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第二十章 審問 文 / 開玩笑
祈若雲跟著一名年長的太監在內宮的朱紅色迴廊裡左右穿行,迴廊兩旁是一派怡人的自然景色,造型靈動的石山湖泊環繞在迴廊兩旁,給人感覺恍如畫中。
迴廊曲折反覆,像是一條蜿蜒的腰帶盤繞在內宮之中。好不容易兩人才來到一處僻靜的庭院內,老太監沖祈若雲躬身道:「簫仙師就在這月湖小築內,這是太后安排的地方,祈姑娘進去就能見到令師了。」說完太監自行退去。
祈若雲微微平復了一下忐忑的心情,邁起蓮步穿過花團爛漫的庭院一直向花叢中一角翠竹環繞的小屋走去。
雖然自己只是在心底裡對蘇小貴動情,並沒有透露給他人知道,但是不知為什麼,在即將見到師傅簫心舞時祈若雲卻有一種十分不安的感覺……似乎在潛意識裡害怕簫心舞會查覺到自己的秘密。
剛剛來到門前伸手欲推時,便聽到從屋內傳來一個嚴肅而又不失慈愛的熟悉聲音:「進來吧。」
推開輕巧的木門,一身湖水綠色衣裙的簫心舞立時出現在祈若雲的面前。
多日不見,她的瓜子臉龐似乎削瘦了些,只是依然透出聖潔而又動人的光彩,一雙深遂而又睿智的眼眸彷彿兩粒烏黑的寶石點綴在雪白的面龐上,下面是挺翹的瓊鼻,朱紅色的雙唇,一頭烏黑如瀑的青絲用一枝雪釵輕輕穿過,在頭上簡單挽了個髻,然後隨意的垂過肩頭,一直垂到腳旁。
修真確實有常駐容顏的功效,此時的簫心舞看起來還不到三十歲,一身的風韻仙骨讓人不敢逼視……
見到祈若後,簫心舞微微一笑,招手道:「若雲,快過來,讓為師好好看看,這些日子讓你為本派奔波在外,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一經簫心舞提及,本來不覺得什麼的祈若雲頓時覺得無奈、委屈,想起有些日子在安京城內東躲西藏的日子,不由鼻頭一酸,撲到簫心舞的懷裡輕聲喚了聲:「師傅。」
簫心舞原本淡然的表情在抱住祈若雲的一刻開始變得生動起來,彷彿融化的冰川,沖祈若雲緩緩釋放著潛藏在心底的疼愛。
「好了,咱們坐下來說話吧,把你這些日子的遭遇都告訴為師……」
祈若雲順從的點頭,和簫心舞來房間的檀木小桌前坐下,把這段時間的經歷,除了略過和蘇小貴之間的曖昧感情,其餘的都原原本本的向簫心舞述說了一遍。
末了,祈若雲想了想又衝簫心舞道:「師傅,弟子想向您求一件事。」
簫心舞沉吟了片刻,表情突然嚴簫起來,她注視著祈若雲,雙眼中射中洞犀一切的目光,「若雲,你要求的事是否和蘇小貴有關?」
「啊!」祈若雲萬料不到自己已經刻意遮掩了,但是簫心舞卻仍然洞若觀火。她的臉上霎時感到一陣火辣辣的灼熱,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
簫心舞見她這副神情自然更印證了心中的猜測,她是過來人,自然知道其中的苦楚。當下長歎一聲,聲音沉痛的道:「我修真者最大的難關還是『情』之一字看不破,若雲,我真不希望你步入前人的後塵……」
「師傅。」祈若雲惶急的抬起頭來,自從投入峨嵋門下,她還是頭一次見到簫心舞的面容這麼冷峻,可見這名峨嵋掌門確實視男女之情如修真者的毒蛇猛獸,對之深痛惡絕。
祈若雲的心裡不由涼了半截,雖然自己從來沒奢望能和蘇小貴有什麼結果,但此時見到師傅這種表情,無異於是把心底深處最後一點小小的希望之火給吹滅……
可能這次回峨嵋以後,再也無緣見到蘇小貴這個令自己心動的男子了吧……
就在祈若雲心裡哀傷欲絕的時候,忽然聽到庭院外有太監喊道:「太子到。」
兩人對視了一眼,各自收起心裡的情緒,站起身來迎接太子。
人還未至,爽朗的笑聲已經在屋外響起。
緊接著夏啟在四名太監的陪同下走進了小屋,一進來他也不讓簫心舞和祈若雲跪拜,首先以晚輩之禮向簫心舞躬身抱拳道:「小侄夏啟見過簫師伯。」
簫心舞微微一笑,知道他這是以石碧煙弟子的身份向自己見禮,心裡不由對這名年青熱情的太子更添好感……
「太子客氣了,應該是我和若雲先去拜見你才是。」
「哈哈,咱們都是自家人,一樣,一樣。」夏啟說著揮手讓跟隨的太監退了出去,房間裡只剩下三人。
