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弒子 文 / 冷小星
第六十三章弒子
路邊，一排排的灌木，常青的品種，依舊綠油油的。可因為這份綠，卻與其後逐漸枯黃形成了鮮明對比。雪兒抿著嘴，司徒畫也不再說什麼了。今天這怨婦異常的平靜，說話也很有條理，不同於以往她見到的。終究是公主，怎樣也不能磨滅她本有的高貴。
轉彎處，有一座假山。雪兒將目光移過去時，身子明顯地一顫。莫兮，躲在一側，遠遠地看著她。沒有了以前那種萌到骨子裡的笑容，更沒有了親切的話語。他只是遠遠地看著她，深情凝重。
雪兒顰眉望著他，剛要有所表示，莫兮卻消失了。轉過頭，眼中蘊含了淚水。雪兒突然感到心好痛，莫兮剛才的模樣，分明是受傷的表情呀。
終於走到了後宮門口，有兩輛馬車停在那裡。司徒畫趕緊鬆開手，一臉吃屎的表情上了馬車，雪兒則是六神無主。突然有太監跑過來，說道：「雪側妃，這是皇后娘娘給你的信，說是只有你一個人才能看，請側妃收好。」
雪兒「嗯」了一聲，收起信後，無力地上了馬車。馬車啟動，緩緩離去。雪兒依靠著，看著晃動的門簾子，總想著剛才莫兮的表情。可是成為南王的側妃，也並非她的意願，因此受傷的，不僅僅是他一人呀。可惜莫兮並不知道她的心情，或許在他看來，她不過是個心機重重的女人罷了。
再次輕歎，眼淚不自覺滑落。雪兒抹了一把，從衣袖中拿出了皇后的信。不知道皇后有什麼心裡話對她說，拆開了信封，掏出信紙，展開，俊秀的字體卻不是女人能寫得出的剛毅。
——雪兒，原諒我不能跟你好好說話，因為我太傷心了。還記得寶翠樓，我們一起坐在陽台邊看雨的情景嗎？我記得分毫不差，你說過，不會愛任何人，更不會成為任何人的妻子。可現在，你卻成了二皇兄的側妃。想到日後相見，我要稱你一聲皇嫂，我的心就好痛好痛。可是我，還是會相信，相信你有不得已的苦衷。等到我的傷口不再疼了，我便會再次展露笑容。祝你幸福，如果不幸福了，我是說如果，到那個時候，記得還有個莫兮。什麼也做不了，卻還可以聽你的訴苦不是嗎？永遠的，傾心的朋友，莫兮上。——
看完時，信紙已經完全濕了，以至於上面的字跡花了一大片。雪兒將莫兮的信貼在胸口，就像是抱著他一般，不住地哭泣。哭，又不能出聲，只有那樣痛苦的獨自忍受。好恨莫彥，因為他剝奪了她的自由，也奪取了他的快樂。不知不覺虧欠了莫兮，如何奢求他帶她離開南王府，卻放她離去呢？
糾結，再一次的噁心。雪兒只覺得身子裡面的臟器都要冒出來一般，難受得要命。她只有臥在馬車的座椅上，蜷縮著才能好些。
手中揪著莫兮的信，雪兒的雙眼呆滯地看著馬車簾子，只有眼淚不斷地往外冒。
回去了王府，司徒畫都沒有理她，先回去了自己的寢殿。因為多了一個雪兒需要區分，她也由側妃娘娘的稱謂變成了寶側妃，側妃殿也改名瀾殿。雪兒將莫兮的書信疊放整齊，好好地揣進了懷中，這才無精打采地下了馬車。
回到蛟殿，申玉出來迎接，神色分明不對。可是雪兒無論是身子還是心情都不好，自然也沒有去注意。低著頭，直直地走回寢室。申玉給她推開了門，卻沒有跟著進去，而是直接關上了。雪兒徑直走到貴妃椅上，無力地坐在上面，眼睛裡還有淚水，雪兒用手撐著身體。
突然，裡間有響動，雪兒望過去，也沒有多想什麼，只是淡淡說道：「靈心嗎？裡面有水沒有，幫我倒一杯吧，我好渴。」
很快的，聽到有人碰動青瓷水壺，隨後是水流倒入水杯的聲音。雪兒垂著眼簾繼續傷感，那水杯便出現在她的面前。她伸手接過來，正要送到嘴邊，猛然發現視線正對著的前方，是暗紅色的官袍還有露出前端一角的官靴。雪兒一愣，緩緩抬起頭，看到的便是莫彥的笑臉。與莫兮不同的，叫人心寒的笑臉。
手一抖，水杯直直地掉落，水灑在她的裙子上，積成一股溪流。可她卻渾然不覺，只是呆呆地看著莫彥。現在是上午時分，這位王爺怎麼會出現在她的寢室中？他不用處理國家大事了嗎？
看著雪兒的震驚，莫彥似乎很不痛快。他皺眉，淡然問道：「本王在這裡等你，難道你不應該欣喜若狂嗎？」
欣喜若狂？毛骨悚然還差不多。雪兒抽著嘴唇裂開一些，算是笑了。可那張臉卻毫無笑意，通紅的眸子裡面只有恐懼。莫彥伸手，將她頭上一隻碎葉金簪拔下，原本的髮型瞬間蹦躂，後面大片的發垂落，只剩下兩側與頭頂的還好好地盤著，鑲嵌著同樣貴重的金銀珠釵。
「戴了這麼多，不覺得沉嗎？」
手中還拿著金簪，說話語速不急不慢，所以雪兒壓根就沒有想到他接下來的舉動。莫彥雙手突然抓住了她的雙肩，將她按倒在貴妃椅上的同時，整個人也俯在她的身上。
「啊！」突然失重，雪兒慘叫一聲，隨即看著他在她面前放大的臉，恐懼的眸子裡面微微的憤怒。真想摑他，罵他，可雪兒忍住了。她擠出了一點笑容，僵硬無比的笑容。「王爺你，軍務繁忙，就不要在奴婢這裡耗時間了。」
莫彥嘴角勾起，邪魅地說道：「再忙，也要擠出時間跟自己的妻子溫存一下。怎麼，不喜歡？」
雪兒笑了一下，比哭好不到哪裡去。「身子重要，奴婢的感受並不重要。」
莫彥搖搖頭，說道：「你錯了，不能與女人共赴巫山，才會損壞身子。相反，溫存一下，卻能精神百倍。」說罷，輕啄了她的嘴唇，又邪魅地笑著，用金釵輕輕地摩挲著她的臉頰。「今日母后傳見，跟你說什麼？」
雪兒被他壓在身下，只覺得胃口一陣陣的噁心。「王爺，我們坐起來好好說話，不行嗎？」
「不行。」淡淡的回答，卻是不容反抗。「你還沒有回答本王，母后跟你說什麼了？」
咽口唾沫，算是壓住了胃口裡面不斷往外湧的衝動，雪兒有些喘息，緊張，亦或是難過。「皇后說王爺講了奴婢的壞話。」
「哦？本王都說什麼了？」莫彥在她的面前吹著氣，雪兒終於忍受不住，猛然捂著自己的嘴巴，一雙眼眸眼淚汪汪的看著莫彥。好難受，怎麼會這樣難受？是過於緊張的原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