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風雲淡，小樓春雨 第五九章 師徒情，悔之晚矣 文 / 風嵐
第五九章師徒情，悔之晚矣
離開了譚家牛肉麵館，明凡一行四人隨著徐福在誅仙鎮的巷子裡亂鑽著。這期間不知道穿了多少偏僻的小巷子，終於在一處頗為隱蔽的小院前停了下來。
「麻煩幾位在這裡稍等片刻，我進去通報……」
「不必了！」明凡直接打斷了徐福的話，既然到了地頭，那麼也就不需要這麼中規中矩了，六月天的債，還得快啊！
收到明凡示意的納蘭容若直接將擋在前面的徐福推到了一邊：「讓開，你的任務完成了！」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徐福傻愣在一旁，看著明凡四人魚貫而入。而他知道四人推開了院子裡的房門，他才想到要開口，卻已經晚了。
門被明凡推了開，裡面的燭光從門裡射了出來，照亮了整個院子。
明凡站在門口，輕笑道：「老朋友，怎麼不出來呢？難道要我進去麼？」
屋裡的鬼見愁本來已經聽到眾人來到院外，也知道自己的弟子給自己帶回來的是麻煩。可是，他怎麼都沒有料到來人會是明凡。
「是你？」「鬼見愁詫異地站了起來，「看起來，你的日子似乎過得不錯，一年多時間，沒想到組織上沒找到我，倒是你找到了我！哈哈……」
聽到鬼見愁的笑聲，明凡不禁有些無奈，似乎這一年來，鬼見愁的日子過得並不如意啊！他怎麼會想到，當日鬼見愁奉命來抓自己，鬼見愁因為私人恩怨，導致任務失敗，擔心被阻止懲罰的，這一年多來就藏在這小院子裡，苟延殘喘。
而徐福幾個人則是來收保護費，因為看到他的實力高深，便鐵了心拜他為師。而鬼見愁為了能保證自己的消息靈通，便收下了他們。哪裡料到，竟然是作繭自縛！
「明公子，既然你敢來找老夫，顯然是有所依仗。死在你的手裡，我也算死得其所，你動手吧！」
鬼見愁這話一出口，院門口的徐福一干人臉色就變了。在他們心中堪比神仙一般的師傅，竟然見到這夥人後，不加抵抗，這實在是太那個什麼吧！
「師傅——」
徐福等人本身對於鬼見愁並無半點敬意，只是為了能學到他的本事。可是在這次聽到他們被人欺負後，鬼見愁的表現讓他們很感動。
而此刻，得知鬼見愁竟是遇見了曾經的仇敵。大部分人都悄悄退後了，只有徐福一個人衝進了屋子裡。
「師傅，對不起，都是弟子惹的禍！」說完，徐福扭頭看著明凡四人，「好漢做事好漢當，是我的人得罪了你們，如果你們要報仇就衝著我來！」
「阿福，你讓開，這件事情和你無關！」鬼見愁看到徐福的表現，心裡隱隱有些感動，雖然收了他們做弟子。可是他並沒有真心將他們當做弟子，只是傳授了一些皮毛。
所謂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這在生死關頭，徐福的表現讓鬼見愁很感動，說什麼也要保住他的性命。
「好一副師徒情深啊！」看到這一幕，明凡竟有些不忍心下手，可想到當日自己險些死於他手，明凡心裡狠下決心。
「徐老闆，這是我和令師之間的私人恩怨，我不想涉及無辜。但是，如果你執意不讓，我也不會多殺一個人！」
多次的對地仁慈，導致自己的麻煩不斷。現在的明凡已經漸漸狠下心來，凡是自己的仇人，不管是誰，不管什麼情況，絕不放過。
「明公子是吧？」徐福抬頭看著明凡，「有道是父債子償，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既然是我師傅欠你的，那麼就讓我這個弟子帶他償還吧！」
說完，徐福竟然從靴子裡拔出了一併鋒利的匕首，揮手向自己的心口插去。
徐福的決心夠大，奈何他身旁的鬼見愁反應更快，直接將他的匕首打落在地，然後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臉上：「愚蠢！我已經一大把年紀了，說不定哪天就死了，你還年輕，找死也不用這麼著急吧！」
明凡也開口道：「徐老闆，即使你死了，你師父也一樣要死！」
這句話說得很冷，卻是明凡的決心的表決。今天，無論如何，他都必須殺了鬼見愁，一個人犯下了過錯，就該付出代價。
雖然佛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但是，明凡不相信這些。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每一個殺人兇手，只要找個寺廟出家，那麼他的罪孽就消除了。這豈不是讓天下好人寒心？
殺人者死！
雖然明凡也在殺人，但是卻不亂殺無辜。對於那些危害自己和自己親人的人，絕不姑息。這將是明凡今後的行事準則，即使因此被人稱為魔鬼也在所不惜。
這是一種心境的變化，具體是從哪裡開始的，明凡也記不得了。或許是在張鐵嘴死的時候，或許是在見識了獨孤霆的冷漠之後，總之，不管是什麼時候，明凡已經慢慢變成了一個真正的敢愛敢恨的人。
「天做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鬼見愁慢慢走到了明凡跟前：「明公子，我只希望，我死之後，你能繞過我的弟子，至少放了這徐福。我一生沒有朋友，終於收了個弟子，還算對自己盡心，僅此一個請求，希望你能成全！」
「我只和你有仇，至於他，只要他不來找我麻煩，我不會對付他！」明凡淡淡一笑，說實話，雖然決心要殺鬼見愁，只是看著鬼見愁那蒼老的樣子，明凡的心裡還是挺難受的，畢竟這和殺死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沒什麼差別。
可是，自己卻不能不殺。鬼見愁不是真正手無縛雞之力，他只是現在頹廢了。說不定哪一天，他就會再一次成為雄獅，對自己露出獠牙。
「阿福，好好活著。」鬼見愁安慰徐福道，「人一輩子，不論是什麼，都是帶不走的，倒不如活出點人味兒！」
這是一個臨死者的臨終遺言，包含著無數的人生哲理，只是他自己卻再不能去細細體會了，或許，這邊是人生的無奈！
揮手將徐福掉在地上的匕首抓起來，鬼見愁慘笑一聲，將匕首刺進了自己的心窩，狠狠紮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