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第四章 福禍相倚 文 / 開玩笑
就在蘇小貴沉湎在回憶裡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呼喚：「小貴子！」
蘇小貴驚訝的抬頭看去，只見一身金龍滾邊朝服的太子夏啟正風風火火的朝自己疾步走來，他的臉上掛著自己熟悉的親切笑容，身後緊跟著兩名小太監。
眼見這一切蘇小貴不由驚訝萬分，據他所知早朝的話可沒這麼快結束，況且今天是要討論有關征討峨嵋的大事，朝堂上勢必有一番激烈的爭論。太子和威武王兩邊的人向來都是水火不容，雖然主人不會輕易發話，底下的人也會爭個面紅耳赤，哪有這麼容易脫身出來？
不等蘇小貴想明白過來，夏啟已經衝上前來給了他一個熱情的擁抱，「好小子，半個月沒見你又長高了不少啊……」說著夏啟鬆開手又詫異的看了看已經衝自己下盈盈下拜的祈若雲，不由滿臉納悶的道：「小貴子，才半個月不見你怎麼把媳婦也帶來了？」
「太子爺……」蘇小貴不禁哭笑不得，「這個……這是峨嵋派的祈若雲，這次面見太子是為了朝廷征討峨嵋的事。」
「哦？」夏啟蹙了蹙眉頭，沖身後揮了揮。」
「是。」兩名話，忙低頭退了下去，並且幫太子關上了書房的大門。
直到這裡，夏啟才舒了口氣，像是沒有外人在場便放下了許多包袱般，「來，這位祈姑請起身坐著說話吧。」
「是，謝過太子……」祈若雲第一次見太子不敢失了禮數，忙畢恭畢敬的站起身來，一舉手一投足間絲毫不敢越矩。
夏啟沖蘇小貴笑了笑，「你這個臭小子自己著，他幾步走到書房的上手位坐下來，待見到祁若雲時不由眼前一亮，愣了幾秒鐘才道：「沒想到峨嵋竟有如此仙子。」
夏啟倒不是隨便說話，雖然他自小生活在皇宮大內裡美麗的女子不知見過凡幾，但是像祈若雲這般修仙的仙子可真沒見過，不說別的，就說祈若雲那種天然散發出來的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尋遍整個安京恐怕都找不出幾個來。
面對太子的一時失態，祈若雲面龐微紅，不知該如何答話……還是蘇小貴哈哈笑著打圓場道：「若雲你快坐下來吧，太子爺可是很平易近人的，不必太過拘束。」說著他走到祈若雲身邊拉著她一起在賓位坐了下來。
夏啟若有所思的看了他們一眼，然後瞪著蘇小貴嘿嘿笑著卻並不說話，那種把一切都看穿的神情不禁讓蘇小貴心頭一陣發毛：唉，太子爺好像越來越厲害了，什麼都瞞不過他。
想著他抬頭沖夏啟奇怪的問道：「太子爺今天不是上早朝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別提了！」夏啟衝他有些無奈的擺擺手道：「整個朝堂上都是替威武王說話的人，我雖然是一國的太子，但是又能怎樣？坐在那裡不過是多受些閒氣罷了！索性先回來，沒想到剛好聽說你過來了……」
聽完太子說的話，祈若雲的臉上不由露出一些失望的神情，她本來是寄希望太子能幫助峨嵋派的，畢竟大夏朝除了皇帝就應該是太子說了算，不是嗎？可眼下聽太子說這威武王在朝廷上的影響力竟比他還要大，那麼峨嵋不是完全沒有希望了嗎？想到這裡，祈若雲的心頭不禁一陣黯然，看來峨嵋派這次果然是大劫難逃了！
坐在祈若雲身邊的蘇小貴眼見她一副失望的表情，心裡不由一陣憐惜。思索了片刻後，蘇小貴眼珠一轉沖太子道：「太子爺，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如果坐視峨嵋派被滅，豈不是助長威武王的勢力？」
一提及威武王，夏啟臉頰兩邊的咬肌便不受控制的跳動了一下，他霍地從坐位上站起來，雙手的拳頭都因為太過用力而顯得指節發白，「我又何嘗想便宜這個老匹夫，但是這老匹夫現在外有蜀山等修真大派支持，內又得到大部份兵部和權臣的效忠，即使我想給峨嵋派翻案又談何容易？」
眼見太子這副生氣的模樣，蘇小貴也覺得十分氣憤，但是面對眼前如此形勢即使是他也一時想不到什麼好的辦法，沉默良久不由洩氣的道：「難道就任由威武王消滅峨嵋嗎？那樣支持太子爺你的力量又會少一分了……」
夏啟在書房裡來回踱了幾步，苦笑道：「這個道理我豈會不知呢？但是眼下這種被動的局面你讓我……唉！」
整個書房都陷入到了一片難耐的沉默裡，除了偶爾有夏啟踱步發出的聲響外再無別的聲息……在這種奇怪而又壓抑的氣氛下，三人的神態各不相同，太子夏啟是一種憤怒和無奈；蘇小貴是有些憂慮和擔心；而祈若雲則是一臉希望落空後的茫然與無助。
