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二十章 小事件，大脾氣(一) 文 / 萬俟楓
第二十章小事件，大脾氣（一）
「噢，親愛的孫，你終於出來了！」一回到小診所，妮娜便見到孫文起正跟蘭迪斯兄弟說說笑笑，那一副懶洋洋的招牌笑容絲毫不變，卻又覺得哪裡有了些不同。
興奮的衝上前，妮娜隨手將小挎包扔在了沙發上，給了孫文起一個狠狠的擁抱，喜道：
「天哪，上帝啊，你總算是出來了，我還以為你在裡面想不開，『自殺』了呢！怎麼樣，你要做得事情做好了麼？嗯，真是不敢想像，你竟然在裡面呆了半個月，難道你不吃不喝，沒有什麼事情麼？要知道，一般人只要幾天不飲水，就會脫水而死呢。」
孫文起一把將妮娜拽了下來，直接無視她那連珠炮一樣的問題，指著她額上的汗痕，鼻子一皺，道：「小妮娜，你剛才上哪去了？怎麼一身汗味？難不成你在外面惹禍了？」
妮娜猛地意識到自己剛才才經過一番極度劇烈的體力運動，此時身上全是汗味呢，立馬尖叫一聲，飛也似的衝向了浴室，完全忘記了要詢問孫文起一大堆的問題。
孫文起看著她飛速的衝進浴室，聳了聳肩，對後面的蘭迪斯兄弟說道：「走，我們出去轉轉去。嗯，你們沒吃過正宗的中餐吧，今天我帶你們去見識一下。」
「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們一直想著要吃一頓真正的中餐，只是怕找不到真正的中餐廳呢。孫，你不知道，現在紐約好多所謂的中餐廳其實都是那些越南人和老撾人開辦的，裡面的東西實在是不怎麼樣，我們曾經吃過幾次後，就再也不敢去了。」
一聽孫文起要帶著他們去吃真正的中餐，蘭迪斯兩人立馬高興的大叫了起來。如今要想吃到真正的中餐可是十分不容易的，他們兩人也是仰慕中餐已久，只是從來就沒吃到過，如今有孫文起帶他們去，當然是恨不得馬上就能夠到達一家真正的中餐廳裡就餐了。
孫文起對於他們所說的只能表示無能為力，難道還能讓那些越南佬好老撾人不要打著中餐廳的幌子經營不成？那顯然是不現實的事情。既然蘭迪斯兩人沒有吃過，那就帶他們去找一家真正的中餐廳吃一頓就是了。揮了揮手，孫文起正準備帶著他們兄弟走人呢。
「你們給我回來！」浴室的門吱呀一聲拉開，妮娜探出一個濕漉漉的腦袋，眼睛狠狠的盯著孫文起三人，「好呀，你們要去吃好的竟然不等我，都別忙著走，等我一起！要是你們敢獨自行動，就等著好看吧！」說罷，「砰」一聲關上了浴室的門。
孫文起三人大眼瞪小眼的對視了半天，才想起來忘記了妮娜這個小妮子呢。三人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再次回到沙發上坐了下來，等妮娜從浴室出來。都說女人進了浴室和化妝室沒有一兩個小時出不來，孫文起他們今天可是遇到了例外，三人不過坐了幾分鐘呢，浴室的門就要「吱嘎」一聲打開，妮娜披著浴袍風風火火的衝進了她自己的臥室去了。
等到四人整理好行裝走出診所，離剛才妮娜回來不過是過去了大半個小時而已，讓孫文起一再感歎這妮娜是不是進過軍營，要不怎麼會有這麼快的速度。
妮娜的豐田一路穿出貧民窟，逕直往唐人街方向駛去，要想吃到真正的中餐，還非得去那個地方不可，其他地方就算也有真正的中餐廳，他們也是找不到了。不多時，車到了唐人街，迎面而來的一溜兒建築全是中國風格，孫文起猛然放眼望去，心中隱隱一痛，不由又想起了國內的賈欣怡等人，不知道他們這麼久沒自己的消息，會擔心到何種程度？
嗯，該是找機會聯繫一下他們了，只是不知道賈欣怡和鶴舞是否在北京的莊園裡呢，不然自己沒有通訊靈石，該怎樣聯繫他們呢？打越洋電話給澹台明鏡他們卻是行不通的，天知道這樣會不會暴露自己的行蹤，若是讓崑崙派的那幾個雜毛找過來，自己絕對是死無葬身之地的。一時想著心事，孫文起竟忘了下車。
妮娜三人走下車，見孫文起怔怔的坐在車上，看著面前的建築良久沒有說話，心細的妮娜知道孫文起是睹物思情，想起了自己的祖國和親人了。雖然不知道孫文起是因為什麼原因「偷渡」來到美國，但他們都知道孫文起是不會忘記自己的祖國的，東方人或者說是中國人最是思鄉，他們眼中的高手孫文起大概也不會例外吧？
