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的開始 第五十章 教育大臣 文 / 西斯武士

    劉應，帝國的教育大臣，此刻正坐在國家安全局的審訊室裡。他看起來很平靜，很沉著，似乎並不為皇帝的密探將他請到這裡而感到驚訝與驚慌失措。但他的眼睛卻一直盯著審訊室的門。他正在等待莫非的到來。

    門被輕輕推開了，而西斯君主無聲的走進審訊室。步伐冰冷，而且迅速。

    他在劉應的面前坐下，伸手拿起桌上的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後一飲而盡。在這個過程中他的腦袋裡已經閃過千百個念頭。

    他的談話對象，帝國的教育大臣，他是一個很難對付的對手。在帝國高層官員中，劉應是很少見的那種通過考試選拔的平民官員——類似他這樣出身的官員基本集中在整個官僚體系的中下層——他是一個讀書人，有讀書人具有的一切壞毛病：固執、死板、不知變通，一旦認定了某一件事就會一條路走到黑。

    想要他自己改變決定絕對不可能，而想要從側面擊倒他……至少他本人幾乎是無懈可擊的。

    劉應是一個很異類的高級官員。他生活很簡樸，習慣也很好。不貪財，從不接受他人贈送的錢財和禮物；不好色，至今只有一個結髮妻子，沒有納妾；也不喜歡喝酒，即使參加酒宴也僅僅是淺嘗輒止。

    當然，像他這樣一個人，更不可能賭博嫖娼，賭場和妓院裡從來見不到他的身影。貪污腐化也和劉應沒有關係。即使最笨的貪污份子，也絕對不會夥同像他這樣一種性格的人貪污公款。

    所以，想尋找教育大臣的弱點是一種很徒勞的工作——而他的夫人也是如此。幸運的是，他的獨子卻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

    莫非放下水杯，輕輕將他帶來的文件放到桌面上。「劉大人，將您請到這裡我感到非常抱歉，不過我確實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與您進行交流。」

    他的聲音很柔和、很友善，但教育大臣的回應卻是冷冰冰不近人情的。「請講。」

    笑了笑，莫非翻開他面前的文件。「劉大人，根據帝國保全局的調查，你的家庭已經是四代單傳，」他指著文件說，「所以您和您的家人都非常疼愛您唯一的兒子——」

    他進入審訊室後的第一次，劉應感到自己的心被抓緊了。他不明白莫非為什麼會提到自己的兒子，但是，他知道絕不能讓自己的兒子受到傷害。「勳爵大人，你有什麼手段，直接衝我來，不要——」

    「我想您誤解了我的意思，劉大人。」就像劉應打斷他一樣，莫非也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他輕輕的將文件翻到第二頁。「劉大人，您也知道，前一段時間帝國保安處對都城的色情場所進行了整頓。」他臉上的笑意變得更加濃烈了，「在整頓中我們發現，您的公子，是長風閣的常客。」

    教育大臣的大腦開始充血了。在他的感覺裡，莫非正在狠狠的嘲笑他。他一直都嚴禁自己的兒子到妓院去，但現在看起來這完全是一個大笑話——事實上，他禁止自己的兒子光顧色情場所才是真正的笑話，畢竟，在秦國，這是一種正常的社會活動。

    他的家教很失敗。對於劉應而言這是一個極其嚴重的刺激。他是主管教育的官員，卻連自己的兒子都教不好，那麼他又怎麼去教導別人的孩子？他有那個資格去教導別人的孩子嗎？

    「勳爵大人，很感激你告訴我這些。」教育大臣喘著粗氣，咬牙切齒的對莫非說，「回去以後，我會更加嚴格的管教犬子。」

    但他還是誤解了西斯君主的意思。

    「劉大人，請保持冷靜，我的話還沒有說完。」莫非低聲的提醒到，同時將文件翻到第三頁，「有一個很遺憾的事實是，長風閣裡有很多敵國間諜；而另一個很遺憾的事實是，貴公子在長風閣的相好是一名來自唐國的間諜。」

    那麼問題就嚴重了。莫非的意思很明確，劉應意識到，自己兒子遇到的麻煩已經不再是缺乏家教，而是一個更加嚴重的指控——通敵。

    在任何一個國家，通敵都是死罪，而且還會牽連到家人。

    無論是基於什麼理由，劉應都不相信自己的兒子是一個通敵份子。「勳爵大人，我想你是否搞錯了，犬子雖然生性頑劣，但還不至於通敵叛國。」

    「看上去，您對您的公子缺乏深刻的瞭解，劉大人。」莫非發出一個長長的歎息，將他的文件翻到第四頁，送到劉應面前。「那名唐國女間諜已經招供了，您的公子正是她的情報來源之一。這就是她的供詞。」

    劉應急切的抓起文件，快速而焦慮的翻閱著上面的內容。供詞對他兒子非常不利——那名唐國女間諜詳細的指出了他們之間的每一筆交易，情報的名稱、內容、提供時間以及她支付的價錢，所有的一切都十分清楚。

    這些供詞整整有十頁那麼多。每當他翻過一頁，劉應的恐懼就加深一分。按照供詞的內容，他的兒子即使有十條命也是必死無疑。而整件事情也絕對不會如此簡單，他一定會受到牽連，會被罷免一切職務——甚至遭到逮捕。

