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六十八卷 出謀 文 / 簡間
王府。
「爹，夏伐所說的辦法確實可行，你還在愁什麼？」
「哎……」楚曠一歎，隨即答道：「我不是愁此事。你早上出去辦事，不知道王猛來報，太叔映陽有所動作了。」
「什麼動作？」楚書業挑眉問道。
楚曠沉眉半響，隨即說道：「應該是皇帝的意思，他要散藩鎮所有軍士回家種地……」
「這是要集散藩鎮軍？」楚書業表情有些難看，也明白了老爹為何而愁。
「嗯。」
楚書業不吭聲了，他心想「解散也不是招不回來，但夏伐昨日所說的計劃一旦走漏風聲，那就沒有任何可行性了。要召回所有士兵，又怎麼可能不走漏風聲？」這對父子是愁到一處去了。
氣氛陷入沉默，直到管家來報：「王爺，夏公子拜見。」
楚曠眼睛一亮，擺手道：「迎來書房。」說完，楚曠便站了起來，往書房走去。
楚書業緊跟其後，同時問道：「爹，夏伐詭計多端，我們可以問問他。」
楚曠點頭，父子兩這次又想到一處去了。但，楚曠說出口的話，對夏伐來說卻不是很友好：「書業，夏伐此人不好對付，他知道的事情太多……」
楚曠一番話，楚書業聽出些許端疑，他向前半步，躬身站於楚曠身側。而楚曠低頭與他附耳交談幾句。楚書業聽完之後眉頭微皺：「爹，事情成功之後，我們說不定還得用上夏伐。」
「到時候他夏伐已經沒用了。」楚曠語氣絕然的說道。
楚書業有些不懂，楚曠為何要急著除掉夏伐。在他看來夏伐可是在全心全意幫助他們謀權串位。越想越覺得這種做法太不厚道，楚書業不禁為夏伐求情：「爹，為何要除掉夏伐？我覺得沒這必要，他已經走投無路，只有依靠我們。」
楚曠陰沉著臉，冷聲說道：「他知道的事太多了。」
還是這一句話，楚書業愕然「夏伐知道的事是多，但，那一件讓爹如此想殺掉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楚曠的心思，其實是夏伐自己推波助瀾。他所說的計謀，要利用楚曠皇族的身份，可夏伐所知道的秘密，卻能推翻楚曠王牌！換做任何人，恐怕都不希望夏伐還活著——
在管家帶領下，夏伐與庶傑來到書房前：「灶頭，在門口候著。」
「是。」
管家推門通報了一聲，隨即做出請的姿勢。夏伐回目對庶傑打了一個眼色，庶傑心領神會。進屋之後入眼，楚曠坐在書桌前，楚書業坐在一旁椅子上。
「王爺。」
「夏伐，你來找我可是關於今日宴請的事？」楚曠開門見山的問道。
夏伐點頭：「王爺，在下想知道你是否決定與孟滿挑明？」
楚曠裝模作樣仰頭思考片刻，隨即歎道：「夏伐，本王如此做後，就只有一條出路了啊。」
夏伐心中不屑，知道楚曠在和他裝樣。楚曠本人比誰都清楚，自己從始至終都只有一條路。不反！楚建業早晚要他的命，反！了不起就是送一條命，那一種選擇比較划算，是人能想到：「王爺，確實只有一條路可走，您好好的斟酌吧。」
楚曠點頭，這不過是為他即將問的問題，拋出的引路石：「兩位先坐。」待夏伐和庶傑坐下後，楚曠接連說道：「夏伐，你昨天所說的方法，我手上的四萬藩鎮軍便是獲得滅楚信任的關鍵，可是，現在遇見麻煩了。皇帝打算讓太叔映陽把文山府藩鎮軍解散，沒了這四萬人我拿什麼和滅楚做交易啊？」
「王爺，你難道召不回他們？」夏伐挑眉，語氣不以為然。
「能！不過，到那時候太叔映陽不可能不發現我們的舉動。」
夏伐恍然，明白了楚曠的疑慮，也明白他繞個圈，是為給自己出道難題。心思一動，夏伐暗自思考著「皇帝也真是，既然派我來給楚曠下套，還在後面拖後腿，不厚道啊……怎麼辦呢？要是太叔映陽離開文山府，這事就簡單了」搓著手指，眉頭深皺，夏伐遇見難題了：「王爺，四萬人要召集確實太多，不被發現不可能，但是，你可以分開執行。」
「你的意思是先悄悄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們？」楚曠疑聲問道。
「嗯。」夏伐點頭。
「誰能保證藩鎮軍中不出個叛徒？或者說是太叔映陽已經做了後手，在其中安插內線。」
楚曠確實比夏伐想得多，夏伐聽後心中不禁歎道「真是個麻煩事」
楚曠不在追問，他能看出來夏伐在思考。目光望向楚書業，父子兩人暗中一陣交流。楚曠覺得夏伐要是能在這裡，一個時辰內想出法子，他還真有些捨不得殺夏伐了，畢竟，留夏伐這樣一位謀士在身邊，白頭髮都能少幾根。
夏公子的思緒開始向四周蔓延了，他習慣性的把一件事情和可以與它聯繫起來的所有攪合在一起，找尋可能。一炷香的時間，夏伐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想著件事「前段日子聽過路商旅說，柘城府原來的藩鎮軍落草為寇，把賊營建在康元、南元兩府河道西側一個名叫龔安的地方，這距離文山府境不遠啊」思緒到處，夏伐有了辦法：「王爺，在下想到一個辦法，不過，很冒險。」
