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大叔是笑著的 文 / 冷小星

    第二百三十章大叔是笑著的

    無歡，突然睜開了眼睛。他的一雙眸子裡，凌厲的兩道光。

    「到時限了，雪兒，到時限了！」

    無歡的喊叫，莫彥一個激靈。就是一旁悲痛的莫啟，疑慮的莫兮還有傻眼的香兒也都從各自的心事中清醒過來，一下子圍在雪兒的身邊。

    「糟了，她想要留下的意念太強類，我無法搖動她的鈴鐺！」無歡也很著急，甚至舉手無措起來。

    莫彥皺著眉，不斷地搖著雪兒的身子，大聲呼喊的她的名字。可是這一切都是徒勞的，雪兒身在另一個世界，如何能聽到了他們的聲音？

    「求求您了……鸞雙前輩……求求您了……」小嘴裡，還在不但求饒。莫彥便抱著她，將頭埋在她的頸窩裡。

    「夠了雪兒，夠了……沒有關係，不要再求她了，快回來吧，快回來吧！」

    莫兮揪著無歡的衣領，大聲地喝道：「你倒是快想辦法呀！」

    莫啟趕緊拉回他，說道：「你不要衝動，現在他是唯一一個能換回雪兒的人，你不要妨礙他！」

    香兒也因為著急，顧不得許多了，她直視著無歡，用懇求的眼神哭喊道：「你快帶雪兒姐姐回來呀，快呀！」

    無歡嚥了口唾沫，從來視一切感覺為無物的他，緊張起來了。他深呼吸著，隨後盤腿重新坐下，慢慢閉上了眼睛。而雪兒，還在苦苦哀求。

    「鸞雙前輩，您要是還不能化解您的怒氣，就將我留下吧。我願意陪著您在這裡，只要您肯救救他們。」

    鸞雙，看著雪兒。雪兒原本悲痛的模樣在逐漸變淡。雖然心中無比的焦急和痛苦，可說出來的感覺越來越平靜。雪兒卻沒有察覺，她只是在懇求鸞雙，為了孩子們，為了他……

    鈴鐺，突然響了。那一聲響，來自於另一個世界。四周原本呆滯的魂魄們突然扭頭，齊齊看著雪兒。就像遇到威脅的貓，裂開了嘴。再看鸞雙，原本空洞的眼睛透射出凶光，她突然掐住了雪兒的脖子，用最尖銳的聲音嚎叫道：「你也是白晝皇族，我要殺了你！」

    雪兒被鸞雙掐得，一陣陣的窒息。手腕上的鈴鐺卻像是著了魔一般，拚命地搖晃著。猛然，莫彥的臉劃過，還有孩子們的，他們的模樣笑聲。雪兒翻著白眼，一個勁地默念著回去，卻感到自己逐漸失去了意識……

    「不！」猛地坐起來，她劇烈地呼吸著。捂著脖子，呆呆地看著四周面露喜色的人。因為剛才的緊張和恐懼，使得雪兒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回來了。看著四周人的臉，竟然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這些人，怎麼看著眼熟呢？

    突然，身後有人碰到她，她尖叫一聲轉過身，看到的，卻是她最愛男人的臉。

    眼淚，就那麼流了下來，她撲進他的懷中放聲大哭起來。

    莫彥拍著她的背，輕聲哄著她。她卻抽泣著，哽咽地說道：「我沒有辦法說服她，她根本就已經沒有了人的感情。她的意識裡，只有憤怒，停留在她死亡那一刻的憤怒……怎麼辦……莫彥，我們該怎麼辦？」

    莫彥還在哄著她，卻抬起頭看著其他人。他們的臉上，都是一籌莫展的神態。

    許久，雪兒才冷靜下來，她將鸞雙的遭遇說了一遍，便再也沒有力氣了。莫彥抱著她回去了房間，其他人都很懂事地沒有過去。

    莫啟深深吸了口氣，看著香兒說道：「不要打擾他們了，今晚你就去我們的房睡覺吧。我和兮兒，在這裡講究一宿就行了。」

    說罷，他也走了出去。今日最受打擊的就應該是他吧。沒有想到，他的身世竟然這樣的。而看著他走出去，似有千言萬語的莫兮緊接著也跟出去。屋子裡面就只剩下無歡和香兒。

    香兒的眼睛四處遊走，最後也突然站起來就要離開，無歡卻叫住了她，她猛然止步，直直地，站在原地。

    「你……不怕我跑了？」

    香兒背對著他，緊握著拳頭微微抖著。「既然大叔和哥哥都不在看著你了，估計你已經自由了。」

    「如果我要帶你走，你……」

    香兒猛地轉過頭，狠狠地瞪著無歡，無歡便住了嘴，那樣的看著他。

    「你聽好了，我們之間的事，除了莫兮哥哥誰都不知道。所以你我，也就當做沒有發生過。」香兒說道這裡，側過頭，垂著眼簾說道：「我們各取所需，也都各受諾言，互不相歉。趁著他們沒有想起你，快走吧，不過希望你離開之後，不要再作惡了……」

    香兒出去了，無歡一個人坐在墊子上，許久才站起身。他並沒有著急逃跑，相反的，他卻轉身走到了床邊，一下子倒在上面。他需要睡覺，剛剛也同樣消耗了他太多的體力。

    他，是不會走的。因為他，好像愛上了那個丫頭。真是諷刺的事，他以為他會愛上雪兒，可沒有想到，竟然被那丫頭打動了心。怎麼讓她接受他？這個，明早再想吧。

    無歡，閉上了雙眼……

    莫兮走出房間，就看到莫啟一個人站在院門口。他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這裡，真得是個好地方。只要眺望著遠處，就可以看到山脈綿延，大自然最純真最原始的景象。

    可是，即使這樣的純真原始，也不能讓這兩個男人感到一絲的輕鬆。他們都皺著眉，都感到很壓抑。

    「皇叔，你和二哥之間……」

    「兮兒，我和他只是叔侄，只是師徒。」

    「可……可剛剛明明雪兒……」

    「你就當做沒有聽到吧。原本，知道的太多就會痛苦，有些事還不如一直被蒙在谷中。」

    莫兮便重新看向遠方。是呀，有很多事還不如被蒙在谷裡。這樣沉靜了一會兒，莫啟又突然說話了。

    「我，此生沒有子嗣，只有你們三個，侄兒。不論你們曾經發生什麼，也不論你們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在我的心中，一想到你們，始終只能想起三個小小的人。一個，只知道溫柔的笑，從來沒有什麼脾氣的乖小子。一個，總是擺出高深莫測，卻掩不住稚氣的壞小子。一個，總是開心地叫著我皇叔，總叫我抱他的傻小子。你們對我來說，永遠都只是那樣的三個小子……」

    莫兮還在看著遠處，可他的眼中蘊滿了淚水。莫啟也含著晶瑩，臉上淡淡的笑容。

    此生，被很多人辜負。此生，也辜負了很多人。可不論時光荏苒，歲月蹉跎，這三個孩子卻是依舊不曾改變。只為了他們，他也快樂。只為了他們，他無怨無悔。

    當然了，這裡面，尤其的兩個。一個，是他的親生骨肉，一個是他愛著女人的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