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第十七章 邪教長老 文 / 開玩笑
奇怪，凌碧絲剛才為什麼會對我那樣……
逃出凌碧絲的房間後蘇小貴漸漸冷靜下來，不知為什麼他忽然覺得先前發生的事有些不對勁，但究竟是哪裡不對一時又想不起來。
「尊使，你醒了？」這時迎面走來一名身穿粉紅短裙，做丫環打扮的可愛少女，她有著一雙大大的眼睛以及紅潤的雙唇。蘇小貴頭腦裡還有些發暈，忙衝她裝出一副純真善良的笑臉道：「妹妹好，對了，我想問一下在我昏迷以後發生了什麼事？」
少女本是蚩尤教負責照顧聖女起居的低等丫環，還是頭一次被人叫做妹妹，先開始是忍不住笑，再後來又覺得有些為難，因為畢竟自己還有別的事要做。
蘇小貴不等她再多想，一把拉起她的手看看四周，見旁邊不遠處有條幽靜的長廊，於是對少女道：「不會耽誤妹妹很長時間的，來，我們去那裡說……」
小丫環知道蘇小貴的身份尊貴，而且被他抓著手只覺得心頭鹿跳，哪裡還敢反抗，當下任由蘇小貴帶到長廊邊一處陰影下，在蘇小貴的提問下才一一作答。
原來離蘇小貴在邪教總壇前昏倒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天。在蘇小貴昏迷以後，凌碧絲立刻以前聖女和發現尊神代言使者的身份重新行使權利，長老會以及大祭司等經過一番商討後一致認定當年「聖女失貞」事件是有人嫁禍陷害，對於凌碧絲聖女的身份立刻予以恢復，並且宣佈要嚴懲當年陷害聖女的元兇。雖然沒有明著對付戰神刑方，但各種矛頭已經悄悄的指向了他。
現在聖教裡的形勢對凌碧絲一片大好……
要知道聖教中自教主以下就是聖女，其次是大祭司以及護教長老、統領等人。如今聖教教主多年閉關未曾露面，聖女等於擁有最大的權利。
聽到這裡蘇小貴終於知道先前為什麼感覺不對了，凌碧絲的手段非常厲害，一度被打壓至天牢囚徒的她居然利用「尊神代言使者」這件事重新回到邪教內部核心的舞台，並且一躍而攀上權力的巔峰，雖然暗地裡各長老、大祭司、統領都有自己的勢力未必服她，但是只看她這幾天的行事就知道，這些人臣服在她之下只是遲早的事。
聖教裡除了教主惟一能和凌碧絲鬥智鬥力的只有戰神刑方，但是眼下凌碧絲不知用了什麼手段，迫使長老會和大祭司將刑方排擠在外……
蘇小貴覺得，那事大概也和自己有關，凌碧絲這一切的活動其基礎都是掌握了「尊神代言使者」這個法寶。
再想深一點，聖女不是只有純潔的處女才能擔任嗎？長老會們宣佈凌碧絲當年是被人陷害，現在重新恢復聖女身份是不是暗示著她還是處女？
那她先前為什麼還要引誘我，難道不怕因為失貞而再次失去聖女的身份？
還是說她的確不是完壁，只是說服了長老會對她進行承認？
這樣的話豈不更顯得她有過人的手段，不然焉能使長老會那些人替她隱瞞？
蘇小貴的頭腦裡越想越多，也越發覺得凌碧絲這人不簡單，包括自己和戰神刑方決戰時，她以唇語告訴自己「殺了他」，所有的一切都像是精心設計過一樣，最後的結果都是倒向對凌碧絲最有利的方向……
這不能不讓聰明狡黠的蘇小貴產生懷疑和聯想。
「尊使，你在這裡啊！」
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被蘇小貴抓住手的丫環立刻像受驚的小兔子抽出手跳到一邊，蘇小貴轉頭看去，只見在走廊的另一頭一個同樣裝扮的圓臉小丫環正衝自己恭恭敬敬的道：「尊使，大祭司他們正在正廳等您，有要事商議。」
蘇小貴衝她無奈的撓撓頭，「好的，我就來。」
……
做為蚩尤邪教的分壇，這座設立在桑布吉森林外二十餘里的宅院外表並不十分引人注意，但是進到裡面就會發現裝修得十分古僕和雅致，透著一種怡人的格調……
蘇小貴跟著圓臉丫環順著回字型的朱紅走廊一直往前走去，穿過一群假山和人工鏡湖後眼前出現一座飛簷斗拱的建築，這是分壇專用做議事的正廳。
走進走廳，裡面已經坐滿了人，見到蘇小貴走進來各人的表情各不相同，但是無一例外的都把視線緊盯在他的身上。
蘇小貴也不甘示弱的用視線把在座各人都掃了一遍，從左至右分別是統領凌石、另三名叫不出名字但是見過面的邪教統領，兩位邪教長老、大祭司，然後中間的椅子空著似乎是留給自己的，視線繼續轉移到右邊，蘇小貴的眼睛霎時不由一亮……
只見祈若雲、秦心怡以及王欣兒三女正坐在長椅上衝自己打著招呼。
祈若雲一雙修長的鳳眸裡猶如兩泓深潭，望著自己微微含笑頷首，秦心怡伸出小手悄悄的在膝蓋上擺了擺，算是招手，而王欣兒則咯咯笑著衝他揮手道：「小貴子，你來了，快過來這邊。」