面對威武王這個近百年來都難得一見的玩弄權術的高手，即使是貴如太子一時之間也無法想出好的辦法。
就在三人都在苦苦思索時，書房的大門突然發出「吱啞」一聲響，正午刺眼的陽光霎時間從不斷敞開的大門外照射進書房裡。
正在來回踱步的太子立刻兩眼一瞇，逆著陽光生氣的喊道：「是誰敢不經通傳闖進來？」
「王兒，是我……」
伴隨著一陣環珮叮噹，一位宮裝麗人從陽光中緩緩走入書房，只見這名女子頭戴七綵鳳冠，身著百鳥朝鳳宮裝，腳下穿著一雙繪著百花紋的宮靴，身上的裝飾並不如何奢華，只是簡簡單單的幾副玉珮金環，便顯得氣質極為雍容華貴，舉手投足間都顯得高雅而不可方物。
麗人走到眾人面前，眼波流轉視線四面瞧了一瞧，三人均生出一種錯覺：彷彿她這一眼的主要目標是自己。
夏啟直到此刻才回過神來，忙下跪施禮道：「兒臣參見母后……」
蘇小貴耳中聽得分明，心裡一個激靈暗罵自己愚蠢：這人不就是出關後的光明太后嗎？想到這裡他忙匆匆一拉還沒醒悟過來的祈若雲，兩人一齊拜倒在地上。
「御賜四品玄妙法師蘇小貴參見太后。」
「峨嵋祈若雲參見皇太后。」
聽到祈若雲的聲音，光明太后「噫」了一聲，隨手挽起跪在地上的太子，蓮步生風走到祈若雲身前道：「你且起來讓哀家好好看看。」
等祈若雲聽她的話站起來，光明皇后不禁挽住她的手仔細打量起來，良久她點頭道：「果然不愧是我峨嵋弟子，觀你的形貌看來修煉本門道法已有小成……」
親眼接觸到這名傳說中的出自本派的大夏國太后，即使以祈若雲的恬靜性格也不禁心底裡生出一股激動，「太后，不，師叔您慧眼如炬……」
「好了好了，這麼久了，難得見到本門的弟子呢，今天真是高興，你也不必和我客氣了。」光明皇后說著這才想起還跪在地上的蘇小貴，忙牽著祈若雲的手沖蘇小貴略懷歉意的道：「玄妙法師你也請起吧，哀家見到本門弟子，一時忘情了。」
蘇小貴心道：你再多忘一會才好呢！
原來剛才他雖然一直跪在地上，但是能近距離看清太后那雙纖細美妙的雙足也實在是一種不可多得的享受。惟一遺憾的是——記得上次太后出宮時還是赤著雙足呢，可惜今天卻穿戴好了鞋襪，如果還是像上次一樣裸露出雪白的赤足來，想必會更加令蘇小貴樂不思蜀……
「好了，大家都坐下說話吧。」光明太后沖眾人盈盈一笑，又吩咐門外的小太監把書房的門帶上。現在御書房裡有四個人，除了先前的蘇小貴、太子和祈若雲外又多出了秘密出關的光明皇后。
雖然上次親眼目睹太后出關了，但是之後一直沒有聽到新的消息，想必太后的事也是秘密的，這樣可以殺威武王一個措手不及。蘇小貴正在自己想著心事，忽然見坐在上首位置的光明皇后微微笑道：「這次威武王想要對付峨嵋派的事哀家已經知道了，若雲你放心，石碧煙我絕不會坐視師門有難而不理的。」
蘇小貴心中暗道：原來太后的本名叫石碧煙？峨嵋的掌門是叫簫心舞，太后是掌門的師妹叫石碧煙，然後下面是祈若雲，嘿，峨嵋派仙子的名字都起得這麼有詩情畫意的。
不理會蘇小貴在心裡的胡思亂想，坐在他旁邊的祈若雲已經滿懷驚喜的道：「那若雲在這裡多謝師叔了。」
石碧煙含笑搖頭，又帶起身上的玉珮響起一片珠玉叮噹的響聲，「傻孩子，我亦是峨嵋弟子，怎會坐視師門有難而不理呢？」
坐在太后下手的夏啟此時忍不住插話道：「可是母后，威武王如今如此勢大，整個朝中大臣都不敢違逆他，兒臣不是長他人志氣，但是兒臣……兒臣實在是……」
「傻孩子，不能力敵，咱們還可以智取啊。」一身宮裝的太后石碧煙伸出如玉般完美無瑕的手臂慈祥的摸了摸夏啟的腦袋。她的年齡應該和蜀山的風易差不多，但是因為修煉道法的緣故，石碧煙看上去卻只有二十幾歲，此時和夏啟坐到一起看上去就像是一對姐弟而不是母子。
「智取？」書房裡的其餘三人都情不自禁的反問了一聲，畢竟威武王也不是易與之輩，先前以三人的智力都沒想出什麼有效的辦法來，難道光明太后一來，憑她簡簡單單幾句話就能找到解決的辦法嗎？
面對夏啟等三人又是驚訝又是希冀的眼神，光明太后石碧煙微微一笑，露出一個莫測高深的表情，「有道是福兮禍所兮，禍兮福所伏。大家只看到峨嵋派如今的危機，怎麼就沒看到化解這場危難的契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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