妮娜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對孫文起說道：「孫，怎麼了？想起了你的祖國了麼？」
孫文起被妮娜打斷思緒，回過神來無言的一笑。他走下車來，對妮娜三人說道：「走吧，我們去找一家真正的中餐廳，讓你們見識一下真正的中國菜究竟是什麼味道。」
妮娜三人立時歡呼一聲，跟在孫文起背後，往唐人街深處行去。孫文起懷著一種異樣的心情一邊打量著唐人街中來來往往的人群，看著許許多多跟他一樣的膚色、一樣瞳仁的華人們，一邊帶著妮娜三人尋找真正的中餐廳。
驀地，一家店面猛然進入孫文起的眼簾兩扇木門上貼著的倒著的「福」字和門簷上高高掛著的大紅燈籠在街道裡異常顯眼，大門兩邊掛著楹聯，筆力蒼遒，先是名家所書。
微微的點了點頭，孫文起回頭對妮娜三人說道：「走吧，我們進去，就是這家了。」
妮娜驚訝的指著門楣上的一塊橫匾叫道：「鹹亨！怎麼是這家，我以前來過，可是吃到的似乎並不是真正的中餐呢。孫，你確定就選這家了麼？」
孫文起又看了一眼門上倒掛著的「福」字和門簷上高掛著的大紅燈籠，笑著說道：「沒有錯，就是這家了。我保證，你們待會兒一定能夠吃到正宗的中國菜！」
妮娜三人見孫文起如此肯定，也不再多說，跟在他的身後往這家鹹亨餐館走了進去。一個身著旗袍的俏麗少女看到孫文起四人走來，馬上禮貌性的躬身迎道：「幾位先生和女士，歡迎光臨！」她這句話是用英語說的，一時也看不出她到底是不是中國人。
孫文起微微的點了點頭，當先走了進去。立時又有一個中年男子迎了過來，先是用英語禮貌性的歡迎一番，徵詢了他們四人的意見後帶著他們往樓上走去。這男子看了一眼孫文起，用漢語說道：「這位先生應該也是中國人吧？鄙人是這家餐館的掌櫃，姓王。」
孫文起稍稍有些意外，更是被他那一句「掌櫃」給逗得有些樂了起來。他帶著些幽默的語氣用漢語回道：「不錯，在下正是中國人，姓孫，雙名文起。不知王掌櫃是怎麼看出來我是中國人的呢？要知道每天出入唐人街的其他黃種人可不比中國人少呢。」
王掌櫃呵呵一笑，道：「憑直覺看出來的。但你不要問我是怎麼看出來的，因為我自己也不知道，反正一眼看去就知道你也是中國人了，從你一進來，我可是就看出來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是哈哈大笑起來，惹得餐館中就餐的人們紛紛側目，不知道這兩個中國人是在笑些什麼。孫文起與王掌櫃看著自己的笑聲影響了他人的就餐，連忙止住笑聲，兩人心照不宣的繼續往樓上走去，全然不顧妮娜三人在他們身後一頭霧水。
王掌櫃帶著孫文起四人走到一張靠窗的桌子坐下，招手吩咐一個服務員過來。孫文起微微一笑，用英語道：「嗯，來一桌你們這裡的特色菜，要正宗口味的，可不能拿那些糊弄外國友人的東西上來。我今天帶著這三個傢伙過來，可就是打算吃一頓原味中餐呢。」
他這一番話顯然是說給妮娜聽的，間接的告訴她為什麼她以前來沒有吃到正宗貨。
王掌櫃哈哈一笑，道：「有孫老弟在此呵呵，不介意我稱呼你一聲老弟吧？今天孫老弟光臨敝店，當然不能拿那些變了味的菜上來，你請放心，絕度是原汁原味的中國菜。」
看了看一臉疑惑的妮娜三人，王掌櫃繼續道：「其實做生意也難啊，那些外國友人雖然嘴上說要吃中國菜，卻要求將那些調料都去了大半，有些還額外要求加糖，甚至不准將菜切碎了烹飪。你說，這樣一來，還是真正的中國菜麼？到了後來，我們乾脆做起了兩種菜，自己國人來了就上正宗的，外國友人來了就按照他們的西方口味做。」
他這樣一說，妮娜三人才釋然，怪不得以前難以吃到正宗貨色呢，原來竟是這樣的。
吩咐了那個服務員去準備一桌正宗的特色菜，王掌櫃向孫文起說道：「呵呵，那麼，孫老弟和幾位朋友就先等一會？王某還要去招呼其他的客人呢。」
孫文起大方的一笑：「哪敢勞煩王掌櫃一直相陪，您忙吧，我們自己坐在這裡等著就是。」
待王掌櫃走下樓，妮娜才一臉興奮的說道：「哈，親愛的孫，想不到事情竟是這樣的，以後我可不愁找不到地方吃正宗的中國菜了。嗯，我決定了，以後凡是沒事的時候，都要來這裡吃上一頓中國菜，一千萬美元，天天在這裡吃都吃不完呢！」
孫文起三人聽了，徹底無語，乾脆無力的靠坐在椅子上，等著菜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