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我們打一架吧 文 / 冷小星

    第一百四十

    寂靜地地方，只聽到「啪啪」的清脆聲響。雪兒抱著雙膝，看著面前偉岸的身影沉默地敲打著石頭。終於，衣服被點燃了，莫彥小心地引燃了整個火堆，這才坐回到雪兒身邊。

    大手一攔，他將她抱在懷中，雪兒依靠在他的肩膀，看著那橘紅色的火堆微微皺眉。

    火堆發出的聲音，很長時間只有這些。雪兒小心地抬起頭，莫彥竟然閉著雙眼。她抿著嘴，輕聲問道：「你都不好奇這五年發生了什麼，不好奇我為什麼會成為藍凌皇帝的準新娘嗎？」

    莫彥依舊閉目，雪兒輕歎一聲，雙手慢慢抱著他的腰。這樣子，依靠起來也舒服。

    「我摔下了懸崖，可是被一個不知道姓名的人救了起來。」莫彥沒問，雪兒反倒自己說了出來。只是，講得話也是真假參半。「隨後，我一直在江湖漂泊，一個月前，來到了藍凌，被正在微服私訪的皇帝看到了……」

    再次抬頭看他，他竟然還是沒有絲毫的表情。雪兒撅了嘴，加重語氣說道：「我們曾是青梅竹馬的戀人，因為被迫陪嫁白晝才結束了戀情。所以藍凌皇帝見到了我才會欣喜若狂，將我接到皇宮，說要我做皇后！」

    沉寂。

    「喂，剛才還吃醋地打了我耳光，現在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呀？你是天生這樣深沉，還是在裝深沉？」

    「只要你現在在我的身邊，以前的事我便沒有興趣。」

    突然說了這樣的話，雪兒微微一愣，隨後垂下了眼簾。「可是我，一定會再次離開你，因為我不屬於你，不屬於這裡的一切……」

    意外的，莫彥沒有任何的反應。難道是她說了太多次，他已經聽得麻木了？

    「南王……」

    「我們的孩子呢？」突然說了這樣的話，莫彥也睜開了雙眼，低下頭，直直地看著她。

    雪兒睜大眼睛，結巴地問道：「什麼……什麼孩子？」

    「你離開我時懷著的，我和你的孩子。」

    雪兒嚥了口唾沫，面對莫彥的直視依舊瞪著眼睛。不能告訴他，說了，他一定會去福山躍龍門找女兒。攥著女兒，又暴露了她的躍龍門門主的身份，再要擺脫他就不容易了。

    「沒……沒了。」

    「沒了？」

    「因為摔下山崖，小產了……」

    心虛地說完，小心地看了一眼莫彥。他已經轉過身，皺眉看著火堆。火光閃耀，映在他的臉上彷彿一張會抖動的輕紗，將他默默的哀傷襯托得更加明顯。

    他，是在難過吧。因為失去了孩子，所以看著火堆的眸子在隱隱閃爍。雪兒側過頭不忍心看他，咬著嘴唇強忍住了心中的痛。

    「南王爺，我們沒有緣分的。不但是孩子的事，還有我們的性格，還有很多人的反對。皇后娘娘送我離開，也是幫我們解脫而已。所以王爺，放我離開吧。為你好，也是為我好……」

    「等平安離開了藍凌，再說吧。」

    莫彥說了這樣一句。雪兒含淚看著他。什麼意思，同意放她走了？山洞裡面再次恢復了安靜，只有柴火的聲音，還有一顆心破碎的聲音。

    第二日，天明。太陽升起，雪兒微微睜開眼睛，這才發現自己蜷縮在莫彥的衣服上睡著了。可是莫彥哪裡去。她猛地坐起來，環視著山洞。空空如也。

    「南王爺？莫彥？」站起來，喊了幾聲，沒有人作答。又跑到洞口外，揪緊了衣領張望著。可除了茫茫白雪，就是孤寂的樹木，哪裡有人的影子？

    眼淚，流了下來，雪兒跪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揪著罩衣放聲大哭起來。

    對不起，莫彥，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騙你，也不是有意要你難過。我只是，不能留在你的身邊而已。

    哭得撕心裂肺，喘息變得困難。許久，才感覺到冷。現在只剩下她一個人了，莫彥雖然丟下了她，可卻帶她離開了藍凌皇宮。她要想辦法逃出這裡，回到黃戶，回到女兒的身邊。

    於是，直起了身子。擦乾滿臉的淚水，睜開淚水雙眼。

    一身黑色的衣妝，一個男人的身姿。雪兒愣住了，慢慢抬起頭來。莫彥，正皺眉看著她。

    他沒走？！雪兒微啟雙唇，唇卻在顫抖。「你……你……」

    莫彥繞過她，走到黑色外衣處，將手中拎著的衣服扔在上面。隨後一言不發地拿出了一件青色長衫，套在自己的身上，又拾起了裌襖穿在外面。隨後，他裝過身，對雪兒的淡然說道：「過來換衣服，你那身宮廷的衣服太扎眼了。」

    雪兒還是那樣呆傻地看著他，於是莫彥再次皺眉。

    「還不過來換衣服？！」

    一下子喚醒了驚詫的人，雪兒這才站起來，低著頭走到莫彥身邊，脫下罩衣和外裙，拾起了男人的長衫裌襖套在身上……

    一邊穿著，一邊七上八下。穿好的時候看著莫彥，他正拿著他們的衣服放在火堆上燒。

    「我剛剛……剛剛是因為冷才哭的……你也知道我怕冷……」

    試圖解釋，可那男人根本就不理她。雪兒暗中歎息，算了，隨他怎麼想吧。死男人，想說的時候，跟個推銷員一樣。不想說，就變成了啞巴。

    離開山洞，繼續在山林裡面走著。積雪依舊很厚，一腳踩下去抹過了膝蓋，雪兒咬著嘴唇，艱難的前行，很快就被莫彥落下了很多。

    小口呼出的氣體，在寒風中化為白煙，雪白的臉也變得紅紅的。莫彥回頭，皺了眉，隨即又大步走回來。

    「不用你管，我自己能走，啊……」

    再一次被他抱起來，雪兒貼著他的胸膛。現在他們可都是男人的裝扮，被人見到了一定會以為他們是同志。想著，卻摟住了他的脖子……

    出了山林，是一個小村莊。莫彥拉著雪兒躲在樹後，自己則是探出頭看著村莊的情況。冬季，正是農閒的時候。村子在白雪之中顯得異常安靜，村民應該都躲在自己的家中吧。

    「我們是要去那村子裡休息嗎？」雪兒小聲問。

    「只是看看有沒有異常。可即使沒有，也不能進那村子裡。不能叫任何人對我們產生印象，所以可以行走在喧鬧的大街中，卻絕不能出現在寂靜的村莊裡。」

    「喧鬧的大街也不能走吧，追兵一定封鎖了所有的路口。」

    莫彥回頭看了她一眼，雪兒嘟嘟著嘴問道：「我說錯了？」

    「沒有說錯，不過卻是廢話。」

    他們逃離皇城後進入的樹林，本就沒有路。所以追兵大部分都順著各個大路或是小道追了出去，搜索樹林的寥寥無幾。而因為大山的阻隔，走出來後又與那些大路和小道通往的地方不同，所以一路上站沒有看到追兵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