    而他耳邊還迴盪著西斯君主的嘶嘶聲。「劉大人，我們都十分清楚，以您家裡的經濟狀況，如果您的兒子沒有向唐國出售情報，他又怎麼可能長期光顧長風閣呢？而且，以你的兒子的身份，如果沒有秘密的情報交易，他又怎麼能經常進出長風閣？」

    他說得很對。劉應絕望的想著。所有人都知道長風閣是一個只接待豪門顯貴的奢華場所，像他兒子這樣一個既沒有顯赫身份，也沒有萬貫在身的普通人，如果不是與唐國間諜有情報交易，他怎麼可能進入長風閣——而且還是經常！

    一切都完了。教育大臣頹然的放下手中的文件。他兒子完了，他自己也完了，然後劉家也完了，絕後了……

    然而，他的未來並非一片黑暗。「劉大人，我認為我們現在應該認真的談一談了。」西斯君主低聲的、不容爭辯的發出了一個邀請，一個信號。

    「勳爵大人，你想談什麼？」劉應立即意識到莫非現在唯一可能的目的——他一直反對的、皇帝制定的瘋狂計劃，在秦國推廣皇帝的母語。

    他的臉色迅速變得冰冷。他開始猜測剛才看到的文件是否是莫非精心製作的、用來陷害他和他兒子的偽證。但他隨後又想到一個問題，無論那是否是偽證，一旦莫非向外界公佈，他們父子的命運都只有一個結局。

    悲慘的、毫無希望的結局，永遠受人唾罵和鄙夷——無論如何，他要阻止這種事情發生。

    劉應冷靜下來，向莫非做了一個手勢。「勳爵大人，你有什麼話就請直說吧。」

    莫非笑了。教育大臣閣下已經猜到一切的內幕，即使他並不知道細節。「皇帝有一個很龐大的教育計劃，劉大人，陛下希望由您全權負責它。」

    他拿出另一份文件放到劉應面前。「這就是皇帝的教育計劃，我希望您先看一看，然後再給我一個答案。」

    答案只有一個，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劉應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但他還是對皇帝的計劃產生了興趣，於是拿起文件開始審閱。

    新的計劃比劉應知道的那一個更加瘋狂，皇帝的目的已經不僅僅是在秦國普及他的母語。他還要在全國範圍內建立起由小學、中學、大學和職業技術學院組成的公立教育體系——不過教育大臣並不太理解這些名詞的含義。

    而建設公立學校只是皇帝全部計劃中的很小一部分。在這些學校中，學生們將學習中文、數學、化學、物理、地理、生物……等等學科，幾乎每一個都是劉應聞所未聞的新名詞。

    他不知道這些學科到底有什麼價值，但可以肯定皇帝是要將秦國未來的讀書人全部培養成他希望的那一種人。

    很難猜測這種教育是好還是壞，不過現在並沒有選擇的餘地。「好，勳爵大人，我接受皇帝的命令。」劉應合上文件，「那麼犬子的事情是否可以一筆勾銷？」

    「當然，劉大人，皇帝不會虧待任何為他服務的臣子。」莫非十分誠懇的保證到。可能是有一些口渴，他伸手倒了兩杯水，先放了一杯在劉應面前，然後再拿起另一杯。「而對於任何功勳卓著的臣子，皇帝也不會吝惜他的獎賞。」

    他先舉杯向劉應示意，然後將杯子裡的水一口喝乾。「我相信您很快就會得到皇帝的獎勵了，教育大臣閣下。」

    「承你的吉言，勳爵大人。告辭。」很自然的，劉應將他的話看成了一種奚落，他略帶惱怒的站起來，大步走出了審訊室。

    他的身影剛一消失，另一個更加年輕的身影就快速出現在莫非的身後。

    「你的父親看上去脾氣很不好，劉公子。」莫非沒有回頭，他知道站在自己身後的年輕人是誰。如果劉應這個時候返回審訊室，那麼他也能很快認出年輕人的身份——當然，那就是他的兒子，劉理。

    至於劉理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教育大臣可能永遠也想不明白。他並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已經加入了帝國保安局，而他看到的供詞正是他親手製作的第一件傑作。

    「我認為，教育大臣閣下知道事情的真相後，一定會比現在更加生氣，勳爵大人。」提到自己的父親，劉理顯得十分冷漠。這是那種從小受到父母親嚴厲管束和壓制的子女通常會養成的典型性格。

    「聽起來這並不怎麼有趣。」莫非轉頭向他笑了笑，「無論他有多麼生氣，承受他怒火的人總會是你。」

    「我已經習慣了。」

    「那是你的事情，劉公子。我只希望這不會影響你的工作。」莫非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去——當然他更希望杯子裡是伏特加。對現狀無可奈何的聳聳肩，他站起來，準備離開審訊室。

    在他快要走到門口時，達綺芬妮帶著另一個年輕的男子走了進來。

    「季明，你有什麼事情？」西斯勳爵問到。季明，他是向穎親自挑選的帝國保安局第一處處長，副首相許岳的一個遠親。

    他為莫非帶來了一個消息。「勳爵大人，剛剛得到的消息，今天晚上有人進宮營救老皇帝，並行刺皇帝陛下。」

    「他們的動作真是遲緩，我都已經等待了很長一段時間了。」莫非有些不滿的對其他三人宣佈到，「我將親自在皇宮中等待他們的到來。」

    「我將與你在一起，師傅。」達綺芬妮的語氣中包含著一絲的……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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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本周的推薦好多，我好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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