在邪教眾人的注視下，蘇小貴頂著那種芒在背的感覺，幾步走進正廳徑直走到正中的坐位旁，見在座眾人沒有反應，乾脆一屁股就坐了下去。他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地方，只得沖祈若雲等人偷偷眨了眨眼睛，然後刻意板起一張臉沖大祭司道：「不知祭司大人和幾位長老找我有什麼事呢？」
「咳咳，是這樣的尊使……」坐在離蘇小貴最近位置的大祭司輕輕咳嗽了一下，他今天穿著一件極為普通的藍絲綢長袍，沒有戴面具的臉上露出一張清瘦的長者相貌，如果只看他現在這樣實在無法和昨夜祭壇上那名詭異的邪教大祭司聯繫到一起……
「我們先前和聖女商談過了，聽聖女和幾位姑娘說你將返回中原，不能長期呆在本教。」
蘇小貴眼睛骨碌一轉，偷偷瞥見身邊的三女正衝自己打眼色，知道這是她們讓凌碧絲說的話，於是沖大祭司點點頭道：「不錯，我還有要事在身，這兩日就會動身返回中原。」
大祭司猛點頭道：「知道，知道，不過……您身為尊神的代言使者，如果隨便這麼一去，那豈不是，豈不是……」
蘇小貴心裡冷笑，嘴上卻道：「難道做為尊神的使者我連自由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這個……當然不是……」大祭司轉過頭看看坐在自己下手的幾名長老和統領，無奈的苦笑了一下，「只是尊使走了，叫我們這些教眾如何再和尊神聯繫呢？」
蘇小貴心笑我管你死活。但是嘴裡卻道：「但是我的事也很要緊。」他雖然是笑著說的，但是語氣卻非常堅決，絲毫不留轉圜的餘地。
場中的氣氛一時之間變得尷尬起來，兩人互相看著都覺得有些不自在。
祈若雲等三女在一旁緊張的注視著，心裡都為蘇小貴捏了一把汗。
就在氣氛十分不妙的時候，忽然聽到正廳外傳來一個聲音：「我倒有一個辦法……」
眾人的視線順著聲音望去，只見一身雪白正裝的凌碧絲正在兩名小丫環的陪同下走入大廳向著眾人款款而來……
「凌聖女，你對此事有何好辦法？」大祭司很熟練的把眼前的問題踢給凌碧絲，後者笑了笑，一雙如珍珠般圓潤漆黑的眼珠緩緩掃了大廳所有人一眼，「很簡單，尊使既然不願意長留本教，那我們可以給他加以長老之職，再派專人與之聯絡，這樣不論任何時候我們都能找到他，而且成為長老也得參加一年一度的祭祀大典，這樣就兩不耽誤了。」
凌碧絲一說，大祭司和兩位長老四位統領都覺得言之成禮，只要蘇小貴答應每年祭祀時回來一次讓蚩尤尊神顯靈其它的都好商量。
蘇小貴在一旁聽了也覺得可以接受，只要可以早點脫離出邪教，其它的事都好商理……
凌碧絲的聲音繼續道：「另外，原長老刑方不是剛剛因罪免職嗎？讓尊使出任長老一職正好也可以填補這個位置的空缺。」
凌碧絲的話裡帶著極強的目地性。
蘇小貴的眉頭一跳，隱約覺得她又想借自己打壓刑方，可是這個時候他只要能順利返回中原，其它的細節也就懶得計較了。
見到蘇小貴同意凌碧絲的提議後，大祭司等人都鬆了一口氣，最後商議的細節只是在於蘇小貴什麼時候走，以及走時要不要邪教全體夾道歡送等等無關痛癢的小問題上。
就這樣，蘇小貴忽然之間又多出一個莫名其妙的邪教長老身份。
……
依然是凌碧絲的房間，光線溫和而黯淡。
蘇小貴與凌碧絲肩並肩的站在窗口前，兩人一齊望著窗外深深的綠萌發呆。
「謝謝你。」良久，蘇小貴轉過頭看著凌碧絲的側面，從嘴裡發出真誠的謝意，「這次要不是有你，我和我的朋友或許都會……」
「不，我只是做了舉手之勞，你能成為尊神的使者靠的完全是本身的實力。」凌碧絲一雙黑色的大眼睛裡閃過一絲不易查覺的精芒，「如果沒有你在祭壇外畫出的陣法，尊神祇怕再等多一百年也不會顯身。」
「你知道了？！」蘇小貴不由有些吃驚，他沒想到自己暗中做的小動作居然早已被對方看在眼內。
凌碧絲並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將頭輕輕的倚在蘇小貴削瘦的肩膀上，她的眉宇間似是籠罩了一層淡淡的哀愁。
兩人保持同樣的動作靜立了良久，終於還是蘇小貴的身體輕輕抖了一下，「我今晚就走了，最後想有個不情之請。」
「你說。」
「希望聖教不要再擾亂附近居民的生活秩序，不然我回去也沒法向朝廷交差。」
「好，我答應你。」凌碧絲毫不猶豫的道：「只要我掌管聖教一天，就絕不會讓他們向外騷擾。」
「謝謝你……凌兒。」
「沒什麼。」
兩人再一次沉默，保持著暖昧的姿勢一起看向窗外。
凌碧絲對自己究竟是真情還是利用？這些問題蘇小貴都沒有再去想，至少，她不會害自己。這是蘇小貴對於凌碧煙最後得出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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