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十一章 鐵馬冰河入夢來(上) 文 / 風呢喃
一將功成萬骨枯。
常人看到的是有硝煙的戰場，看到萬千士兵在戰場上壯烈，有的人不忍，有的人慨歎；看到將領經過無數戰爭的淬火功成名就，有的人讚歎，有的人責難，但不論抱持著那種心態，很少有人認識到沒有硝煙的戰場才更為可怕。
戰爭不是兒戲，但在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政客眼裡，戰爭也沒有那麼莊重，兵鋒所指，利益所至，戰爭不過是一種謀取利益的工具罷了。
所以，戰爭就這樣毫無徵兆地臨近了，肅殺沉悶的壓抑氣氛籠罩在巍峨的基隆山脈上方，緊張絕望地情緒開始在整個死囚營逐漸瀰漫。從沒有人明確地告訴過他們戰爭即將來臨，但死囚營這幫人精卻早早地就從中嗅到一絲不同尋常的危險氣息。
後方駐守的混合部隊開始不斷加固臨時搭建的兵營，一排排高大尖銳的木製柵欄被排放到防線的最前方，平日裡總顯得無精打采哈欠連天的哨兵現在一個個都瞪大著眼睛神色略帶緊張地不斷眺望遠方，而平日裡難得一見的沙場操練也緊鑼密鼓地進行著，號角聲吶喊聲撞擊聲混織在一起聲聲入耳，吵得死囚營的每一個人都心慌慌輾轉反側夜不能眠。
「頭兒，不能再等了，趕緊想想辦法吧，戰爭馬上就要來臨了！」槓子頭等人神色慌張地跑到胖子面前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就在剛剛，帝國軍隊的後勤部差人運來一批破舊的鎧甲和武器，也打碎了他們的最後一絲幻想。戰爭不光要來臨，而是是很快就會爆發，不然帝國軍隊是不會在這個時候給他們這些重刑犯人發放武器裝備的。
「慌什麼？沒看老子也正煩著呢？！」胖子瞪了槓子頭等人一眼，有些煩躁的說道。自從絕了逃跑的念頭後，胖子心裡就一直處於矛盾狀態，盼望著戰爭打響好立功贖罪或者尋機逃離這裡，但從沒經歷過戰爭的胖子對戰爭本身存在著一種本能的畏懼，特別是現在戰爭真的要爆發了，胖子心裡更是有些發毛。
「要不我們集體肖申克的救贖？」看到一向有主見的胖子這會也有些六神無主，失望之下的九百九十九號試探著問道。
「救贖個屁啊，這會天寒地凍土地都凍得跟鐵疙瘩似的，用力過猛地話都能把鏟子給崩捲了，不等你挖出一條生路，奧斯帝國的鐵騎早砍瓜切菜般把我們給收割了已經！」不用胖子接話，槓子頭已經搶先上前反駁道，而旁邊其他的犯人則面容慘淡沉默不語。
早知道當初就不反對胖子的舉動了，但現在一切都晚了，即使現在不是寒冬而是暖夏，要想挖出一條能夠逃生的地道又談何容易？而且眼瞅著戰爭就要爆發，時間上也來不及了。
「怎麼辦？難道我們就這樣等死？！」九百九十九號一屁股坐在地上滿臉絕望地說道，而其他犯人也好不到哪去，哀聲歎氣聲頓時響成一片，當然其中也飽含著不甘，要不是被封印了實力，以他們的實力縱然不能戰而勝之，拉幾個墊背的還是沒有問題的。
但現在他們卻只能任人宰割，看看帝國軍隊方面的態度就知道了，把一批破舊的不能再破舊的武器裝備扔給他們也只是寄望他們能多撐一會兒而已，他們的命運打從一進入死囚營就早已注定了吧。
至於數百年都不曾發生過戰事的東線邊境為什麼會在此刻拉響戰爭的警報，就不是死囚營的犯人們所考慮的問題了，而胖子更不會去琢磨其中的原因，戰爭馬上就要打響了，怎麼保住自己小命才是最重要的，想那些完全沒用的，純粹是閒得蛋疼。
在沉默了許久後，胖子終於發話了：「坐以待斃是最愚蠢的，我們必須想辦法改變目前的不利局面！」
聽到胖子的話，眾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經過這一年多的磨合，恩確切的說是在胖子的胡蘿蔔加大棒的政策下，眾人已經在潛意識裡把胖子當成了死囚營的主心骨。在這種危難時刻，如果連鬼靈鬼精的胖子都想不出辦法，那他們真的就可以洗洗睡了，這也是他們急匆匆跑來找胖子的原因。
聽到胖子發話了，眾人打起精神積極地討論起來。改變目前不利的局面？集體叛亂逃跑嗎？眾人齊齊一陣搖頭，平時的話還有那麼一點可能，但現在想都不用想，後方正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他們，就等他們遭到敵襲好做臨戰準備了。集體投降？更不用想，他們這幫廢人在法蘭帝國軍隊眼裡都毫無保留的價值，更別說奧斯人了。那麼抵抗？好像更不靠譜，被封印了實力的他們連一個剛過成人禮的愣頭青都打不過……
討論來討論去，眾人把剛提起的一點心氣給討論沒了，紛紛耷拉著腦袋滿臉期盼地看著胖子。「瞧你們那點出息！」本指望眾人能集思廣益想出個好點子的胖子有些失望地罵道。
