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十八章 最壞的情況 文 / 夜色訪者
第九十八章最壞的情況
一份食物，兩份食物！
雷昂看著眼前的小貓蘿莉，將兩份烤肉將配餐麵包全部狼吞虎嚥了下去，連餐盤上的碎渣都放過，堪比餓死鬼投胎。
這胃口，比我都強了！雷昂心裡不由地生出淡淡的憐惜，她應該是很久很久都沒有吃飽飯了，吃得小肚子都鼓起了還依然是一副言猶未盡的模樣。
「不能再給你吃的了，會撐壞的。」雷昂搖搖頭說道：「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了？家裡還有什麼人？」
小貓女摸著自己的肚子，她歪了歪頭掰著手指回答道：「十歲，不不，我現在應該是十一歲，也許十二歲吧？」
「大家都叫我小咪，我沒有家，也沒有家人…」
她恢復了一些血色的小臉上沒有悲傷，有的只是吃飽之後的幸福滿足。
可憐的小傢伙！雷昂歎了口氣。
比蒙的城市裡貌似沒有孤兒院這樣的機構，這些失去家人、生活無著的孤兒都只能在街頭流浪，靠乞討、行竊或者幹些小活為生，很多人還沒有長大就無聲無息地消失。
「大叔，你歎氣的樣子很像老頭子丫！」小貓女衝著雷昂扮了個鬼臉，十分的可愛。
「不如我幫你找個人家吧？」雷昂說道：「這樣你起碼能夠過上正常的生活。」
雷昂是真正地動了惻隱之心，像她這麼小的孩子，本來應該承歡於父母膝下過著快樂的生活，卻早早地流落街頭，過著食不果腹的生活。
幫她找一個願意收留的人家對雷昂來說並不困難，只要給一筆錢，再以他獸魂武士的身份給對方一點小小的震懾，相信這小咪日子也不會太差。
「我不要…」
沒有想到小傢伙立刻翻了臉，她從餐椅上迅速地跳了下來，一下子從酒館門口逃了出去，竟然跑了個無影無蹤！
「先生，您真是太好心了，她們這樣的小孩子太多了…」酒館的夥計過來將桌上狼藉的空餐盤收拾了一下，婉轉地對雷昂提醒道：「您不用太過在意。」
是啊，他的憐憫也只是一時性起，自己的事情還完全沒有頭緒呢！想到這裡，雷昂不禁有些意興闌珊，擺擺手說道:「夥計，結賬吧！」
第二天早上，雷昂找到了格萊城的城主府。
比蒙王國實行的軍政一體制，國王是王國的統治者，同時也是王**隊的統帥。
下面的行省以及地區也是一樣，格萊地區的最高行政長官阿斯廷.福克斯，既是格萊城的城主，也是格萊地區衛戍軍的最高指揮官。
雷昂想要為狂錘部落爭取一塊棲息之地，不通過這位伯爵大人肯定是不行的。
阿斯廷.福克斯的辦公地點是在城主府裡，想要見到他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儘管雷昂心裡早有所準備，但是實際的情況是他完全沒有預料到的。
進城主府的大門倒不是很難，在接受了兩名衛兵的盤查詢問之後，他被收繳了所有的武器，然後進入等候廳之中。
不要以為這樣就可以等著見到伯爵了，雷昂進去的時候，等候廳裡起碼坐了七八十人，大部分都是貴族或者商人，也有一些騎士和武士。
他們分坐在不同的長椅上，有些沉默思索，有些和別人竊竊私議，沒有誰大聲喧嘩，整個大廳的氣氛顯得沉抑。
大廳之中倒是有一些身穿制服的侍從，雷昂詢問了一下之後才知道，這些人的目的和他一樣，也是來求見阿斯廷.福克斯伯爵。
「武士大人，您可以先在這邊排隊等候…」侍從指著旁邊的一排長椅禮貌地說道：「等前面的人談完了，就可以輪到您了！」
這麼多人排隊！雷昂有些無語了，不由地多問了一句：「那麼到時候我能見到阿斯廷伯爵大人嗎？」
「這怎麼可能呢！」侍從保持著微笑，只不過雷昂感覺這微笑更多是嘲笑：「您可以見到城主府的管事，有三位管事大人專門負責處理各種事務，您有什麼事情跟管事大人說也是一樣的！」
這下子雷昂是徹底沒話說了，顯然他自己來得時候太想當然了，而忽略了自己和對方之間的差距。
儘管雷昂是獸魂武士，又曾經面見過法恩斯大主教，可是在比蒙王國之中，他也只是一個小人物，怎麼可能隨隨便便想見就能見到格萊地區的實際統治者阿斯廷伯爵。
那就耐心地等吧！既然來了，總不能毫無所得的離開，雷昂在那排長椅上坐了下來，等待著前面的人離開。
