇到了拐賣人口的呢！」說玩，納蘭容若一陣哈哈大笑。
聽得納蘭容若這麼一說，二女都是忍俊不禁。也真是，要是別人帶著他們走這種小路，估計肯定是居心不良。
而明凡聽到納蘭容若如此說，笑答：「納蘭師兄，難道你以前遇到過這種事情？」
「可不是？」納蘭容若直接打開了話匣子，「要說當年，我還小的時候，一次和破虜大哥去玩。一個小老頭兒說請我吃糖，帶著我就是鑽的這種小路，要不是我大哥精明，發現不對，帶著人找到了我，估計這會兒我可能也成了人販子！哈哈~~~~」
聽了納蘭容若的話，眾人都是一陣大笑。白燕語更是調笑道：「看不出來啊，納蘭大哥，原來你小時候那麼貪吃啊！」
「這不能怪我啊，都怪我爹太偏心，什麼好東西都只給文書。現在倒好，文書被他嬌慣成了真正的紈褲子弟，說不定我們納蘭家也得毀在那個混蛋手裡！」納蘭容若一陣鬱悶，自己家那個死老頭兒，就因為自己不是女孩，就這樣對待自己，真是太混蛋了！
「難道你就不關心麼？」明凡插口道，「納蘭師兄，不管怎麼說，你都是納蘭家的人啊！」
「我不是，自從我離開納蘭家，我就不是納蘭家的人了。」納蘭容若斬釘截鐵地回答，「雖然我還承認納蘭破虜是我大哥，可是納蘭家的其他人，都和我無關！」
「那你娘呢！」
白燕語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而這話一出口，白燕語就後悔了。說了這麼長時間，始終沒聽納蘭容若說起過自己的母親，那自然是有原因的，自己怎麼這麼草率呢？
果然，聽到白燕語這麼問，納蘭容若頓了一下，才幽聲道：「我娘，很早就死了！」
……
白燕語一時窘迫，不知道如何應對。而明凡和忘憂更是不知道該如何說話才好，他們都是孤兒，從不曾享受過母愛。
納蘭容若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唉……其實也沒什麼。我娘不是我爹的夫人，屬於妾氏。本來我爹很喜歡我娘，後來因為我娘生下我，我爹也就冷落了我娘，我娘鬱鬱寡歡，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死了。」
「納蘭大哥，對不起！我不知道……」白燕語想要道歉，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納蘭容若擺擺手：「沒什麼的，說起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是女孩，我爹也就不會冷落我娘，我娘也就不會死。呵呵~~~造化弄人啊！」
「納蘭師兄，其實，你也沒必要自責，像我，還沒見過我娘的模樣呢，比起我，你已經幸運多了！」明凡苦兮兮開口，「我是個孤兒，唉，哪怕能讓我看我娘一眼也行啊！」
聽到明凡的夢想，納蘭容若也是一怔，沒想到自己的這位師弟，竟然逼自己還要不幸。自己雖然不得父母喜歡，但至少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
「明師弟，不要擔心，上天不負苦心人。我相信，你一定能好找到你娘的！」納蘭容若安慰明凡，「天道不會總是這麼不公的！」
呵呵~~~~~
明凡一陣傻笑，突然指著前面出現的亮光，道：「我們到了，譚家牛肉麵館！」
納蘭容若三人抬頭看去，前面一個小小的鋪子，點著好大的幾根火把，把整個臨街搭建的簡易鋪面照的通明，一個老頭兒正在那裡悠閒地坐著。
「譚伯，四碗牛肉麵！」
明凡就像以前那樣打著招呼，只是這一次不是一碗而是四碗。
而那坐在凳子上的老頭兒聽到明凡遠遠的招呼，循著聲音看過來，先是一怔，而後面現喜色，站起身奔了過來，一把抓住了明凡，上下打量了一番。
「小兔崽子，你真的沒死啊！哈哈……我老頭兒就說，好人不長命，禍害一千年的嘛！」
原來，當日明凡他們遭遇魔道中人襲擊，飄香花樓陷入了火海之中，金銀苑也在那日之後再沒開過張。所有人都說，林家的人和開賭坊的爺孫倆都遭了不測。
這譚伯初聽到這消息，很是傷心了一番。但是老人家一直不相信，明凡會就這麼簡單死了，所以，他每天都會在這裡繼續擺攤，等待某一天在此聽到那個聲音。
「呵呵，譚伯，您老又在笑我了不是？」在老人面前，明凡不由找回了曾經做小賭棍的感覺，那種感覺真的很好。
「哼，這麼長時間沒來吃我老人家的面了，今天，我就給你好好露一手！」說完，老人也不管明凡身後的三人，顫巍巍的身軀慢慢走回了面鋪，開始了工作。
揉面，擀面，煮湯，所有工作都是那麼的協調，讓明凡忍不住一陣心動。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老人做面，明凡都能感覺到異樣，彷彿老人的一切都不是在工作，就像呼吸一般。
這是一種境界，以前明凡不懂，現在他已經略窺門路。隱隱感覺到，老人的動作就和自然一般，沒有一點造作。
很快，四碗牛肉麵擺上了桌子。
聞到這撲鼻而來的香味，眾人都是忍不住食指大動。明凡抓起筷子就準備開吃。卻被老人一下敲在了手上，而正準備開動的納蘭容若三人也都同時被敲了一下，這期間，竟無人看透老人的動作。
「老規矩！先付錢後吃飯！」
明凡連忙掏出了身上的銀票，恭恭敬敬遞給老人家，然後急不可耐開始了享受著人間美味。
四大碗麵，竟被四人很快吃的乾乾淨淨，就是忘憂和白燕語，也沒剩下滴點湯水。
「其實啊，做面就像做人，要用心，只有用心才能做出美味來！」
同樣的話，老人又一次說了出來。自從明凡來吃麵，他每一次都會重複這句話，到此刻，明凡才隱隱明白了老人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