冒險這詞對楚曠來說就像個笑話，他已經沒什麼險路不敢行了：「你講。」
夏伐整理思緒，片刻說道：「王爺，在十日前我聽聞一件事。原柘城府藩鎮軍守城失敗後，剩下了一萬多人，這萬人害怕被皇帝責罰逃跑了康元、南元兩府之間河道西側一座大山中，此地段名為龔安；在那裡他們做起了搶劫商旅的勾當。皇帝一時半會抽不出人去解決他們，所以這幫人膽子越來越大。我覺得，可以利用他們來給太叔映陽製造一點麻煩，讓他不得不帶兵前去剿匪！」
「哈，哈哈哈。」楚曠啞然失笑，覺得夏伐所說異想天開：「他們憑什麼幫我？還給自己惹來殺生之禍。」
「王爺，龔安距離文山府境並不遠，你可以派出心腹百人，偽裝成這幫賊匪在周邊搶奪村鎮糧食！」
話說到這，楚曠愕然，表情驚疑不定：「你能確定太叔映陽會帶兵去剿匪？」
「呵呵，藩鎮軍被他解散，太叔映陽自然就要負責文山府民安，此事一出他必定會去！而且，太叔映陽絕不可能帶走所有人，他最少留下兩萬守文山府，然而，那些賊匪熟悉山林地形，太叔映陽一時半會絕不可能打下來，甚至可能會輸上一兩場！這過程所花費的時間，絕對足夠王爺安排一切事了。」夏伐侃侃而談。
楚曠聽得眉飛色舞，當即拍手：「好！就這樣辦！」
夏伐拱手，笑道：「王爺，這不就沒麻煩了？但是，你要記住此計拖延時間絕對不久，因為，還有一個地方距離賊匪所處的山林很近，那就是貴佳府，在那裡有陸府軍前營八萬人，太叔映陽一旦和賊匪打起來，他們必定收到消息，到那時肯定會出兵幫忙。陸府軍前營大統領名叫慈原，我爹都說他是一位上品大將軍，以他的本事出手必定能一戰拿下！所以，王爺要加快與滅楚合作的進展，最好……太叔映陽沒回來之前動手！」夏伐這是明擺著蠱惑楚曠。
楚曠微微皺眉，這個時間很難掌握，不單單看他這一方，還得看滅楚的行動。
夏伐沒在多言，話說到這以足夠。他掌握了楚曠的心思，知道他比任何人都著急。
「爹，夏伐為我們考慮得非常周到，此時已找不出比這還要好的辦法了。」楚書業出聲說道，這話其實藏著一個意思，那就是變向的在為夏伐示好。
也不知道楚曠是否聽明白，他沒說話，也沒點頭，僅是沉默。
庶傑在旁與夏伐低語說道：「夏公子，有些事情你得拿捏好分寸啊。」
夏伐神色一頓，這提醒來得非常突然，卻讓夏伐想到了一些問題「是啊！我一心想著逼楚曠早日反，卻忘記去計算可能帶來的巨大損失！要是皇帝事後怪罪怎麼辦？」夏伐暗恨，也沒個手機，不然和皇帝通話交流一下也好。
楚書業比較熟悉自己老爹，見他完全陷入沉默，悄悄向夏伐做了手勢，道：「夏兄，我們先出去，不要打擾我爹想事。」
夏伐點頭，與庶傑一同隨楚書業走出書房，在關門的剎那，夏伐敏感覺察楚曠目光向他投來。
「夏兄，我有些事情想向你討教。」
「小王爺請講。」夏伐拱手道。
楚書業很是親密的拉著夏伐，往亭中走去：「夏兄，皇帝他如此對你們夏家，你爹就沒什麼怨言嗎？」
夏伐反應極快，心中暗道「楚書業這是來挑撥離間了」：「我爹是個忠義為先的人，就算皇帝對他在不公平，他都不會有任何怨言。」
「哎，那將來如若……」
夏伐擺手，打斷楚書業的話：「我明白小王爺意思，如果成功此事絕不可能發生。」
「唉~~~夏兄誤會我意思了，我是說如果大將軍願意提前選擇一個陣營，這不是更好嗎？」
夏伐無言以對了「這主意倒是打得遠，跑我爹那去了」夏伐殊不知，楚書業是在想招讓楚曠斷了殺夏伐的念頭，然而，一個最好的辦法就是夏伐拉攏他老爹來。
就算幫楚曠是真的，夏伐也不敢去，夏門風絕對把他綁著親自送回楚都，但，聽出楚書業意思後，夏伐暗自皺眉「難道是楚曠的意思？可沒必要我，爹要開始打嚴國了，絕對不可能摻和楚都即將發生的事」想不明白，夏伐也就沒把話說破：「有機會，我會試試。」
「夏兄，此事要是成了！我必定不會虧待你。」
夏伐望著楚書業，望著他的太子夢，盡頭看見的確實一具冰冷的屍體：「小王爺，我會盡力而為……」
楚書業挑眉一笑，隨即招手叫來院門處候著的僕人：「去做些酒菜來，我要與夏兄喝上幾杯。」
夏伐心中歎息「就算沒有酒，此刻的楚書業也是在醉生夢死中啊」：「小王爺，我們可不能喝多，晚時還要在荷院宴請孟大人吶。」
「放心！我有分寸。」
不到片刻酒菜上桌，喝下幾杯，兩人攀談起來。
庶傑坐在一側，目光來回在夏伐與楚書業之間，突然！他皺起眉頭，不為人知的想法在心中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