他發現不同身份的人在這裡有不同的接待，那些小貴族們得到的服務最好，其次是騎士，然後就是商人，像他這樣的武士儘管沒有多少人，但是輪候的速度非常慢。
好在雷昂並不缺乏耐心，他足足等了差不多天的時間，屁股都快坐出老繭來。
到臨近中午的時候，排在前面的那一名武士才完事離開。
「您這邊請…」
一名侍從引領著雷昂來到了一間房間之中。
房間並不大，裝飾陳設簡單不失精緻，裡面擺放了一張黑褐色的大書桌和幾張椅子，房間裡還亮著燈。
一名精瘦的狐裔老者端坐在書桌後面，手持鵝毛筆正在書冊上寫著什麼，他身穿黑色的制服，鼻樑上架著一副帶有細鏈的金絲水晶眼鏡，給人一種刻板嚴肅的感覺。
房間的角落，還站在一名面無表情、全副武裝的武士，顯然是擔當著護衛的角色。
「請坐！」這位狐裔老管事頭也不抬地說道。
等到雷昂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他才停下手中的筆，抬頭問道：「武士，你有什麼事情嗎？」
雷昂咳嗽了一下，說道：「你好，我是狂錘部落的雷昂！」
雷昂將狂錘部落從呼嘯森林遷徙到格萊地區的情況簡單地講述了一遍，最後說道：「我們部落希望能夠得到王國的認可，也希望能夠獲得一塊狩牧區作為棲身之所，懇請能夠得到阿斯廷伯爵大人的支持。」
說完之後，雷昂遞上了一支卷軸，這是由蒙斯坦長老親筆寫的函件，帶有他的簽名和部落印記。
狐裔老管事在聽到狂錘部落是從呼嘯森林渡河遷徙過來的時候，他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不過很快恢復了平靜。
他接過了卷軸打開看了一下，想了想說道：「從呼嘯森林遷徙到這裡，想必一定非常不容易，我想阿斯廷伯爵大人聽到這個消息也會很高興。」
「對於歸來的部族，王國一定會認可，我可以替你向阿斯廷伯爵大人提出申請，到時候會派人到你們部落進行調查之後，再給予正式的承認，但是狩牧區的話…」
老管事稍稍停頓了一下，斟酌著語句說道：「這個恐怕很難，因為目前格萊地區的狩牧區基本上都已經分配完畢，恐怕沒有能夠分配給你們部落的地方。」
雷昂心中一沉，這無疑是最為糟糕的情況了，如果沒有狩牧區的話，那麼狂錘部落得到承認又有什麼用呢？
所謂的狩牧區，指的是一個獸族部落狩獵、放牧的區域，通俗點說就是該部落的地盤，也是部落的立足之本。
比蒙王國北遷之後，大大加強了中央集權，劃分出了五大行省，很多的部落因此消失歸並，失去了家園的獸人大量湧入城市之中。
現在的比蒙王國獸族的部落依然不少，但是這些部落大多數都成為了各個領地、家族的附屬，他們的狩牧區都是領主分配的，並且為之承擔許多的義務。
看到雷昂沉默不語，老管事笑了笑說道：「其實你們完全可以投靠一個家族啊，比如你們現在不是在科林沃思領嗎？我想梅勒子爵一定會很高興收留你們的部落，只要你們成為科林沃思家族的臣屬，那麼今後的生活完全不是問題啊！」
這還要你說！雷昂的臉上不禁浮起了一絲苦笑，失望之下也不想多說什麼：「我拜會過梅勒子爵大人，或許也是個選擇吧！」
這狐裔老管事是何等人物，馬上就看出了雷昂的真實想法，笑笑道：「年輕人，你有自己的志向是好事，能從呼嘯森林帶著部落過來也是極不容易，但是現在的比蒙已經不是以前的比蒙，你也要為自己和部落多多考慮。」
他說的未嘗沒有道理，但是雷昂豈是甘於托庇他人之輩，何況在雷昂看來，梅勒子爵也未必是個值得投靠的人物。
寧為雞口不為牛後！不到真正山窮水盡，他是絕對不會放棄自己的想法。
「閣下，能夠安排我拜會一下阿斯廷伯爵大人？」
「我可以轉達你的意願，不過阿斯廷伯爵大人是否願意見你，還要看他的意思。」老管事淡淡地說道：「你可以留下你的地址，有消息了我會派人通知你！」
也只能是這樣了，雷昂將自己所住旅館的名字寫給了對方，帶著失望離開了城主府。
在接下來的兩天時間裡，他都沒有得到絲毫的消息。
到了來到格萊城的第四天，雷昂再也無法等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