不過胖子也知道這其實不能怪他們，畢竟他們的功力都被封印了，不然單以槓子頭二級靈師的實力真要鐵了心逃走的話，偌大個軍營能夠阻攔他的人還真沒幾個。想到這，胖子在眾人的殷切期待中大聲說道：「如果沒有更好的辦法的話，我們去跟帝國軍隊的人談判好了！」
「談判？」這倒是剛才眾人一番議論從沒有想過的，不過談什麼？怎麼談？眾人都眼巴巴地等著胖子解釋。不客氣的說，胖子現在就是他們的唯一救命稻草了，由此也可見這一年多來這貨給眾人留下了多麼深刻的印象……
「雖然帝國軍隊已經把我們放棄，但他們還指望我們能稍微滯緩下奧斯軍隊的進攻速度好讓他們有時間調整隊形，所以從這一點上來說，我們也並不是全無價值！」胖子耐心解釋道。
「這個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頭兒，這個跟你說的談判有什麼關係？現在關鍵問題是我們如何解套啊！」槓子頭不解地問道。
「當然有關係，只要能夠把握好這一點，我們就有了談判的資本，假設帝國軍隊方面要求我們至少拖延十分鐘，如果我們拚死做到了，到時候撤退的時候，他們應該不至於把我們趕盡殺絕吧，畢竟我們也是法蘭帝國的人。」胖子有些不太確定地說道。
「那如果他們要求我們抵抗到底呢？」槓子頭可不認為帝國軍隊會那麼好說話，而且看這架勢帝國軍隊就是做得這個打算。
「那就破罐子破摔一分鐘都不抵抗，看他們怎麼辦！」胖子沉著臉斬釘截鐵地說道。雖然這樣有些冒險很可能會觸怒帝國軍隊，但胖子相信如果對方夠理智的話，應該會接納胖子的建議，跟他們談判的。
「那要是他們表面上同意，但卻提出一個很難達成的目標，比如阻擋奧斯大軍半小時，那我們怎麼可能做到？」九百九十九號不放心地問道。這是很可能發生的，戰爭即將來臨，帝國軍隊可能會接受死囚營的要挾，但也很可能會變相地刁難他們，畢竟讓他們一幫廢人抵擋奧斯大軍半個小時，那跟抵抗到死完全沒有兩樣。
「總比坐以待斃強！」沉默了一下，胖子沉聲說道。九百九十九號說的情況很有可能發生，但在沒有更好的辦法前，這也算是不算辦法的辦法了，好歹有個奔頭。
「舉！」胖子等眾人思考了一會，開口提議道。
「我同意！」
「同意！」
「只能這樣了！」
「就聽頭兒的了！」
眾人也知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紛紛舉手同意道。
「那麼誰作為代表去跟帝國軍隊談判？」胖子有些鬱悶地問道。
「你！」眾人舉起的手連放都沒放下，順勢一直胖子異口同聲道。
「就知道會這樣，一幫牲口！」胖子鬱悶地罵道，頗有點自己挖坑給自己跳的感覺……
談判可不是件好差事，前面說的那些都是胖子自己的推測而已，要是軍隊方面的將領一時惱怒下把胖子給軍法處置了都有可能。不過這已經是死囚營的最後一線希望了，此時不搏何時搏？！
就這樣，胖子在一幫牲口地默默祝福和祈禱下，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出了死囚營向後方駐守部隊所在的方向大踏步走去。只是一遠離了眾人的視線，胖子整個身子就垮了下來，臉上也佈滿苦色，剛才的一番做作只不過是想給已經絕望地眾人多點信心而已。
前方，士兵操練的聲音已經越來越清晰，而穿過這邊小樹林就能到達駐守部隊所在的營地了。胖子停住腳步，開始用自己能夠想到的所有辦法給自己鼓勁，什麼精神勝利法自我催眠法通通用了一遍…
折騰了老半天後，有些頭昏腦脹的胖子才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膛，一邊向前走一邊繼續給自己鼓勁道：「加油！只要過了這一關就可以海闊天空自由翱翔，就像那樹上的鳥兒一樣，就像那……就像那……」
「我干！這他媽到底是哪一出啊？！」胖子再也接不下去了，忍不住破口大罵道。
不遠處的小樹林，一顆光禿禿又高高的樹杈上，一個眼若星辰，面如冠玉，身材修長且肌膚誘人的英俊男子正神態愜意地跨坐在那裡，左手一隻雞右手一壺酒，對著胖子擠眉弄眼。
至於肌膚誘人？是的，沒有形容錯！因為這位仁兄此刻渾身上下清潔溜溜完全不著一物，那纖妍潔白的肌膚在陽光的照射下晃動胖子好一陣眼暈，而他兩腿之間那話兒更是像他本人一樣豪放，在陣陣寒風中昂然而立。
胖子不知道自己以後會不會像小鳥一樣自由翱翔，但胖子知道這位仁兄的小鳥已經先他一步達成目標了……
頓時，胖子剛剛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氣勢一下子萎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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