簫心舞心知夏啟必定是有話要對自己說,於是請太子入座後開門見山的問道:「太子來這裡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不不,簫師伯不必擔心。」夏啟連連揮手道:「峨嵋的事已經了結了,威武王這老賊雖然囂狂但也還不敢公然抗命。現在聖旨已經詔告天下,這便是白紙黑字板上釘釘的事,威武王也翻不出什麼浪來了。」說到這裡,夏啟頓了一下,望著簫心舞道:「我來這裡,是帶來母后的口訊,她想見簫心伯一面,不知……」
「還是不必了……」簫心舞突然道:「在碧煙嫁入皇宮的時候我就和她立誓永不相見,現在沒什麼必要還是不要破壞當年的誓言好。」
侍立在一旁的祈若雲不由驚訝萬分,關於這名石碧煙師叔她以前只是聽到本門的其她師伯提起過,原本還奇怪師傅為什麼從來不說石師叔的事,原來她們之間竟然還有這樣的約定——「嫁入皇宮之時立誓永不相見」,祈若雲隱隱感到這件事一定和「情」有關,說不定師傅那麼痛恨男女之事也是因此而起。
聽到簫心舞一口回絕,太子也絲毫不覺得意外,他長歎了一口氣道:「母后也曾說過師伯可能還在在意那件事,不肯輕易見她,還說如果師伯不肯相見亦不可強求……既然如此,我這就去回稟母后……師伯,你和若雲好好休息吧,有什麼需要就讓太監告訴我一聲。」說著太子站起身來告辭而去。
……
——威武王府書房
面無表情的威武王;一臉陰冷笑意的國師班布;面色不善的圖海、圖祿;隱帶恨意的楊烈、王浩文、白宗羽;以及莫測高深的幻軍師師僻韁,一共十六隻眼睛一齊盯在剛進門的蘇小貴身上。
蘇小貴剛一進來看到這種架勢,心裡不由「咯登」一下:壞了,看這陣仗是要給小爺我來個三堂會省……要是一會說得不好,他們說不定會殺我洩憤……
想到這裡,腳下的步子不由遲疑起來……只是再怎麼拖延這短短的書房也不過百來步,蘇小貴正在心中叫苦的時候,威武王已經衝他笑著招手道:「來,塵悟真人快過來,在本王這邊坐下。」
蘇小貴順眼看去,果然見到威武王身邊空著一個位置似乎是預留給自己的。現在已經箭在弘上不得不發,蘇小貴暗自咬了咬牙:你爺爺的,小爺我今天就搏這一鋪,是生是死各安天命!
想著,他鎮定下情緒,大步走到威武王身邊一屁股坐下來。
「好好。」威王似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轉臉沖其他人道:「今天請大家過來,主要是想問一下關於徵繳峨嵋的事,你們都可以算得上是本王的心腹,本王想知道——為什麼太子可以搶在我們之前通知峨嵋派,並且頒下處罰峨嵋的聖旨?」
這話說完,蘇小貴心中一寒:這不是擺明著想要捉出我的馬腳嗎?
他這邊念頭剛起來,坐在對面王浩文已經指著他的鼻子怒道:「王爺,這次的事完全都是蘇小貴搞的鬼!若不是他故意拖延路上的時日,咱們怎麼會耽擱繳滅峨嵋的行程?」
隨著王浩王的話,十六隻眼睛再次向蘇小貴盯來,不同的是,這一次,這些視線裡不光帶著凶光,還帶著一股**裸的殺意……
蘇小貴知道,如果自己不能把王浩文的話給駁回去,只怕到明天這個時候,自己的屍體都早涼透了……
當下他的一雙眼珠急轉,仰頭哈哈大笑道:「可笑啊可笑!」
威武王、班布、楊烈等人不由一愣,心中暗忖:這種情況下他都笑得出來?只怕王浩文是要倒霉了?
就聽王浩文應聲怒道:「可笑什麼?」
蘇小貴心中已有定計,不慌不忙的掃視一眼眾人,口裡冷笑道:「我笑你想要含血噴人,但是伎倆太夠淺陋,怎麼可能瞞過堂堂的威武王爺。」
「你說什麼?我哪有深血噴人!」一聽蘇小貴這話王浩文更氣了。
蘇小貴不慌不忙的沖威武王抱拳道:「王爺,王浩文此人一直與我不合。因為一個月以前他的師弟在隆慶府中奸**女被我下手懲戒,所以他一直對我懷恨在心,他的話您千萬不要信。」
王浩文被蘇小貴給氣炸了肺,他一把跳起來直著蘇小貴罵道:「蘇小貴你這個小畜牲!」
「小畜牲罵誰?」
「小畜牲罵你!」
王浩文一句話出口才發覺不對,旁邊已經傳來圖海、圖祿這兩個蠻子王子幸災樂禍的嘲笑聲。
不等王浩文回過味來,蘇小貴又衝他囂張的道:「我現在給你個機會報仇,來呀,王浩文你有種過來打我啊!」
「你以為我不敢嗎?」王浩文氣暈了頭,當下一捋袖子就想衝過來狂扁蘇小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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