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九十章 心術不正 文 / 簡間
夏伐再次低頭，心中琢磨「也不知道底線在那，不好辦那」思緒到此，夏伐開口說道：「聖上，不如在賞我一輛四匹馬拖的馬車吧。」
「哈。」楚建業突然笑了：「夏伐，你祖父和爹可都沒有你這麼滑頭。」
「呵呵，聖上下官不是滑頭，而是看不透聖君心術，不敢亂說話。」夏伐裝得很憨厚老實。
「嗯……」楚建業仰頭半響沉吟，隨即說道：「如果，朕讓你做宰相你第一件事是做什麼？」
夏伐神色一頓，心中升起一絲驚異「皇帝這樣問我是什麼意思？」一時間夏伐還真猜不透，甚至，有些摸不著頭腦。
而楚建業，目不轉睛的盯著夏伐。
夏伐感覺頭皮發麻，沉思良久他倒是想出一個非常圓滑的答案：「下官做的第一件事，感謝聖上。」
楚建業又笑了：「算你過關。」
楚建業似乎無意的四個字，讓夏伐心中一陣通透「原來是要考驗我」拿準這一點，夏伐就好想對策了。
「朕在問你。如果，朕封你為大將軍帶兵征戰天下，你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
夏伐的回答毫不猶豫：「首先，感謝感謝聖上。」
這答案讓人覺得似乎是敷衍，楚建業卻眉目一亮，再一次發笑：「好，那朕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聖上請講。」
「如果，朕要殺你，你會如何？」說出這問題，楚建業神色凝聚。
夏伐心中一顫，但回答卻是非常順溜，沒有經過過多的思考：「聖上要殺下官，下官會問為何。」
楚建業一陣搖頭，開口感歎道：「你可知道這些問題，是從何而來？」
夏伐一愣，心中暗道「難不成皇家還有一本專用題典？」帶著如此古怪的思緒，夏伐說道：「下官不知。」
「這是當年先皇對墨公提的三個問題，你給我說老實話之前是不是有聽說過？」楚建業笑著問道。
夏伐下意識的皺起眉頭，神色有些疑惑：「沒有。」
「你的回答與墨公所說一摸一樣。」
夏伐愕然……
楚建業靠著身子，打量夏伐片刻說道：「這木盒中的信，你打開看看，隨後告訴朕要如何處理。」
夏伐目光看著楚建業，手上動作打開木盒拿出了信，正巧這封就是方才楚建業看的那封。當信中內容呈現眼前，夏伐心中不禁一陣寒意「這是朝中官員與楚曠來往的信件！怎麼全到皇帝這了……」
楚建業似乎知道夏伐的疑惑，他開口說道：「從關之事結束，我便派人抄了楚曠的府，想不到找著了這些東西。」
楚建業的語氣帶著怒火，這一點不加掩飾，夏伐清楚的感覺到。同時，皇帝提起楚曠的事，倒是提醒了夏伐「皇帝也不問我去到底做了什麼，難不成他都知道或則是不用知道？」一時間，夏伐感覺非常古怪。
沉默持續良久，夏伐突然把信收了起來：「聖上，下官認為這是一個陷阱。」
楚建業語氣微揚，抬手指著一盒子信對夏伐說道：「那你便給朕說說這陷阱是做什麼用的。」
「聖上，這裡足有數千封信，下官覺得其中大部分恐怕都是一些禮節上的往來通信。」夏伐開口說道，同時注意楚建業表情變化，見他眉頭一挑，夏伐接連說道：「聖上，下官在嵋恭王身邊時，發現他也清楚自己反叛成功的幾率不大，說不定這就是他留的後招！此招用心險惡，要是聖上懲治這一千人必定動搖國朝內根基。」
楚建業微微點頭，隨即說道：「就這樣算了嗎？」他當然想得到這些，對於夏伐的期待也不單單是這一點。
「不。下官方才注意到信中有相互的稱呼，要一個個找出來不難。下次早朝時就當著百官的面，把這些人一個挨著一個點出來。」
楚建業神色一頓，看來一時半刻沒明白夏伐這樣做的含義。而夏伐，低頭揚眼看著楚建業，在此事上楚建業的心思不難看出，自己所說的這些他也懂，皇帝是想敲山震虎：「聖上，您可以把信還給他們，讓他們當眾吃掉……」
楚建業愕然：「這是何意？」
「給他們一個機會把說出來的話，吞回去，這一彰顯聖上仁慈，二可以震懾那些真正心懷不軌的人。」夏伐斜身說道。
楚建業聽此言，眸中帶光，下意識就點頭道：「這個辦法不錯……」
在楚建業思考的同時，夏伐又拿起幾封信看了看，突然！他眉間神色輾轉，一絲詭異光彩眸中閃現，他看見了一個名字……搓了搓手指，夏伐壓低聲音說道：「聖上，下官還有一個建議，只是需要有所犧牲，但，必定能讓所有大臣以後都規規矩矩。」
「快講。」楚建業抬手示意，夏伐抓住了每個皇帝都有心思，王權者都希望下屬規規矩矩。
「聖上，這裡雖然不是所有人都心懷不軌，但卻一定有人帶著不正當的想法，不如，仔細看看這些信，在其中找出一兩個殺一警百。」話語間，夏伐下意識的看了看他方纔，放下的那封信。
楚建業仰頭，沒有皇帝不狠心，夏伐先前的話就讓他有個疑慮，如果不殺一兩個警示，這幫人會覺得他太仁慈了，以後說不定在弄出什麼麻煩來。聽夏伐這一番話，恰巧是入了他心中：「好，你就在此幫朕一一閱讀，找出一兩個該死之人。」
夏伐連連擺手，裝作驚慌的說道：「聖上，這事情怎能讓下官來做，你不如找墨公商量吧，他老人家有尺寸，比我明白事得多。」
楚建業眉頭一皺，不滿道：「讓你做就做。」這樣的事情楚建業絕對不會去找墨良，一般此類是找來李選商量，今天夏伐是碰見了，原本是考驗考驗，沒想到夏伐比楚建業所預計的要高明，索性就交給他來處理。
楚建業這些想法夏伐雖然沒全琢磨透，但是，卻明白他絕不會去找墨良來商量這樣的問題，這從以往墨良傳在外的一些作為就能推測出來，不然，夏伐也不會故意提讓墨良來做此事。心中前前後後一番整理，夏伐裝得很勉強，欲言又止。
楚建業看在眼裡，不禁笑道：「今日之事，朕替你保密。」
「既然聖上都如此說了，下官只得從命。」說完，夏伐伸手進木盒中取出信來。
楚建業斜靠著臥榻，仔細打量著夏伐，其心思讓人琢磨不透「墨師為何會斷定夏伐是個奸詐之人？」楚建業想不透，他覺得夏伐很不錯，一番交談已經下了讓他進朝的決定。
夏伐每一封信都專注的看著，但，卻沒有一個字看進心中，他眸色閃動，瞳中泛著寒光，陰邪之色暗暗顯露。信一封接一封，最終拿起了那方才讓夏伐神色變化的那封信。夏伐微微仰頭，低眼斜目觀之。
這舉動與先前看那些信時表現截然不同，楚建業有所察覺開口問道：「這是誰寫的？」
「聖上，這是禁軍府步兵營統領高通寫給楚曠的。」說著，夏伐把信遞給楚建業。
楚建業眉頭大皺，暗藏怒火，接過後開口說道：「這高通倒是不老實，身為朕的都城心腹，居然去和楚曠做這些勾當。」
夏伐眼中帶著陰晦的神色，他低聲說道：「聖上，信中高通說「朝夕不忘，上尊恩情」看來他與楚曠的關係不淺，他高通能有今天全是聖上恩典，他卻感謝楚曠實在古怪。」
楚建業很快找到這一段類容，漸漸臉上怒容放大：「哼，既然如此就讓他高通先走一步，去黃泉等著楚曠吧。」
此話入耳，夏伐心中冷笑「高通，當初抓我，你囂張跋扈，給我找到機會一定要你命」同時，夏伐還升起一絲疑惑「去等著楚曠……難道楚曠還沒死？」這問題夏伐不會去問，他好不容易把自己洗乾淨，怎能在往泥垢裡跳：「聖上，我看就高通一人足夠做警示之用了。」
「不行。」楚建業冷聲，高通的事挑起了他的怒火：「在給我找出幾人來。」
要殺的人已經不是一兩個了，夏伐心思輾轉，突然躬身道：「聖上，下官說句話您別動怒。」
「說。」
「聖上先保證，下官才敢開口。」夏伐仰著頭，表情裝得非常憨厚老實。
「好，朕保證不發怒。」
夏伐再次低下頭，輕聲說道：「聖上，您生氣了。」
楚建業神色一頓，夏伐這句話似乎藏著內容……待他慢慢回味，反應過來時，不禁眸中泛光：「呵呵，朕是越來越看好你了。說得沒錯，朕那能因為一時動怒就亂造殺戮。好吧，就他高通一人！」
夏伐勸說楚建業，倒不是因為他多善良，而是不能把自己往火坑裡推，同時，楚國要是根基出現動盪，他夏伐身為楚國人日子也不好過：「尊上聖明。」夏伐跳到地上叩首喊道。
楚建業此刻看夏伐越發的順眼，而且，夏伐也體現了他的價值，特別是最後提醒他冷靜，身邊有這樣的人非常重要。楚建業微微揚眉，思量片刻說道：「夏伐，三日後你隨百官入朝。」
「聖上，這不合規矩啊，下官不過是個正九品將官，可沒這資格。」夏伐為難道。
楚建業坐直身子，彎身打量夏伐：「就不要在朕面前裝了，你難道還不清楚到那天朕要給你什麼嗎？」
話說道此處，在裝就裝成傻子了，夏伐當即叩首：「謝聖上天恩。」
楚建業滿意的笑了笑：「你要的金子、馬車，朕今日就命人給你送去……到了那天，朕在問你，你可別給朕來這一套了。」
「呵呵，下官明白了。」夏伐樂呵呵的答道。
楚建業盯著他，半響朗聲大笑起來。
就在這時，門外來人……此人站在門口，正打算讓趙公公進去通報，聽見這開懷大笑聲連忙拉住要進去的趙公公：「趙公公，父皇和誰在裡面，居然如此高興？」
「殿下，夏伐大人在與聖上交談。」
「夏伐？」楚子驍眼角一挑，心中生出些許猜疑：「先別進去通報，等下……」